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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经此一夜后再无教席玉恐惧之人了。
当解凉看着席玉带着几百位“镰”飞蛾扑火般用断刃急刺那气势惊涨的柯少轩,解凉也拿出
自己的武器,那是带满倒刺的一根细长无比的绳,只要鞭打在敌人身上缠上了,那就得狠狠扒下一层肉。
“勾”的武器,甚是歹毒,却也要依靠“镰”的庇护,才可暗暗出手,蚁附于谷壁上的几百位“勾”们,等候着最佳时机,随时准备伸出数百只将敌人拖向地狱的舌头。
席玉第三次以快如闪电的速度冲过那柯少轩身旁时,出刀之时,那柯少轩几乎在他出刀的瞬间,将上百斤的大刀甩出,当下便砍断了席玉的短刀和一位镰的身体。
席玉身上沾满了同为“镰”的伙伴的血液、肠子、脑髓,并不难受,捡起来伙伴的短刀,准备再次以身作镰,冲向那疯狂屠杀自己袍泽的霸王。
就在这时,在千军嘶吼、哀嚎声中,席玉听到了一声暗号,是解凉!
紧接着,一只游荡在黑暗的鞭子猛地攀上那柄掌管这处地狱的大刀,似蛇一般盘旋而上,要
借机缠上柯少轩的身体,刺破他的喉咙。
解凉的出手,教席玉有了再次出击的机会,他当下抓紧机会,一步弹出,趁着黑暗和混乱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出刀。
柯少轩的身形凝住,席玉在欢喜过后,还未来来得及惊恐,便发现,自己的右手臂扔抓着那插进柯少轩大腿的短刃。
席玉重重摔倒在地上,浇在地上的血腥无比浓烈地充斥他的嗅觉。
席玉仍然不敢相信,自己赖以生存的右臂,居然被一息时间内被夺走,恐惧让他连失去手臂的巨大痛楚都忽略了。
席玉倒在地上,看几百位同为“镰”的部下飞儿扑火。
席玉也看见那紧紧缠绕在那位地狱爬上来的“霸王”身上十多条带着倒刺的坚韧绳索,正努力的抓紧那家伙的肢体。
可惜如蚁附大象般,柯少轩丝毫感觉不到那铁刺入肉刺骨的痛感,只有谁来谁死的杀意充斥脑中,此时的柯少轩双眼通红,耳廓、鼻窍也流出些些血迹。
却仍如地狱爬来的霸王一般!
无数被砍断的铁绳,无数被大刀撕裂的躯体,红色和血腥味似乎要赶走占据黑夜的黑色。
很快,解凉带领的“勾”也不得不从谷壁上下来,席玉睁着眼,脸上、身上被同伴踩了好几脚,甚至有袍泽趁着被他绊倒的机会躺在地上再也不肯起来。
席玉感觉到他们的害怕。
时间变得漫长,足够席玉忘记从前在军中、宫中接受过的种种训练,此刻,席玉居然不想再做皇帝的刺客了。
解凉同样是优秀的刺客,他的大脑仿佛只装得下任务,和席玉不同,解凉被砍到剩下两只腿,也要咬着刀,踏着同伴的尸体完成任务。
甩出去的“勾”有几百根,缠在柯少轩身上的却只有数十根,解凉根本不相信,多年刻苦训练的结果只是稍稍绊住了那天下第一一下?!
就连席玉那怕死的家伙也把刀子狠狠留在这魔王腿上,凭什么自己被砍断的双手也伤不到那家伙一分?!
解凉踩着地上乱七八糟的肠子、断肢、以及无数被砍断的带着倒刺的绳子,咬着刀要拿下那家伙的人头!
席玉眼前的土地又多了一分狂热、血腥以及乱七八糟的肠子和尸体,褐色的泥土被染的透彻,
席玉再也不想站起来,就这样闻着那些血气,再坚持一下下就好了。
解凉整个人从下到上,被撕成两半,席玉分不清地上乱七八糟的肠子、内脏哪些才是他的。
处处血肉模糊。
柯少轩眼中的黑夜,月光不再皎洁,黑夜不再黑暗,狂风血热,刮起阵阵血腥刺鼻的味道,处处鲜红和哀嚎。
柯少轩没有理会那些求饶声,只要能动的,一个都不能放过。
这些梁兵所着兵甲,居然比他爷爷遗留下来的将军甲还要好,此刻把他当做比戎蛮还要可怕的敌人,简直不能原谅。 柯少轩也不清楚自己身上索来的巨大力量到底来自何方,他未曾学过武,此刻抄着上百斤的大刀却是虎虎生风。
柯少轩觉得自己所杀的人要超过自己爹爹了,那个孤守云平的男人。
柯少轩麻木得看着死在周围叠的越来越高的尸体,脚下粘稠的血液黏住他的鞋子了,毫不在乎身上被刺透的伤。
使刀快速一提,将插在大腿上那柄刀子挑的远远的,没入黑暗中。
血腥气随着他挥舞大刀的次数而越来越浓烈,梁兵层出不穷的计量丝毫没有影响他,伤痛而
无感,这是那股气覆在自己身上最大的优势。
即使战斗已经过半,柯少轩遍体鳞伤,但行动依旧,一刀就收割好几条性命,俨如战神。
忽然,脑中响起炸雷般的声音:“够了!少轩!”
柯少轩狂舞的身姿一顿,数十把刀砍在身上,割肉至骨。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仿佛就看到那老家伙正板着脸,要拿出长杖体罚他,老家伙一生气就会拂起的胡子,红着脸喝道:“胡闹够了没?!柯少轩!”
什么叫胡闹?!老头!柯少轩大吼一声:“从小到大!你这个老家伙什么也做不了!”
柯少轩一把大刀拍烂眼前一片趁机伤他的梁兵,血腥气又浓一分,步履快速再冲入敌群,仿佛狼入羊群般,大刀阔斧收割人命。
柯少轩一刀横劈,连人带马将那还未来得及落刀的毛头小子砍成四半。
什么叫胡闹?!从小到大,你保护不了我爹,保护不了我娘,连你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
柯少轩眼眶渐渐湿润,啜泣道:“人人都说你是大英雄,人人都说这江山有你一半。”
“可是,老头,到最后你什么也不是。”
柯少轩第一次从脑中回忆起来,爹爹死的时候,云平因爹爹而守下,自己的爷爷居然说什么
替那小子喝庆功酒,连爹爹的棺都不见。
柯征宇没有留下尸体,送回来的时候,棺材里只装着一副盔甲。
柯少轩从未见自家爷爷提起爹的名字,还有娘的事情,就好像那个大英雄什么事情喝一杯酒都可以忘掉,然后继续当他的英雄,问心无愧。
“老头,我不会像你,你要保这天下,我只要保护好她就可以了。”
想起偷盗爹爹的云平天鉴拿去送人被爷爷打得昏过去的时候,二叔说那是他第一次看见那老
头帮别人上药。
一股做气间,又暗自消气了。
“将军,我军死伤已过半,勾镰全灭。”马车帘帐外,有一年轻士卒报道。
“我知道了。”顾蒙知暗叹一口气,着上将军甲。
门帘披起,有一健壮汉子下车,铁履踩在沙土上,单膝跪地的年轻士卒心中惊奇,自家将军居然下马车了。
血腥味随风刮来,顾将军闻着自家士兵血肉的味道,说道:“负了你们,是顾某罪过。”
将军忽然跪地,郑重地朝着前方军士磕了三个响头。
报信士卒与周围亲兵不知所措,也一齐跪倒。
待将军重新站起,才跟着站起。
柯家嫡孙,待你来到这阵前,便取走我这项上人头吧。
又一个时辰过去,柯家山谷内,满眼望去已无黄土,遍地残尸与哀嚎,浓稠血液仿佛流成河,兵士们一脚脚踩去,不是自家尚未断气的袍泽内脏,就是粘稠的血液。
目标很明确,他去哪儿,哪儿就血流一片。
几位手执枪戟的新兵,已经被吓得裤腿儿都湿了。
这哪儿是讨伐,根本就是上去送死。
“阿陋,不如我们躺下来装死吧!”说话的是成伦,他今年初因家里交不起税而入伍,此时
脚上踩着不知哪位袍泽的肠子,双手拿着长戟不断发抖。
“是啊,阿陋!标长不在,那个怪物我们不去招惹他就行了。”再次劝起阿陋的是
农浓,他和阿陋同村,因阿陋当了小队长,才跟着来混些成绩。
小队十二人,已经不见了七位,在万人敌一的战斗中,被冲散了,不知死活。
剩下的几位都以为天下刚刚太平,不会有仗打,才入了伍,才没有那些天天刻苦训练的木头士兵觉悟高。
阿陋头盔下是一张还稚嫩的脸庞,他是村子有名帅气小伙,已和青梅竹马成过亲。
阿陋狠心将长戟插在地上,他本就为了保家卫国而入伍,如今知晓自己要讨伐的敌人竟然是镇国公的嫡孙,怎么不生气?
要知道,村口的说书先生可是只讲那镇国公豪气干云的种种事迹,讲到镇国公私结外敌,预谋不轨的时候,那老先生一声“呸!”
就说明了镇国公在众小伙心中的地位了。
“干!”阿陋骂道,“不干了!”
成伦和农浓几人懵然,干还是不干。
“我才不要为这种事情死掉,我是要保家卫国才当兵的!”阿陋往地上一躺,毫不在意一地血腥,甚至拿起来旁边烂掉的肠子往身上糊。
“干!阿陋!等下会不会被骑兵踩死啊!”成伦心中却是一喜,也抓过死掉袍泽的肠子往身上一糊,躺在一旁。
“他娘的!骑兵哪里会来这里踩我们,都忙着去死嘞!”农浓也躺下,干脆直接把那具劈开
两半的尸体压在身上。
隐隐约约,或多或少都有这样的新兵趁着夜色正黑,趁着万人赶死,顺势装死。
毕竟这场战斗,不会有胜利,也毫无荣誉感可言,数万袍泽不去镇守国门保家卫国,却挤在
这小小山谷忙着送死。
阿陋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无知无觉,柯少轩只是一味地劈杀,也不知时间过了多久,也不管身上伤势,和体内几乎要
崩裂的内脏,杀倒一人就踩过去,杀倒一片就跨过去。
没人挡得住,柯少轩艰难的喘着气,已然不觉自己快杀到尾了。
只要眼前还有一人,他就不能倒下,能死,但是不能放任何人进那府门!
柯少轩眼前充斥着士兵不畏死的吼叫和明晃刺眼的兵器,密密麻麻,密密麻麻,杀了又起,杀了又起。
身上汗臭,血腥,还有挂着大梁士兵的内脏、骨髓、脑髓,又红又黄又白,完全是一尊杀神。
众将士越见他身上血腥越多久越坚信,柯少轩必然是快撑不住。
谁又想到这一波一波送死都没有让柯少轩倒下。
可恶,骑军中将暗骂,带上十几亲兵,趁着步军包围柯少轩做肉盾的时候,抄着长枪居高临下从外面往中间的血人儿猛刺。
柯少轩对身上的伤无感,但是对那些如苍蝇般烦人又措不及防的攻势感到愤怒。
大吼一声,转身顺势一刀三百六十度,硬是砍断那层兵甲后的步军。
对上贪婪的骑军中将,柯少轩一刻也没有犹豫,丝毫不给那骑在马上的中将机会,一刀翻身上挑,连马带人都劈成两半。
其他十几位骑兵见状,抄起长枪就刺,自家将领一瞬之间就被夺走性命,对于身为亲卫的他们来说是种耻辱。
柯少轩也不给他们感受耻辱的机会。
一阵刀光闪过,遍地横尸。
踩着地上堆积的内脏走过。
那刀在这晚上饮饱了血,又在柯少轩身上再次体会到战场的味道,此刻刀身赤红,不断颤鸣。
柯少轩身上戾气也越盛,如有开眼的法师方士在场,定然可见这年轻人身上背负着一国亡魂的气韵,是霸王气!万人亡魂堆积而成的霸王气运!
柯少轩凭着一具羸弱的凡人之躯,借这份埋藏不知许久的霸王气运一下成了地狱杀神。
虽说那股气仍然源源不断覆到他身上,但身体承受
到了极限,不死在他们刀下,恐怕也要爆体而亡了。
必须快点杀完这几万人!要杀到再也没人!
然,他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