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臧元凯跟着一个身穿姜黄色比甲的丫鬟来到漪澜小筑,那丫鬟十分客气地道:“臧先生您稍等,我进去通报一声。”
丫鬟去了片刻,便出来接他,“姑娘请您进去。”
臧元凯走进待客的花厅里,见上首坐着一个十分年轻的小女孩。在他曾经的那个时代里,这样的小女孩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初中生,可是座位上的这姑娘小小年纪却自有一股让人不可小觑的气势。
前世资讯发达,开开电视电脑,不但天下大事尽收眼底,无数的帅哥美女也尽收眼底,臧元凯从华国到米国,更是见多识广,东方的西方的,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可是这个小女孩的容貌还是让他大大地吃了惊。
天香国色般的面容,空山灵雨的气质,一瞬间他只觉得电视电影上的大明星和她一比也不值一提。
他毕竟是学识渊博的教授,不会被表面的皮相所迷惑,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对着陆清岚行了一礼道:“您就是六姑娘吧,在下谢六姑娘的救命之恩。”
陆清岚伸手虚扶:“先生客气了,快请起。”
刚才那个穿着姜黄色比甲长得清秀漂亮的丫鬟便走过来,将他扶了起来。
陆清岚道:“先生在长宁街传道,所言虽有惊人之语,但是还不至于被抓到牢里去,先生可知为何会招来这次的牢狱之灾。”
臧元凯正要说话,陆清岚叫人捧了他的那一副祖传的书画进来,“所谓财不外露,先生大意了。”邱庆也在一旁,就把事情的起因给他讲述了一遍。
臧元凯读了一辈子书,其实很有几分书生气,这样的事情他穿越之前还真的未曾遇到过。
不由有些颓丧地叹了一口气。堂堂一个大学教授,穿越之后竟然沦落至此,不但不能养活自己,差点连自己的小命都保不住,他一时之间真的有些难以接受。
陆清岚挥了挥手,丫鬟把那副字画递到了臧元凯的手上,陆清岚笑道:“总算是物归原主,我也就放心了。”
臧元凯却道:“六姑娘救了在下的性命,我无以为报,我现在是一穷二白,身上只有这幅字画还值一点儿钱,我就把这幅字画送给姑娘,当作是谢礼好了。”
陆清岚:“以先生大才,当看得出来,我并不缺先生这一点儿钱。况且先生若是把这幅画送给了我,日后先生如何生活?”
“这……”臧元凯顿时语塞。
邱庆道:“先生还是把这幅字画收回去吧,我家姑娘救你,不过是路见不平,不是为了这点儿酬谢。”
臧元凯脸色一红,他的字画虽然值钱,但是人家家大业大,根本就不会把这点钱放在眼里,他很明白这一点,这才将画轴收回。
陆清岚才又道:“先生日后有什么打算?”
臧元凯摇了摇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乡试是三年一考,下一次考试还有两年多呢,他除了一肚子的知识,可谓是一无所有,总不能让他一个大学教授去搬砖吧?
陆清岚诚挚地说道:“既然如此,先生不如暂且留在侯府,一心准备下次的乡试,我一定以上宾之位待先生!”
臧元凯连连摆手道:“这怎么行?让我怎么能在侯府里白吃白住?”
陆清岚道:“先生错了,我从未想让先生在这里白吃白住,我打算聘先生做我的顾问,我有什么问题请教先生,还要请先生帮我拿主意。我会每个月给你十两银子的费用,如何?”
她本来是想请臧元凯教导自己琴棋书画之类的,不过前世她就知道此人不大懂得这些小道,人家真正了解的是政治经济这些大道,所以只能用个模棱两可的职位绊住他,反正她是绝对不会放他走出侯府了,一旦被萧少玹将他再得去了,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臧元凯也有些震惊。
他是个自尊心极强的人,忍不住问道:“在下有一事不明,还请姑娘赐教。”
陆清岚摆了摆手道:“先生请讲。”
臧元凯道:“在下只是区区一个秀才,凭姑娘的身份,就算真要给府里找个顾问,就算进士不行,找个一直未曾出仕的举人应该还是可以的……”
陆清岚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先生的想法,先生大才,又岂是举人进士之流可以比拟的。我只是暂时委屈先生住在府里,日后先生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还请先生稍安勿躁!”
臧元凯有些震惊地抬头看了陆清岚一眼,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刚才的那一番话,让他有一种自己被看透了的感觉,难道她一个小姑娘,竟然知道了自己的真实来历,想想又觉得绝不可能。
陆清岚费了一番口舌,总算让臧元凯暂时住了下来。臧元凯离开之后,陆清岚叫墨菊拨两个机灵俏丽的小丫鬟前去服侍臧元凯,又叮嘱下人们:“日后不管是谁,对臧先生一定要恭敬,要把他当成主子看待,他不管有什么要求,都要尽力满足。”
邱庆不解道:“姑娘,此人不过是个不得志的秀才,您何必对他如此看重?”这些日子他和臧元凯接触了一段时间,觉得他除了有些观点很怪异之外,并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特长。
陆清岚笑道:“我刚才不是说过了,臧先生和一般的举人进士完全不同,他是真正的国士!日后你便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这边安排好了臧元凯,陆清岚总算暂时放下一桩心事。
三房那边却在为陆清茵和陆清蓉的婚事忙碌。
这两姐妹因为坏了名声,只能匆匆嫁人,日子都定在了上半年。一个是六月初八,一个是六月二十。
因为时间间隔不久,三房上上下下一片忙乱。六月初八这一天,陆清岚一早起身,墨菊问她:“姑娘,要不要去三房瞧瞧新娘子?”
陆清岚笑了笑:“为什么不呢?”
便叫丫鬟给她好好打扮了一番,然后去了恒峰苑。
出嫁是一件大事,陆清茵订亲太过匆忙,嫁妆只是匆匆置办,陆清岚一路走来,只觉礼节方面也有诸多缺失疏漏之处。毕竟时间太短了,陆清茵从定亲到出嫁不过三个月,三太太就是三头六臂也来不及筹办一场完美的婚礼。
陆清岚走进陆清茵梳妆的屋子时,喜娘正在用一根细细的绒绳给陆清茵开脸绞毛。除了几家和三房关系密切的夫人在场,就只有大奶奶栾晓和陆清茵舅舅家的几位表姐在场,连陆清蓉都没来。其实陆清蓉刚才也来过,不过被陆清茵一顿臭骂骂回去了而已。
陆清茵坐在那里,死气沉沉,丝毫没有一个新娘子该有的喜悦,她不想嫁给张涛,一开始拼命折腾,后来见折腾不出什么结果,也便认命了。
来给她梳头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吏家的妻子,毕竟陆清茵这种名声不好的,真正的官家太太注重名声,谁愿意沾染?就连三太太的嫂子们,也没人愿意做这个全福夫人。
陆清岚见她的婚礼如此寒酸,心里一阵畅快。笑着道:“恭贺四姐姐新婚大喜。”
陆清茵见她来了,根本不顾全福夫人在她脸上涂涂抹抹,直接站了起来:“你怎么来了?你把我害成这样,还有脸来?”
陆清岚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四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都听不懂?你今天是新婚大喜的日子,我这个做妹妹的怎么能不来瞧瞧?”
在场的除了小一辈的,还有几家和三房关系比较远的人在,都属于外人,陆清茵这样咋咋呼呼,那等于把整个侯府的脸都给丢了。
老太太也在现场,气得一顿拐杖,骂道:“四丫头,你在胡闹什么?”刚才她把陆清蓉给劈头盖脸骂了一顿,就够丢人了,对上陆清岚更加是变本加厉。
三太太心里恨毒了陆清岚,但是在这种场合下,还是要维护侯府的脸面,就伸手一拉女儿,“你给我坐下,好好上妆,不许说话。”
陆清茵还是不依不饶,三太太无奈,在她的耳边低声道:“你再胡闹,我把你所有的陪嫁丫鬟全都留在侯府。”
陆清茵本来对鄂国公府那样的一个陌生环境就有些害怕,若是没有熟悉的丫鬟陪嫁过去,还让她怎么活,顿时也就不敢撒泼了,悻悻地坐了下来。
陆清岚则是满脸委屈地坐在栾晓的旁边。栾晓拍了拍的手背,以示抚慰。她自打生了儿子以后,在大房彻底站稳了脚跟,大房和二房关系好,她也是坚定地站在陆清岚这一边的。
在场的几位夫人却是各自心有所想,外头传言四小姐脾气暴躁,一言不合就骂人甚至动手打人,如今看来这传言还真是不假。新婚之日对着自己的堂妹破口大骂,不是一个,还是两个,还真没见过这样奇葩的新娘。
陆清岚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出去了。她过来不过是想当面看一看陆清茵的落魄,当面气她一气,如今目的达到了,她可没有心情在这里看着陆清茵梳妆。
等陆清茵梳妆完毕,吉时差不多也就到了。可是鄂国公府前来迎接新娘子的轿子却迟迟不来。
三太太不由着急起来,一连派了好几个小厮出去打探,都没有什么结果。一时间不光是三太太,就连宾客都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三太太焦急万分,耽误了吉时可是十分不祥的。不由心中暗骂:“这个张涛,实在太不靠谱了。”
堪堪吉时已到,一个小厮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声道:“新郎官的花轿来了。”
三太太禁不住念了一声佛:“终于来了。”
哪知那小厮还没有说完,他嗫嚅了一下又道:“不过……”
三太太恨不能抽那小厮一巴掌:“不过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不过来迎亲的不是新郎官儿本人,而是他的堂弟张睿!”
“轰!”现场所有的人都沸腾了,大家议论纷纷:“是新郎官得了急病吗?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这个张涛连亲迎都不来,也实在太不靠谱,太不把岳家放在心上了?”
三太太气的肝疼,正在这时候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在三太太的耳边低声道:“奴才打听清楚了,姑爷昨天晚上留宿在一位姨娘房里,饮酒作乐,喝得烂醉如泥,直到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根本就无法过来迎亲。”
三太太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这个狐狸精!”张涛风流成性,属于见到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类型,屋里的姨娘通房都是论打数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其实并不奇怪。
张涛作为张氏的侄孙,干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张氏也觉得面上无光,兼且有些心虚,就劝道:“事已至此,便让睿哥儿把他嫂子迎回去吧。弟代兄娶妇,在礼法上也是说得过去的。”
三太太虽然心里憋屈,但是也知道事到如今,毁婚是肯定不成了。因为吉时快到了,只能略过拦门的这一道程序,直接开门把人放了进来。
张睿代替张涛进了新娘子家,酒也喝了,红包也散了,可是陆清茵却死活不肯上花轿。原来是她的丫鬟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说前来迎亲的不是姑爷,而是姑爷的堂弟张睿。
陆清茵本来就不想嫁到鄂国公府去,这下更是找到了发作的机会,“不嫁了!我不嫁了!”她直接把头上的盖头揭下来,扔在地上。
所有人全都震惊了,按照那时候的礼仪,新娘的盖头是要新郎官亲自揭开,否则就是不祥,他们还没见过这么彪悍的新娘子。
这边张睿也听说了,站在那里一脸尴尬。
三太太这个救火队员赶忙又进去劝说女儿。费了老鼻子劲儿才劝住了陆清茵重新盖上盖头,送进花轿的时候,早已过了预定的吉时。
三太太心里不由涌起一股强烈的不祥之感来。
一场闹剧般的婚礼草草结束。
到了三日回门的日子,这次张涛倒是穿了一身簇新的大红色喜袍跟着陆清茵来到了长兴侯府。原来老太太亲自回了一趟娘家,督促着张涛,回门的日子无论如何再不能出幺蛾子。
老太太在鄂国公府还是很有权威的,张涛也不得不来。
三太太将陆清茵拉自内室,母女俩说起私话,“姑爷待你如何?”
陆清茵的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娘,我不要再呆在国公府了,呜呜呜!”
三太太把女儿搂在怀里,眼泪也下来了,“娘知道你委屈,你告诉娘,这几日在国公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陆清茵便断断续续地把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三太太。原来嫁过去的当日,张涛因为宿醉未醒,直到两人入了洞房,他都还是瘫软如泥,根本就不能行夫妻之事,两人不过在新房里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陆清茵拜谒了姑婆,直接就去了那位姨娘的院子。陆清茵本就不喜欢姨娘,加上这位灌醉了张涛,搅合了她的婚事,她更是恨之入骨。陆清茵在侯府嚣张惯了,二话没说就叫人把那个姨娘直接吊在树上,一顿鞭子把姨娘生生打死了。
张涛听说之后大为心痛。那位姨娘是他刚刚纳入府里的,颇有几分姿色,活儿又很好,这才没新鲜几天,就被陆清茵给打死了,张涛差点气死,和陆清茵大吵了一架,当天晚上也没和陆清茵圆房,所以陆清茵回门这日,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赵氏听完了之后,气得全身打战:“这个混球,他竟敢这样对你!”
陆清茵泪水涟涟地道:“娘,我该怎么办?”
赵氏气得要死,可是到底比女儿有见识,很快冷静了下来:“你如今已经嫁到了鄂国公府,和离是万万不能的了……”鄂国公府条件就是再不好,也总是个国公府,一旦和离,就陆清茵这名声,二嫁恐怕就只能嫁给商人了。“……你如今最紧要的,就是先生下儿子,站稳脚跟。等有了儿子傍身,你再想法子拢住姑爷的心!”
陆清茵道:“就张涛这个德行,女儿又如何能够拢住他的心?”
赵氏道:“若姑爷死性难改,你就想法子拿住他,叫他怕你,不敢在外头胡来。”
陆清茵点了点头,有些明白了:“就像是娘和爹爹一样?”
赵氏点了点头:“当下很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你一定要看牢了你的嫁妆。那鄂国公府不过是个破落户,姑爷手里能有几个钱,日后他指望你的日子多了,钱都从你这里出,他还敢不听你的?”
陆清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母女俩说完私密话,陆晔、赵氏夫妻加上张涛、陆清茵两对小夫妻不免要在一处用饭。席间,奶娘抱着礼哥儿过来,张涛逗了逗那孩子,有些奇怪地对陆晔道:“岳父大人,现在都六月份了,怎么还给礼哥儿包着这么厚的襁褓?”
陆晔道:“这孩子从小病弱,和个猫儿似的,怕他着凉,只能如此。”
张涛又问:“礼哥儿现在多大了?”
赵氏有些不快,都已经和陆清茵成亲了,连她弟弟多大了都没搞清楚,便淡淡道:“已经一岁半了。”
张涛嘴巴咧开,足能塞进去一个鸡蛋:“已经一岁半了,可是怎么长得这般弱小?我几个堂兄的孩子,比礼哥小半年的,也比礼哥长得壮实高大。”
赵氏简直有些吃不下饭了,这小子到底会不会说话啊!
哪知张涛又接着问:“那小舅子该会说话了吧?”
陆晔反应了一下才道:“尚且不会说话!”
张涛装出一副关心的样子道:“怎么都这么大了,还不会说话,岳父大人,岳母大人,你们该好生找个太医给他瞧瞧了,万一他是个哑巴,是个痴儿该怎么办?”
啪!
礼哥儿是赵氏心中永远的痛。她把筷子狠狠在桌子上一摔,勉强压下火气道:“我吃饱了。”
若不是张涛是她的女婿,若不是今天是他们小夫妻三日回门的日子,她恨不得叫人把张涛拖出去暴揍一顿。
张涛再迟钝,也看出三太太不高兴来了。他心里也很是不痛快,若不是今日有事要求岳父岳母,那个奄奄一息的小舅子,他连看都懒得看一眼,本想借着小舅子的话题套套近乎,没想到他们还不领情。
“岳母大人,您还没吃上几口呢!”
赵氏挥挥手叫奶娘把礼哥抱下去:“你还有什么事?”她听出张涛是有事要说了。
张涛道:“是有件小事想求岳父大人和岳母大人。是这样的,小婿最近手头有些紧,想请岳父岳母接济接济小婿。”
赵氏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成亲回门的日子,就开口管岳家要钱,这人的脸皮怎么那么厚啊,亏他一点儿都不脸红。
好半天她才压抑着火气问道:“你要多少银子?”
张涛道:“小婿所求不多,有个二百两银子也就够了。”二百两银子,够京师一户中等收入的人家过一年了,也不算是笔小数目了。
赵氏道:“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什么?”
张涛见她穷追不舍,心中不快。他暗想,你们长兴侯府不是很有钱吗,这么点银子都不舍得给?若不是看中侯府的钱财,老子又怎么会把陆清茵这样一只母老虎娶回家,况且这还是一只德行有失的母老虎。
便大咧咧地道:“也没什么,在兴隆赌坊输了点儿银子而已,也不多!”
陆清茵当即就跳起来了,骂道:“张涛,你要脸不要脸,你在外面赌博输了钱,跑到岳家要钱还赌账,有你这样的吗?”
张涛索性也就骂了回去:“你个臭娘们,哪里都有你说话的份?你蛇蝎心肠,打死了小爷的爱妾,小爷还没收拾你呢,若不是小爷觉得你们侯府有几两银子,你以为小爷会娶你这种坏了名节的母老虎吗?”
两人当即唇枪舌剑对骂了起来。
赵氏气得全身发抖,狠狠一拍桌子:“够了!都给我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