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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我在6002等你
袁朗顿了顿,说:“阴阳配表面上对阳世的人影响并不大,可以正常生活,但是绝对不能再另行婚配,或者做出对不起阴间配偶的事情,那个世界的婚配铁律远比这人世间的严厉,另外就是……共享阳寿。”
听完我彻底傻了,这不是让我守活寡的节奏,不仅如此还要共享阳寿,我的命要分给他一半?那我岂不是要早死!
袁朗看我心灰意冷的样子,还是安慰我说:“也不是所有鬼物都会夺人阳寿的,这个要看个人了。”
“难道阴阳配结了之后就没有破的法子了吗?”
袁朗看了看单婕,“男人婆你说吧,我觉得这法子在小丁丁身上可能没法用。”
单婕挑了挑眉,“难得我俩达成共识,潇潇啊,这法子倒是有一个,可在你这个未来的鬼老公身上执行难度有点高……”
“怎么个高法?”
“把他魂魄打散,让他连鬼都做不成,神魂俱灭,这就跟夫妻间死了一个,这一世的姻缘就断了一样,懂吗?”
我沉默了,脑子里竟然想起了那个男人从房间出去之前吻我额头道歉的那一瞬间,心中有某一块柔软的地方竟然有些心疼。
半晌,我抬起头问袁朗:“说了这么久,话题都跑偏了,这都是命,随他来吧。但是杨逸的事我一定要查清楚,是人是鬼,我都要给他报仇。袁袁你这次来不是要跟我说尸检的事儿吗?”
袁朗这才如梦初醒的拍了下大腿,一脸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的表情。
“小丁丁,你看看我,年纪大了就是不中用了!杨逸的案子,死者从鉴定报告上来看,致命伤就是断头,而且手法很熟练,一刀毙命,死者应该没受太多痛苦。这是科学上的解释,另外我还有个不科学的发现,想听吗?”
我猛地点头,当然想啊,你快说!
袁朗朝我勾了勾手,示意我把耳朵伸过去,我俯身照做,只听压低声音跟我说:“进3002的时候你在浴室门口停了一下,对不对?”
我点点头。
袁朗又说:“你觉得有人在叫你?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手心兀自一凉,那个声音让我一阵心惊肉跳,“怎么了?”
“我也听见了。”
我瞪大了眼睛,“你也听见了?那你当时为什么不说?”
袁朗跟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让我不要这么大声。
“我当时也往里面看了一眼,并没看见东西,但是那个声音很明显就是从那儿传出来的,后来我单独又去看过一次,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虚影,而且我能感觉到那个虚影一直在看着我们。”
“那个虚影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躲在那儿?”
“小丁丁,他不是躲在那儿,他是被人锁在那儿,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虚影就是杨逸,但我不知道他的魂魄为什么会那么虚弱。”
“照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说法。”
袁朗看了单婕一眼,“什么说法?”
“断头取魄。”
“断头取魄?”
单婕点点头,“我以前听师父讲过,这是聚魂的禁术,因为手段残忍,要用生人断头取魄,所以明面上是没有人敢这样做的,但也不排除有人鬼迷心窍,偷偷做些背天逆命的勾当。”
“背天逆命?”
“对啊,”单婕看了袁朗一眼,表情是难得的严肃,“如果杨逸的案子真的是为了断头取魄,那么杀他的这个人,很可能是为了炼聚魂术,而聚魂的目的……如果不是为了复活某个人,那就是要让这个魂魄的主人灰飞烟灭。”
我不太明白单婕的说法,“断头取魄的对象……是随机的吗?谁都可以?”
单婕摇摇头,“当然不是,被断头取魄的这些人就像一个个容器,比如那些人想要聚的是我的魂魄,而我的其中一魄就在投生在了其中一个容器里,那么这个容器,就必死无疑。明白了吗?”
“你是说杨逸身上的其中一魄,是另一个人的?”
单婕点点头,“虽然我还没弄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给你蜈蚣线的那只鬼为什么要趁这个时候冒充杨逸去见你,我认为绝不是一个巧合。他的目的也许并不仅仅是要报复,难道当年他的死和杨逸有关系?”
袁朗摇摇头,表示否定:“不可能和杨逸有关系,如果梁裴洲还活着,应该和杨逸同龄,你相信一个同龄男孩有这个本事犯下这种滔天罪案吗?再说,他们一个在南京,一个在上海,别说有这种灭门仇恨,就连认识都没可能的好吗?”
我和单婕听完也都觉得有道理,事情扑朔迷离,或许也只有等待往生的人亲口告诉我们了,而我要做的,只有勇敢。
时间不早了,袁朗决定先送我和单婕回公寓,快到停车场的时候我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躲在了一辆车后面。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身影让我觉得无比的熟悉,我轻轻拍了拍袁朗的肩膀,我跟他说我觉得有人跟踪我。
袁朗不动声色的问我,在几点钟方向?
我说,“一点钟方向,那辆香槟色的别克后面。”
袁朗点点头,然后叮嘱单婕保护好我,他一个人假装找东西一样,往那头走。
那个身影往后又缩了缩,想跑,但是又有点舍不得我这头的意思。
就在这时候,单婕突然跟我说,“潇潇,那个身影,你有没有觉得很眼熟?”
我摇摇头。
就在这时候,袁朗突然一个闪身,突袭到了那人身后,只见那人行动异常缓慢,非常迟钝的样子,看见袁朗后他也是被吓了一跳。
他双手扶着脑袋,走左边也不是,走右边也不是,不停的在原地僵硬的转圈。
这把袁朗也弄蒙了,他把腰一插,厉声厉色的问那个黑衣人,“说!你跟着我们家小丁丁干什么呢?”
那人就使劲拿帽子捂着自己的脸,嘴里支支吾吾的说着什么,但又听不清。
我拉着单婕也走了过去,那人不知是看见我过去了还是什么,突然紧张起来,一个劲的往角落缩。
走到两米开外,我才看清,他不是出事当天我在维京门口的花坛看见的那个裹着黑布的男人吗?
“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他不说话,扶着脑袋慢慢蹲了下来,嘴里呜咽着,像在哭。
我走过去,蹲在他身前,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对他总有一种莫名亲近的感觉,我伸手想拉开他的帽子,看看他的脸,他始终不肯。
“他看上去不像有恶意,算了走吧,太累了。”
刚准备站起来,那人突然一把握住了我的手,非常用力,甚至让我感觉到有点痛,一抬头,我在黑布的缝隙间看见了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非常漂亮,忽闪忽闪的看着我。
“有事吗?”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摊开我的手心,用手指在我手里写了几个字。
单婕看了,在一旁瘪了瘪嘴,“原来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个哑巴。”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心神不宁,心里反复的回想着那个男人在我手心写的几个字。
“我在维京6002房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