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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思溧
我听见秦思的名字,心里像是被人掐了一下一般,干笑问她:“然后呢?”
巧儿说,“然后就很奇怪啊,她过来也没睡觉,急急忙忙洗了把澡,还换了身衣服就出去了。我问她去哪儿,她只神经兮兮的冲我笑了笑,到最后也没说去哪儿。我那时候困的紧,也就没管她,没一会就睡着了。”
我心里比先前更难受了,秦思半夜回来……还洗了澡,难道是去顾景荣房里了……
但是昨天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
见我盯着桌子发愣,巧儿在我眼前挥了挥五指,我回过神来看她,“现在她人呢?”
巧儿啧啧两声,“早上回来的时候倒是看见她蒙着被子呼呼大睡,我叫了她几声,也没理我,也不知道昨天晚上几点钟才回来睡,这会倒向死猪一样。”
巧儿走后,我换好衣服独自下楼,来到秦思和巧儿的房间,房间没关严,灯也没开,窗帘也拉着,我推门往里面看了两眼,秦思确实裹着被子睡得很熟。
我走到她床前,蹲下看她,其实也没什么别的想法,就是想仔细看看她,看看这个一点都不像会和顾景荣有瓜葛的女人,为什么会让我情绪起伏不定。
她的呼吸很慢,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不时身子还会抽动两下。
忽然她翻了个身,遮在脸上的头发全部散开,看见她脸的时候,我整个人都震惊了。
上一次见到秦思不过是两天前,短短两天时间,她突然瘦成这样?
原本尖瘦的脸是种伶俐的好看,而现在双颊和眼窝都开始凹陷,不知道是不是房间光线很暗的关系,她整个人的肤色都无比暗沉,甚至隐隐有些发青。
这哪里还是我在会议室见到的那个美女蛇一样艳丽妖娆的女人,这分明就是一个形如枯槁,看上去即将行将就木的病人!
我压着心里的震惊,刚准备离开房间,却听见她低低的抽泣了起来,嘴里连连喊着,“景荣不要,景荣不要,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我心里咯噔一下,重新回过身看着她,她揪着被角,干枯的身体瑟瑟发抖的缩成一团,语调已成哭腔,双手不知想要推开什么一样,毫无节奏姿态的在床单上乱扯乱拽。
我忽然有些心疼她,蹲在床头轻轻抚摸她的额头,她却神经质的颤抖了一下,嘴里不断念叨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不想死,求求你……”
不想……死?
这句话是想对顾景荣说的?
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叮了一声,我低头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我怕吵到秦思,给她掖好被子就抽身出去了。
我回了个电话,那头却是个熟悉的声音,“姐,还记得我不,岳阳。”
我心里总想着秦思的脸,轻轻嗯了一声,有些心不在焉。
他见我语气不好,也顿了顿,然后跟我说:“其实也没啥事,就想告诉你,我面试通过了!”
“这样啊,恭喜你。”
随后他又忽然叹了口气,“姐你不知道,咱俩在校门口分别的那天,有个学长在学校离奇身亡了,当时我来这家公司面试,还是学长给推荐的呢,在辩论社的时候他就是我的偶像,一直以他为榜样,想着有一天能和学长在一个公司任职,继续跟他学东西,就特别开心,但是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我刚放松的心再次被拎了起来,“你是说……出事的那个男生你认识?”
岳阳愣了愣,“姐你知道这件事啊?”
我嗯了一声,“那天正好遇见个朋友,在莲花湖边聊天的时候正巧撞上这事,现场我都看见了。”
电话那头的岳阳沉默了。
我忽然想起那个女生的话,就问岳阳,“你和他在同一个辩论社?”
“是啊!”
“那你了解他么?”
“那当然,学长是我偶像,他的事我全部都知道。”
于是我问他:“他在学校有个女朋友你知道吗?”
岳阳咦了一声,然后支支吾吾的跟我说:“没有啊……没见学长提过……”
“真的?你再想想?”
这回岳阳语气倒是很肯定,“真的!学长家境不是特别好,除了课业和辩论社的工作,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做兼职赚钱给自己挣学费,有时候还要贴补家里面,辩论社的一个学姐跟他表白多少次了,学长根本都没当回事,心思根本不在这件事情上,现在大学女生你还不知道么,连顿肯德基都不愿意给你买的男生,谁会跟啊,我虽然崇拜学长,但是感情上我并不这样认为,学长真的不是个特别温柔的人。”
“对了,那你通过面试的那家公司,是不是有一个女孩和你们学长走的挺近的?”
岳阳这个也很肯定,“这个是真的,那个女孩家里挺有本事的,长得也好看,难得见学长对谁这么好。”
我终于有点按耐不住了,“你面试的……是哪家公司?”
岳阳说,“就是咱们遇见的那个车站旁边的思溧文化啊。”
“思溧文化?”
“对啊,姐你不知道啊,那他们老板你肯定听过。”
“谁?”
“顾景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顾景荣名字的时候,我心中有股不好的念头产生。
我急着问岳阳,“你学长的事警方查的怎么样了?”
岳阳挺无奈的,“姐,你也看到现场了,别提多怪异了,听说法医也没查出个所以然,但是学校这两天倒是传出了一些流言,说学长一定得罪了什么人,被人下了邪蛊,才会这样吐虫子死的!”
“邪……蛊?”越说越玄乎。
岳阳嘿嘿笑着,“姐啊,你不是去过我老家嘛,我们麻阳那代啊早些年还很盛行这些呢,还有我家灿灿,薛灿灿,你还记得吧?灿灿好像真会点这个呢!”
我的头忽然很疼,耳边似乎有铃铛声悉悉索索直响,岳阳在电话那头喂了几声,见我不说话,也带着好奇问我:“姐啊,你怎么对学长的事这么关心啊?”
我扶着额头愣住,对啊,为什么……会对一桩和我无关的案子,这么感兴趣呢?
我忽然想起了梁裴洲看着地上那具尸体时的复杂眼神,这到底是,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