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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莫骞的语气软得像细腻的绒毛,撩得尹寂夏直发慌,“我可养不起,欠你债都没钱还,哪有钱养小白脸?”
“小白脸?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傅莫骞气得差点没从病床上蹦起来。
“是你自己说要吃软饭的。男人吃软饭,可不就是小白脸吗?”尹寂夏嘟着个嘴,看着倒打一耙的男人满腹委屈。
傅莫骞挑起了尹寂夏的下巴不容她躲闪,眸子里的精光化作一股深潭,卷起了愈发浓重的谷欠望,“胆儿肥了是吧,欠了我的钱,敢骗我对我下药,现在居然还说我是小白脸,看来,不给你点教训,真心记不住你是谁的女人!”
愕然觉察到大事不好,求饶的话还没来得急说出口,就被悉数吞没在教缠的唇齿间。
这一次,傅莫骞像发了狂的野兽,狠狠地吮吸着,啮咬着,恨不得把嘴硬的小女人揉入腹中才好。
尹寂夏的唇瓣隐隐作痛,舌尖也被逗弄得麻木了,全然没了招架之力。
光是过过嘴瘾哪够,傅莫骞的大手又极不老实地探到尹寂夏的病号服下油走了起来。
触到傲人的山峰,尹寂夏一个哆嗦,急忙攥住了他的手腕,趁着他换气的功夫轻喃出声,“不要,医院。”
又是一阵揉搓,傅莫骞才悻悻地收回了手。
毕生难忘的第一次,是该选个浪漫有情调的地方。
要是在病床上将就解决,以后回想起来,该多晦气啊!
又缠绵了好一阵,傅莫骞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她。
尹寂夏清澄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气,迷迷茫茫的,眼神也有些涣散了。瓷白的面颊上晕着两团出挑的红,好似缀上了两朵桃花,连带着脖颈都染上了一丝娇羞的粉。微启的红唇像是做了丰唇术,肿得老高,泛着果冻般闪亮的光泽。嘴角还挂着一丝细长的银线,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家规第一条,以后只许看我,不许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嬉笑打闹,记住啦?”傅莫骞迫不及待就要定好规矩,将她收为已有。
尹寂夏半眯着眼窝在他怀里,娇嗔地回嘴道:“我又不是你家里人,家规管不着我!”
“这是抱怨吗?”傅莫骞眼睛一亮,“那明天就去领证,看你还敢不敢说不是我家里人!”
尹寂夏腾地从他怀里坐直了起来,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傅莫骞。
他刚刚说什么?领证?这是在向她求婚吗?
可他们这才认识了多久,这么快就要结婚吗?
心扑通扑通狂跳着,眼睛也瞪得老大。
为什么,没有电视剧里的硕大钻石,玫瑰花束,也没有单膝下跪,甜言蜜语,她的心跳还是径直冲上了120,颤得说不出话来,难道这就是男人求婚的魅力?
她到底该怎么做,真的要赶潮流来个闪婚吗?
傅莫骞的话已然出口,那她是该答应呢,答应呢,还是答应呢?
一口气悬着不上不下,吊得难受。
小女人目瞪口呆的样子,落在傅莫骞眼里已然是赤果果的拒绝了。
不过不要紧,日子还长,他有的是耐心,不急。
轻轻刮了刮女人高蜓的鼻梁,傅莫骞自己找了个台阶下,“不愿意?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对我说出那三个字的。”
三个字?是哪三个字?是她想的那三个字吗?
不管怎样,领证的事暂时搁置,也算是放了她一马。
偷偷舒了口气,尹寂夏整个人都松弛了下来,可为什么觉得隐隐有些失落呢?
明明应该高兴才对呀,可心里酸酸涩涩的,像打翻了的五味瓶,不是滋味儿。
果真,恋爱里的痴男怨女,就是犯贱!
“婚可以不忙着结,可协议得签。”男人大提琴般悠扬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惊了尹寂夏一大跳。
他,不会还记得那茬吧?
“啊?协议,什么协议啊?”她索性装傻充愣起来。
“试婚协议啊!”
晕倒!被拒绝了一次,他还是贼心不死,这个傅莫骞,除了情商低,固执得也是没药救了。
“不签,什么狗屁协议……”
不等尹寂夏小脾气发完,就被傅莫骞强势打断了。
“签不签,不想签我们明天就领证,直接结婚!”他可不想谈一场不确定的恋爱。他要的,是妥妥的收入囊中,安全零风险。
“你霸道!”小女人的粉拳雨点般迎着男人健硕的胸膛砸了过去。
傅莫骞一把擒住了她的手,浅笑盈盈地着欣赏小女人娇嗔的媚态,“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不霸道点,怎么拴住你的心呢,嗯,宝贝?”
宝贝?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叫她。
以前看别人谈恋爱,宝贝长宝贝短的,总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恶心得紧,可为什么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特么这么悦耳动听呢?
见小女人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傅莫骞好不容易才灭掉的火腾一下又窜起了三丈高。
四片唇瓣相贴,不同于刚才的野蛮霸道,这次傅莫骞待她如珍宝,细心呵护,温柔备至。
尹寂夏在他柔情攻势下,早就化作一滩春水,举手投降,任由他揉捏撩拨,引领她沉沉浮浮。
也不知吻了多久,直到两人的唇舌都发了麻,胸腔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吸尽,傅莫骞蠢蠢欲动的心才稍稍得到点慰籍,转而将小女人紧紧拥在怀里,十指交握,醉心于此刻的甜蜜美好。
“他们都管你叫夏夏,那我该叫你什么呢,总要和他们不一样才好。”
想了一会儿,傅莫骞低声问道:“Summer 好吗?”
“就是个代号而已,还搞那么复杂,跟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似的,不要!”小女人傲娇地一扭头,看不出她还这么有爱国心。
傅莫骞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叫什么,寂夏,夏儿,小夏?”
“要不叫尹儿吧,和那个女明星同名,也让我过过干瘾。”
“好,尹儿,这个名字,我喜欢。”
“我叫你莫骞,可夏芸叫你莫莫,好像更亲近,总觉得我亏了。”尹寂夏一个不小心说溜了嘴。
虽然明知道夏芸和傅莫骞只是好朋友,可夏芸的热情总让她心里膈应得慌,尤其是她管他叫“莫莫”,这显而易见的亲密就像一根硬刺,横亘在尹寂夏心里,戳得她生疼。
“怎么,吃醋了?”傅莫骞眼底掠过一丝得意,“她就是我的好朋友,真的没什么,你放一万个心。”
“嗯,放心放心,不放心又能怎么样,总不能把你整天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带哪儿吧!”尹寂夏的一句玩笑话,傅莫骞却当了真,直接顺杆爬了。
“好,没问题啊!”就想橡皮糖似的黏着她,正愁没借口,这下好了,求之不得。
“切,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东西。现在说得好听,不出三天,说不定嫌我碍眼,杀了我的心都有。”尹寂夏煞有其事地说道。
“呸呸呸,什么杀不杀的,胡说八道,童言无忌!”
傅莫骞一句“童言无忌”差点没叫尹寂夏一口老血喷出三米远,“喂,什么童言啊,貌似我比你还大几岁,我要是童,你就是穿开裆裤的小屁孩儿!小屁孩儿,快叫姐姐!”
“说什么哪,皮痒痒了是吧,我给你紧紧!”说罢,一把捏住了尹寂夏腰间的软肉。
“哈哈哈,不要,痒。”
病床上的两人闹作一团,娇笑声,尖叫声,求饶声回荡在整个病房。
要不是VIP病区的隔音效果好,怕是都要招来别人的投诉了。
折腾得有些累了,傅莫骞搂着尹寂夏双双躺了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她的短发,“把头发留长吧,别剪了。”
尹寂夏的发质很好,黑亮又柔顺,要是长发披肩,一定宛若天仙。
“不要!”尹寂夏脑袋窝在傅莫骞怀里,也不知是疯累了还是怎的,竟然有些昏昏欲睡了,轻阖着眼皮有气无力,“长头发打理起来麻烦死了,不要!”
傅莫骞的食指压上了她的唇,“说什么呢,怎么又是死不死的,呸呸呸,以后不许再提了!你把头发留长,我帮你打理,嗯?”
怀里的小女人不老实地拱了拱,“困死了,再说吧!”
“啧!”傅莫骞眉心微蹙,有些不悦地咂了下嘴,“不让说还偏来,怎么不长记性呢!”
“我长胸了好吗,胸大无脑。”
一句话,逗得傅莫骞肩头一颤,一扫阴霾,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傻女人,说的似乎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亲自鉴定过了,尺寸真是不小,不过他的手掌也宽大,贴合得倒是正好,就像是,特别为他而生的。
想到这儿,傅莫骞越发得意了。他和她,还真是上天注定的姻缘,各方面都合拍得紧,要是真的与她融为一体,那滋味,肯定不赖。
她没脑子没记性不要紧,他有就好。
她要做的,就是配合他,唤醒他,释放他。
不急,慢慢来,感情就像煲汤,小火慢炖才香。
傅莫骞YY的功夫,尹寂夏已然大脑放空,进入浅眠。
“尹儿,快醒醒啊,要睡也等吃了晚饭再睡哈。”傅莫骞耐心地唤着,语气像极了逗弄小孩儿。
许是困到了极致却不得安然入睡,小女人不客气地发起了小脾气,“讨厌,别吵我睡觉,那么呱噪,把你药晕了才好!”
听她这么一提,傅莫骞突然想起来,厉声问道:“你那天给我吃的什么药?怎么随身带这种东西?”
低喝出的问题让尹寂夏迷糊的大脑瞬间清醒了起来,思绪也飘回了那个暗无天日的日子。
那天在金石大酒店被霸王硬上弓,尹寂夏拖着酸软的身子,忍着痛摸黑出了房间逃回宿舍。
在浴室折腾了不下一个小时,身上的皮肤都擦破了,一道道刺眼的新痕和青紫的旧痕交错,火辣辣地疼,她还是觉得脏,从身到心,从里到外,哪哪儿都脏。
活了二十一年,她自认是个乖乖女。除了学习,便是拼命打零工挣钱。
她要用知识,用勤劳的双手改变命运,带着母亲走出那个困了她们十多年的地方,昂首挺胸地告诉别人,“我尹寂夏不是不祥人!我也有能力让身边的人幸福!”
只是那一夜过后,一切都变了。
命运的列车再次与她心中的希冀背道而驰,尹寂夏,注定成不了那个宠儿。
如果说失去最宝贵的那张膜是对她身心的双重打击,那两个月后,得知意外怀孕便将她狠狠踩进了最阴暗的谷底。
怎么会这样,居然一击命中?
她应该喟叹自己的运气太好,可以买彩票中头奖,还是该咒骂自己的运气太糟,无端端被一个陌生人糟蹋,居然还有了他的种?
她也曾下定决心,要挥别过去的一切,重头再来。只是躺上冰冷的手术台,看着刺眼的无影灯,她又退缩了。
手心下的小腹里,一颗种子正在悄然长大,八个月后便会长成一个可爱的娃娃,再有八个月,说不定就会开口叫“妈妈”。
想着未来三代同堂的种种美好,尹寂夏突然听到了孩子的哭喊声,“妈妈,不要啊!妈妈,救我!”
眼角划过两行清泪,尹寂夏做了此生最大胆的冒险--把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未婚生子,学业铁定无法继续了。
她索性休了学,趁着肚子还不明显,一门心思打工赚钱。
未来的日子里,孩子的奶粉钱,妈妈的养老钱,家里的日常开销,这些都要筹谋。
白天,尹寂夏就在西餐厅端盘子,晚上给高考生做英语家教。学以致用,专业总不能荒废。
五个多月显了怀,端盘子的活儿干不了了,经理还算通人情,便让她去收银,一直站到了临产前。
那段日子里,尹寂夏没日没夜,眼里除了钱只有钱。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对尹寂夏来说,此刻,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所幸孩子听话得很,整个孕期没有半点不适,从不折腾她,安静乖巧极了。
尹寂夏想着,怕是个温柔恬静的女孩儿吧,便准备了一水儿粉色的宝宝用品,连小公主的名字都想好了,叫尹静和,取了她和晋芸姓氏的谐音,又有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意思。
樊城生产费用太高,想回鹿港又怕镇上的人耻笑,尹寂夏干脆一个人挺着个大肚子,去相邻的陌县找了家中医院把孩子生了下来。
都说女人生孩子是过鬼门关,可她也不知哪儿来那么大的胆量,就好像笃定爸爸的在天之灵会保佑她母子平安似的。
五斤六两,是个大个子的小子,瘦是瘦了些,可指标还算正常。
别人家生孩子都围了一圈人,跟伺候祖宗似的服侍着。
尹寂夏从头到尾都只是孤零零一个人,别人问起来,也只能尴尬地笑笑。
同病房的知道她是外地人,都以为她被婆家嫌弃了,娘家又不在跟前,是个可怜的苦命娃儿,对她照顾有加,有滋补的汤羹都不忘给她捎一份,又省下她不少饭钱。
可医院每天的花销是死的,不会因为同情给她打个折。
产后第三天,恢复得不错,她便抱着孩子出了院,直接坐上了去鹿港的车。
她们被孤立多年,避世而居,把孩子带回去,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吧。
尹寂夏永远忘不了晋芸看她抱着孩子进门时的眼神。
有愤怒,有不舍,有心疼。
隐忍的泪水终于在接过孩子的一瞬簌簌滑落,却也遮不住晋芸的满心悔恨,“让你出去读书是为了将来更好地生活,你怎么这么不争气,重走了我的老路呀!早知如此,就该把你困在鹿港,又何必辛苦供你读书呢!老天啊,都是我造的孽,要报应就冲我来,放过我的女儿吧!”
尹寂夏抱着晋芸哭作一团,只有怀里的奶娃娃,不谙世事地看着莫名的两人,面无表情。
在鹿港靠海吃海,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歇,倒也安逸。
尹寂夏给孩子取名叫尹翩然,希望孩子长大后风度翩翩,一世安然。
可梦想的阳光总是照不进尹寂夏蒙尘的现实。
孩子的过分安静乖巧,让尹寂夏心神不安,带回樊城的大医院一检查,才知道孩子患了自闭症。
尹寂夏好不容易撑起来的天,又被捅了个大窟窿,灌进了凄风冷雨,只剩阴霾。
自闭症早干预早治疗,效果更好。
为了孩子,尹寂夏决定重回樊城,在相对便宜的老小区租了间单室套,全心全意开始替孩子治疗。
孩子一天天长大,治疗效果却甚微。
病友的家长介绍她到司俊青医生那儿,专门治疗小儿自闭症,医术好,收费还低。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她带着尹翩然去了几次,效果还真不错,就雷打不动坚持了下来,一直到了现在。
孩子到了适学年龄,司俊青帮忙解决了户口,又介绍了一所适合自闭症儿童的幼儿园。
孩子交给了学校,尹寂夏也重回职场拼杀。只是有了当初在金石大酒店的教训,变得格外小心。
那药,便是网上淘来防身用的,带着以备万一,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傅莫骞身上派上用场了。
“想什么呢?别想耍花样糊弄我,我智商157,可没那么好骗!”傅莫骞见尹寂夏一直在出神,冷声挑起了她尖细的下巴不容躲闪,可看到她眸底晶莹的泪光,坚硬的心又立时柔软了下来。
粗粝的手指在她的眼梢上轻轻划过,温柔地拭去那一抹微凉润湿,“尹儿,告诉我,你都经历过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会时刻带着这样的药防身,这个女儿的戒心和警惕性绝非一般,如果不是受过伤害,决然不会这样。
尹寂夏歪着脑袋往傅莫骞怀里蹭了蹭,难得温顺乖巧地主动搂住了他的腰,“莫骞,你会保护我,保护然然的,对吧!”
漂泊了这么久,孤军奋战了这么久,傅莫骞像从天而降的神邸,给了她无限温暖和慰籍。希望他真的可以让她放下重担,做回小女人,放心依靠一次吧!
傅莫骞紧紧拥着她,“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绝不会让你们再担惊受怕了。”
......
出了院,尹寂夏也住进了壹号皇庭,终于和晋芸然然得以团聚。
住院这些天,晋芸本想过来照顾,可傅莫骞难得有献殷勤的机会,哪肯假手于人。
偶尔接晋芸然然他们来医院探病,傅莫骞也是忙前忙后,殷勤周到,完全放下了高冷的架子,就是标准二十四孝好老公,好丈夫的模样,对待然然更是关爱有加,视如己出。
看着遭了大罪的女儿能找到这样的良人,有个好的归宿,晋芸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拿下了晋芸,就离成功又迈进了一大步。
晚上,把然然哄睡,傅莫骞才起身告辞。
这孩子也不知怎的,有了叔叔忘了娘。只要傅莫骞在,全然把尹寂夏当成了空气,连睡觉都要抱着傅莫骞的脖子由他哄着才行。
更怪的是,一向不善言语的孩子好像突然开了窍似的,在傅莫骞面前竟会主动开口,有时还能连着说上好几句。
司俊青曾经说过,尹翩然智商很高,只是缺少一把钥匙,一把打开他紧闭的心门,引领他通向外界的钥匙。或许,傅莫骞正是这把钥匙吧!
激动之余,尹寂夏又觉得庆幸。没有在最好的年华遇上他,不过现在,还不算太晚。携手并肩走下去,明天一定会更好!
黏在一起这么多天,突然要分开,小两口难免依依不舍起来。
地下停车场,黑色的宾利里,痴男怨女心潮澎湃,吻得难舍难分。
“尹儿。”
“嗯?”
换气的空档,两人低喃出声。
“晚上去我那儿,嗯?”
然然已经睡着了,又有晋芸照看着,尹寂夏回不回去都无关紧要了。
男人的邀请意图再明显不过了。
他饿了,他要宵夜,而小女人,则是迷情夜色下,最可口的美味。
“骞,”尹寂夏按住了他极不老实的手,“今晚,不行,妈,等我。”她的唇舌早就发了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就在车上,听话。”天知道销声匿迹了多年的雄伟重现江湖,傅莫骞有多激动,多迫不及待。憋了这么久,再忍下去,就怕他真要爆裂了。
尹寂夏的脑子晕乎乎的,热气喷洒在脖颈,非但没有唤回她的理智,反倒激起了潜藏许久的渴望。
虽然那次很痛,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可不知为什么,每次穆青青拿着岛国片邀她一起“品鉴”的时候,她一方面排斥地捂着眼睛不敢看,另一方面,又有些激动期待,忍不住偷偷从指缝里偷瞄两眼,旋即又捂紧,做贼心虚般唯恐被穆青青发现。
食色xing也,或许,这就是本能吧。
大片里女人的娇chuan低yin充斥着她的耳膜,鼓噪着,撩拨着她心里的小恶魔。
那时候,尹寂夏就在想,和喜欢的人做羞羞的事,应该是不会痛的吧。
看那些女you们一脸陶醉享受的样子,情到浓时,翻yun覆yu,一定是身心愉悦的。
他对她的爱,在他从海巫手里把她救出来时,就已经表露无疑了。
而她,也清楚地听到了心底的悸动和情花绽放的声音。
几番心潮澎湃情不自禁,他们,只是少了个契机,把自己完完全全交付的契机。
今天,或许真的可以,男huan女ai,共同走向极致的巅峰。
豪车的空间还算宽敞。傅莫骞把车椅放倒,顺势欺身而上,“尹儿,给我!”
尹寂夏也不言语,闭上眼环上傅莫骞的脖颈,用实际行动回应了他的邀约。
甘柴猎火瞬间点燃,车厢内温度上升,旖旎惷光烫红了眼。
今天,尹寂夏穿着的是连衣裙,只不过一排碍事的扣子从领口一直延续到了裙摆。
傅莫骞哪还有心思去和小扣子大作战,一把粗鲁地扯开了衣襟,扣子蹦着跳着,滚落了一地。
他又托起尹寂夏的后背,双手绕到后面轻轻一勾,解开了恼人的束缚,嫩滑的小白兔一下跳脱了出来,惹得傅莫骞喉头一紧,径直含住了娇羞。
刚才还在极力克制的尹寂夏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撩拨逗弄,身子向上弓起,忍不住轻yin出声。
娇媚的喘息更是火上浇油,撩得傅莫骞心痒难耐,迫不及待褪去了衬衫西裤。
贴合的身下,尹寂夏清楚觉察到了男人身体的变化,滚烫的坚硬已然就绪,而她,也做好了准备,完完全全把自己交付。
久旱逢甘露,今天,傅莫骞终于可以重振雄风,重拾久违的男人尊严。
子弹上膛,一切准备就绪,就在傅莫骞准备提枪直捣龙潭时,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吓得痴缠的身体一哆嗦。
”怎么了,好像是,火警!“尹寂夏摸不着头脑,傅莫骞更是满腹狐疑。
好好的,怎么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突然发生火灾,难不成是有谁故意和他作对?
不管不顾地想要继续,却被尹寂夏轻轻推了一把,”妈和然然还在房里,我得上去。“
这下,傅莫骞彻底没戏了。
慌忙套上了衬衫西裤穿戴好,尹寂夏的裙子却成了一块破布,没法穿出去见人了。
幸亏她机灵,索性把布料在胸口围了一圈,一角嵌进了平口处,变成了直筒的抹胸裙,又拿了傅莫骞的西装披在身上,看着,倒别有一番风韵。
电梯坐不得了,尹寂夏干脆脱了高跟鞋,赤着脚往楼梯间冲。还好只是十八层,还不算太高,以后四五十层的超高层住宅,是真心不敢住了。
刚走到第十层,便遇上了匆匆下楼的晋芸,怀里还抱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尹翩然。
到底上了年纪,发生了火情,本就慌乱,加上这么一折腾,晋芸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妈,然然,你们没事就好!有火情,赶紧下楼!”
傅莫骞自觉地接过孩子,尹寂夏搀着晋芸,逃似地向下飞奔,在楼梯间入口碰到匆匆赶来的消防队员,急忙闪过身子让到一边。
紧随消防员夺门而入的,还有司俊青。
他的脸色青白得骇人,眉头拧成了麻花,下巴上新生的胡渣青葱一片,憔悴的脸上写满疲累。领口敞开了三四颗扣子,头发也被抓得凌乱不堪,看着不比逃难的尹寂夏他们好多少。
司俊青碰见他们,也是一愣,随后眼睛扫过傅莫骞怀里的孩子,面色红润,大汗淋漓的晋芸,又在尹寂夏的奇装异服上来来回回打量了一番,视线定格在了她嘟着的红唇和脖颈上那扎眼的草莓印上。
司俊青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这些意味着什么,他心知肚明。
明明尹寂夏上次选择了他的,这才几天功夫,却被傅莫骞直接攻垒得分,自己完败出局!
心像是被劈裂开来,搅着呛人的烟雾,麻痹了他的五官,只觉得脑子一嗡,模糊了视线。
曾经无数次地幻想着有一天,能了结上一段的不幸,和尹寂夏携手开始新的生活,只是这幻想,在傅莫骞出现的一刻,就被无情打破了。
傅莫骞,为什么偏偏是你?
尹寂夏,为什么不能等等我?
眸子里燃起了一团火,司俊青咬紧后槽牙,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恨不得给他两拳,毁了傅莫骞那张胜利者得意洋洋,写满傲娇的脸。
空气里升腾起莫名的火药味,司俊青的小宇宙已经充分燃烧,涵待爆发,战斗指数瞬间爆表。
傅莫骞却是志得意满,一副悠然自得的闲适模样,还不忘挑眉故作惊讶,“呦,这不是司大少吗,怎么也住这儿?没听说啊,难不成是金屋藏娇?”
这话是故意膈应他的,尹寂夏都听出了满满的嘲讽。
虽然没有对司俊青许诺过什么,可他待他们母子的真心不会有假,尹寂夏总觉得亏欠了他,对不住他。
此时此地见到他,看着自己衣衫不整的狼狈模样,更是觉得尴尬变扭得紧,只想赶快逃离。
“莫骞!”尹寂夏轻轻唤了一声,悄悄扯了扯傅莫骞的衣袖,示意他噤声。
女人温柔的声音钻入了司俊青的耳蜗,只觉得像极了一把钢刀,扎得他血流成河。
莫骞,好亲密的称呼!也对,都有了肌肤之亲,这点亲密又算得了什么呢?
苦笑着扯了扯嘴角,司俊青全然不顾傅莫骞的挑衅,直接跳过他,灼灼的目光落在尹寂夏还泛着潮红的小脸上,“夏夏,你还好吗,没吓到吧!”
暖男大白什么时候说出来的话都是温柔贴心,如沐春风的。
傅莫骞不满地横到了尹寂夏身前,想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司俊青的情真意切。
他的女人,绝不会容许别的男人觊觎,别说是表哥,就是亲哥哥,也绝不会有半点让步。
“司大少多虑了!我的女人,我一定会全力护好,就不劳司大少费心了!”
心里咒骂了千万遍,司俊青,你是闲来无事蛋疼吗?我的女人好不好,要你瞎操心?自己屁股还没擦干净,留下那么个烂摊子到今天都收拾不好,还不赶紧回家陪你的疯老婆去!
尹寂夏知道傅莫骞小气,却没想小气成这样,只是和司俊青说句话打个招呼罢了,搞得跟两国交战似的,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
“莫骞!”尹寂夏又唤了他一声,小手不安分地在他后背上挠了两下想叫他闪开,却叫傅莫骞的火腾一下串起了三丈高。
这小女人想干嘛?当着他的面红杏出墙吗?这么快就打算不守家规啦?
要不是抱着尹翩然抽不出手,傅莫骞都打算直接撸膀子和司俊青大干一架了。
见傅莫骞死死护着尹寂夏,唯恐宝贝被自己抢了去似的,司俊青反倒舒坦了起来,勾起唇梢露出了一抹浅笑。
能让傅莫骞紧张成这样,看来,他这个情敌,杀伤力还挺大,突然间优越感就莫名膨胀了起来。
刚看到尹寂夏和他在一起,司俊青确实怒火攻心红了眼,可转念一想,那又怎样?尹寂夏和别人生过孩子他都不介意,还会在意她和傅莫骞的这点露水姻缘吗?没走到最后,谁胜谁负,鹿死谁手都还不好说。
想到这儿,司俊青的笑容陡然放大,略微倾身凑到了傅莫骞耳边,“傅少爷要知道这把火是谁点的,恐怕就没心情和我在这儿磨嘴皮子了!”
傅莫骞的眼底掠过一丝慌乱,很快就被冷情和不屑掩盖了,“少危言耸听,有话快说,故弄玄虚算什么本事!”
嘴上逞着强,心里却暗感不妙。
司俊青收了笑容,面色凝重,“是夏婉,纵火趁乱跑了。”
果真是她!傅莫骞心头一惊,“司俊青,一个疯女人你都看不住,还能做什么?我告诉你,要是有人因为那个疯子有什么闪失,我傅莫骞绝对饶不了你!”
司俊青一声冷哼,“傅少爷,你顾好夏夏,我负责找到夏婉,我们各司其职。”
顿了顿,他又将眸光转向了还在错愕中的小女人,“我能碰巧救她一次,不代表每次都能帮她化险为夷。傅莫骞,要是你保护不了她,就赶紧让位,我随时准备接手。”
让别人当面挑衅,傅莫骞哪咽得下这口气,“想得美,放心,我绝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这个司俊青,迟早要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