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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内容开始--> 第七十五章 桃子,还是鲜美多汁,嫩滑无比的水蜜桃(万字求订阅) 病房里,看着面色红润,却不停哼哼唧唧,装作愁眉苦脸的女人,傅莫骞无奈地赏了个白眼又摇了摇头,“母亲,父亲又不在,您就别再演了!”
司媛媛一把掀开被子翻身坐了起来,盯着傅莫骞的一双杏眼里都能喷出火星子,“你还有脸说,我这都是为谁?莫骞,你二十二了,不是十二岁,怎么做事还这么意气用事,一点分寸也没有!你回国来好不容易才进了鸿远,怎么和你父亲一言不合说不干就不干了呢!”
傅莫骞云淡风轻地走到茶几旁,拿起苹果嘎吱咬了一大口,气定神闲地窝在了柔软的沙发里,悠然自得翘起二郎腿,淡淡说了一句,“还行,挺甜!”
“傅莫骞!”司媛媛气得脸色发青,刚才和傅承儒过招都没激起这么大的火气。
看来,还真让傅承儒说中了,她生的就是个忤逆子,不省心。
傅莫骞眉间略微起了点波澜,貌似某个小女人生气的时候也喜欢吼他的全名。
看来,这是女人的通病,虽然不讨喜,但从她嘴里说出来,还是,挺可爱的。
思绪像长了翅膀的小鸟,扑腾扑腾地飞出去好远。
好想现在立刻回到她身边,听她柔柔软软地喊一句“莫骞”,又或是双手叉腰,怒目圆瞪地吼一句“傅莫骞”……
想着想着,不自觉就扬起唇梢,扯出了一丝甜蜜的笑容,落在司媛媛眼里,倒好像是嗤笑她今天的装疯卖傻,无病申银了。
“傅莫骞!”又是一声狮吼,连带着手上的苹果也被一把夺了去,“想什么呢,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心思吃!”
傅莫骞这才回过神来,依旧一副波澜不兴的样子,“我在想,缺了一角的苹果已经被人用了,要不要注册一个缺了一角的桃子,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缺了一角的桃子,是啊,还是鲜美多汁,嫩滑无比的水蜜桃!
接连两次,明明可以得逞的,却始终差了那临门一脚。
蜜桃成熟,只待采摘,今晚,绝不会让她逃脱,非要好好品尝一番!
许是忍了太久,饿了太久,傅莫骞一下子有些控制不住,满脑子yy的都是shao儿不yi的xian制级画面。
事实证明,憋了太久真不是件好事,以至于小女人被她折腾得死去活来,见了他跟见了鬼似的,大骂他是种猪,jing虫上脑。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莫骞,”司媛媛见他全然没把鸿远当回事,真怕他再做出什么傻事来,强压下怒火柔声细语地劝慰道:“你知道,为了让你进鸿远,我花了多少心思,下了多少功夫吗?”
时间倒回一小时前。
金石大酒店总统套,这是傅承儒的长包房,从傅家大宅搬出来,他就一直在这儿落脚。
司媛媛难得早起,悉心打扮,准备了丰盛的早餐,领着管家张叔上赶着献殷勤。
傅承儒从书房出来,瞥见餐桌旁浅笑盈盈的粉脸,本来大好的心情瞬间降到了冰点,“说吧,想要什么,莫骞的事免谈!”
司媛媛笑容一滞,很快,便又隐去了眼底的怒气,依旧巧笑盼兮,“老公,儿子还小,做事有失分寸,我们好好教导,让他改过了就好,何必……”
“小?二十二还小,那什么时候才能长大?难不成要等到他七老八十我都入了土?”傅承儒一拍桌子,吓了司媛媛一大跳。
“老公,你消消气,回头我让他回来好好跟你赔不是,叫他立誓写保证……”
“司媛媛,你教出来的就是个不省心的忤逆子,鸿远要交给他,还不如直接捐出去做慈善,还能落个好名声!”
“老公!”司媛媛还想再劝,奈何傅承儒半点不给她机会。
“别说了,有这功夫跟我耍嘴皮子,还不如故技重施,去讨好那些个董事,联合他们向我施压来得实在。司媛媛,装什么贤妻良母,你不是惯会仗势欺人的吗,来啊,看看这次,我能不能斗得过你!”
好歹也做了二十多年夫妻,傅承儒的不留情面叫司媛媛寒心。
“傅承儒,你再怎么不待见我,莫骞都是你儿子,是鸿远唯一的继承人,要这么赶尽杀绝吗?”
傅承儒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冷哼,“赶尽杀绝?要是让你的宝贝儿子知道你不择手段,泯灭良心的真面目,你说,他会觉得是我狠,还是你狠呢?”
“傅承儒!”司媛媛杏眼圆瞪,嘴唇直颤,气得汗毛立起,身子不由自主哆嗦了起来。
斗了二十多年,傅承儒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了,吃软不吃硬。
已经逆了两回龙鳞,事不过三,这次,要再借助董事会之手,只怕他一怒之下真能把他们娘儿俩赶出家门。
脑子飞速运转着,司媛媛索性顺势往地上一躺,捂着胸口哼哼唧唧装起病来。
只希望傅承儒还能念夫妻一场,她又病了的份儿上,再给莫骞个机会吧!
谁知傅承儒竟连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抬脚走人,差点没把司媛媛真气出病来!
演戏演全套,既然“病”了,住院是肯定少不了的。
让管家张叔给傅莫骞和傅承儒打电话,没想只等来了傅莫骞。
傅承儒,你就这么冷血吗?这么多年了,还是捂不热你的心,亦或是你心心念念的,还是她?
一张保养得宜,没有留下半点岁月痕迹的粉面拧巴了起来,故作悲戚,“你父亲不拿正眼瞧我,你也来气我,你们非要我死了才安心吗?”说着说着,就真的梨花带雨,伤心垂泪起来。
见惯了司媛媛的“高超演技”,傅莫骞早就有了强大的抗体,只是平静地看戏,半点不走心,“母亲这话说的,我离开鸿远,是为了您,为了这个家好,怎么能是气您呢?”他反倒一脸无辜了。
“说什么胡话?你要真为了家,就该好好留在鸿远,做出一番成绩让你父亲刮目相看。虽然现在他不会放手,可你是傅家的独子,鸿远迟早是你的,守住鸿远,才是你最该做的。”
傅莫骞知道,鸿远是母亲的心结。
当初母亲嫁过来,陪嫁便是外公创立的鸿盛集团百分之六十的股份。
父亲后来将傅家的博远集团和鸿盛合并,才有了现在的鸿远。
说白了,母亲是鸿远的大功臣,却被父亲一脚踢开,冷眼相待了二十多年,空守着傅太太的头衔和鸿远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不甘心,她要反击,要让傅承儒后悔,心甘情愿地臣服。
而她唯一的利器,就是他的儿子。
可上一代的恩怨,傅莫骞半点不想掺和,何况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他的母亲,都是骨肉至亲,剪不断理还乱。
自打被送出国的那天起,他就对鸿远,对傅家彻底失了兴趣,甚至以姓傅为耻,所以在美国的四年,没向傅家要过一分一厘,傅家准备的豪宅名车,他也不屑一顾。
要不是母亲一边联合了老股东不停向傅承儒施压,一边又一哭二闹三上吊地逼迫他回来,鸿远的大门他才懒得进呢!
现在好不容易给他个机会脱离苦海,他可不会傻乎乎再自投罗网。
当然,前提是安抚好司媛媛,断了她的念想。
“母亲,现在就算我在鸿远,父亲也不会放权,可如果我离开,说不定就能找到契机,收购鸿远。到时候,父亲愿不愿给都由不得他了。”
傅莫骞的话叫司媛媛心头一惊。
收购鸿远?他说的轻巧,这可不是一般的壮举。
鸿远在国内是数一数二的大企业了,想要收购鸿远,除非是国字头,要么就是资本大鳄。
可傅莫骞赤手空拳,无依无靠,想要收购鸿远,这听着,倒像是天方夜谭了。
傅莫骞从司媛媛错愕的表情里读出了不可置信,不过这也难怪,情理之中的事罢了。
“母亲放心,我只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之后,鸿远,白胖的孙子,一样都不会少您的。”
这个定心丸倒还真是药到病除,叫司媛媛眼睛一亮,一下来了精神。
“你和尹小姐进展挺顺利?”司媛媛的心思一下子就从鸿远跳到了别处。
鸿远交给傅莫骞是迟早的事,她不过是想和傅承儒斗法,出出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恶气罢了。
再说一年的期限也不算太长,就由他去好了,到时候,如果他真的没闯出名堂,司媛媛就算硬塞,也有办法把他塞回鸿远。
可傅莫骞的“病”却是她的心头大患,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慕容家退婚闹得满城风雨,她的宝贝疙瘩竟被说成了没用的太监。
而后的试探也印证了传言,傅莫骞真的对女人有着从生理到心理的强烈排斥,这下,彻底乱了司媛媛的阵脚,叫她没法淡定了。
一方面不断送上美女,另一方面拼命求医问药。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再大的家业,没有继承人,也是白瞎。
尹寂夏误打误撞和傅莫骞一起进了电梯,出事故时,司媛媛正盯着监视器。
儿子第一天进鸿远,她放心不下,就多加留意,没想看到了傅莫骞扶尹寂夏的一幕。
一个和女人有一丁点接触就会恶心呕吐的男人,居然在触碰尹寂夏后没有半点不适,这让司媛媛来了精神。
立马联系人事部了解了尹寂夏的情况,司媛媛擅自做主,安排她成了傅莫骞的秘书,没想到,这乱点鸳鸯谱,还真让她给点中了!
傅莫骞难得羞涩地点了点头,“嗯,她家人已经同意了。”
司媛媛美得直冒鼻涕泡,不得不对傅莫骞刮目相看了。
这小子,还真能耐,不过几天的功夫,连亲家都搞定了,神速啊!
这样好,早定下来,也好了却她的一桩心事。
“那她是个什么态度,要不,就趁着你生日,把婚事办了?”司媛媛上次的提议被他一口否决,这回不死心,还想再试探。
“母亲,您太急了!”其实,傅莫骞心里更急,恨不得立马就拉着小女人去把证扯了才好。
只是昨天,小女人的态度已经明摆着,他知道,急不来,好猎人得要有好耐心才行。
“那就办场盛大的生日会,你带着她一起来,算是昭告天下,也好叫那些乱嚼舌根的疯子们醒醒脑长长记性!”
傅莫骞知道,小心眼的母亲睚眦必报,这是要报仇雪恨了。
也好,给小女人贴上了专属标签,省得外头的豺狼虎豹再惦记!
“好,就依您!”
出了病房,傅莫骞钻进了宾利,后座上西装笔挺的男人赶紧拿着文件夹贴了上来,“傅总,尹小姐已经安全进了鸿远,您放心。这是您今天的日程安排,请您过目。”
“初晨,不用那么生疏,你办事,我放心!”傅莫骞拍了拍男人的肩头,报以浅笑。
初晨紧绷的面色一下缓和了不少,“您那么信任我,让我留在您身边,我一定会好好工作,努力报答……”
“初晨!”不等他说完,傅莫骞就打断了他的话,“兄弟之间,说什么报不报答,以后不许再提了。”
“是,知道了!”
樊城最高的国际金融中心,88层,鹰隼般犀利的眸子如王者俯视着臣服脚下的芸芸众生。
男人难得有雅兴,端起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酒香弥漫,沁人心脾,挂壁的紫红如同一层缦纱,给眼前的城市罩上了一抹血色。
嘴角略微向上勾了勾薄唇,男人的眼底划过一丝狩猎的兴奋与激动。
樊城,我来了,游戏,现在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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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远大厦39层投资部,盛装归来的尹寂夏原以为会受万众瞩目,鲜花掌声夹道欢迎,可上来一看,除了堆积成山的文件,一如既往繁忙紧张的身影,半点异样也没有。
看来,白绍光和穆青青嘴巴还算紧,其他人还不知道她和傅莫骞的关系。
也好,省得别人疯言疯语,胡思乱想。
轻轻敲了敲白绍光的门,礼貌性地和他打了声招呼,尹寂夏便专心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中午饭点,消停了一上午的内线电话突兀地响起,是白绍光,邀请她共进午餐,说是给她接风洗尘,还不忘叫上她的好闺蜜穆青青。
也好,一直蒙他们照顾,都没说声谢谢,中午她来做东,就当是聊表谢意。
尹寂夏跟着白绍光直接下到地下车库,穆青青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白绍光选了家老字号的烤鸭店,口碑出众,价格却亲民得很,倒叫尹寂夏刮目相看。看来白少爷,还是个勤俭节约,会居家过日子的人。
这里没有包间,又是饭点,人满为患,一行人只得在门口靠窗的卡座里坐下。
吃的是美食,是气氛,环境神马的倒是其次了。索性大家都不挑,依旧喜笑颜开。
有了上次在病房的接触,今天的穆青青不再掖着藏着,话唠似的叽叽喳喳东拉西扯,反倒是一向口若悬河的白绍光成了看客,含笑聆听,安静了许多。
尹寂夏看他面色不太好,眼睛熬得有些红了,血丝密布,眼圈下青黑青黑的,一看就是没休息好。
“白经理,你好像精神不太好,最近太忙太累,没休息好吗?”不论作为下属还是朋友,关心一下总是应该的。
白绍光飞快扫了眼穆青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呵,没事,都过去了。”
见他不想多说,尹寂夏也不便多问,耸耸肩笑了笑。
难得聚会,尹寂夏高兴得很,可总隐隐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正潜藏在某个角落死死地盯着她,叫她没来由一阵心慌。
要不要给傅莫骞去个电话?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被她否决了。
什么时候起这么依赖他了?这样可不行!
再说,他也有他的事情要忙。
母亲病着,离了鸿远,他还得找工作,这时候,应该是忙得团团转吧!
不能替他分忧,也不能无缘无故再给他添乱了。
想到这儿,拿起的手机重又按下,尹寂夏强打精神挤出笑容,努力掩饰心中的惶恐。
白绍光和穆青青都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
“怎么着,这才半天的功夫,就想情郎了?”没心没肺的大嘴巴穆青青直接点破了她的心中所想。
“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呢?”尹寂夏扯过餐巾,没好气地往穆青青跟前挥了下,也不知是怒的还是臊的,脸颊染上了一抹红晕,“再胡说,撕了你的嘴!”说罢,还不忘瞥一眼旁边看戏的白绍光。
这要是让白绍光说到傅莫骞那儿去,傲娇的某少爷指不定以为自己在她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好像分分秒秒不能离似的,那尾巴,还不得翘上天去!
这感情的世界里,谁先离不了谁,谁可就缴械投降,直接认输了!不行,一定要拿出骨气来,不能给自己以后找罪受!
白绍光心里,却是喜悦并着酸涩,五味杂陈。
老三能找着真爱,白绍光这个做哥哥的再乐呵不过了。
尹寂夏又是个单纯善良的好姑娘,和那些一心攀龙附凤的所谓灰姑娘和那些打小含着金汤匙,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样。
老三这回,真是捡着宝了。
跟着老三进鸿远,只为潜移默化,替他治病。
现在,他的“病”好了,而他自己却“病”上了,还“病”得不轻。只是这治病的良药,明明就在眼前,却不可得,这才是最叫人挠心抓肝,肝胆俱裂的事。
眼神时不时从一脸天真的穆青青身上飘过,白绍光心里暗自叹气。
“说到情郎,我倒还忘问你了。你怎么会认识莫大哥的,跟他又是什么关系,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尹寂夏这就成功地把火引到了穆青青那儿,一副要严加审问的样子。
“我可告诉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哈,别想逃过我们白经理英明睿智的鹰眼!”尹寂夏把白绍光也搅和了进来。
白绍光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眯着眼睛也想探究穆青青和大哥的关系。
只是不同于昨天的煽风点火,推波助澜,今天,他小心翼翼收起了油嘴滑舌,唯恐叫女孩子反感,觉得他是轻浮之人。
穆青青没想到她还记得这茬,慌慌张张地有些措手不及,“那个,不是的,那个我们……”
“呦,都‘我们’啦,看来是真有情况啊!穆青青,有你的啊,什么时候把我们高大威猛的莫大哥勾搭走的?那天莫大哥送你,有没有发生点什么啊?”尹寂夏趁机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穆青青自诩赛城墙的厚脸皮在这一刻轰然坍塌了,小脸跟熟透的樱桃似的,红得能滴出血来。
“哎呀,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爷爷是他爷爷的警卫,我们小时候见过,就是这样!”
尹寂夏哪会轻易放过她,在一旁瞎起哄,“那这么说,你们就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喽!那这故事是不是应该叫《喜重逢,我和我的霸道警官》,哈哈哈!”
两个人嬉嬉笑笑,打打闹闹,在一旁的白绍光却是难得的噤声,只是挂着恬淡的微笑打量着穆青青。
只要不是大哥的女人就好。现在还有办法,一切不算太晚。
这笑意,看着平淡无奇,却因穆青青的一句话,瞬间晃了神,掀起了波澜。
“哎呀,我的好夏夏,别闹了,我有喜欢的人了,你还在这儿乱点什么鸳鸯谱呀!”穆青青被闹得实在招架不住,真是有些急了。
“你喜欢的不是莫大哥?”尹寂夏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想要确认她此刻的心思。
穆青青有些羞涩地低下了头,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恨不得把脸埋到桌下才好。
“不是。”她低喃出声,轻轻摇了摇头。
那边握着茶杯的白绍光偷偷松了口气,握紧杯壁的手指力道松了几分。
“那是谁啊,赶紧告诉我,我好帮你参谋参谋!”尹寂夏两眼放光,和她一样好奇的,还有白绍光,盯着她的视线带着几分灼热。
温润如玉的男声从天而降,叫穆青青肩头一颤,“真巧,你们都在这儿!”
尹寂夏和白绍光循声望去,是司俊青,单手插兜正走进来。
今天,他没有选刻板的白衬衫,而是穿着深蓝色暗黑条纹的polo衫,多了几分随性,看着更显年轻帅气。
“哥,你怎么也来了?”白绍光有些意外,吃顿午饭也能碰上,这樊城真心是太小了。
听到这个称谓,穆青青愕然地看向尹寂夏,瞪大了眼睛偷偷拿手指了指,唇语道:“兄弟?”
尹寂夏微微点了点头。
穆青青倒吸一口冷气,整个人差点没瘫下去,捧着脸颊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今天想放松一下,没去上班。打了球饥肠辘辘,馋这家的鸭子就过来了。”顿了顿,司俊青将目光转向了尹寂夏,“你们聚餐?方便加我一个吗?”
他开了口,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喊来服务员添了副碗筷,司俊青挨着白绍光坐下,正好和尹寂夏面对面。
之前热络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
聒噪的穆青青像是得了失语症似的,突然间没了声音,低头小口小口吃着面前的菜,不敢往远处伸筷子,更是不敢抬头。
明明冷气开得很足,她的额上还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连带着白净的小脸也跟擦了胭脂似的,粉嘟嘟地泛着水光。
尹寂夏还在昨晚的狼狈和内疚中不能自拔,也是大气不敢出,乖乖低头吃菜,努力做个安静的美少女,心无旁骛。
白绍光见好好的一顿午饭,就这样变了味儿,也不知是不甘心还是怎的,努力想调节气氛,却在开口后惊了穆青青一大跳,害她差点没被嘴里的鸭汤呛死。
“刚说到哪儿了?对了青青,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我们认识吗?说出来给你参谋参谋。”
“咳咳咳。”正在喝汤的穆青青被呛得好一顿咳,白净的小脸都憋成了猪肝色,吓得尹寂夏赶紧给她拍背,“都多大的人了,喝汤也能呛成这样。我说又没人跟你抢,你急个啥,就不能慢点吗?”
她的反应似乎出乎白绍光意料之外,抬手深吸一口气,想给她递上纸巾,愣怔了两秒,又悻悻地放了下来,自此也不再多言语。
司俊青本就不善言辞,一顿饭的功夫,就算是超常发挥,也挤不出几句话来,能引起大家共鸣的,更是少之又少。
这下,真是冷了场子,一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了。
尹寂夏见大家停了筷子,也顾不得问饱没饱,只想赶紧结束回公司,直接喊服务员来结账,却被告知记在司俊青的账上了。
原来,他是这家的老客,都是记账月结的。
出了门,白绍光去取车,其他人站在路边等着。
穆青青低着头和司俊青保持三步远的距离。
尹寂夏出于礼貌,和司俊青并肩而立,还不忘道声谢谢。
本该她买的单,却记在了他的账上,又欠了他一个人情。
选择了傅莫骞,和司俊青之间的关系就变得尴尬了起来。
尹寂夏转头看着熙熙攘攘,车流如织的马路,一时语塞,竟不知该和他聊些什么。
还是司俊青打破沉默,先开了口,“回了樊城,工作也稳定了,还打算学同传吗?”
尹寂夏一愣,下意识地抬头问道:“我,真的可以吗?”
那眸子晶亮晶亮的,像璀璨的宝石,泛着摄人心魄的华彩,一下便抓住了司俊青的心。
那殷切的期盼,带着激动喜悦,填满了灵动的酒窝。
这丫头,真心可人得紧。
司俊青情不自禁露出了怜爱的笑容,大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丫头,当然可以了,你想学,直接联系吴教授就好了啊!”
两人相视而笑,一扫之前的尴尬阴霾,是久违的舒心惬意。
你侬我侬的一幕落在寒冷阴鸷的眸子里顿觉刺眼。
路边的一辆玛莎拉蒂里,带着棒球帽大口罩全幅武装的人拳头紧了松,松了紧,一口恶气堵在喉管里逐渐燃烧,只觉得火辣辣地疼。
模糊了视线,也不知是太阳镜的颜色晕染还是怎的,只觉眼前一片滚烫,是火样的烈,是血样的红。
咬紧后槽牙,利索地放下手刹,油门踩到底,豪车像牟足了劲儿的炮弹,一跃而出,直冲路边身形高挑的男女。
引擎声呼啸而来,两记声音同时响起,“小心!”
司俊青一把推开了尹寂夏,穆青青也不知什么时候窜到了司俊青身边,一把推开了他。
豪车并未停顿,沿着路牙擦着穆青青的衣襟呼啸而过,只留下灼人的热浪和乌青的尾气证明刚才危险的一幕确实发生过。
地上,尹寂夏拍拍手站了起来,只是擦破点皮。
司俊青赶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势,见她没有大碍,才略微放心。
穆青青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倒下的时候正好硌在了路牙上,腿上压出了一条横杠,青了一大片。
背包带挂在后视镜上被拖行了一段,腿上,胳膊上都破了皮,汩汩地往外渗着血。
“呀,青青,你怎么伤成这样!”尹寂夏慌忙过来,满是心疼。
穆青青这才敢看了眼司俊青,见他完好如初,终于松了口气,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一点皮外伤而已。”
“这还没事,都流血了!”尹寂夏急得小脸拧做了一团,眼泪吧嗒吧嗒不争气地落了下来,“疼吧,我给你呼呼!”
白绍光在车里也目睹了刚才惊险的一幕,吓出了一身冷汗,开着车呜一声就窜到了穆青青身边,不由分说将她打横抱,小心翼翼地放到了后座上。
“我送她去医院处理伤口。哥,你送夏夏回鸿远吧!”
司俊青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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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男人忙前忙后,照顾得无微不至。
等到医生把伤口消毒包扎好,他才扶着穆青青在走廊的椅子上坐下。
撞青的地方变成了难看的紫色,高高地肿了起来,横亘在瓷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扎眼。
伤口上的白纱布下,隐约可见点点殷红。
这该是有多疼啊,可这女孩儿一滴眼泪都没掉,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自始至终都傻乐着,没心没肺地挂着满足的笑容。
刚才的一幕又回放般重现眼前。
她大喝一声,“小心!”声嘶力竭,带着揪心的痛,是真真切切最本能的反应,是逃不脱的关心与保护。
男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眼睛闭上,睁开,又闭上,怎么都不愿相信。
之前的一点小欣慰早就遗失殆尽,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挫败感。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男人的沉默随着时间的流转变得愈发压抑沉重。
女孩儿在尴尬的静默中讪讪地开了口,“白经理……”
“你喜欢的人,是我哥吧。”男人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听着平静,背后却潜藏了深深的无奈与落寞。
一下就被猜中了心事,女孩儿微张着嘴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呆若木鸡地看着男人,旋即又扭过头去,绞弄着手指,轻咬红唇。
女孩的举止落在男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有些莫名地心酸失落,男人还是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呵,就当我没说,走吧,送你回家休息,下午别上班了。”
“不用,就是点皮外伤,白经理,真的不用。”
其实,女孩儿也想休息,可想想全勤奖,就立马打消了偷懒的念头。
再傻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何况真的只是皮外伤,疼一点,难看一点,可死不了人。
“你需要休息,听我的,就这么定了!”男人面露不悦,好脾气一下子被不识抬举的女人磨了个精光,难得露出了霸气。
另一边的另一个男人日子也不好过。
刚想带着尹寂夏去拿车,就被三个黑衣人拦住了去路,“司大少,抱歉,傅总要见尹小姐。尹小姐,这边请。”
司俊青眉心微蹙,面色立时冷了下来,“我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冒充的,想劫走夏夏。”
尹寂夏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侧着身子往司俊青身后躲了躲。
领头的黑衣人拨通了电话,说了几句,就把手机递给了司俊青,“司大少,傅总电话。”
接过手机,傅莫骞也不知说了什么,让司俊青的脸上笼上了密布的乌云,咬牙切齿,却没有半句反驳。
把手机塞还给黑衣人,司俊青凝眉冷声道:“是莫骞没错,你跟他们走吧!”
交警大队的电子屏幕前,傅莫骞负手而立,盯着显示屏,是少有的严肃阴沉,连一向号称铁面石佛的莫盛达跟他站在一块儿,都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阵阵寒意。
虽然让人一直暗中保护,可今天这样的突发状况,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幸亏尹寂夏没有大碍,不然,他这一辈子,都要活在悔恨中了。
保镖打电话来告知尹寂夏遇险,他急忙中断了会议,放下一切拉着莫盛达来了交警大队。
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光天化日行凶伤人。
事发位置正好是个三岔路口,摄像头清晰拍下了整个肇事过程。
开车的人一定早有预谋,遮得严严实实,没有留下一点线索。
当屏幕上那辆酷炫的玛莎拉蒂发疯似的冲向路边的二人时,傅莫骞的眼睛熬得猩红,都快喷出长长的火舌了,恨不得把屏幕砸了才解恨。
莫盛达看到豪车,心下一惊,倒吸一口冷气。大事不好,她怎么也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