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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舒被雷了一下,似乎还不太相信厮文有礼的凌潇湘会暴粗——
呃,看来她是真生气了!
生气了好!她终于不对他这么彬彬有礼了,天知道他有多恨她的彬彬有礼。
灵舒心情甚好,将她放在乾坤袖里:“乖,不生气啊!先解决这件事,回去后我任你出气。”
凌潇湘心里微微一凛。前方战事正酣,他这个主帅还擅离战场,如果他不是脑子进了水,就是此行是战局关键,而且非常危险艰巨,需要这个堂堂族长亲自出手。
凌潇湘不说话了。
她被变成一块玉佩,放在灵舒袖子里,但并不妨碍她感知外界的一切。
她对魔族和魔界了解甚少,反正现在无事,不如静下心来好好了解一下,或许,将来她也会遇上魔族的人。
“是怀仞公子让你来的?”凌潇湘问。
似乎没有料到凌潇湘这么快就冷静下来,灵舒笑了笑,知道她是不会浪费任何一个能让自己变强的机会。
其实她这次深入魔界,主要是想看看那个妖主殷狂。
华纯然说,殷狂是九曜梵天塔的第十层妖主,但是,他总觉得这个殷狂有些怪异,似乎不是普通的妖邪魔物。
他是哪里跑出来的妖主?
华纯然说她是最后一次被关进九曜梵天塔的时候遇上妖主殷狂的。九曜梵天塔是由一百零八位上神的舍利子打造成的,如果殷狂是被关入九曜梵天塔的,那么塔上肯定有关于他的一些记录,但是,他找阿那伽问过了,结果没有。
这个殷狂,究竟是哪里来的?
关在九曜梵天塔的大妖都是罪大恶极难以降服也无法彻底除去的,这样的角色,绝对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那么这个殷狂是谁?
退一万步说,如果真的一开始就存在十层这个地方,那么华纯然一定会在很早的时候就见过他。可是,直到他们在九曜梵天塔内的那一次惊世之战前,华纯然都没有见过他,仿佛他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这个浑身都是谜团的新任魔主,让灵舒不免有些忌惮。
不过,和华纯然那一战留下的伤还没有完全复原,此时又急着向青丘开战,除了可能是想将华纯然掳到魔界,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的伤势恶化,需要华纯然出手,或者,需要华纯然身上某样东西——
魔界穷山恶水,魔气纵横。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生活的生灵自然也温和不到哪里去,山精树怪和巡逻的魔界的巡逻兵身上都缠绕着黑色的魔气和戾气,就连脚下稀疏的植物也是会择人而噬的凶残物种。
尸骨遍地,有人的骨骼,也有兽类的骨骼,骨骼被魔气侵染,发酥发黑。
魔界并不太平,内部的派系争斗也很残酷,每一场争斗后都是血流成河,血河上飘着无数的残肢断臂。
凌潇湘虽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甚至她本人还经历过天音谷倾覆的大劫,但是这样惨烈的战场,还是第一次见识。
这种震撼,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战争是一台绞肉机,投入了战争中,不管你愿不愿意,都要以命相搏,就算只是一念之慈,都可能令自己身首异处。
灵舒倒是很习惯这样的修罗场,感觉到袖中凌潇湘不太稳定的情绪,有些不忍,但还是屈指隔绝了她的感知。
六界也是一个残酷的世界,见识到这个世界的残酷,会令她更快的成长。让她拥有在这六界中生存的力量,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潇潇,我不能让你重蹈覆辙。这些事虽然残酷,但是,你要学着接受。
华纯然教了她各种各样的心机手段,但是,她终究还是在华纯然羽翼保护下的小丫头,心肠不够冷硬,仙心不够坚定,这是她最大的弱点。
灵舒隐匿了身形,看到越来越多的魔族内乱,心里也是极为古怪。
看来,这个殷狂是真的去了青丘,否则,这么魔界的各个派系就不会争斗成这样。
当然,他们内斗,也是灵舒乐意见到的,魔族积蓄了几万年的力量,这样内斗,无疑会损耗他们的力量,这对于六界来将,自然是好事,最起码,能减轻他龙族前锋军的压力。
灵舒隐匿了身上的气息,面无表情的往魔界深处掠去。
……
帝宫里,华纯然坐在王座上,整个青丘已经升起了禁止进入的屏障,但是,整个青丘的外围已经被无数行尸包围了。
这些都是沾染了妖毒的山精妖怪或者是仙家,已经彻底被控制了神智,机械僵硬地围着青丘游荡,一旦夜色降临,便疯狂的拍打着青丘的结界,试图冲破结界进入青丘。
帝城内也发生了几起骚乱,虽然都被齐宣带领的疾风军镇压下,但是还是出现了一些伤亡。
整个青丘都陷入一片恐慌中。
偏偏此时有苏氏好不安分,到处散播谣言,比如说新任的帝君无力守护青丘,不配为青丘帝君;比如新帝君耽于私情,与三十三重天的仙尊厮守缠绵,不理政事;更有甚者,还说新帝君是靠着一个外族人的帮忙才登上帝君的位置;更不堪的,还说新帝君以色侍人……
人心浮动,流言也愈演愈烈,华纯然继位不过三天,青丘就民怨沸腾。
负责守卫青丘内部治安的齐宣初始听到这样的流言,几乎要气炸了,以雷霆手段惩戒了散布流言的人。
但是,流言这种东西,不是以强力就可以镇压的。
很快,就传出齐宣仗着他军队统帅的权势随意欺压平民,还说齐宣和新帝君也是有私情的,不忿自己的新帝君的龌蹉勾当被人看破,杀人灭口……
终于,这些流言传入华纯然的耳朵里。
怀青气的几乎七窍生烟,恨不得将散布这些流言的人抓过来千刀万剐。
华纯然的反应倒是很平静。
因为面前只有怀青一个人,华纯然没必要端高高在上的帝君架子。很随意地坐在王座上,眉眼间还有一丝笑意,笑意极冷:“这个有苏语凝,两千多年了,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只会这一招。”
“你明明可以将这些流言压下去的,为什么这么放任她?”怀青闻言,心里的怒气稍减。
华纯然笑了笑:“物尽其用嘛!你生什么气?呃,我的事,连带泼了你一身脏水,你不高兴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