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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下认出这个女孩就是在餐馆里帮忙的蒂娜发给他们照片中的人。
温迪思和老布莱特心照不宣,一个安慰着女孩把她引进门,另一个在身后悄悄锁上大门。
“怎么了孩子,发生什么事了?”温迪思带着女孩来到卫生间,装做温柔好心的样子询问。
莉莉安紧紧揪着她的手臂,抽泣着断断续续,“我和男朋友、走在路上被一群男生抢了包……我们进了树林,他们设了好多陷阱,我男朋友为了救我被他们抓住了……呜呜求求你,快报警!他们要杀死我和我男朋友!”
女孩无助哀求,眼含热泪,温迪思抱着她安抚,“没事了……别怕。”
掠过女孩头顶,她朝丈夫使了个眼色。老布莱特悄悄放下□□--在家里用这个声音太大,传出去引来其他人就不好了。
他去厨房拿了把锋利的水果刀,这是新买的才开刃。旧的那把因为杀之前的那个女人,已经和她的尸体一起埋掉了。
“没事了”温迪思看到男人回来,让出了位置,在女孩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背后一只大掌牢牢捂住她的嘴,她惊恐地瞪大眼睛,猛然间反应过来,惊惧绝望地不住挣扎。
“快过来制住她!”老布莱特朝着妻子低吼,温迪思脸上露出一丝不忍,但立即上前来帮忙,抬起女孩的腿,两人合力把她拖进浴缸。
老布莱特凶残地一手捂着对方的嘴,一手直接用锋利的水果刀割断她脖子上的主动脉,顿时鲜血如喷泉一样射出血柱,喷溅到雪白的瓷砖上。
女孩死死瞪着眼,身体抽搐着,在老布莱特和温迪思的压制下,脸色变得苍白,渐渐如死鱼一样没了动静。
血液顺着身体流到浴缸里,再通过下水管道流出去,一时潺潺不绝。
“呸!”老布莱特吐了一口唾沫,抹了把脸,“不省心的小崽子,我就知道他搞不定!幸好这蠢货求救居然找我们家来了,要是去其他人家里就麻烦了。”
“是啊,那个时候你杀死我姐姐后,也是这样庆幸的吧。”一个笑盈盈的陌生声音响起。
老布莱特悚然一惊,模糊间看到面前原本站着的妻子,竟然变成了明明已经被他们合力杀死的女孩!
再定睛一看,浴缸里躺着的死不瞑目的女人,居然是温迪思!
老布莱特不可置信低吼,“怎么可能!我明明杀的是你!”
郝萌微笑着做了个手势,“只需要一个小小的障眼法,就在你去厨房拿刀的时候,我和她的角色已经对换了。用同样的手法杀死自己的妻子,感觉怎么样?”
妻子的死让老布莱特震惊了下,随即恶向胆边生,抓起水果刀扑向郝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郝萌伸手避开他劈来的裹挟着凌厉风声的刀刃,捏住他的手腕,稍微用力--
“啊!”男人闷哼一声,手中的刀掉落到地上,捂着腕骨碎裂的手腕后退,瞪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猛地想起还在树林中的儿子,“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
郝萌偏偏头,“看来儿子在你心目中的分量比妻子要重要呢,不过,你怎么就教不好孩子呢。”
“其实也不能全怪你,你就是个熊家长,又怎么会教孩子,”她怜悯地看着对方,“成为你的孩子真是太可怜了。你这样的父亲,根本就没有上岗资格证。”
她步伐规律,一步步走近对方,老布莱特后退,把手边能扔的脸盆、玻璃杯子等东西全部朝她扔过去,然而奇怪的是,这么近的距离,他明明对准了扔的,以他的手劲能够把人砸的头破血流,可是诡异的是,每一样东西都在即将砸到对方时,擦着她的脸或者身体而过,一点都没有伤害到她!
“怎么会!”老布莱特背后抵靠着墙壁,想起明明是杀她却杀成了妻子的诡异,握紧了拳头,全身肌肉紧绷,怒视对方,“你到底是什么人!”
郝萌好整以暇地摊手,“严格说来,不算人吧。你只要知道,我是珍妮的妹妹,为她复仇而来就好了。”
老布莱特现在后悔自己把□□放在外面了,“你想怎么样!”
郝萌笑笑,“我这个人向来公平。你当时是怎么对我姐姐的,我就怎么对你。”
老布莱特轻蔑道,“就凭你?”
郝萌叹气,“不愧是老子和儿子。你和你那没长脑袋的儿子都一个德行,明明对付不了我,还要色厉内荏反问我凭什么。”
她一手指向浴缸里死去多时的温迪思,轻描淡写,“就凭这个。”
老布莱特看向浴缸,一室的血腥刺痛他的眼睛。妻子死了,孩子生死未卜,面前又是一个奇怪的女孩,如果对方不死自己也活不下了。
他神情变得狰狞,身上肌肉隆起,一声大喝冲向郝萌飞起一脚,竟是要搏命一击,“去死吧!”
毕竟是练家子,这一脚如果踹实了,以郝萌的体重整个人都能飞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不躲不闪的郝萌朝着他露出诡谲的微笑。
!他心中顿时本能地察觉到危险,但这个时候已经迟了,用尽全身力气飞踹出去的一脚已经踢了出去,根本没法收回!
“砰!”重重的一脚穿透女孩瞬间变得飘渺的虚影,踢在浴室墙壁上当场腿骨骨折,他哀嚎着倒在地上翻滚,发现那个女孩神不知鬼不觉地竟然出现在他身后。
郝萌啧啧摇头,“上当了一次,还能上当两次,真是蠢货。”
抬腕看了看时间,“塔纳托斯那边也差不多了。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她好心告诉对方,“之前我姐向你们求救的时候,你和另外几个熊孩子的家长一起杀死了她对吧。我男朋友去料理那几个家长了。放心,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说起“我男朋友”几个字,她不自觉地露出甜蜜微笑。在男人眼中宛如恶魔。
男人蜷缩在地上,脸上痛的青筋都冒出来了,恶狠狠地瞪着郝萌,怒吼,“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郝萌赞赏地鼓掌,“有骨气,我喜欢。不过这种话激我没用--”
“因为,我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呀。”她蹲下/身,用力甩了男人几耳光,“嘶,脸皮真厚,手都给我打痛了。”
她那几巴掌夹杂了灵力,当下打的老布莱特牙吐出几颗带血的牙齿,脸肿的老高。
她居高临下俯瞰着鼻青脸肿的对方,“这几巴掌是代替社会教训你的,给别人添了那么多麻烦。你父母不会教你做人,我就教你不要做人好了。”
关掉浴室的窗户,废掉老布莱特的行动力,在对方的叫嚣谩骂声中在淋浴器上拆拆弄弄,做完这一切,郝萌朝他笑着摆手,“再见,哦不,永别了,老布莱特。”
“你、你想做什么!”热水器被启动,火光一闪而逝,紧接着浓烈的燃气味道开始弥漫。死亡威胁将领,男人一向蛮横暴虐的脸上终于浮现了惶恐。
郝萌手指竖起,抵在唇畔,笑容神秘又诡谲,“给你儿子一个surprise。”关门,锁门,一起呵成。
“不--救命!救命!”男人终于意识到向来信奉暴力为王的他,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凶残对手。
他在地上蠕动着,用头疯狂地撞击着门,大喊大叫,然而四周静的像是人都死完了一样。
走出浴室的郝萌,上楼把屋子里所有的窗户都关严,然后回到浴室外面,听着里面彻底没了声息,才走出房子。
一道身影静静伫立在不远处,俨然和黑暗融为一体。
郝萌一眼就注意到,欢喜地迎上去,“做完啦,辛苦了!”
塔纳托斯颔首,两人并肩等了一会儿,郝萌不时看看时间,心中计算着。
过了二十来分钟,郝萌点点头,“差不多了。”
话音刚落,死神修长的手指间出现一团阴绿的火焰,弹指一挥,豆大的火苗从门缝中窜到里面。郝萌眼疾手快,踮脚伸手,笑盈盈地捂住塔纳托斯的耳朵。
“轰!”
火光冲天掀翻了屋顶,巨大的爆炸声震耳欲聋,整栋房屋笼罩在熊熊烈火中。
火光掩映下,站在屋前的少年和少女,相对而立,彼此伸手护住对方的耳朵。
郝萌眨眨眼,瞧着死神转过脸不看她的别扭模样,和坚定放在她耳朵上冰冷的大掌,眼眸流转波光盈盈,攀着对方瘦削的肩膀,主动献吻,“啾~”
温热柔软的唇印在脸侧,顺着血脉传遍全身,悄然融化心底凝固千年的寒冰。
少年放下手,神情冷漠依旧,视线凝望着跃动的橘色火焰,照的他灰蒙蒙的眼底也仿佛淌过一丝暖流。
“着火了!”
爆炸声吓的四周的居民纷纷跑出家里,看到这边熊熊火光,呼号着泼水救人,然而火势实在太大,加上夜风诡谲,吹得火焰甚至蔓延到了周围的几户人家,众人纷纷拨打电话求救。
没有人注意到,这里曾经来过一对少年少女。
在森林里哀嚎了半天也没有人出现,布莱特不得不咬牙,艰难地爬出森林。
从白天到晚上,整整四个多小时,皮肤被粗粝的地面磨的血肉模糊,养尊处优、蛮横骄纵的少年从来没有遭过这般痛苦,全靠着心中的狠劲才支撑下来。
杀了你……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给我等着!我要一刀一刀割了你们肉!
布莱特咬着牙,肌肉绷紧,爬出森林,他远远地便看见家的方向火光冲天,“我会给你一个惊喜。”耳边回荡起少女绵软含笑的嗓音,布莱特神情一下变得恐惧无比,难道说--
“不--”
一声悲恸的哀鸣惊起丛林群鸦振翅,掠过暗不见天日的上空。
警方很快赶到,查明了事故原因。老布莱特在家中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并且自残,最后点燃了煤气,还牵连周围几户邻居的房子也被点燃,酿成了此次特大火灾。
随后警方在清理现场的时候,在花园中发现了一具尸体,经查是失踪的“珍妮·雷丽”,紧接着又在森林里找到她未婚夫的尸体。
而最后警方判定,是老布莱特和他的儿子布莱特虐杀了这对情侣,因为良心过不去,老布莱特选择了自杀。
“我父亲不是自杀!是有一对奇怪的情侣,那女的说她是珍妮的妹妹,来为她姐姐报仇!”
医院里,瘫痪在床的布莱特疯狂对着前来录口供的警察大喊大叫。
警察不悦地皱眉,心说这小兔崽子这么没礼貌,连精神都有问题。
“我再说一遍,被你们虐杀而死的珍妮的妹妹,早就去世了。”警察拿出一份档案,指点了下上面的照片,“看到了吗,珍妮的确有个妹妹,不过去年就因病去世了。”
布莱特恐惧地睁大眼睛,“就是她!一模一样!我亲眼看到了!她一刀一刀的割我的肉!还有威利!她还挑断了威利的脚筋,还有其他人--”
“够了!”警察强硬地打断他的话,被他吵的头疼,“你别胡言乱语了,你的那几个朋友我都问过了。他们说压根没看到你说的那两个人,他们身上的伤是在设置陷阱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
布莱特情绪激动,“不可能!他们为什么要撒谎!他们明明亲眼看到的!我没有骗人!”
警察面无表情翻阅着文件,“你的伤的确是人为的,但是在现场我们没有找到其他可疑人员。鉴于你现在的精神状态,我们高度怀疑你遗传了你父亲的精神问题,无意识地自残成了这样。我们随后会向检察院提交申请,测试你的精神问题。还有,你虐杀史蒂夫·李尔证据确凿,因为你未成年,可以免于起诉。如果精神测试结果出来的话,你后半辈子很有可能呆在精神病院了。”
警察审讯完便离开,布莱特在床上痛哭尖叫,乱砸乱打,“你滚!我不去!我没病!你们这些该死的警察!”
刚出门的警察听着里面的动静,摇头自言自语,“这什么孩子啊,真没教养。”
之后的精神测试果然证明布莱特患有狂躁症,极度危险。因此把他送到精神病院之后,特意安排了全封闭的房间,隔绝和外界的所有联系,所有的危险工具都远离他,想自杀都不容易。
他看到人就疯狂乱骂,说自己没病什么的,医院的医护人员和胡工都不愿意照看他。
他下半身瘫痪,没人照管后,几天时间就浑身发臭。
某一天,有人不在吃饭的时间打开了紧锁的房门。
他呆滞地抬起头,看到了那个女人。
“哟,”郝萌朝他笑着挥手打招呼,“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布莱特?”
“……”嘴唇颤抖着,他一下从轮椅上扑在地上,匍匐着爬过去,“对不起我错了!求求你,放过我!”
郝萌“噗嗤”一声笑了,“‘求求你,放过我’,这句话我姐姐和杰夫也曾经向你苦苦求饶吧。可是你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呢”
她脚步轻盈地走过去,用着不容布莱特反抗的力量强硬地把他抱回轮椅,推着他走出房间。
骤然的光线刺痛布莱特的眼睛,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忍不住迎风流泪,直到眼睛适应了光线才惊惧地发现,自己被推到了天台边缘,低头可以看到下方芝麻大小的人影,一步跨出去就会没命。
绵软女声含笑在身后说,“这世界上,最没用的就是做错事后的道歉。”
“我的准则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以命--
“抵命。”随着最后两字阴测测的尾音,轮椅蓦然倾斜,布莱特满脸惊恐,双手胡乱挥舞,“不、不要!救命!”
他从倾斜的轮椅上被推下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地从十几层的高楼楼顶摔落在地上,发出一声结实的闷响,再了无生息。
郝萌愉悦地拍了下手上的尘土,“搞定。”回头望向站在天台门口阴影处的少年,绽开笑脸,“契约完成。灵魂收到了吗。”
塔纳托斯点点头,摊开手掌,里面一个白色的、小小的鬼魂又哭又笑,紧接着一簇属于幽冥的鬼火自下而上窜起,将它整个人吞噬。
目睹这一幕的郝萌迫不及待追问,“怎么样?力量有没有恢复一点?”
塔纳托斯感觉了下,“太少了,微乎其微。”
郝萌安心,“不管怎么说,有用就好。那接下来我们就努力收集灵魂吧。对了,”右拳捶左掌,突然想出了个主意,笑着建议道,“我们成立一个铺子吧。就叫做‘怨屋’”。
“--你的怨望,我来为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