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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河也没比方天林好到哪去,他也就最近一年多才接触到这些东西,以前连金玉店铺都从不进,对名贵木器更是没有任何研究。他跟方天林两人都是半斤八两,方天林不清楚的,他十有八~九也闹不明白,眼下情况就是这样。
见媳妇同样无法辨认,方天林也就不在这上面较劲。檀木珠手串苏老随身带着,至少对身体无害,只要知道这点就够了。他拿起一颗放到鼻前细细闻着,一股极淡的清香飘入鼻中,原本参加完宴席,充斥着嘈杂喧哗的脑袋顿时清明一些。
尽管不明白这檀木珠是否名贵,只它具备清心宁神的功效,就是个好东西。方天林找来几根结实的红绳,将它们一一穿好,挂在儿子们脖子上。这几颗檀木珠能平心静气,无论对习武还是学文应该都有些好处。
“苏老,里边请。”安老太爷客气又不失热络地将人迎进客院。
院子里很是安静,原先负责打扫清理这个院子的安家婢仆早在苏老入住前就已经撤出,如今在这边伺候的全是苏老身边人。
安三老爷默默地跟着,这个时候可没他说话的份。
苏老背着手,同安老太爷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临近他暂住的客院时,猛然回头:“安成贤侄,明晚我就要离开,你跟我干孙子一家比较熟,走之前我想再见他们一面,你帮着约个时间地点,隐蔽一些,不引人注目最好。”
“好,我这就着人去办。”安三老爷并不想掺合到两位老人家的谈话中。
安家内部斗争一点不比其他家族少,只是有安老太爷和家规族规镇着,争斗程度没那么强而已。上头有老爷子跟大哥在,安家轮不着他做主,与苏老接触多了对他并不会有实质上的好处,反而容易惹来兄弟们的猜忌,他又没有踩着自家大哥上位的心思,自是能避就避。苏老这话一出,安三老爷便借此遁离。
苏老在宴席上露面之后,现在肯定有不少人在打探他的消息,不宜离开安家,那只能请方天林一家上门。同样,盯着沈家的眼睛怕是也不少,白天目标有点大,就定在晚上,到时候让陈管事亲自跑一趟,想来出不了差池。
“苏老,您此次来是?”只剩他们两人时,安老太爷主动开口询问。苏老位高权重,真算起来,其实跟安家压根就是八竿子打不着,这亲戚关系实在是远了点。这样的情况下,苏老主动上门,自是不可能闲得没事干跑到云州城来游山玩水,况且他的职责也不允许他这么做。
“安老,不用这么紧张,是好事,我这次顺道过来跟安家谈笔生意。”苏老也爽快,直接就说明来意,反正这事早说晚说都一样,没必要藏着掖着,要不然他这次就白来了,“实不相瞒,镇宁府一带去年粮食同样减产,今年瞧着也一般般,又有部分北部灾民被安置在那,粮食消耗很大,边军粮草无法自给,等兵部调拨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安家也算是云州城附近闻名的大粮商,我用粮饷向安家购买军粮。”
苏老话中没有半点硝烟味,安老太爷听着却不比真刀真枪干上一场来得弱。到了苏老这样的地位,已经不用在话语中夹杂威逼利诱,平平常常一句话,就让人无法拒绝,就是不知苏老怎么会看上安家?
这点安老太爷是百思不得其解。他在脑海里好一阵搜索,并未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安家同苏家并无来往,供给粮草这么重要的事情,各边军将领都是找自己信得过的商家,再不济也得是在官府里挂了号的粮商。
安家虽然满足后面这个条件,但以往他们只朝西北一带运送军粮,还不多,毕竟安家家大业大,没必要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运送军粮可不是个轻松的活计,在规定时间里没有送到,那可是要按延误军情处置的,若不是这么做能拿到价值不菲的盐引,谁愿意做这个苦差事?
自从西部北部发生大范围严重旱情,安家送完最后一批军粮之后,就再没做这个生意,盐引还有其他方式获得,没必要非得吊死在这一颗树上。再说,安家不是大盐商,经营盐务只是顺带,有则好,没有也不强求,最多也就损失一点利润罢了。
但那是在寻常情况下,眼下苏老直接找上门,安老太爷就是想推脱暂时也不能,是否深入合作这以后再说,至少得先过了眼前这关。
运送军粮基本不赚钱,风险还不小,也就能按送粮数额多寡换取相应数量盐引才吊着各大粮商。
苏老自是清楚这些,他也不急,等着安老太爷仔细斟酌此事。对方不可能拒绝,他唯一需要操心的便是粮食运送数目以及价钱问题。
云州城这边很多东西都比较贵,粮食也是一样,安家要往镇宁关那边运送军粮,但凡脑袋清明的,就不会从这边调拨粮食。南方是鱼米之乡,低价粮食多得是,安家本就做粮食生意,拨出一笔计划外的粮食并不难,难得是怎么跟苏老合作。
如同安老太爷疑惑的那样,苏老确实不是无缘无故找上安家。说起来,苏家跟安家的的确确有那么一点子关系,但这不是主要的,镇宁关离云州城可是差着十万八千里,苏老抛开更近的粮商不用,反倒舍近求远,何苦来哉?这中间必然有他的目的。
原本苏老只是顺道过来瞧瞧,顺便打听一下沈家的落脚处。至于沈家又是怎么同苏家扯上关系的,这也是缘分。苏家嫡支后代凋零,苏老的大儿子早年间战死沙场,只留下一个孙女,如今已经嫁人,二儿子伤了身体,不可能再有后代,唯一一个身体健全,没有任何毛病的小儿子,却是不知为何,迟迟未能留下子嗣。
苏老家人那叫一个急,一有空就带着他寻医问药,得到的结果都一致,那就是小儿子身体一切正常,根本就没问题。小儿媳妇有一点体寒,子嗣不容易得,众人还能理解,可其他那些偏房一样没有动静又是怎么回事?
早些年,苏家人还可能疑心是小儿媳妇动了手脚,可这么些年过去,小儿子一房一无所出,小儿媳妇又不是只顾自己,完全不识大体之人,这个可能性被降低到最低。找不着根子所在,苏家人也只能叹息,只当是他们代代戍边,造了太多杀孽,有伤天和,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们。
苏氏一族可不止苏老这一脉,嫡支没有下一代诞生,旁支自然开始蠢蠢欲动,爵位什么的还需要苏老去请旨,他们还能稳得住,对此并不抱太大期望,但军队那边可是实打实能得到好处,自是瞅准机会不断钻营。
虽说职务并不一定能父传子,子传孙,但这个可能性还是相当高,就算达不到苏老的高度,混个小将当当还是很容易的。但这有个前提,那就是在嫡支没有继承人的情况下,这样他们的机会才会大增,否则,为了苏家考虑,苏老他们也只会启用真正有能力的苏氏族人,一般般的也只能当个低级武官,要想出头,多半还得靠自家,嫡支拥有的资源他们很难享用。
谁想竟峰回路转,三年前,小儿子带着小儿媳妇去散心,途经阜阳县时,小儿媳妇想起那里有个都快出五服的堂姐在,小时候虽然不是多亲密,至少也是个玩伴,便打算多停留几天,去看望一下。
这一住下,沈家三胞胎的传闻自然入了苏家三夫人唐氏的耳。她正求子嗣而不得,听到这样的喜事,哪里还管得了其他?正巧沈家正要办孩子的百日宴,她稍微遮掩一下形容,便轻装简行不请自去。
本来唐氏去沈家走这么一趟,只是图个吉兆,好让心里头有个念想,有个期盼,实质上并不奢望这样就能让她得偿所愿。她如今压力很大,整个苏家就指着他们一房,偏偏她跟自家老爷身体都好好的,就是没能有个后代,就算得个闺女也好呀。她虽然有体寒的毛病,可症状很轻,照理并不影响生育,估计这就是造化弄人,上天这是要绝了苏家的后路。
实在没法子,就只能过继子嗣,这隔了房的,终究不贴心。苏家越是不甘心,越不肯走这最后一步,面临的问题就越大。越往后拖,挑选范围越小,过继嗣子年纪也将会逐年上升,毕竟他是要承嗣的,不管是落在苏二老爷名下,还是苏三老爷名下,年纪相差都不能太大,不然他们等不等得及嗣子长大,谁也说不准。
会来阜阳县是苏三老爷夫妇的意思,去沈家更是唐氏自己的意愿,素不相识的沈家并不存在任何陷害苏家的可能,为了沾三胞胎的福气,临走前方天林送她的那瓶蜂蜜水,不但她自己用了,连苏三老爷也一并享用到。
不知道是蜂蜜水的作用,还是真沾了三胞胎的光,老天爷开眼,翌年唐氏在边城诞下一个还算健康的小男婴,苏家总算有后,不用再跟旁支扯皮。
不过苏老对外一直宣扬唯一的孙子体弱多病不宜长途跋涉,是以从出生开始到现在,他一直在生活在边城,只有苏家老夫人跟大儿媳常住王都。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苏家这种状况是人为的,该有的保护措施也得有,不然苏老这把年纪也算是白活了。
过继子嗣只能继承苏家的家业,爵位就不一定,上面只要一个不乐意,就能把苏家爵位收回去。而有了亲孙子,这种可能性就被降到最低,想要收回爵位就没那么容易,没有足够的理由,上面那位不会轻易动手。
要说真是那瓶子蜂蜜水的作用,苏家人包括苏老在内都是不信的,但不管是不是因为何种因由,还是碰巧,沈家算是跟苏家结了善缘。可不就是,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看过三胞胎没多久就投到唐氏肚子里,不是托福是什么?
苏老要驻守边疆,不能擅自离开驻地,苏三老爷也一样,两三年都未必能回一次王城,这次可不就赶巧了?
这边安老太爷在同苏老就往镇宁关送军粮一事逐条商议,那边方天林一家五口却是在闲适地午睡。
天气一热,人就容易昏昏欲睡,为了能效率更好地工作学习,留出小半个时辰养精蓄锐很有必要。
晚饭后不久,方天林一家就被陈管事请到安家客院。一行人没走正门,直接从后巷绕道侧门。
苏老对三胞胎见猎心喜,再次说起之前那个提议,被方天林跟沈家河拒绝。自家这三个娃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放心,真要长期远离身边,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三胞胎身上秘密太多,他们终究还是太小,偶尔被人带带还没问题,时间一长,总会露出破绽,没有他跟家河时刻注意着,真有可能被人当作妖孽对待。
苏老派人调查过沈家,自是知晓方天林跟沈家河两口子膝下只有这三个孩子,不肯放他们远离父母身边,这点他能理解。面对自家那宝贝孙子时,他还不是这样?他是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就连送他入王城都想方设法往后延,怎么也得等孙子有自保能力再说。
靖朝认干亲虽不像过继子嗣那么正式,也比现代要严谨许多,至少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冠上一个干爹干儿子的名义,起码对苏老而言,这也是一件严肃的事情。
之前是苏老临时起意,没有做什么准备,在当时那样的场合,甚至连他的身份都没法细说,这回该全的礼节都全了,三胞胎从这一刻起,上面就多了个干爷爷。
几人各交各的,苏老成了三胞胎的干爷爷,不代表方天林跟沈家河就多了个干爹。
苏老并没多留方天林一家,了解清楚沈家近况,顺带说了些苏家能说的事,便送走了沈家人。
“爹爹,阿父,苏爷爷送了什么?”一到家,沈璋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苏老送给他们的礼。
“别急,马上就让你看。”方天林打开锦盒,看清里面的东西后,不由失笑,苏老还真是,孩子这么小,送他们这个真合适?
“阿父,是什么?”沈璧抻长脖子,头不住往盒内探。
方天林没有答话,将三把带鞘匕首拿出来并排放在三个孩子面前。外表朴实无华,没有任何珠宝点缀,剑鞘一去,依然不见一丝寒光。方天林用手轻轻在刀刃上一抹,一粒血珠氤氲而出,剑身却不沾一丝血迹。
“好剑!”
“怎么能拿自己身体来试验?”
两个声音在同一时间响起,方天林嘴角逐渐上扬,任由沈家河为他抹上伤药,即便那只是一道小口子。
“这些匕首太过锋利,你们带鞘玩玩就算了,可别把剑鞘去掉,伤着自己就不好了。”方天林将匕首重新归鞘,一脸严肃地说道。
“知道了,阿父。”三胞胎各自挑了一把匕首把玩,不说跃跃欲试的沈璋,就连大多数时候都很安静的沈璜,都对这三把匕首很感兴趣。
靖朝炼铁炼钢工艺明显不及现代,锻造技巧却不差,有些甚至连现代都无法匹及,只是没法量产罢了。
等孩子们玩够了,沈家河将匕首重新放回盒中收起来。
三胞胎认了个干爷爷的事,第二天就报给沈家两老。老爷子跟老太太问了个大概之后,就没再继续这个话头。苏家离云州城远着呢,两家即便有干亲这个名头在,也没多少打交道的机会,既然对方想认,那就认了,对沈家不会造成实际影响。
每次来到爷爷奶奶家,三胞胎都要疯玩一通,就跟放归山林的老虎一般,尽情耍闹。方天林跟沈家河都不管,由着他们到处撒欢。
“爹,大哥,再过半个月,我跟天林定的大型货运船就要下水试航,到时候你们一起过去看看。”说起这个,沈家河眼里都闪着光。
这是沈家最大一笔财产,价格比沈宅和超级食坊还要高,的确值得庆贺。
“好,到时候让跟着我们过来的人都一道去见见世面。”老爷子也是满面笑容,虽然他不大懂为何三儿子一家整这么个玩意,但这东西值钱他还是知道的。
“家里院子多,爹娘早点过来,璧儿他们都想爷爷奶奶了。”想起自家那三个孩子,沈家河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好……”
“咕咕。”
沈家两老话到一半,被鸽子叫声打断。
方天林原本一身放松地听着沈家河跟公婆大哥他们闲聊,听到自家鸽子这个叫声,当即站起来,连带倒椅子都不管,疾步跑向马车,从里面抓起武器,卸下马翻身而上,只远远留下一声:“家河,我去去就来,你看好家里。”
等众人回过神来后,哪里还有鸽子和方天林的身影?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沈家人没一个是傻子,方天林这般行为,定然是有谁遇到麻烦了,想起除了孩子外,大人全在堂屋上,不禁都心中一凛。
“老三,刚才……”沈老爷子话音都带着颤,他环顾一圈,只少了沈梅跟老三家那三个娃,“快,老大老三,你们快跟过去瞧瞧,可别真出什么事。”
沈家河这时已经急得眼圈都发红了,沈老爷子这么一说,他什么也不顾,同样从马车里面掏出几样武器,去后院牵了马就走。沈家海落后一步,他除了拿武器,还去村里叫人。不知道三胞胎他们出了什么事,多叫些人总没错。
有鸽子带路,方天林不用寻踪,快马加鞭直奔目的地而去。
“嗯?”沈璧体质最好,抗药性最强,最先一个醒来,动了动身体,发现手脚都被绑着。身下一直不断传来颤动,当即明白他这是在马车上。车厢里很黑,适应了一会后他才勉强能看清楚周边情况。感觉到身旁有人动了一下,仔细一瞧见是二弟,忙示意他别出声。
沈璧轻轻挪过去用手掏出沈璋口袋里放着的折叠小刀,打开。由于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看不清楚状况,沈璧直到手腕都磨出血才将绳索割断。
之后就方便多了,沈璧三两下就将腿上的绳子割开,紧接着把沈璋跟沈璜身上的束缚全除去。
车厢内不止他们三人,还躺着好几个小孩子,沈梅却不在。沈璧给沈璋递了个眼神,让他看好还没醒来的沈璜,他悄悄掀开车帘一条缝,前面还有一辆马车,靠在车壁上仔细一听,当即判断出这群歹人至少有三辆马车,旁边还有好几个护卫。这就不好办了,只一辆马车的话,以阿父给他们配备的装备,轻松就能将他们放倒,三辆马车,起码十几个人,就他跟沈璋两个怕是不好办。
“大哥,怎么办?”沈璋有些急,饶是如此,他也记得这个时候不能打草惊蛇。
“先把三弟弄醒,其他人先不管。”沈璧眯起眼睛,开始掏沈璜的口袋,他记得里面有不少药。车厢里很暗,他找了好一会,才找到他想要的,见沈璋已经捂好沈璜的嘴,沈璧才拿起一撮粉末朝三弟鼻子底下一抹,见沈璜有醒来的趋势,沈璧趴在他耳边小声说,等他眼神清明,才示意沈璋放开手。
沈璜惯来很冷静,弄清楚状况之后,保持原先的姿势大体不变,也加入到讨论之中。
“大哥,是在等阿父吗?”沈璜想了一下,问道。
“嗯,里外配合这事才能成,一号会去报信,一定能带着阿父找到我们。”沈璧说得很是笃定。
沈璋跟沈璜都认同这点,鸽子训练了那么久,一号最机灵,不会这么点距离就迷失方向。
之后三人都躺好,静静地等候爹爹阿父他们的到来。
方天林养狗养鸽子,也没忘记培育最重要的代步工具马。他座下这匹已经饮用空间水一年多,速度得到了提升,追上车队不过是时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