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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ript> “船长,到港了,去喝一杯?”大副抿了下嘴唇,一脸馋样。跑船什么都好,就是不能尽兴喝酒,实在让人着恼。
“急什么,跑了这一趟,起码能休息个十天半月,还不够你喝的?先把货给卸了再说。”船长面上一本正经,其实心也早已飞远,只是碍于身上的职责,不好随意走开罢了。既然他都走不脱,那其他人自然也得陪着他受罪,哪能轻易放他们去享受?
大副当即苦了一张脸,得,老老实实待着吧,他定要睁大眼睛,可不能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偷懒。
沈家船队分成两拨人,一拨是船工,也就是负责开船之人,另一拨则是生意人,只管货物买卖,不理其他。
在海上讨生活其实非常辛苦,也正是如此,跟船人员待遇要比一般人高不少。他们在船上也没什么大的开销,每回上岸,多半人都会大肆消费,尤其是那些没有家累之人,尤其舍得在自身上花钱。
饶是沈家船队只走近途,风险一样不低,没准下一次出海,命就交代在大海上,不及时行乐这得多想不开?
“船长,这么长时间,方老爷他们都没露面,不会是把船队给忘了吧?”大副站在船舷上,看着底下人不断忙进忙出,冷不丁这么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事?”船长侧过头,目光对上大副。
“没什么,就是觉得老不见沈家两位爷,心里有些不踏实,可别是出了什么岔子。”
“瞎担心什么?丁管事之前不是收到过沈家来信吗?沈家可没置我们不管。”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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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船队靠岸了,正在卸货,您看?”丁管事收到消息,忙禀告给方天林。
“我就不过去了,货物按照之前那样处理就成。”方天林不欲参与其中,他不可能长期待在这边,还是不掺和进去比较好,“明天让他们休息一天,后天把各管事和帐房都叫到这边,记得带上账本,我要好好核对一下账目。”
“是,老爷,我这就去办。”丁管事自己没犯事,自是没什么好担忧的,至于其他人,他也不清楚。所有账都是各管各的,只要不是肆无忌惮亏空沈家钱财,明面上不注意一般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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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方老爷来了,还要查账?”
“嗯,后天就查,你看这事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就按照方老爷的意思,直接把所有帐都搬过去就成。我们又没在账本上做什么手脚,慌张个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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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林并不认为自己身上有王霸之气,振臂一呼,大家就都义无反顾誓死跟随他。这种事也就在梦中才有,现实里哪个势力不是靠理想跟共同利益维系在一起?
将那么多人留在燕州城这边,方天林就做好了有人挖沈家墙角的准备。这事实在是太正常不过,更何况留在燕州城这些人都是他从云州城那边带过来,跟着沈家的时间不长,对沈家能有多少忠心?要真人人都忠肝义胆,恐怕说出去都没人信。
最先彻查的是铺子账目,铺中货物主要来源是自家船队,另有少部分购自其他商行,条目虽多,好在记账时间不长,查起来倒也快。
一番核对下来,除了极少数账目略有出入之外,并没有问题,方天林没有发表意见,直接进行下一项。
结果倒是出人意料,所有账目竟然都能对上,这还真有点意思。
见状,方天林不由笑了。
要是所有管事真如账目这般做得那么好看,那是沈家的幸事,如若不然,恐怕这里问题小不了。
“都散了,丁管事留下。”
很快,议事厅上只剩下方天林跟丁管事两人。
“你去整理出一张燕州城这边特产以及外邦货物列表,价格、质量、产地等都要注明。”
丁管事不清楚方天林这是何意,他也没多问,直接领命而去。
等人都走后,方天林随手拿起一本出入总账,开始计算利润率。帐做得再漂亮,有些东西却没法掩盖。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妒君子之腹,一帮跟沈家关系不深的新进仆从,又没主人家看着,一点私心都没有那才是怪事。
方天林费了点时间,将利润率从高到低排好。只是这样,当然没法确定是否出问题,但他可以派人出去打听行情,再从各个管事口中旁敲侧击,具体细目可能无法了解,大体上总差不离,出入怎么也不至于太大,要是相差太多,恐怕这里面十之八~九有猫腻。
三天后,管事们再次齐聚一堂,这次还包括船长等人。
方天林喝着茶,慢悠悠地说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堂下顿时静得落针可闻,一个个不管有问题还是没问题,都低眉敛目,垂首恭立。
“再说一次,坦白从宽,死不认错罪加一等。”
有几个人手都不由自主攥紧,要不是被袖子遮住,恐怕早就露陷。
方天林说话语调平缓,似乎并没有因此事而生怒,却莫名让人觉得非常有压力。有个别只是犯了点小错之人,受不住这个压力,一咬牙上前几步自承错误。
除此之外,堂下却再没动静。
果然,能损公肥私的,胆子都不小,定力也不差,口头吓唬根本就不管用。
方天林目光从堂下众人身上一一扫过,不少人都感觉背脊一寒:“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
“丁管事,你来说。”方天林指了指桌上的几页纸。
看着纸上内容,丁管事不由冷汗涔涔。
“黄管事,从公中贪墨千余两,张管事八百两……汪海、徐江……为各自管事打掩护,以从犯论处。”
随着一个个名字往下报,众人不由骇然。一是惊讶于某些管事的涉事金额,另一个则是方老爷高明的手段实在是让人胆寒。
他们都清楚记得,前几天刚查过账本,账目基本无误,仅有的一些出入也是一些鸡零狗碎的条目,涉及金额相当小,谁也想不到被贪食的数额竟然有这么大。
从公中薅羊毛一事,不少管事都不陌生,虽然各自负责一摊生意,却也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只是这量实在是出乎众人意料。
或许是海贸来钱容易,主家又迟迟不露面,这才养大了不少人的心。
“老爷,冤枉,您是主子,可也不能这么随意往我们身上栽赃。”黄管事不服,一脸受委屈的模样,高声喊冤。
见有人出头,底下立刻有人附和。
方天林眯了眯眼,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他从怀中拿出一本小册子,随手扔在桌上:“丁管事,你给大家念念。”
这一刻,丁管事感觉双腿如灌了铅似的,迟迟迈不动脚步。
方天林抬头扫了他一眼,丁管事当即不敢再迟疑,三两步蹿到桌边,拿起小册子开念:“黄管事于*年*月*日,跟外人串通,将货物以低价卖出,从中谋得好处费百两以上,又*日,高价进货,将超过实际采买价格部分归入私囊,合计五十两往上……”
一桩桩一件件,详细到让人发毛。
“老爷,空口无凭,定是有人眼红陷害,老爷可要为小的做主啊!老爷这么英明,定不会被这等阴险小人所糊弄。”黄管事声泪俱下,光听他说,还真让人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方天林不为所动,他的确没有现成的证据,但以上罗列出来的条目,只有往少了算的,生了二心的管事们实际从沈家吸的血只会更多。
做生意无非就是低买高卖,进价高于市场价,卖价低于市场价,一次两次都属正常,十次八次,甚至多数时候都是如此,要说其中没点蹊跷,谁信?
虽则方天林给管事定的月银不低,但那也过不上富家老爷的生活,见利眼开倒也不是让人那么难以忍受,毕竟这些人也是半路进的沈家,对沈家并没多少归属感。
方天林冷眼看着几个管事在底下做戏,懒得再同他们废话,别的都可以无视,他们平日里的开销却做不得假,虽然这些人已经尽量小心,想要不露出半点蛛丝马迹根本就不可能,他们每月得的钱压根供不上他们的消遣。
方天林朝身后摆了摆手,陈队长立即带着手下护卫,将刚才说到的那些涉及金额大,死不悔改之人全都扣押起来。
管事们哪会甘心束手就擒?可惜,这些人舒服日子过久了,力道只比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强上那么一点,那点反抗对于训练有素的护卫们而言,跟挠痒痒也没多少差别。
很快,这些犯事之人便全被带下去。厅堂上气氛一时间变得非常紧张,甚至有几个胆子稍微小一点的管事,全身都瑟瑟发抖。
余下那些犯错较轻的,方天林倒是没有过多追究,只要将窟窿给填补上,就给他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至于黄管事等人方天林会怎么处理,逃过一劫之人谁都不敢过问。
处理完这些,方天林并没立即放人走,众管事心都惴惴,生怕还有后招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