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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去荣安堂认亲,周老夫人的脸色十分难看,戴着藏蓝色的抹额,更是衬的面白如纸。月梅和周承朗给她请安,送上了自己做的针线,她看也没看,只吩咐曹妈妈收起来,然后也是由着曹妈妈递了个黑木盒子过来罢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着周老夫人不高兴王氏就格外的高兴,总之她显得格外的热情,不仅给了月梅一对嵌玉的成色十分好的手镯,还热情的带着她一一认全了周家族亲和晚辈,态度亲和的挽着她的手,不知道的只怕都要以为她们是亲母女了。
到了第二日一早,和周家有姻亲关系的长辈都过来了,月梅和周承朗又是一早赶去了荣安堂。
周老夫人娘家武安候府来的长辈并不多,只来了武安候和武安候夫人,以及周老夫人娘家的两个嫂子,武安候府老夫人和二老夫人,小辈里面也只来了周承朗的表哥和表嫂,那个传言里的方惠钰并没有来。
武安候府二老夫人谢氏出自长平侯府,她应是知道了些什么,看着月梅的目光就格外的慈爱,不仅给了十分丰厚的见面礼,还拉着月梅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等月梅和周承朗走了,周老夫人看着娘家的二嫂,就忍不住阴阳怪气的道:“瞧二嫂高兴的,不知道的,还当你是找到了失散在外的女儿呢!”
这话说的,是在指点她不守妇道吗?
武安候府二老夫人面色微微一变。
武安候府老夫人忙拉住了她的手,劝道:“你先去外面喝杯茶,我来和小姑说说话。”
等武安候府二老夫人出去了,武安候府老夫人才一脸无奈的看着周老夫人,“不是我说你,你二哥没了那么多年,你二嫂一直在咱们方家守活寡。你说这话,诛不诛心啊你!”
“就兴你喜欢钰姐儿那丫头,就不兴她喜欢娘家的侄孙女了?”她气道:“你也一把年纪了,朗哥儿媳妇再一有孕,连重生子都抱了的人了,怎么还跟当初一样,小女孩脾气?”
没想到大嫂也知道那贱妇的身世了!
周老夫人看着大嫂,眼泪就下来了,“大嫂,你不知道,我心里难受啊!养了那么多年的孙子,公主郡主哪个娶不得,临了临了,一颗好白菜居然被猪给拱了!我这心里有多难受,你能理解吗?”
武安候府老夫人本来还有些心疼这个小姑,结果听了这话,实在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哪里有你这么比喻的!”她笑骂道。
周老夫人也有些赧然,扭扭捏捏半晌,才道:“钰姐儿怎么没来啊?钰姐儿如今已经回了娘家来了,她从前就喜欢朗哥儿,我看不如,叫她跟了朗哥儿吧?”
武安候府老夫人摇摇头,道:“你这是想叫钰姐儿做妾啊?你大侄子知道了,不得捶死你!我看,你还是歇了这念头吧!”
周老夫人道:“哪里是叫她做妾呢,程氏生不出孩子,她若是生了,不就是下一任的威远侯了?她是威远侯的娘,岂不就是威远侯的主人,有了这么个弟弟,她之前生的孩子,也有人护着不是?”
武安候府老夫人却是面色一惊,扑上来就捂住周老夫人的嘴,急道:“你这张嘴哟,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她压低声音道:“你可不能乱来,安平公主和皇上若是知道了,活撕了你都可能!”
她的心咚咚狂跳着,觉得是不是该不留情面的把孙女给送走了才好,不然依着周老夫人的性子,真撺掇孙女干出什么事来,到时候武安候府可也是从犯啊!
周老夫人哪里不知道大嫂这是不同意了,她也没有强硬逼迫,而是道:“我是真心喜欢钰姐儿,既然你们不同意,那要不把她说给鸿哥儿吧,若是鸿哥儿你们瞧不上,那就宇哥儿,宇哥儿的才学你们是知道的,钰姐儿再好,如今算是带着孩子二嫁,宇哥儿也配得上她了。”
当然配得上了,钰姐儿是庶出,又是守寡之人,再次出嫁还得带着孩子,周承宇那孩子不管是长相还是学识都很不错,只不过……就是年纪小了点。
武安候府老夫人也很疼方惠钰这个孙女,当即就有些动摇了。
“我得回去和钰姐儿说了,再跟你大侄子商量了才行。”她说道,没有一口回绝。
这对姑嫂面和心不合的打算,旁人并不知道。
月梅这里认亲认过了,名字也写到了周家的族谱上,不过写的不是程月梅,而是谢月梅。
接着就是三朝回门,自然回的是良家,周承朗是吩咐管家去置办的,周老夫人没有插手,王氏更是没有多问,所以回门礼倒是很丰盛。和良家一家老小其乐融融的吃了饭,又回到原来的住处小休了会儿,月梅和周承朗就启程回周家了。
刚到家,就有一直等在门口的下人上来回说,瑞安郡主和谢娇来了,如今正在荣安堂跟老夫人说话。
瑞安郡主大着肚子还来,怕是有什么事情。
月梅和周承朗对视一眼,便匆匆往荣安堂赶去了。
荣安堂里却是一片的欢声笑语,今儿方惠钰自个儿坐了马车来了周家,见了她,周老夫人本就心情好,后来瑞安郡主和谢娇又都是和方惠钰认识,所以来了后有方惠钰在中间调和着,气氛倒真的是好。
月梅和周承朗先让下人进去回禀了,然后才进的门,这一进去,就有一个女孩子像是乳燕投林一般朝着周承朗跑过来,一头扎进了他怀里。
“朗哥哥,你可回来了!”她仰起头笑道。
方惠钰长得极为秀气,不是多么出色的长相,但看着无端的就叫人觉得舒服,只不过,月梅却不这么觉得。任是怎么样美好的女人,扑进自家男人的怀里,你都不会喜欢。
周承朗推开方惠钰,倒也很高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自从你出嫁了就一直没消息,听说你已经有了孩子了,今日带来了吗?”
“看来你这是一点也不关心我……”方惠钰苦笑着摇头,然后岔开话题道:“茵茵调皮的很呢,没有带过来。我今儿就是来看看姑祖母,还有朗哥哥你,以及……”她的视线转到月梅脸上,很是热情的道:“以及我这位好表嫂的。”
“表嫂,我是朗哥哥的表妹,你可以叫我表妹,或者叫我阿钰。”方惠钰亲热的拉着月梅的手臂,说道。
她这么一副开朗舒阔的样子,倒是叫月梅为刚才自己的小人之心有些忏愧,看来她是被偏见遮了眼,以为这方惠钰和柳芳如一样了。
不过叫阿钰还是太亲热了,她笑着叫了声表妹,然后道:“表妹稍等,我先去见过瑞安郡主和谢姑娘。”
“哎哟,我险些忘记了。”方惠钰说道,把月梅拉了过去。
瑞安郡主站起来,免了月梅的行礼,她朝周老夫人道:“看来贵府的三少爷可能不在府里,那便改日再跟他道谢吧。我这边和侯夫人还有话要说,老夫人,失陪了。”
侯夫人……
她的一声侯夫人,叫周老夫人微微怔住,还是方惠钰推了她一把,她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点了点头。
月梅就把瑞安郡主和谢娇带去聚福堂说话,周承朗不好在场,方惠钰干脆叫住了他。
没了外人,谢娇就把不满失望显露了出来。
瑞安郡主虽然来是有正事,但是看着谢娇这副德行,还是有些恨铁不成钢。手上用力的敲了她的脑袋一下,道:“堂堂侯府嫡女,看上个庶子还给你纠结成这样,你也真是够出息的!直接叫大伯父暗示那周三老爷,他还敢不乖乖的为儿子上门求娶你?”
谢娇摇头道:“我要的可不是那样的感情,我要的是两情相悦!哎呀算了算了,你和月梅去好好说话吧,我在园子里逛逛,闲的无聊,也不耐烦听你们的话。”
周承宇今儿应该是去书院去了,月梅叫秋兰陪着谢娇,也就随她在家里逛了。
进了聚福堂,月梅亲自给瑞安郡主倒了杯白开水。
瑞安郡主接了,不由得笑道:“哪里有你这么待客的,居然只给我白开水喝。”
月梅自己也捧了杯白开水,道:“我也不大懂孕妇能不能喝茶,又能喝那些茶,所以干脆给你白开水喝,解渴,也没有坏处不是?”
瑞安郡主捧着温度适宜的白开水,叹道:“你家老夫人阴阳怪气,和她说了一番话,可不正好渴了。”
月梅没说什么,只是笑笑。
一杯白开水下肚,月梅再给瑞安郡主倒了一杯,瑞安郡主不提正事,她也不提。倒是问起刚才瑞安郡主在上房说的话来,“你不会随着谢娇胡闹,帮她叫周三爷吧?”
瑞安郡主笑道:“也不算胡闹,说起来那日是意外,周三爷周四爷还因我受了大伯父的罚。但那日严格说来却是周三爷救的我,我来说一声谢也是应该。”
“郡主一向通明大义,佩服!”月梅说道,还做了个先干为敬的姿势,喝了杯子里的水。
瑞安郡主觉得和月梅说话,不管身份怎么变,感觉还是和当初一样的。她也干脆不卖关子了,直言道:“不重要的事情,当然通明大义,但重要的,自己都过不了那个坎。不过不管自己过不过得了,你我还是要劝的。”
“那郡主就别劝了。”月梅笑道:“我已经在考虑这个事情,很快就会考虑清楚了。”
听出她话里的松动,瑞安郡主跟着一笑,不过却还是开了口,“母亲从小就是受尽宠爱的公主,即便是喜欢谢二老爷,也从来没有为他下过厨。但是为了你,她却是强撑着身子下厨了,什么桂花糕,玫瑰酥,还有谢娇带回来的你做的蛋糕……母亲不是个聪明人,她根本不擅长这个,可她一个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却为了做那不擅长的点心,把自己关在厨房一关就是一整天,灰头土脸的出来,却因为你批评了点心不好吃,第二天再次进去。”
“手被切破了,烫伤了,她也不管。最喜欢的云锦染了灰洗不干净了,她也不在意。她只想为亲生女儿亲手做点吃的,能得一句好吃是最好了……可是你的要求那么高,母亲已经扔掉许多废了的,可是做出来的,仍然很难叫你满意……”
“母亲说,你小的时候她没抱过你,没有照顾过你,所以特别的愧对你。母亲哪里会做针线活啊,做一个小孩子穿的肚兜,把手指头戳的哪里都是洞了,扔掉了那细软料子快两匹布,才做出一个还算入了她眼的。还好,你收下了那肚兜,你不知道,母亲听了有多高兴……”
月梅已经从一开始的愣神,听到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了。她都不知道,原来那点心不是谢娇做的,而是安平公主做的。原来那肚兜做的好,不是因为安平公主擅长,而是以刺伤了无数次手做的代价。
瑞安郡主拉住了月梅的手,眼泪滚滚落下。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嫉妒你。母亲虽然对我也好,可是这么多年,却都没有对你的好。”她说道:“母亲被谢二老爷的移情别恋伤了心,早就不护着我了,我在公主府长大,养成了那嚣张跋扈的性子,就是因为祖母不喜欢我,谢二老爷也不喜欢我,母亲又总是被谢二老爷的无情伤心,我不得不硬起来。可是看着母亲为你做的点点滴滴,我还是吃醋了,还是嫉妒了,母亲都没有那么为我做过。”
“说起来我也能理解你,你比我还可怜,我虽然被皇上抛弃了,可到底在公主府,也是体面的长了这么大。但是你,却在乡下受了那么多的苦,你怨也有理由,恨也有理由,可是我只求你,看在母亲那么爱你的份上,原谅她吧,好不好?”
“你要知道,母亲的身子一直不好,她如今,她如今也不过是一日一日的在熬日子罢了。”
月梅早已经被说的泪如雨下,再听到这最后一句,更是心里咯噔一下,紧着反握住了瑞安郡主的手。问道:“她怎么了?生了什么病,怎么会……”
瑞安郡主眼圈红红,也忍不住抹了下将要掉出的眼泪。
“倒也没什么病,不过是思虑过重,伤了身体罢了。”她说道:“早年是因为谢二老爷,如今,则是因为你……不过她身体这样不怨你,她早就因为谢二老爷的事情,彻底伤着了。”
谢二老爷,那样一个男人,原来也会把妻子伤得那么深的吗?在这件事上,月梅立刻站在了安平公主这边,毕竟她要是拿出公主的身份,谢二老爷是什么也做不得的。
“……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看看她吗?”她问道。
瑞安郡主破涕而笑,道:“随时都可以啊,明日吧,明日就回去看看她,好吗?”
想着安平公主的一片慈母之心,月梅又是感动又是愧疚,正如他周承朗说的,安平公主越是在乎她,她就越是应该认下来才对。
她重重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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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堂里,周承朗也知道了方惠钰这几年的遭遇了,这个表妹因为得周老夫人的喜欢,在很小的时候,和他是经常在一块儿玩的。
就是后来因为二弟的事情两家闹的不好看了,方惠钰也不过是很少来周家,但私底下却常常和哥哥们一起跟他在一块玩,听说她过得不如意,周承朗难免的也有几分唏嘘。
倒是方惠钰自个儿不在乎,她收起脸上苦色,很是精神的笑了笑,道:“朗哥哥,你也别为我难受。如今我已经带着茵茵回了娘家,以后有爹和哥哥们护着,日子定然不会差。再说了,你如今都是威远侯了,我有你这么个表哥在,旁人便是只看你的面子,也不敢欺负我了。”
周承朗笑道,带着几分心疼的道:“你放心,我定然护着你。不过也别担心,你如今还年轻,若是我瞧见了不错的男儿,定然介绍给你。”
方惠钰噗哧笑了。
“你饶了我吧,你介绍的无非是军中的那些人,一年大半年的不着家,找了个那样的,我还不一样得一个人。别了别了,可别祸害我。”她笑道,看着院子里走进来的人,眯起了眼睛。
周承朗见她真的不像是在意那些事情了,便也笑笑,转头看了过去。
周承宇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先是叫了大哥和表姐,然后跟周老夫人请安,“祖母,不知您急急叫人去书院叫我回来,是有什么事?”
周老夫人还没开口,方惠钰已经笑着站了起来。
“几年不见,三表弟越发玉树临风了。”她说着,还满是赞赏的点了点头,“听说三表弟之前做了好事,如今是人家上门来道谢,所以姑祖母才叫人去喊你回来的。不过人现在已经去了聚福堂和表嫂说话了,三表弟不如略等等。”
谁来跟他道谢?
还去了聚福堂和大嫂说话,那应该是女眷吧?
周承宇不知道想到什么,忽然脸色一红,低下了头。
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这一点,周承朗道:“是瑞安郡主来了,和你大嫂已经说了有一会的话了,这样吧,你跟我一起去拜见她吧。”
方惠钰道:“我也一起去吧,一会儿瑞安郡主该是要直接走了,我也去送送她。”
方惠钰是比嫡女还得宠的庶女,还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她和瑞安郡主的关系说不上多好,但相处融洽却是有的。
于是三人便一起往聚福堂去。
半道上,却碰到了谢娇和周承鸿。
周承鸿是知道今儿个方惠钰来了,特意鬼鬼祟祟的往荣安堂来,想来瞧瞧方惠钰过得有多凄惨,变得有多黄脸婆的。可没想到,他鬼鬼祟祟躲躲闪闪,好死不死的,撞到了听说周承宇来荣安堂了,而一路追来的谢娇身上了。
谢娇一见是他,立刻想到先前那回周承鸿酒后说要把她和月梅提脚卖了的事儿,顿时也不管这是在周家了,拎着个树枝就往他身上抽了过去。
众人撞见的时候,正好见到谢娇举着树枝,而周承鸿抱着头,正哀嚎着:“别打了,别打了,哎哟我的姑奶奶,快别打了,我知错了——”
方惠钰看着众人傻愣愣的模样,忍不住噗哧笑了。然后走过去,把见了周承宇吓呆了的谢娇手里的树枝拿了,往愣愣看着她的周承鸿身上抽了去。
“鸿哥儿,怎么从小到大,你总是挨打啊!”她打了一下,便丢了树枝,笑着拉了谢娇,“谢娇,我二表哥怎么你了,瞧把你给气的,你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谢娇忙往周承宇那边看了一眼,和周承宇的目光一相对,忙摇头道:“你胡说什么呢,周二爷没有怎么我,我,我……”
“方惠钰!”周承鸿也跟着骂道:“死丫头,你可别诬赖我,我就只是走路不当心撞了一下她,可没怎么了她!”
撞了一下就要打人,这是不是太蛮横了点?
方惠钰惊讶的看着谢娇。
谢娇更是一瞬间涨的脸通红,承认不行,可是不承认,就还得扯出别的事来,而上回周承鸿说的那些话,分明是更不适合说的。
还是周承宇先开了口,“大哥,我们先过去吧。二哥的事情,叫他自己处理好了。”
周承鸿不是智力不行,也不是年岁太小,他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被个女孩子打了,而且是没有叫帮手的情况下,周家还真不好出面说点什么。
相反的,周家还必须得安抚谢娇。
“谢姑娘,你没事吧?”谢娇可是月梅的堂姐,说起来他也得叫一声姐姐的,于是周承朗上前问道。
谢娇红着脸摇了摇头。
周承朗就道:“我们正要回聚福堂,三弟要去拜见瑞安郡主,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谢娇红着脸点了点头。
几人往前走,谢娇留在最后,还不死心的回头狠狠瞪了眼周承鸿。周承鸿本已经坐起来拿着树枝对着方惠钰和谢娇的背影比划了,却没想到谢娇忽然回头,手上劲头一个不准,抽了自己一下。
啪的一声脆响,疼的他脸色都变了。
方惠钰也回头,看到了就挽着谢娇的手笑了。
瑞安郡主和月梅说完话,定下了明日就去公主府,便叫人打了水来各自净了面。这边还没来得及擦面脂,那边几人就到了。
周承宇叫了声大嫂,然后拱手给瑞安郡主行礼,“见过郡主,郡主安好。”
瑞安郡主看了眼小媳妇模样躲在门边的谢娇,诧异的和月梅对视了眼,然后才对周承宇道:“周三爷不必多礼。今儿来要见你,还是因为想谢谢你那日当机立断,救了我和孩子。你这么客气,倒是叫我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她总不能说,是因为她堂姐想要见周承宇。
瑞安郡主不由就轻声叹了口气。
她刚才哭过,声音里还有些沙哑,周承宇又听到她在叹息,就大着胆子抬头看了过去。
那日在路上相撞,后来又一路抱着她送到了千金堂,周承宇其实并没有记住她的长相,但却记住了她的声音。不像是京城里众人传说中那个飞扬跋扈的瑞安郡主该有的声音,而是软软的,柔弱的,像是需要人保护的声音。
他一直没有忘记这个声音。
甚至是,有一回还在夜里梦到过……
他看着瑞安郡主素白的一张脸,通红的眼眶和两颊,竟然是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就出格的问道:“郡主可是哭了?”
他这话一问出来,谢娇和方惠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
瑞安郡主也是愣了一瞬,不好回答,咳嗽了一声。
周承宇这才察觉出自己的出格,一张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