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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悉人越跑越远、越跑越远,是朝着华辰殿的方向就追了去,气喘吁吁的追上了走在前面的宋妃,宋妃瞧了瞧这悉人一副慌慌张张的脸色,挥了挥手,叫余下的人都退下去了,转身对着那悉人的脸上就是一个巴掌,“叫你办个事情都办不好,怎的时至今日那褒后还活着?”
“奴婢不知啊……”悉人惶恐的说道,“昨日依着娘娘的吩咐,将那包药放进了褒后宴请郑伯的饭菜中,可是谁知中途二人一言不合,郑伯竟然拂袖而去,后来饭菜端上,娘娘大概也没有吃饭的心思了,叫人将饭菜又端了出来。”
“倒也是命大!”宋妃的右手拽着自己左手的袖摆,从里面又拿出了一包药,“若是再有差池,我就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悉人低下头去,深色十分的惶恐,哆哆嗦嗦的赶紧转身又朝着膳房的方向去了,秀秀见着这悉人也只是微微的攒了攒眉,随意的问了句,“怎的这么慢?”
“可能是吃错了东西……”悉人小声的回答。
“快去给娘娘准备晚膳吧?这些个膳夫们粗手粗脚的,莫怠慢了宾客。”秀秀说道。
“是,娘娘。”悉人小声的应声,赶紧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忙碌了起来,心中却始终平静不下来,备菜和装盘的手都一直在哆哆嗦嗦,拿不稳一个盘子,几次差点把这冰盘给摔得粉碎了,秀秀的目光倒也不朝着那悉人去,指挥着在场的其他人做这做那的,谁也没有对这场宴席起疑。
……
今日前殿的朝议如同褒姒猜测的,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姬宫湦照理会去一趟太在宫里,听闻掘突那边传来了新的消息,有关宋国同齐国战事的,姬宫湦急匆匆的朝着太宰宫去了。
而郑伯友从前殿出来,便被东宫的人拦了下来,“郑伯,娘娘有请。”
“娘娘?”郑伯看着面前的悉人有些不解,“褒后娘娘?”
“是……”悉人说道,“说是有些事情想请教郑伯,还请郑伯退朝之后,移步东宫之中,娘娘有事请教郑伯。”
“何事?”郑伯看着悉人狐疑的问道,昨日才刚刚见过,又是一场不欢而散,今日再见所为何事?悉人摇了摇头,“娘娘没说……”她的模样倒是显得楚楚可怜,虽然没有说出来,可从神情中郑伯仿佛已经窥探得到若是自己今日不去,娘娘必定会责罚这个悉人,只得点点头,随着这悉人朝着东宫去了。
东宫之中的宴席已经备好了,酒水同膳食都摆在了桌案上,先前备好的几个舞乐之人已经在大殿之中长袖曼舞了,编钟同管弦的丝竹之音萦绕,整个东宫的大殿显得华丽异常,褒姒斜倚在大殿一端,整个人柔弱无骨,白色的长裙盖在自己身上,闭目、用手指敲打着桌案,是在和着乐曲的旋律。
悉人们在依次上备好的膳食,走在最后的那位悉人显得十分慌张,刚才拿出那包药倒进褒姒的酒水中的时候,整个人紧张的不停的哆嗦,差点将整整一壶酒给洒了出来。秀秀瞧着这悉人的模样,从她的手中接过了这酒壶,“我来吧?怎么紧张成这样?”
“不是!”悉人赶紧伸出双手在面前挥了挥,“只是……最近可能……”
“行了行了,去忙别的吧!”秀秀说道。
“还是我来吧?娘娘……这些小事儿不劳烦您了!”悉人说道,想要从秀秀的手中拿回这壶酒,可秀秀却往后退了一步,“行了,两步路的事情而已,我来就是了!”她说罢就朝着褒姒的桌前走去,在她的桌案之上将这壶酒放了下来,给褒姒使了个眼色,褒姒微微的点了点头,转而朝着门外望去,悉人正带着郑伯友朝着大殿上走来,郑伯友被眼前的情景惊诧了一番,目光直直的盯着褒姒,不知她的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
“参见娘娘。”郑伯友躬身说道。
“本宫若是设宴款待,总该有些设宴的模样来,免得叫人非议了去,昨日郑伯有事,离开的匆忙,今日补上这宴席……还请郑伯赏脸。”褒姒看着郑伯友说道,目光灼灼,这眼神中的光彩敲打着郑伯友的心扉,他轻颤了一口气,微微的点了点头,“在下昨日唐突,还请娘娘恕罪!”
“郑伯生性耿直,本宫不会迁怒于你!”褒姒说着朝着自己的椅榻走了去,伸出手指了指一旁的桌案,请郑伯落座,“原本是想要午时设宴的,却不想……今日的朝议竟然到了这个时候了。”
“也是因为今日发生了些事情。”郑伯友说道。
褒姒为自己斟上了酒,然后放在了自己的手边,这一幕看的远处那位悉人的心都要从胸口跳出来了,她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已经无法思索了,眼睛就紧紧的锁在褒姒的唇齿之上,等着她将这杯酒水一饮而尽了,她都想跑过去端起酒杯,将酒灌进褒姒的口中,残存的理智叫她还站在原地,做着自己身为悉人应该做的事情。
“天狗食日一事?”褒姒问道。
“娘娘也瞧见了?”郑伯友敷衍的答道。
“那么大的事情,莫不是本宫眼瞎看不见吗?”褒姒说道,端起了手中的酒水,下面的悉人立刻就像是被牵动了全身的线,整个人紧绷绷的盯着褒姒,不由自主的朝前迈了一步,褒姒的余光瞥了一眼这悉人,又将酒水放下来了,这悉人立时跺了跺脚,满目不满的神情。
“郑某愚昧了!”郑伯友答道。
“大臣们怎么说?”褒姒看着郑伯友问道,“太史伯肯定不会缄默不言的,怎么说大王的?”
“这就是娘娘今日宴请在下的原因?”郑伯看着褒姒问道。
“倒也不是,”褒姒摇了摇头,“今日是为郑伯接风洗尘的,虽然到镐京城有些时日了,可是我这东宫设宴,三请四催的,你总不来,本宫也没辙!如今总算是补上了,也庆贺你做了司徒一职,当日真是本宫枉做小人了。大殿之上怎么说,大王想说、自然会说,大王若是不想说,本宫便是问了你,也只得当做没听过,倒也颇为麻烦。”
“今日……”郑伯盯着褒姒问道,“只是为了给我接风洗尘,庆祝官拜司徒?”
“只此二事,你我之间若是谈些别的,只怕是不多时就要吵起来了!”褒姒看着郑伯友笑着说道,“不如看看这些个舞姬跳舞,也算是赏心悦目。你今日官拜司徒上卿,负责土地同百姓,可宫中的乐礼二事,也在你的职责范畴,今日用此来设宴,也不算怠慢了郑伯吧?”
“多谢娘娘费心了!”郑伯友说道,看着叹了口气,他们之间果然已经无话可说了。
“本宫敬郑伯这杯酒,”褒姒短期酒水从自己的椅榻上朝着郑伯友走了去,这叫郑伯友受宠若惊的慌了神,仓皇的迎了上去,跪在地上,“娘娘有礼了!”
“是郑伯有礼了,”褒姒跪坐在郑伯友的身侧,一手托着酒杯的底儿,一手用袖袍掩着这酒杯,然后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这一幕叫远处的悉人长长的松了口气,朝后靠在了门框之上,可是很快的又紧张了起来,眼神一刻不敢离开褒姒,不知道她亲口将酒水喝下去之后会不会毒发生亡。
褒姒放下袖袍,看着郑伯友的表情原本还带着些笑意,准备再开口说话的时候笑意却忽然凝住了,整个人面色苍白,眉头紧锁。
“娘娘?”郑伯友感到有些不敢,赶紧唤着褒姒,“怎么了?”
“胸口……”褒姒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溅了出来,然后全身虚弱无力的朝着地上到了去,郑伯友眼疾手快一手将褒姒扶稳了,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中,“娘娘?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他感到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失去理智了,“快……快去叫医官,叫医官来看看娘娘!”郑伯友歇斯底里的吩咐着面前的秀秀,秀秀赶紧点了点头,走了两步又摇摇头,“娘娘是中毒了?”
“中毒?”郑伯友眉头紧锁,看着秀秀。
“是,”秀秀点了点头,看着在场的众人,“将整个东宫封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是,”东宫之内的侍卫应了秀秀的话,立刻将这里封锁了起来,可先前的那位悉人却因为走得快,已经先一步溜出了东宫之内,快步的朝着华辰殿的方向去了,走了几步觉得面前一黑,有一道庞大的阴影挡在了自己的面前,她低着头朝左挪了一步、面前的身影就朝左跟了一步,她又朝右挪了一步,面前的身影就朝右跟了一步。
“谁呀?没长眼睛呐?”悉人不满的大喝了一声,抬起头看着面前到底是谁挡着自己的去路,这不看还不要紧,一看,当真是三魂丢了七魄的,整个人像是受到了巨大的惊骇,面色苍白的“咚”一声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