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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对史提芬理工学院。
此校名不见经传,但球队赫赫有名,向来以野蛮著称。第一场就对上这么一支球队,负责抽签的助教小唐尼觉得自己的手气真是臭得可以——
“姑娘们,加油!”他只有这么一句话可说了。而老史密斯则在叮嘱“初次上场”的章清玄:“小心些,不要跟她们硬碰硬。”他对章清玄抱有很大希望,自然不希望她受伤出事,章清玄笑了笑,后来老史密斯想起那笑,总觉得别有深意——
“请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那场颇为激烈的赛事,或者说战斗(?)结束后,老史密斯想起她那笑,总疑心“我一定会努力的”后面接的到底是“努力不挨揍”还是“努力揍人”。然而不管不挨揍还是揍人,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们赢了,那些倒在篮球场装死的家伙谁理她们!换句常年挨史提芬学院揍的篮球队的话来说,那就是揍得好!
史提芬学院没将她的对手放眼里,虽然摆出了主力的整容,但傲慢轻视姿态显然而见,这是当然的,谁叫哈佛女篮万年垫底?更何况,她们前段时间还出了车祸,能凑够人数上场都不容易了,还开打?挨打吧?所以,史提芬学院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屠杀的打算上场的,但很快她们发现,弱鸡队也并不是那么弱鸡,她们阵形灵活,配合流畅,节奏明快,最主要的是,她们有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投篮中率几乎百分百的家伙,篮球只要传到她手就是得分、得分、得分,简直叫人发狂。到最后,她们别说屠杀了,根本是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操!”在中场休息的时候,史提芬学院篮球队长康丽愤怒地将刚擦过汗的毛巾狠狠的摔在地上,脸上出离愤怒的表情表明她已经在爆发边缘了;他的教练安斯卡冷眼旁观,冷笑道:“我警告过你们,不要轻视敌人的!这就是轻视对手的下场。下半场,贝利,你负责盯住那个中国人,不要让篮球到她手里;安和米利负责中场接应和掩护。不要急,很有很多时间,她们不是你们的对手。”安斯卡自然知道自己的篮球队长和队员们想做什么、会做什么,然而他不在乎,只要胜利即可,故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警告了康丽的轻敌,就开始布置策略。
于是,短暂的中场休息过后的下半场,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味,开场不到十秒钟,哈佛的前锋丽就遭到了一记黑脚,她当即倒在了地上,随队医生上前察看,给上了喷雾药剂,建议下场休息,老史密斯不得不换了一名替补队上上场。而史提芬理工跟前卫发生龃龉的后卫则只是得到一句口头警告,这倒不是裁判不公或者黑幕,因为激烈的篮球运动就是这样,有时候人们无法清楚知道那到底是自然发生还是刻意人为造成,在无法判定的情况下,裁判给了口头警告,很大程度上,还是因为理工学院的恶名——
而丽的受伤仿佛是一个讯号,队员们陆续受到袭击,就算有些行为被判为恶意行为而让哈佛获得发球权或者罚球,然而那并没有什么用。老史密斯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队员受到不同程度的暴力对待,而章清玄,自然是不那么友好招待的首选——
可是理工队明显错估了这个甚至不到她们肩膀的灵活中锋了。对方在她们跟前显得那么矮小软弱,可是,她的拳头很硬。贝利是负责缠住她的人,康丽下了“干死她们”的指令,她自然也会趁着这样那样的机会下手,只是她一直没能得逞。第一次,她的手还没碰到对方腹部就被握住了,那握住她手的力道差点没将她的骨头捏碎,但对方很快就松开避开她了,她以为自己是错觉,第二次,她想借着交错身躯还背对裁判的之际给对方一拳,可是她的拳头还没碰到对方衣角,对方的拳头已经砸在了她身上,速度之快,甚至让她找不到控诉的机会,因为在她感觉到痛继而弯下腰之前,对方已经离她十万八千里了,她提出控诉只怕会被无视还会被认为是污蔑欺诈,她只能强撑着,但腹部的疼痛让她脸上冷汗连连,她第一次知道拳头砸在身上可以这么痛,以前砸别人身上,她只觉得痛快。
“你怎么了?”康丽首先发现了她的异状,贝利摇头,但最后痛得捂着腰蹲了下去。教练叫了暂停——
“那个中国人打我。”贝利这才说了实话。
康丽立马喷火了,“等着,我会给你还以颜色。”
“她......”贝利犹豫着,到底没说出她很厉害这种让康丽怒火的说话。“你小心些。”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告诫。
康丽冷哼一声。
而另一边,老史密斯也在发愁,他觉得不能让对方继续这样*下去,这样会把他们的队伍拖入绝望,可面对理工队那样的暴力队伍,除了打一场架,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不由得将深思的目光放在看起来唯一“完好”的章清玄身上,而章清玄则在看被黑脚了的丽的脚,已经肿起来了,“你没事吧?”她问,丽摇了摇头。
“怎么能没事,没看到她的脚肿起来了吗?”一旁的雪梨暴躁地叫嚷起来,“喂,中国人,你不是很擅长下黑手的吗?她们下黑手,你不能想办法下回去吗?难道你就指挥对我横,对别人横不起来。”
章清玄笑了笑,一点也没受对方暴躁语气影响,而雪梨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皮笑肉不笑——反正她是这样认为的——“我叫章清玄。你可以叫我章。我有名字的。”
雪梨:“.....”雪梨被气得翻白眼了。
“再且,我是善良人,你可不能教唆我!”
雪梨连白眼都无能了,你装你装你继续装!一旁的南希脱口而出,“对她们可不需要心慈手软。”言下之意,似乎也确信章清玄很擅长下黑手并且赞同雪梨的“反下黑手策略”。
章清玄耸了耸肩膀没说话。她是很擅长下黑手,可是这种事情,总得有人开口要求,她可不想建立一个“暴力”的形象。
老史密斯开口了,首先叮嘱雪梨:“听着,姑娘,你不能再被他们激怒,你已经二张黄牌加身了,待会她们一定还会诱你犯规,你不能再犯规了。你得想办法避开可能发生的诱导性行为——我们是来打比赛,不是来打架的!”然后叮嘱了几句其他队员,最后临上场才意味深长地拍了拍章清玄的肩膀;章清玄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就上场了。
因为上半场打得很顺利,而下半场开场十分钟,双方净往干架上痴缠,所以下半场短暂叫停后,哈佛分数仍然领先。于是,“很擅长下黑手”的章清玄上场二十秒后,因为对手撞人获得了两次罚球机会,两球俱中,哈佛再领先四分;第五十秒后,康丽终于找到机会跟章清玄碰头了,“嘿,你很能作嘛!”趁着两人擦身而过,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拳头却趁机往她下腹去,章清玄惨叫着跌落地,速度之快,康丽的拳头甚至来不及收回,于是,所有人都看见她明火执仗的“黑手”了——
康丽呆眼了。她的拳头甚至还没来得及碰中对方的衣服。这婊_子是自己倒地的!而章清玄倒在地上,在别人看不到但康丽能看见的角度用口型回了句:彼此彼此!这让康丽勃然大怒,下意识的甩起脚就想踹她——
结果......康丽被愤怒的裁判直接罚落场了。
现在在场比赛人数变成了五比四。没了康丽的理工队实力明显被削弱,加上火力被压制,哈佛队很快拿回了自己的节奏,结局并没有太大悬念,哈佛以遥遥领先的分数拿了一城。在后来的比赛报道中,很多报纸都这样形容她们的第一场比赛:在哈佛女篮杀伐取胜的道路中,史提芬理工学院只是她们第一具垫脚的尸体。
当比赛结束后,理工学院的队伍在康丽的带领下愤怒地提前离场了,只剩下了教练助教尴尬至极地上前和史密斯和唐尼握手致意,老史密斯看在胜利者的份上,很有风度地和对方道别了。而队员们则回到更衣室更衣准备回校——
“这可真酷!”队员们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比赛,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场胜利,对于她们也来之不易,而作为大功臣的章清玄更是她们夸赞的目标,就连一向跟章清玄不对付的雪梨也表示了:“我得跟你学学——”学学怎么黑人还站在道德的高峰!
而章清玄知识低调地笑笑,深藏功与名。
一行人高高兴兴地往停车的广场去。结果,在大巴前被理工的人堵住了。对方来势汹汹,有些手上还拿着木棒,目的很明显:找人干架!
广场距离球场至少有十分钟,来不及叫人,她们只能迎战或者挨打,可是一旦发生打架事件,刚好不容易获得胜利的她们会被禁赛,而对方已经失败,明显死猪不怕开水烫,她们自然也不能白白挨打,对方明显不会轻易罢休的类型,受伤了怎么继续下面的比赛,她们人数已经很堪忧了,再不能承受什么损伤损失,而对方明显算准了她们两难的处境,有恃无恐——
“要打架吗?”章清玄上前一步,“你们要找的是我,和她们几个吧?让其他人走。我们奉陪。”雪梨和黛西还有丽上前了一步,跟章清玄站在了一起,看起来真是要奉陪的样子,而其他队员则在老史密斯和小唐尼的催促下快速的上了车;康丽主要也是找章清玄出气,其他人在没在也就没所谓了,自然不会去管她们,可她也没好性情到慢悠悠地等她们安排好,在队员们上车还没上到一半就发难,她猛地冲上来,拳头就往章清玄脸上招呼,章清玄冷静地看着她,在她的手眼看就要碰中她的脸前,飞快地从背包侧袋抽出一个小喷瓶,然后以一种无比潇洒的杀小强的标准姿势,喷喷喷——
康丽惨叫一声,只觉得眼睛火辣辣地痛起来,眼泪无法抑制地飙出,在她还来不及反应时,就被章清玄一脚踢了出去——
动作干净利落,前后不过两秒。
就连上车的队员,也不由得看呆了一下。
那本来要跟章清玄作同样姿势的黛西三人也呆眼了。章清玄叹气,这心理素质不行啊!
喷瓶是她预先准备好的,里面装的不过是辣椒水,虽然碰触到会有些痛,但死不了人,洗洗眼睛就好了。这样的准备不过是为了预防理工队那出名的流氓风格,没机会用最好,就当是有备无患,结果就用上了。
她用喷瓶对着跟康丽站在“一线”,但现在已经明显退后半步的贝利她们说:“?”
她们队中的不知名的人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时候康丽捂着眼睛大叫起来,“不要怕,她们不敢动手,打架她们会被禁赛,揍她们。”
章清玄大步的越过了理工队的人至她跟前,一脚踩在了她脸上,用力的碾,“你说什么,风太大,没听见?”
康丽只能发出悲惨的呜咽。所有人:“......”
这些事,章清玄自然不会跟王楠说。她只挑好玩的有趣的告诉她。王楠自然也不会天真的信以为真。她哀怨地表示没能亲到现场看章清玄打球不开心,章清玄哭笑不得,“有什么好看的?”
“好看啊,可以看见你!”王楠小声的说,回去的日子里,她已经思念成灾了,真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能看见章清玄。
“你就这么想念我啊?”章清玄笑了起来,又低声道:“要不,王楠你搬过来?我们先租房子,以后,我再给你买大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