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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依娜去见了江平潮和江俊驰的辩护律师。
律师告诉她:“你爸爸和你哥哥的非法集资罪是肯定跑不掉了,三亿金额可谓是数额特别巨大,好在集资款大部分都已经追回来了,而且他们认罪态度良好,只能从这方面为他们尽量减刑。”
江依娜眼眶微红,摇了摇头,“我爸爸不会去做非法集资的事,都是我哥哥干的。”
律师叹了口气,说道:“你爸爸现在的口供是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了,他想保你哥哥,所以你很难让他翻供。你爸爸和你哥哥,总有一个人要承担主要责任。”
江依娜情绪有些激动,“我爸做什么事都只想着我哥,就算他替他承担责任,我哥也不可能不被判刑。”
“但是你哥可以少判几年。”律师语气沉重,“可怜天下父母心,你爸应该是想着你哥还年轻,少判几年,出去以后还能重新开始。而他年纪大了,也不在乎多判几年了。”
“那我爸和我哥会被判多久?”
律师摇摇头,“这个问题,我也无法确切地回答你。这么大笔金额的非法集资,影响很恶劣,就算大部分资金都追回来了,也无法轻判。我预计,你爸爸的刑期至少在十五年以上,你哥哥的也可能也会判到十年以上。”
江依娜听到这个数字,整颗心都沉到了谷底。她对律师说了声“谢谢”,红着眼离开了。
走在忙碌而拥挤的街道上,江依娜深吸了一口气,将眼里的热度逼回去,拿出手机拨打柴杰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的男朋友,在她最艰难的时刻,弃她而去了。
江依娜想到那天下午,崔嵬对她的警告。
“江依娜!他是个强-奸犯,你喜欢强-奸自己的男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
“你想好了,他是一个强-奸犯,是一个地痞流氓,以前还因为一些偷鸡摸狗的勾当进过很多次派出所。这么个一无是处的男人,你还要跟他在一起?”
“好,那你以后别后悔。”
她终究还是没忍住,眼角溢出了两滴泪水,又飞快地拭去了。
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吧!
江依娜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仰望着天空,心里默默呼唤着,小崔哥哥,你真的已经死了吗?如果你还活着,就快点回来吧!伯父需要你,我也很需要你。
她坐上公交车,去了江平涛所在的医院,可是却被两名护工拦在了特护病房外。
“江小姐,对不起,江太太交代了,你不能进入特护病房。”
护工口中的江太太,就是江平涛的现任妻子施琳。
江依娜气红了脸,“你们别太过分,我伯父都病倒这么久了,凭什么不让我进去看他?”
“就凭你伯父现在已经中风昏迷,而你带来的消息只会带给他更多的刺激。”一道冷漠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江依娜转过身,便看到施琳。
施琳的衣着打扮仍然端庄得体,然而眼角加深的皱纹,以及鬓边多生的白发却泄露了她的内心。江氏集团经历重创,她的儿子失踪,丈夫病倒,她过得并不好。
“大妈,你……”
“我不是你大妈。”施琳打断她的话,漠然道:“你和你哥哥过去从来不愿意叫我大妈,现在又叫我大妈干什么?”
江依娜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气愤道:“不管你是不是我大妈,病房里的人都是我的伯父,你没有权利不让我进去看他!”
施琳的声音霎时冷了下去,“你看你伯父干什么?你是真的为你伯父着想,还是想进入病房里,把你爸和你哥的消息带给他,让他再爬起来去救你爸和你哥?”
“我……”江依娜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你伯父为什么会中风倒下?不都是你爸和你哥给害的吗?如果你哥没有肆意妄为,把公司搞成那样,你伯父怎么会受那么大的刺激?”施琳眼眶赤红,神情狠厉,语气咄咄逼人,“你伯父对你们一家人还不够好吗?可你们是怎么报答他的?”
江依娜低着头,表情悲戚而哀痛,“我……我也不希望伯父变成这样,我也希望他能快点好起来,我只是想了解一下他的情况。”
施琳深吸一口气,按下心头起伏的情绪,幽幽说:“你堂哥已经来看过你伯父了,你要想知道你伯父的情况,就去问你堂哥。”
江依娜已经无法再多说什么,失落地“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施琳站在原地,等江依娜走得再也看不见了,才好似虚脱一般,跌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护工关切地询问:“江太太,你没事吧?”
施琳摆了摆手,“我没事。”
程为民坐在轮椅上,缓缓来到了她面前,不疾不徐地说道:“为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人,何必呢?”
施琳一抬头,看到程为民的同时,眼里射出一道憎恨的光芒,“你来这里干什么?”
“来看看你。”程为民似笑非笑地说,目光转向江平涛所在特护病房,“也来看看他。”
“我不想见到你,你滚!”
程为民倒也不生气,嘴角依然吟着淡淡笑意,“小琳,不要这么激动。你看你,皱纹和白发又多了,看起来比从前老了许多。”
“程为民,我让你滚!”施琳眼里射出凶光,“你听不见吗?”
“唉……”程为民状似无奈地轻叹一声,“小琳,老江对你的感情,可有你对他的百分之一?你满心里全是他,儿子出事了,你为了守着他,连儿子都可以不管。可是他呢?他心里装着公司,装着不争气的弟弟一家,还装着前妻,装着他和前妻生的儿子,你在他心里的地位,到底有多少?”
施琳双目充血,肩膀微微颤抖着,“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程为民的神情也慢慢冷了下去,“既然你要一味固执下去,那我也无话可说。老江倒下前什么都知道了,你以为等他醒来,还能毫无芥蒂地面对你吗?”
施琳的脸色刷一下惨白下去。
程为民慢慢地推动轮椅离开了。
**
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
这是一首家喻户晓的民歌,风嘟嘟小盆友这阵子一直在练习唱这首歌。
每年农历三月十五日至二十日,是大理州白族人民的传统节日——三月街,届时将会有盛大的开幕仪式,不仅有各项比赛活动,还有文艺表演。
小丫头嗓子好,被学校挑选出来,和另外孩子一起在开幕仪式上演唱这首歌曲。
三月街的节日还没有正式到来,古城里早已涌入了大量的商贩,苍洱雪月客栈也是天天爆满,房价一路又飙升了上去。
等到了正式节日这天,小丫头早早起床,吃过早点之后,风挽月就把她送到了老师要求的地点化妆打扮。
小丫头跟母亲说了声“再见”,欢欢喜喜地跟着老师化妆去了。
风挽月和尹大妈自然是要看小丫头的表演,就没回客栈,直接去举办开幕仪式的三月街牌坊处等着。
三月街牌坊这里已经装点得喜庆热闹,彩旗飘飘,灯笼高挂,一个又一个大红色的氢气球高高升起,带着一条长长的红幅,上面写着——热烈庆祝大理三月街民族节盛大开幕。
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也越来越多,到处都是摩肩擦踵,人头攒动的景象。每年为了举办三月街盛会,三月街牌坊旁边的214国道都要封锁一段时间,因为人实在太多,不得不封锁道路保证行人安全。
万人空巷,也不过就是这幅场景了。
开幕式很快就开始了,首先还是免不了要请各个领导上台讲讲话,然后是代表讲讲话,最后才轮到文艺表演。第一个节目是成年人跳的霸王鞭舞,第二个节目才是小孩子跳的舞蹈。
小丫头已经换上了白族的服饰,穿着白衬衫和大红绣花褂,系着小围腰,戴着囊括了风花雪月寓意的白族头饰,活脱脱一副白族小姑娘的模样,和另外几个小女孩小男孩一起站在最前面。
配音响起来的时候,风嘟嘟小盆友最先开嗓:“哎~”
嘹亮清脆的女童声通过音箱扩散开来,如山泉叮咚,又如黄莺出谷。
接着是几个小女孩一起合唱:“大理三月好风光,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
歌曲唱响的同时,许多身着民族服饰的小女孩也涌入场中,合着乐曲,翩翩起舞。
风挽月和尹大妈挤在人群里,看完小丫头的表演都又激动又高兴,当然更多的还是为自家的孩子感到自豪。
文艺表演结束后,开幕式也就结束了。
风挽月接到女儿,准备带着她和姨妈回客栈休息。
小丫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妈妈,今天这么热闹,我们去逛一逛三月街嘛!”
“今天人太多了,反正三月街要开好几天,等过两天人少了,我们再来逛吧!”
小丫头瘪瘪嘴,“可是今天是第一天,也是最热闹的一天啊!”
风挽月看到尹大妈已经出了很多汗,便教育女儿:“嘟嘟,你看姨婆很累了,我们应该先送姨婆回家休息吧!”
小丫头虽然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可还是点头答应先回家。
到了下午,小丫头终究在家里坐不住,一定要拉着母亲带她去三月街玩耍。
风挽月实在没辙,就只好再带着女儿出门,当然也把崔嵬这个干活儿的男人也带上了。
下午的三月街更为人挤人,即便太阳火辣辣的,也影响不了人们出来逛街凑热闹的兴致。
三月街上商贾云集,吃喝玩乐应有尽有。
小丫头一路从街南吃到街北,把小肚皮都吃得圆鼓鼓的,明明已经逛不动了,却还是要继续逛,最后又让崔嵬背着她。
崔嵬倒是任劳任怨,没有任何不满。
只是,风挽月觉得,自从崔嵬来到客栈之后,自家闺女好像变得越来越娇气了。只要一出门,随便走两步路她就让崔嵬背着。吃什么东西如果不想吃了,她就让崔嵬替她吃掉。削铅笔、包书皮,什么事她都让崔嵬替她做。小丫头在崔嵬这里,俨然成了一个大爷。
风挽月神情凝重,女儿太过娇宠,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崔嵬背着小丫头已经走到了前头,那里有许多卖黄焖鸡的摊贩。
小丫头转过头朝风挽月招手,兴奋地大喊:“妈妈快来,快来,我们吃黄焖鸡-吧!”
永平黄焖鸡,可谓大理地区的第一名菜,与酸辣鱼和生皮齐名,都是大理本地人最爱吃的菜品。外地人来到大理,多是冲着名气去品尝烤乳扇、豌豆粉、喜洲粑粑之类的小吃,其实本地人最喜欢的菜莫过于酸辣鱼、黄焖鸡还有生皮。
但凡来逛三月街,不尝一尝三月街上的永平黄焖鸡,那几乎等于白来一趟。
风挽月走上前,往前看了一眼,这一片全是卖黄焖鸡的摊贩,每一家都坐了不少食客,入耳尽是叮叮当当炒菜剁肉的声音。
“孙公公说三月街上的黄焖鸡最正宗最好吃,妈妈,我们吃黄焖□□!”小丫头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期待。
风挽月摸了一下女儿的小肚子,“你还吃得下吗?”
“吃得下,吃得下,我们三个人一起吃,吃不完可以打包回家嘛!”
风挽月没说什么,带着女儿和崔嵬在一家卖黄焖鸡的小摊上坐下,老板立刻走上来招呼他们,帮他们称了一只两斤多的小公鸡。
价格并不便宜,两斤多的小公鸡做好得一百多块钱了。
付了钱,就只需要坐等店家把黄焖鸡做好端上来,他们开吃就行了。
风挽月见黄焖鸡区域之外还有许多卖干货和佐料的商贩,便对崔嵬和小丫头说:“我去那边看看,你们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走了。笨二蛋,照顾好嘟嘟,听到没?”
崔嵬和小丫头一齐答应。
风挽月又看了一下女儿的手腕,确定她戴了电话手表,才起身去买尹大妈交代她买的那些野生菌干货。
三月街就跟一个大超市似的,什么都有得卖,连柴米油盐酱醋茶都能买得到。在这里,野生菌干货的种类很多,牛肝菌、竹荪、松茸、青头菌应有尽有。
风挽月挑选了好几样,每样称了半斤,提着往回走。刚回到卖黄焖鸡的区域时,便听见一道普通话非常标准的男声,“老板,给我杀只小公鸡。”
这男声有些耳熟。
在三月街的集市上,只有外地人才会说一口普通话,本地人就算会说普通话,张开都是方言。因为说着方言,才能表明自己的身份,更方便砍价。
风挽月转头,循声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李沐的脸。
李沐正对着卖黄焖鸡的老板说道:“少放辣椒和味精。”
风挽月陡然瞠目,脸色刷一下全白了,脑子呈现一片空白。
李沐的手机响了,拿出手机接电话,“舅舅,我一直在找他啊,不过目前还没有任何消息。是,我就在祥云县下面的乡镇里打听他的消息,你不用担心。”
结束通话后,李沐低声骂道:“那么冷的天掉进河里,早死透了!”
风挽月回过神来,转过身拔腿往回狂奔,飞快地跑回了小丫头和崔嵬所在的摊位。
黄焖鸡刚刚做好端了上来。
小丫头笑眯眯地说:“妈妈你回来得真巧,我们快吃黄焖鸡-吧!”
“不吃了。”风挽月脸色凝重,“我们马上回家。”
“为什么呀?”小丫头不解地皱起眉。
“没有为什么,我说回家就立刻回家。”
崔嵬突然握住风挽月的手,疑惑道:“你的手很冷,遇到什么事了?”
风挽月抿抿嘴唇,目光复杂地看了崔嵬一眼。她没解释什么,抽出自己的手,直接去找老板要了两个塑料袋,把黄焖鸡全都打包了。
“走了,回家!”
小丫头见母亲神情严肃,也不敢再多话,乖乖让崔嵬背着她离开三月街。
三人回到客栈。
风挽月让小丫头和崔嵬去后面的院子,叫上尹大妈一起吃黄焖鸡,自己则找了一张白纸,写下李沐两个字交给萍姨,吩咐道:“萍姨,你记着这个名字。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来住宿,你就告诉他客满,把他请出去。”
萍姨虽然不明白风挽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老板娘吩咐了,她当然只能照做,“好呢,老板娘,我晓得了。”
风挽月点点头,“萍姨,你去跟嘟嘟他们一起吃黄焖鸡-吧!”
萍姨摆摆手,“不用不用,黄焖鸡我吃得多了,老板娘你去吃吧!”
风挽月“嗯”了一声,穿过前厅来到院子里。
崔嵬、小丫头还有尹大妈三人围坐在石桌旁吃黄焖鸡。
小丫头用筷子把一块块的鸡肉分别夹到每个人的碗里,“鸡大腿是我的,鸡翅膀是姨婆的,笨二蛋只能吃鸡屁股和鸡脖子。”
风挽月停下脚步,拉下脸呵斥道:“风嘟嘟,谁叫你吃黄焖鸡还挑挑拣拣的?”
小丫头吓了一跳,筷子上夹的肉掉到了地上。
“你要不想吃就别吃了,把黄焖鸡全都让给其他人吃,哪有你这么自私的?”风挽月骂完,直接上了楼梯,回到自己的房间,砰一声关上房门。
小丫头委屈地瘪着嘴,抬头看着母亲的房间,大眼睛里盈满了泪水。
尹大妈赶紧说:“没事没事,嘟嘟不哭,姨婆不吃了,黄焖鸡全都给你吃。”
崔嵬放下筷子,安慰道:“嘟嘟,我也不吃了,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小丫头只是抹眼泪,什么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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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挽月把自己扔在大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
李沐来到大理了,这说明什么?说明程为民怀疑崔嵬没有死,所以派李沐来这里调查崔嵬的消息了。一旦他们发现崔嵬的下落,很有可能直接赶尽杀绝。
真是太狠了!
李沐不知道要在大理待多久,也不知道他会通过什么方式来调查崔嵬的消息,就算不让崔嵬出门,也不能保证他一定不被李沐发现。
姨妈每天都接送嘟嘟上学,李沐不认识姨妈,可他见过嘟嘟。古城就这么大的一片区域,如果被李沐发现了嘟嘟,那他一定有所怀疑,肯定就会查到客栈来,到时候还是藏不住崔嵬的消息,而她们一家的行踪也就暴露了。
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
风挽月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一团,心里也乱成一团,一点办法也想不出来。
难道真的要卖了客栈,继续带着全家跑路吗?
姨父去世那么多年,姨妈一直都没有找老伴儿,现在终于跟孙老头发展出一点苗头,一旦走了,这段夕阳恋肯定就告吹了。
风挽月坐起身,暴躁地抓抓头,好不容易戒掉的烟瘾又有点犯了。
有人敲响了她的房门。
“谁啊?”她扬声问。
“是我。”崔嵬的声音传了进来,“你之前脸色很差,手也很冷,你没事吧?”
风挽月忽然就有些气愤,要不是为了这个崔傻子,她何必这么担惊受怕的?都变成傻子了,还是让人这么不省心。“我没事,不用你多管闲事。”她的口气很差。
“哦。”他愣头愣脑地应了一声,又说:“那你能不能打开门,让我看看你?”
“你为什么要看我?”
“我、我……”他变得结巴起来,声音里隐约透出些紧张,“我担心你,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风挽月听到他二傻子一样的说话方式就更加生气,这么笨,要是真被李沐找到了,哪里还有活路?现在这个笨二蛋简直还不如一只菜鸟,程为民绝对有一万种方式弄死他。她越想越气,语气更加恶劣了:“滚滚滚!我不想见你,再啰嗦,就把你扔出客栈。”
门外果然一下就没声儿了。
风挽月从门洞里看了一眼,崔嵬确实已经不在门外了。不知怎么的,她心里忽然又有些失落。笨二蛋,威胁他两句,居然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真是头没毅力的蠢驴!
她走到阳台,坐在千秋吊椅上,面对着湛蓝如洗的洱海,晴天万里的蓝天,沉沉地呼出一口气。
咚咚咚——
好像有人敲响了阳台上的玻璃。
风挽月转过头,发现崔嵬竟然就在隔壁房间的阳台上,他爬上了防护栏,嗖一下就跳了过来。
“小心!”她惊叫一声,赶紧去扶他。
崔嵬本来已经跳过来了,可是翻阅阳台防护栏的时候,脚下突然一滑,身体顿时向前倾倒,一下扑进了风挽月怀里,脸正好埋进她软软的胸脯里。
唔,34d好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