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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昔日落花逐水流11 平夷关随着周沉毅的到来,接连发生调动,瑞祎在戎都也感受到了那种空气中莫名出现的紧绷之气。大燕跟狄戎这些年来从没有真正的握手言和,只是战事也没有那么频繁,处于一种十分微妙的战争状态。
大燕边关布防调动频繁,狄戎自然能感受到那种压力,班高格最近已经是忙的几乎见不到面了,瑞祎看着淳于珊每日无精打采的样子,便每天给她找些活干,转移她的注意力。
瑞祎不时那种依赖性十分强的女子,因此呼赤炎忽然繁忙起来见不到人,也只是觉得偶尔会有些思念,毕竟这边因为袖箭而产生的一系列的事情还在延续中,实在是没有太多的时间让她悲春伤秋,亦或者处于相思不可拔。
自从班高格传话之后,奇勋并未立时顺势而出,而是紧闭大门一副恼怒不休的架势。因为呼赤炎突然插手,这件事情瞬间就变得有些诡异起来,就连皋夫人也没有再找上门来。就在这件事情过了没两天,奇府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奇勋坐车去了皋家。
闭门不出的奇勋为何突然之间出门了,原来却是奇棻出事了。原来在皋雁凌出事的那段路上,后来皋家又派人去查看现场,想要找出别的证据为女儿讨回个公道,却没想到这一找不要紧,却偶然发现了奇棻的一件金嵌宝石的戒指。
瑞祎听说这件事情后,眉头久久的没能松开。这件事情本身就有些不太合理的地方,这枚戒指出现的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是出现就是出现了。如此一来,这枚戒指的横空出世牵扯到了奇棻,奇勋便是想要置身事外却也不能够,因此才会出现了奇勋去拜访皋家的事情。
接到消息的时候还是上午,等到云灵前来通报奇勋拜见,瑞祎也说不上吃惊或者是不吃惊。既然奇勋掺和进来,来见自己是必然的,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到了。
“请人去大厅,我立刻就过去。”瑞祎道。
“是。”云灵转身就去了。
瑞祎身上穿的是家常的舒服衣衫,此时要见客人只能重新更衣,换了玉墨松烟进来,瑞祎没有穿狄戎女子惯穿的窄袖衫群,而是选了月白色短襦,外头套一件粉色织金牡丹花纹的半臂,系一条淡淡的紫色长裙,裙角处绣了三指宽的缠枝花纹,乌黑的长发梳成偏云髻,插一支赤金嵌宝穿凤珠钗,耳上坠了明月珰,行走间珠光宝气莹然于身。
奇勋坐在大厅里,低头喝茶,裴瑞祎这里的茶叶总是比狄戎的要地道些,奴才泡茶的手艺应该是特别教导过的,很是有些不同。低头轻嗅,别有茶香萦绕。听到有声音传来,便徐徐抬头望去,便看到一双鞋尖追着明珠的粉色绣鞋踏进门来,行走间明珠的光泽随着裙裾的摇摆忽隐忽现,恰如湖面粼光令人无法忽视。顺着裙裾往上望去,便不由一愣,今儿个他也穿了一件月白的长袍,广袖飘飘,颇有几分潇洒飘逸之态。
瑞祎看到奇勋的时候也是心里微楞,两人穿了同色,早知道就不该选这颜色,但是这种事情总归是意外,面上毫无异样,对着奇勋笑着说道:“二公子真是稀客,有失远迎,还请莫要怪罪。”
奇勋听着瑞祎的话放下手中的茶盏,“冒昧来访,也还请主家见谅才是。”
奇勋不似那些狄戎男子,说话总是带着一股子文雅之气,与之对话就好像是又回到了大燕一般。
瑞祎笑了笑,“二公子客气了,不知道今日前来有什么事情?”
对于瑞祎的明知故问奇勋淡淡一笑,就说道:“自然是为了袖箭一事而来。”
瑞祎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似笑非笑的看着奇勋,“二公子真是难请,若不是出了这个意外,只怕我这里也见不到公子的面。”
这是讥讽他拿架子,奇勋挑挑眉峰,“不然,在下只是喜好清闲,不爱掺杂这凡尘俗世的功利之事。”
这清高的就像是不食人间烟火一样,瑞祎毫不客气地说了一句,“二公子应该跟那画上的神仙一样,被高高供起来,这才能不染凡尘。”
这女人说话总是这么硌人,丝毫没有女孩家的温柔之气,也不晓得呼赤炎看上她什么地方,跟个宝贝一样护着。
“过奖过奖,本人德行不够,还在努力中。”
瑞祎:……
两人唇刀舌剑你来我往,瑞祎不耐这样耍嘴皮功夫,索性直言问道:“二公子既然来了,倒不如直言来意。”
“裴姑娘何必明知故问,我自然是为了舍妹而来。”
“二公子才是言语不清,令妹的事情与我何干?难不成我还能有那样大的本事,从令妹处得一枚戒指嫁祸她?那二公子也实在是太高抬我了。”瑞祎神色渐冷徐徐说道。
“裴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无此意。”奇勋丝毫不惊惧瑞祎的变脸,依旧不疾不徐的开口,“我想以裴姑娘的聪慧,怕是已经猜得出来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来是想问姑娘一件事情,还请如实相告。”
瑞祎看着奇勋,“二公子直言。”
“皋家姑娘所中袖箭,据皋夫人讲,裴姑娘否认是你所为,而且还拿出自己的袖箭与之对质。在下有一事十分好奇,这两副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袖箭出现,不知道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
这话问的当真是让瑞祎心生警惕,这个奇勋居然会想到这件事也许是自己当初设的局,果然这人不能轻忽。面上神色不变,瑞祎轻声笑道:“二公子真是爱开玩笑,我若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这会儿也不会被人这般算计了。”
瑞祎一口否认,奇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又说道:“既然这样,那么裴姑娘在铁匠铺三人俱亡之后,如何证明自己清白呢?”
“这件事情恐怕不是我需要担心的,二公子应该去问招家。据我所知,铁匠铺里找到的可是招家的令牌。”瑞祎说到这里故作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又道:“我定制袖箭的那一日,确实曾经碰到了招家姑娘。”
奇勋听到这话,自进门后,这才是第一次露出惊讶之色,他双目锐利的盯着瑞祎,“裴姑娘这话可不能信口开河。”
“瞧您说的,这事儿能做证的很多,淳于家的姑娘,班高格班将军,我们那一日都是见过的,众目睽睽之下,何来胆量说谎?”
奇勋看着瑞祎双眼明亮清澈,面容坦然,丝毫没有任何紧张之色,便知道这话应该是真的。想到这里,他忽而一笑,“是我疏忽了,应该也去拜访招家才是。”
“这就是二公子的事情了,这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我的袖箭,招家的令牌,如今再加上奇姑娘的戒指,当真是令人眼花缭乱,只是可怜了皋家姑娘,凭白的受了伤受了大罪。”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时候,作恶的人迟早会浮出水面。”
“那是自然,没人会愿意头顶上被这个杀人凶手的罪名。”瑞祎道,“我如今能告诉二公子的事情就是,我定做的袖箭总共二十支箭矢。除了拿给皋夫人作对比的那一支之外,其余的十九支都还在我的袖箭盒中安放。所以皋家姑娘手腕上那一箭确实不是我的,二公子如果有心的话,倒不如去查一查当初铁匠铺除了给我定做的这一幅袖箭之外,是否还有人与我做了同样的。”
奇勋没想到瑞祎居然这样明晃晃的讲出来让她去查招尔卉,明显就是怀疑招尔卉仿制她的袖箭也定做了一副。
看着奇勋蹙眉,瑞祎有加了一句,“当时走的时候太匆忙,忘了交代掌柜的在袖箭上柳下暗记,后来是让我的丫头有重新回去嘱咐了一句。”
听着瑞祎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奇勋忽然涌上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是不是当时她发现了招尔卉对她的敌意,所以在定做袖箭的时候故意没有当时说清楚留下暗记。而是在等到上钩之人踏进坑里之后,这才又让人补上了这一句。所以才会出现为什么皋雁凌所中的箭矢没有暗记,而裴瑞祎拿出来的却有暗记。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奇勋冷眼看着瑞祎,那这个女人的心思可真是可怕,在定做袖箭的时候就已经防着别人嫁祸。又或者说,她做这袖箭原本就是想要算计人的?
奇勋没有办法下定论,但是却也明白裴瑞祎绝对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的人。难怪出了事情之后稳如泰山,这是心里早就有主张了,所以才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