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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飞伯,有件事,看来我有必要再提醒你一遍……这桑门当家做主的是我桑乔!”桑乔略停顿了片刻,语调突然提高,凉薄的嗓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魄力狠狠的砸向桑英飞,这个中年男人当即没有挂住脸。
深吸着气,不自然的摇着头无力的说到:“桑乔,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可以让你得到所有的一切!甚至扳倒炽君,让你坐上他的位置,桑门的仇也就得以报了,别在这里儿女情长、妇人之仁!”
说完夺门而去!
方瑶原本就睡得迷迷糊糊,此番重重的摔门声彻底吵醒了她,她自从病后便一直睡不好,现在这样大的动静她又岂能安睡?
身上额上的汗珠照旧打湿了她身上的衣物,她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病果然是厉害。
隔门上发出轻微的滑声,而后又发出第二声,方瑶闭着眼,知道是桑乔进来了。
她睡得迷迷糊糊,只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他们口中所谓的她身上带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呢?甚至还重要得可以扳倒尚君?
她除了自己这具残破的身子还有什么?难道说她就是因为这个所谓的秘密才会遭人掳截的吗?
这些人是不是弄错了,她从来没有参与过尚君的黑道纠纷,只是在他公司当了几天特助,并没有掌握什么重大的秘密。
如果是东西的话,就更不可能了,她虽然做了他几年的情人,却是从来没有拿过他任何东西,更何况听他们的意思,这东西相当重要,尚君又怎么会交给她了?
她闭着眼,不确定是不是应该睁开,该不该告诉桑乔,他们的谈话她听见了一些,而她身上并没有这件重要的东西?
最终她还是没有睁开眼,她心里疑惑,这些人如此想要得到这件东西,那么尚君现在是否陷入了困境之中?
结果越想越多,连同他和苏碧成的婚礼是否也和此有关等等。
这么这想来,又在心里嘲笑自己,这种想法是在为他开脱呢,还是对自己一心想着他的安慰?
不是说过,无论他是为了什么都不再原谅他吗?那自己诸多想法又是为了什么?
那之后的两天,在桑乔的安排下,方瑶被转入了他名下的一座别墅,依旧请了上一次那个医生给她继续治疗。
对于为何没有放她走,是因为听从了桑英飞的话还是其他,他不想深究,也无暇深究。
因为在那之后不久,一个意向不到的人来了桑门,他这辈子最恨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人……
桑乔的出面,方瑶已经脱离了苏立东的掌控,而这一点,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的苏立东很快就知道了,给他带来这个消息的正是姚尚君。
他故作镇定的靠在床沿上,等着姚尚君来向他兴师问罪。
可姚尚君并没有如他所愿,完全不似以往两次一样带着满身的戾气和嗜血的愤怒,这一次,他是这么安静。
他的心脏原本就没有什么大毛病,不过是寻了个借口,钻了法律的空子,在这里总好过在狱中被人看管着,连吸口顺畅的气都不能。
现在姚尚君来是为了什么?终于决定要来将他从这里弄走了吗?
姚尚君踏着fendi 纯手工皮鞋,脚步放得极缓慢,走到门口的时候,略顿住了脚步,身后的启幸和willes会意的停住了,由他一人走进了病房,他们则在他身后将门带上了。
木门轻轻合上,一如现在姚尚君脸上难的的平静,却让苏立东顿觉毛骨悚然。
室内自然是暖气开得十足,并无一丝凉风透进来。
姚尚君脸上小麦色的肌肤却显得有些青紫,泛着白釉瓷般的光泽,下颌上那一片青色,像是随意勾勒的黯淡的底蕴,绯红色的唇瓣微张着,一副欲语还休的架势。
栗色的短发上沾着晨间的雾气,发梢有些潮湿,连带着被刘海半遮住的狭长双眸也有些朦胧。
他走进病房,一言不发,靠在苏立东床位对面的桌子上,那上面还放着苏立东的病例。
随手拿起病例一看,首页的诊断上写着“突发性心肌梗死”。
姚尚君垂下眼帘,重复了几遍这七个字,声音低沉,仿佛只是无意,可在他口中来来回回,就显得有些诡异。
“苏伯伯,你还记得我和碧成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吗?”
姚尚君转过头来,对上苏立东已然有些惊恐的目光,勾起一丝笑意问道。
苏立东不明白这时候他怎么会提起这种陈年旧事,他和碧成闹成今天这样,那些往事他还会有兴趣提?
“不记得了吗?
我告诉你,那一年,我九岁,她七岁,在姚家别墅后花园,整整23年!”
姚尚君说到这个数字,已有些咬牙切齿的恨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明白了,他和碧成的相遇不过是苏立东导演的一场戏?
所谓世交,还是需要建立在利益之上,而永恒的利益,就是要让这世交真正成为不可分割的一体。有什么,比联姻更加直接,更加牢不可破而又轻松的方法?
他早就知道了,却还是选择了苏碧成,他是那么坚硬,好容易被她融化的那一角,他希望就那么保持着柔软的状态。
脑中浮现出过往的情形,姚尚君双眼游离,目光飘忽。
苏立东攥紧了身下的床单,这样的姚尚君比浑身暴戾的时候更加可怕!
姚尚君吐了一口气,他的身子才在寒风中穿过,但此刻他呼出的气在这温暖的房中,显不出一丝白色的迹象,世上所有都是这般容易改变。
“后来,碧成离开了,我找了她多久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那还是我来告诉你!2年!明明知道她就在那里,我甚至可以将她绑回来,可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那么做吗?
因为,我恨,恨她知道了我的身份后,就逃离了我身边!”
姚尚君想要表达的意思通过这短短的几句话已经表达的清清楚楚。
他要让苏立东知道,他姚尚君从来什么都明白,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没有因为什么人什么事就能左右他,无论苏立东的目的是什么,他根本不在乎。
苏立东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这样的话,原来以为是碧成任性的离开才错失了将他掌控于手的机会,但事实却是,这个年轻人的城府如此之深。
姚尚君半睁着眼,眸中的朦胧之色渐渐退去,苏立东看得真切,那眼神穿过他并不定格在他身上,仿佛将他生生看出一个洞来。
“苏伯伯……你都对你雇的人说了什么?”姚尚君身子离开桌子,缓步靠近苏立东。
一手搭在床尾,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五指紧扣床板,似是要扣进那钢化的塑胶板内。
姚尚君并不是需要什么回答,苏立东仍旧没有说话的机会。
“得到她就得到掌控炽君的秘密?她若有一点点损伤,你觉得你还能离开这里吗?”姚尚君长臂在空中划了一个圈,所到之处是那么狭小的一个范围。
……她和你的女儿不一样,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的身份想要逃离,还以梦想为借口。
她从认识我那天起,就知道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可她还是爱上了我,背弃了青梅竹马的林言。可是我却狠心伤了她!
如今,我想把这天下最好的都给她,你却将她放在了风口浪尖上,你到底知道多少?
瑶瑶所拥有的不过是炽君的一串项链,你却以为这能打开炽君所掌控的秘密?
你的无知将要让我的瑶瑶陷入万般危险的境地,所以,你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这里,她没事,你便将牢底坐穿!她若毫发损伤,你便百倍偿还!
姚尚君大掌一收,回转过身背对着苏立东,掌心贴在胸口,手背上的青筋都在因为太过大力而瘪了下去。
他是如此沉不住气,在得知道上各方势力都在搜索她的时候,关于她身上携带着炽君秘密的消息也传入了他耳中。他恨不能立即将苏立东分筋错骨!
启幸和willes看他平静的走了出来,原本靠在墙上的身子都站直了。
“告诉金钱,桑门这一次的例会,我会出席,还有,willes你去准备一下,这种谣言,就在这一次会议上一并解决了!”
姚尚君来这里或许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点,事情进展到如今这样的地步,如果他不出面,失态已经完全控制不住了。
启幸忙躬身答应了,就连willes也一改平日里嬉皮笑脸的模样,严肃的应了。
桑门作为曾经的大帮派,几年前经炽君亲手摧毁之后,这两年却着实发展的不错。
但他的身份一直没有得到道上的认可,总是会有一些势力不把其当一回事。
金钱作为这些帮派在东南亚的总头目,总是建议桑门给炽君低头,否则想要扬眉吐气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桑乔又怎么可能同意?
既然桑乔从来没有低头的意思,炽君是不可能亲自去给他长脸的。无论怎样,当初都是桑门冒犯他在先。
姚尚君此番主动提出要去桑门显然是为了辟谣,而另外,根据卓越所得的消息,桑门就是苏立东所雇用的势力,只是这件事上做主的不是桑乔而是桑门的老人桑英飞。
此一去桑门已经刻不容缓!
桑乔得知姚尚君要来的时候,大吃了一惊,正在倒水的手抖了一抖,滚烫的热水浇在了杯子外面,沿着桌面往下滑,经过那么一段长长的距离,已经不怎么烫,但落在他只穿着袜子的脚面上还是将他迅速从失神中拉回了现实。
“怎么了?”
方瑶此时带着口罩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药丸等着他的水。
看他接了电话,原本倒水的姿势也停止了,心中疑惑,却又不好催促。哪里知道,他挂上电话还是好半天都没有动弹,似乎是在原地愣了神。
“好了,没事,水烫,给你兑点冷的。”
桑乔说着走向冰箱,取出里面的冰水在原先的杯子里倒了一些,端起杯子摇晃匀了,这才端起杯子走向方瑶,递到她手上。
方瑶接过转过身子避开他,解下口罩,把药丸倒入口中,将杯子中的水大口吞下,而后才又将口罩戴上,将杯子递还给桑乔。
这些天她已经在继续接收治疗,身体也觉得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