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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案第二天,上午走过餐饮部,下午按照安排应该是游艇参观。
“水清天下”三面环山,唯一一处缺口正是面朝大海。
寂静的度假村,道路走到尽头,前方突然一片开阔的视野拉开,数叶白帆,在这水天一色金光闪闪的海面上,就像几片雪白的羽毛似的,轻悠悠地漂动着。
海水满盈盈的,照在夕阳之下,浪涛像鱼鳞一样叠加,水面上一片金光。
牧黎川一直走在方瑶身旁,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敏感,似乎从上游艇这个提案开始,方瑶的情绪就有些不对劲。
此刻站在海岸线上,牧黎川的这种感受就愈发强烈了。
方瑶丝毫没察觉到牧黎川的凝视,她的注意力完全在海面上。就是在这海面上,她和尚君彼此确定了心意,以为从此刻意天长地久。
启幸大跨两步上来,靠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方瑶立马脸色都变了。
“什么?谁让开出来的?开回去!”
在她温和的脸上,乍然出现这样的厉色,不相符不说,带给牧黎川的震撼是可想而知的。上次她出手给了他一巴掌,为的是宝贝儿子,那么这一次呢?
启幸和方瑶正交谈间,海面上遥遥驶过来一艘游艇,通体雪白、豪奢不凡,尊贵的欧式设计。
“啊……”方瑶一回头,瞳仁里满是焦急之色,她不安的握住启幸连声问到,“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呢?快让人开回去,随便哪一艘,就是不可以是这一艘!启幸,启幸!”
她的声音渐渐含了哭腔,莹润的水珠在眼眶里打着转,仿佛只要一闭眼,那眼泪就会掉下来。
牧黎川冷眼瞥向游艇,心道,不过是搜游艇,豪华是豪华了些,但以姚家的财力,还会在意这些?
然而这一眼,他却瞧出了蹊跷!
在通体雪白的游艇主体上,喷印着游艇号,牧黎川看的真切,赫然是:yoyo号!yoyo,yoyo,yoyo?瑶……瑶?
这是方瑶的私人游艇?看方瑶这着急的样子,莫非这是……她丈夫送给她的?
牧黎川觉得,方瑶足以配的上这样的礼物,只怕还不够,只是,这送礼物的人却不是他,着实让他愤懑。
对于方瑶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亡夫,牧黎川有了挫败感。
这个男人生前,该是把方瑶怎样捧在手里百般疼爱?又是如何含在嘴里细细融化?这样的男人,即使已经不在人世,他真的有把握打败他吗?
“快!让人开回去!”
方瑶着急了,没等启幸动作,自己已经先一步跑向海边,两脚踩在码头上,等着游艇一靠岸,便疯狂的踏了上去。
这的确是“水清天下”工作人员的疏忽,每次方瑶一来,总要上游艇上拉一趟,有的时候是短暂的出海,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在游艇上坐着。
启幸跟在她身后,知道这回有点麻烦。这一年来跟在方瑶身边,最清楚她极能忍耐,但就一点,凡事不能触及尚哥,只要和尚哥有关,方瑶就会失控。
“开回去!我让你们开回去!”
启幸踏上游艇,听见的是方瑶朝着工作人员咆哮的声音,虽是咆哮,但从她单薄的身子里发出来,图惹得人不由对她产生怜惜。
方瑶一回身,看见游艇上满满当当站了一排人,这些都是姚牧两家的职员,但此刻方瑶却好像并不认得他们。
首当其冲的,方瑶上前推搡着最前方的牧黎川。她的手掌软弱无骨,推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力量微不足道,却足够绝情!
“谁让你上来的?谁让你们上来的?这是我的地方!除了我,没有人可以上来!”
她双眼赤红,说话间唇瓣抖动,几近崩溃的边沿,单薄的身子剧烈的起伏,像破旧的风箱,发出摧枯拉朽般的哀鸣。
“唉……”
牧黎川长叹口气,不忍心看她这样活在记忆里的模样,她的丈夫何其残忍,将这样的她独自留在世上?
如果男人不能对一个女人好一辈子,那么越深的疼爱就会是越深的伤害。
牧黎川抬起手捧住方瑶的脸颊,无视她眼中的错愕,忽略掉身后一片倒吸冷气声。
“瑶瑶……冷静点,姚尚君死了,你的丈夫姚尚君,已经死了。”
仿佛回到一年前,时光残酷的被拉回,方瑶想起那一天,身边的人都在向她宣布这个消息……尚君死了,尚君死了,尚君再也不会回来了!
闷头一声巨响,晴天一个霹雳,无论过去多久,这个事实带给方瑶的反应都是一样!
家人都以为,她是伤心难过,时光终究会抚平伤痕,但方瑶自己明白,她不止是伤心难过,她不能接受、怎样都不能接受!
眼前慢慢变得漆黑,方瑶无力的垂下眼睑闭上眼,接受了黑暗的世界。
意识和身体分离,她直直的坠向地面,牧黎川迅速伸出手跪在地上将她稳稳抱在怀里,小心翼翼的样子,仿若视她如珍宝。
方瑶想,她一定是又做梦了,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有尚君,他的怀抱还和以前一样宽广温暖。
牧黎川抱起方瑶,迈下游艇,匆匆结束了下午的行程。
在这一次的行程中,姚氏有随身配备医生,尽管不是方瑶的主治医生,但应付突发情况还是可以的。
而且在方瑶晕倒之后,方瑶的私人医生诗凉也收到启幸的通知迅速赶来了。
诗凉检查了方瑶的情况,表示先前那位医生的急救措施做的很好,方瑶也没有什么大碍,她这情况也是这两年的老问题了。
没有医生能治好方瑶,心理医生也没有这个本事。
诗凉收了急救箱,抬眼看了眼床旁的牧黎川,身为一个医生的职业敏感度,让他在这一眼后又看了第二眼。
“先生,你……是不是经常头疼?”
诗凉问的很直接,起初牧黎川以为她是要询问他的身份,却没想到这女医生火眼金睛一样,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宿疾?
牧黎川一挑眉,斜靠在床尾的身子不由站直了,对于有些本事的人,他总是不自觉怀着恭敬。
“医生……是脑科专家?”
诗凉摇摇头:“不,我以前主攻妇产,现在改内科了,但是,我曾今在曼哈顿做过两年全科医生,也钻研过中西医结合,所以通常的毛病,都能看出点来……所谓望闻问,看来我所料不假?”
牧黎川点点头,在如此精通医学的专家面前,他丝毫不需要遮掩,而且这医生看起来果敢、历练,不像是有坏心。
诗凉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张名片递给牧黎川:“这是我后辈,权威脑科专家,你可以联系他,就说是我……不,是姚太太的朋友就可以。”
“……”牧黎川不解的挑眉。
“呵……是我的后辈,不过,更是姚太太的好朋友。”
诗凉起身退出了房间,牧黎川礼貌相送,手里握着那张名片。
名片上却没有他所想象的一串吓死人的头衔,这年头,专家多了去了,哪一个名片拿出来名头都长长的唬死人。
但手里的这张,只简单的印着:神经外科医学博士,杜朗。
杜朗?牧黎川把这个名字轻声复述了一遍,心里的小九九又开始不平静了。这怎么听都是个男人的名字吧?还是方瑶的好朋友?
这丫头身边的助手、好朋友怎么那么多?还都是些男人?
这头疼还要不要看?答案是看个毛线!牧黎川把名片随意揉了揉塞进西裤口袋里,走到床旁守着方瑶重新坐下。
因为药物的作用,方瑶睡得很安静。午后的阳光从花格子窗棂里投射进来,照在床上,打在她头脸上。
牧黎川皱了皱眉,没找到遥控器,于是站起身走到窗户边,轻手轻脚的将窗帘慢慢合上,没有全部拉满,只要阳光不刺着她的脸就行。
然而一阵强光却刺激的他眯起了眼,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刚才那个女医生才问自己是不是经常头疼,这会儿就发作了。牧黎川扶住窗沿,两脚微微分开,好容易使自己站稳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小药瓶,瓶签上全是英文字母,是进口药。
拧开瓶盖,倒出一粒红色的药丸送进嘴里,牧黎川一仰脖子干吞下去,脑子里的那股刺痛、麻木感渐渐缓解。
这是一年前那场重伤留下的后遗症,据牧良辰说,他是在执行牧老爷子交给的任务时,被人所害,导致脑部受创。
关于失去过往记忆,自然也是后遗症的一部分。
药效很快发挥到位,牧黎川走回床边坐下,方瑶刚好翻了个身面朝着他,而且偏生还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被她紧握着,右手虎口处,齿痕明显。
牧黎川瞥了眼那齿痕,心想,究竟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在这个位置留下这样的印迹?还不止这里,他的胸口也有个明显的齿印,曾经有谁这么喜欢咬他?
怎么都想不起来,头疼的却愈发厉害了。
牧黎川挥挥脑袋,不去想那些伤神的事,他抬起另一手,和方瑶的紧紧贴合在一起,这感觉,竟是如此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