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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微澜不去招惹迟遇,迟遇却慢慢踱步过来,靠在徐微澜背后微微俯身道:“徐微澜,你入戏很深啊,小心不可自拔。”
迟遇声音很冷,徐微澜听得发怵,稍稍躲开了一点。
迟遇却穷追不舍,靠着她近了一点,问她:“我如果说出真相,你猜,结果会怎样?”
徐微澜扭头看他,眼里是厌恶,厌恶背后掩不住惊恐。
迟遇看到了,勾起嘴角笑着揭晓答案:“这是诚信问题,要是公布于众,畅铭恐怕要吃大亏的。”
徐微澜不敢确定什么是不给杨琰惹事,但她却知道,如果迟遇当场说出真相,不管怎样,一定是给杨琰惹了事。
徐微澜咬了咬牙,还没开口说话,肩头突然被人揽了一下,杨琰出现在她身边,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不是让你不要走远吗?”
周围有人侧目,杨琰也不顾,伸手扮过徐微澜的下巴,端详了一下,责备道:“喝酒了?”
他的手指有力,触到脸上带着男人的温度和气息。徐微澜没有躲,看着他轻声道:“喝了一小口。”
杨琰皱眉表达不满,余光一瞥看到了迟遇。“认识?”
杨琰看着迟遇,话却是在问徐微澜。徐微澜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迟遇见了不满,正要说话声张,杨琰盯了他一眼,目光凶狠,一下子把迟遇的话堵了回去。
“以后离德灵的人远一点。”杨琰收回目光,拉起徐微澜的手走到了前排。
德灵珠宝是畅铭最大的竞争对手,善于营销造势,虏获了不少人心。徐微澜回头看了眼迟遇,不知道他何时去了德灵,更不知道杨琰是怎么认出迟遇的。
她回头看迟遇,杨琰也正好在看她,入目的是徐微澜侧颜翕动的睫毛和脖颈修长的曲线。杨琰目光一动,手掌下滑,揽住徐微澜的腰,把她往身前带了一点。
徐微澜身不由己,耳边杨琰的呼吸声更重了。他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说话,看似温柔缱绻:“能照顾好自己吗?”
徐微澜耳边发热,没敢看他,兀自点了点头。
杨琰埋头在她耳侧,继续轻轻吐气:“我顾不上你,还是那句话,少喝酒,少说话,遇到麻烦过来找我。”
杨琰说着话,戴维斯夫妇走了过来,笑着打断他:“杨,对不起,允许我打断你们的亲热。”
杨琰讪讪直起腰,浅笑道:“当然可以,我不介意。”他语气恢复了常态,手指有力地在徐微澜腰间捏了一下。
徐微澜会意,面上露出礼貌的微笑。
男人们有生意要谈,简单两句便切入正题。杨琰放开她,徐微澜知趣,知道自己应该离开。
她端着酒杯离开,还没走两步,戴维斯夫人便跟了上来,叫住了她:“徐小姐,是否能打扰你一下?”
徐微澜将将听懂,点了点头,可后边戴维斯夫人的请求却是听得云里雾里。徐微澜尴尬笑笑,看了眼杨琰,他那边正和戴维斯先生聊到关键点,面目严肃认真。
她不好叨扰,便只能自食其力,先是请戴维斯夫人重复了一遍,听不懂便又问她是否会说法语。
戴维斯夫人也遗憾摇头,两人不由尴尬,僵持在了那里。
“需要帮忙吗?”徐微澜正不知如何是好,身边突然出现一位男士,微笑着用不太标准的中文询问徐微澜。
徐微澜不置可否,戴维斯夫人倒是很高兴,拉住那男人:“chiang,你来得正好,告诉徐小姐我的请求。”
戴维斯夫人把自己的请求又重复了一遍,那个叫做chiang的男人笑着点了点头,帮着徐微澜翻译了一遍。
戴维斯夫人此次来到平江行程匆忙,带来的几件礼服均不太合身,找了几个设计师修改,结果却是不尽人意。明日夫人有个大型宴会,需要穿着这套礼服,听闻徐微澜是设计师出身,便想冒昧请她帮助拿个主意。
戴维斯夫人的请求并不过分,徐微澜不想表现,只求无过,思忖一下便点头答应。戴维斯夫人也很高兴,拉着她上了楼,那边又招呼了chiang:“能否再耽误你的时间?”
chiang笑了一下,跟在两位女士身后。
戴维斯夫人把徐微澜领到更衣室,更衣室是女人的秘密领地,chinag不便跟进去,到了门口便止了步。
徐微澜有些担心自己一人处理不了,便看了chiang一眼,chiang冲她温润一笑:“不用担心,我在屋外也能为你翻译。”
他的笑容温和得体,徐微澜看着点点头,笑了一下以示感谢,这才跟着戴维斯夫人进了更衣室。
修改服装最好上身调整,戴维斯夫人换上礼服,徐微澜看了一下,便用别针比着固定了几处,又蹲下身稍作调整。
戴维斯夫人看着镜中的自己,想了想,说了几句话。
chiang在门外翻译:“我这几天在平江消化不好,腰腹不适,不知徐小姐能否帮我遮掩一二?”
徐微澜听了chiang的翻译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戴维斯夫人的原话,还是chiang润色之后的内容。
徐微澜笑了一下,道:“夫人您的身材已经很好了,将腰线上移可以帮助起到拉长的效果,也能让人看着更加纤瘦。”徐微澜说着拆下戴维斯夫人腰间的别针,将腰线提高固定,请她先看效果。
她一边修改,chiang那边也在翻译。徐微澜这才发现,chiang的英语听起来带了点法语的口音。
戴维斯夫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点点头说了句:“!”
这句徐微澜倒是听懂了,她确定好修改的地方,做了标记,戴维斯夫人便从更衣室里出来,在chiang面前转了一圈,问他:“chiang,依你看,徐小姐的修改怎么样?”
chiang笑了一下,点点头,伸手比了个大拇指。
不用语言,两人均明白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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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维斯夫人返回到更衣室更衣,徐微澜和chiang先行下楼。
“谢谢你……”徐微澜道谢,话说了一半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chiang微笑开口:“蒋牧淮。”
蒋牧淮唇角从始至终微微上扬,徐微澜猜测他的教养和脾气一定很好。她冲他点点头,再次郑重道谢:“蒋先生,谢谢。”
蒋牧淮笑笑:“能看到徐小姐的鬼斧神工我也很荣幸。”
徐微澜听了愣了一下,不由笑了出来。鬼斧神工这个词用得倒是不错,但用在这里多少有些奇怪。
见徐微澜笑,蒋牧淮也笑了,问她:“怎么?我说的不对?原谅我中文不太好。”
徐微澜笑着摆手,蒋牧淮的中文倒不是不好,他用词文邹、优雅,只是这些词都不像是口语用词。
蒋牧淮看着徐微澜正色道:“徐小姐,不要认为我是在恭维你。我回国之前就有注意到你的作品,你的一些巧思令我感动。”蒋牧淮说着从怀里掏出名片,双手递到了徐微澜面前。
徐微澜接过,名片上印着的名字是“charleschiang”,右上角印有一个“cc”的标识。徐微澜看着有些吃惊,问蒋牧淮,“你是‘cc’的……”
“独立设计师。”
徐微澜觉得自己有些有眼不识泰山,“cc”在国际时装界都是知名的品牌,创立者兼独立设计师charleschiang也是时尚界颇具影响力的大腕,只是他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很少人有幸得见庐山真面目,更罕有人知道他的中文姓名。
徐微澜入行时对charleschiang颇为推崇,正是因为他才去学的法语,希望有朝一日能去法国游历一番。只是造化弄人,她的一切手续都已办好,母亲那边欠下巨款,将她拖在了平江。
见徐微澜神情间闪过一丝落寞,蒋牧淮问她:“怎么了?”
徐微澜摇摇头,笑着主动向蒋牧淮伸手:“蒋先生,认识你很高兴。”她说完,觉得这句话太过平常,又用法语补了一句,“!(由衷地)”
蒋牧淮刚刚已在一旁听到徐微澜询问戴维斯夫人是否会说法语,因此倒也不怎么惊讶,平静、绅士地回应了一句:“moiaussi!(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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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琰和戴维斯先生谈完了合作的意向,抬头环顾了一下,看到徐微澜和一个男人从二楼下来。那男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徐微澜听了突然颔首笑了起来,笑容自然,又略带一些矜持。
杨琰看着不动声色抿了一口香槟,手一抬,便有侍者伸过托盘接了过去。
杨琰整了一下衣袖,迈步走到两人身边,主动伸手和男人问好:“蒋先生回国了?”
他的手掌平平地切了过去,掌背冲上,不算一个和善的握手方式。蒋牧淮看了倒也不在意,伸手和他握了一下,道:“两国辗转。”
“那今后会时常见面。”杨琰淡淡笑了一下,不等蒋牧淮回应,他余光看了一眼徐微澜,伸手揽了一下她的肩膀道,“失陪了。”他说完先一步离开。
徐微澜知道他的事情谈完了,便和蒋牧淮点头笑了一下,跟在杨琰身后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