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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子女?”长宁听到这话真吓了一跳,脑海里浮现一串脑补,穿越、重生都有,不过师姐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秦以清当然不会知道长宁的胡思乱想,“对,他们是两位道君前世子女。行峰道君当时只是一个普通世家弟子,三十六岁时遇到一名太白剑宗的内门弟子,通过那弟子拜入太白剑宗,修成了一身剑法后,就下山渡妻子一起修行。因当时夫妻两人童身已失,不得长生。夫妻两人不甘长生无望,入世俗做下数百功德,又深入大荒采了一对万年肉芝服下后兵解*转世重修。
万年宝药可以护着他们一点真灵不昧,功德也能保他们下世投胎能入人道,等两人出生后,他们的师傅花了十年时间才找到他们,护两人回太白剑宗继续修行,如此艰苦方才成就大道。”秦以清说起两位道君求道之艰辛就感慨万千,看在他们的份上,她也愿意稍稍容忍柳少玉,“师妹,我们得老天厚爱,年幼时就有长辈指引入道,不曾走岔路,比起两位道君何其有幸。”
长宁心有戚戚的点头,是啊,比起那两位道君,她们的确太幸运了,“师姐,你说柳少玉是两人前世生的女儿?”长宁困惑的问,“她爹娘都转世了,她也应该转世了吧?”
“当然。两位道君前世生了一女一子,长女柳少玉、幼子柳少白,两人比父母多经历了几个轮回,待两位道君修炼有成,就去找前世一对儿女,先找到的是柳少白,找到的柳少白资质极佳,人也用功刻苦,修炼百余年就成就金丹,成为太白剑宗的真传弟子之一。”秦以清说。
“可他们不是已经转世了吗?还能算两位道君的孩子?他们就不怕认错?”长宁问。
“两位道君自然不会认错自己孩子。”秦以清说。
“那柳少玉呢?她很晚才找到?”长宁听入神了。
“柳少玉比不上柳少白幸运,等柳少白成就金丹后,两位道君才找到女儿,许是转世次数多了,她这世资质普通,幼时身体也没养好,她当时投胎到一农户,家中有七八个孩子,她非长非幼,吃了不少苦头,行则元君花了很大精力才把她身体调养好。她还不肯用心修炼,早早失了童身不说,还不肯收心守静,连元阴都守不住,修为已经五六年毫无寸进了,脾气也越来越古怪暴戾。”
长宁张口结舌,她真看不出柳少玉这么奔放,小蟾蜍的眼睛也瞪圆了。
“师妹,以后你入了太上宗,千万不能跟柳少玉那般自甘堕落,我们也不知积累了几世的福德方有这世机缘,千万不能浪费了。”秦以清温声对长宁说,她目光扫了小蟾蜍一眼,小蟾蜍立刻趴地装死,好容易才有机会能在金丹大真人面前受教,它一定要听个够!秦以清倒不是敝帚自珍,她不介意指点这只小蟾蜍修为,但太白剑宗掌教之女的修炼私事不能乱传,到时候让师妹收了它吧。秦以清并非搬弄是非之人,要不是为了点醒长宁,她也不会说这些事。
“师姐你放心,我不会的,不然我也不会修炼,早留在世俗嫁人了。”长宁说。
秦以清满意的颔首,“守静二字听着容易,却不知道有多少人过不了这关,我们宗门很多弟子上了十二三岁就守不住心,情|欲之念一起,就失了童身、真精不守,先天精气也会转为后天浊精,即便将来能补足,也没法丹成三品以上,金丹低于三品,就从此无缘长生大道,只能图个现世逍遥。”
长宁听得奇怪,“师姐,既然门中这么多弟子都这样,门派为什么不管?就任弟子这么胡来?”哪怕是现代学校都不会允许学生十二三岁就乱搞男女关系吧?难道宗门男女风气这么开放?
“守静一事这全在己身,门派怎么管?”秦以清反问。
长宁沉默,师姐说的没错,这种事的确全在自己,毕竟没人逼着他们胡来,“师姐,难道我们修炼就必须要保持童身?那为何行峰、行则两位道君转世后依然是夫妻呢?而且玄门不是还有修炼双修术的吗?”长宁困惑的问。
“童身可保证先天真精不损,鼎炉不亏,所以在成就金丹前一定要保持童身。两位道君就是入道太晚,先天精气已失,鼎炉受损严重,等找到灵丹妙药补充时又寿命将尽,只能转世重修。”秦以清说,“两位道君已修炼至元婴,自然知道如何不失真精。”
“至于双修术——”秦以清微微蹙眉,“我不知师妹从哪里听来这偏门修炼法,但双修之道第一要点就是闭精守心,对心性要求比寻常修炼更严苛,修炼双修术的人必须要保持童身,否则不是身陷声色魔障中不得解脱,就是身如枯木如行尸走肉。”秦以清说起双修术,神色有异,“现在所谓的双修术都是不得长生的小道,有些甚至是损人利已的采补邪术,真正的双修术乃补天道秘传,炼化自身同天地同修的大道,采集的是天地阴阳交融所产生的形神真一之气修炼,非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修成。”
长宁傻眼,修炼双修术还能保持童身?她怀疑她所理解的童身跟师姐说的童身不是一个意思。小蟾蜍也糊涂了,早忘了自己是在偷听,困惑的问,“真人修炼双修术如何能保持童身?”
秦以清蹙眉看着师妹同样也是一脸困惑,这小蛤妖不明白她还能理解,师妹怎么也不知道?难道师叔祖没跟师妹说过这些事?“师妹,你可知何为童身?何为元阴?”秦以清问。
长宁想了想,她背过医学典籍,对元阴还是知道一点的,“元阴就是炼精化气的那个真精吧?因真精平时藏于肾脏,所以又叫肾精,肾精有阴阳之分,元阴是肾精中属阴的部分,对女丹修炼比较重要,男子更注重元阳的炼化。童子身——”长宁有些迟疑,“我一直以为从没泄过真精的人就是童身。”道家为何讲究节欲就是认为做那些不和谐的事会让人损失真精,人体内的那些真精用来修炼都不够,哪里有剩余做其他事?
“师妹这么说也不错,那师妹可知泄精一事,不必交|媾,一念之动,真精已不守舍?”秦以清听长宁这么一说,就知道师叔祖不是没教师妹,而是有些事他作为男子不好说,“所以并非不沾男女情|事就能守住童身,童身与否全在本心,跟行动无关。而那些修炼双修采补术的人,就算与人交|媾,只要心念不动,守住真阴元阳,就还是童身。柳少玉身边也没有别的男子,但她就是静不了心,动了情|欲之念,导致童身不守。男女之情若能发乎情止乎礼,也非绝对不能,就如行峰、行则两位道君这般不是让人羡慕的神仙眷侣?但我们非两位道君,他们历经千辛万苦,我们没这等磨练,还是暂时不要动这念的好。”
秦以清跟长宁说的很详细,师叔祖不好说,她跟长宁同为女子,就没这方面顾忌,师妹学了太素多宝诀,肯定不会再拜入其他门派了,她年幼懵懂,身份又高,入了太上宗后被有心人引诱带坏了怎么办?她可不想让师妹变成第二个柳少玉。
“师姐你说只要动了念,就不是童子身了?连真精都守不住?”长宁不可思议的问。
“对,不然世间大多修士修为迟迟不得进益?就是无法静心,导致体内真精不守,没有真精谈何炼精化气?有些邪派妖孽通过音声色等就能夺人真精。尤其是你尚未完全炼精化气境,一旦动了邪念,童身一失,体内的先天精气就会转后天浊精,此后修炼想再进一步,千难万难。长生之路何等艰辛,关卡重重,师妹必须步步慎重。”
长宁听得一身冷汗,阿翁一直说大道艰辛,修行路上步步艰辛,她听了但没听进去,始终觉得修炼还算容易,更别说她还有血脉承传,可听师姐说了这么一番话,才知道阿翁并非有意说的严重,柳少玉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她迟疑了下问,“师姐,柳少玉这情况,难道不能靠吃丹药补充精元吗?就算修不成上品金丹,也不至于修为停顿多年吧?”
秦以清摇头,“服食丹药就是饮鸩止渴。师妹,师叔祖在教你修行前应该跟你说过,何为修炼火候吧?像柳少玉这种心里有了心魔,不肯解决心魔,光靠服用饵食来修炼,迟早走火入魔,不然两位道君还缺灵丹妙药吗?修炼一事全在己身。”她语重心长道,“筑基能增寿百年,修炼至金丹,不管是几品金丹,都能增寿千载以上,有些修士不思进取,只图现世逍遥,实在鼠目寸光,师妹我们切莫不能做那些短视之人,不得大道何来逍遥自在。”
“师姐说的是。”长宁慎重的点头受教。
若长宁听了这些话,只是去了刚生出的一点的娇骄之气的话,那玉蟾儿听得就是连呼吸都停止了。自从天妖一族隐世,多数大妖退出中土后,中土妖族就彻底没落,多数沦为散修。玉蟾儿是上古异种,但那又如何?没人指点,她修炼几百年也修不成一个正经人身,今日听到秦以清一番话,方知那些大门派弟子是何等幸福,这么小就有长辈悉心教导,让她不禁心生羡慕,小仙子人那么好,如果自己求求她,她会不会改变主意,收了自己当灵宠?
她会唱歌跳舞,可以天天跳给小仙子看!她也不求天天能听到这种指导,只要十年让她听上一天就够了。修炼并不是光有真传法门就能一帆风顺的,修炼途中各种细节光靠自己领悟,说不定等领悟了,大错已经造成了,但如果有师长指点,就根本不会走错路,柳少玉这种到底是少数。
“你年纪还小,又没走错路,我今天只是提醒你一下,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你今天跟柳少玉打斗了一场,可有何想法?”秦以清告诫完长宁,又开始宽慰她,小孩子偶尔吓吓可以,但不能过分,不然把她吓得不肯修炼怎么办?
长宁想了想,“我觉得阿翁说得对,法术不在于多寡,而在于精熟。我能胜柳少玉是因为我比她冷静,我会的剑术、法决都比她熟练。”她一场战斗没用多少法术,土墙、水墙都是阿翁教她收集雨露的改进版,那七轮明月是太素多宝诀的运用,看似威风实则没什么杀伤力,她就是骗柳少玉的,柳少玉也果然没让自己失望。她在九宫阁的那段时间,除了炼化九宫阁,就在想怎么灵活自己会的法术对敌,果然那段时间的努力没白费。
秦以清赞许的点头,“师妹说得对,你能胜她是因为你比她冷静,师妹你记住,越是危险越要冷静,只有冷静才有一线生机。师妹,你是怎么想到这般运用多宝诀的?”
长宁说:“我想这法子是准备用来对付狐妖的,师姐不是说狐妖不一定敢来找我们吗?我想它一定怕我们,就想了这法术吓吓他,说不定还能让他分心。后来我看柳少玉手比脑快,就在她身上试了试,果然她也上当了。”
“古灵精怪。”秦以清笑着轻理长宁的鬓发,她拐着弯说柳少玉动手不动脑吗?见她的麻花辫都松了,秦以清干脆拿出梳子给她梳头。秦以清嘴上虽没夸长宁,但心里却很满意师妹的这场斗法。多宝诀对修士真元有严格要求,真元越雄厚,幻化出来的法宝越厉害,所以才有筑基以下不能修炼的要求。
但小师妹另辟蹊径完全放弃法术的威力,只求形似,这一想法换了别的真传弟子使用,秦以清丝毫不觉奇怪,他们都是修炼多年的修士,这点都想不通,也当不了真传。可小师妹才修炼一个月,师叔祖也没有教过她如何对敌,她能凭自己想出这法子,还用在正确的人身上,就不简单了。
“以后柳少玉再来挑衅你,你可以再试着跟她过过招。”秦以清说,“等你筑基后,她修为就跟你相当了,你们身上法器品质也差不多,她是个不错的对手。”
“那我要不要再打败她?”长宁问,毕竟是掌教女儿,老是打脸不大好吧?
秦以清忍俊不住,正想说话,却听有人道:“你还真当这次赢了她,以后次次都能赢她?她受行则元君多年教导,要不是今天被你气糊涂了,你早输了。”
秦以清一下子站了起来,长宁却眼睛一亮,“阿翁!”
两条人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一人须发皆银,面如冠玉,笑容温和,不是沈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