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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对心咒经的了解让慕临渊诧异,显然这丫头是认真研究过这篇心法了,她提前修炼也是经过深思熟虑,这比她一时冲动还让慕临渊棘手,她这是铁了心思要修炼,“鹤儿,你知道阴骘宗的下场吗?”
“我知道,可阴骘宗会灭亡是因为他们理解错了这本心法。我以前看过修士的随记,有不少大能修士有类似的手段,彩蝶元君、血蚊道君,这些跟修炼心咒经也差不多。”
“那不一样。”慕临渊道,“鹤儿,心咒经的修炼最重要的是剥夺修士身上的修为,用来控制人心。这是让人走入邪路的心法!”
“不是。”长宁摇头反驳,“那是阴骘宗部分人炼歪了,心咒经主要特性是辅助,核心是付出而不是索取。它是神道修炼功法,炼化分咒是为了保护信众,汲取香火之力只是附带。”在乾坤图将心咒经凝结出真文后就确定,这心法绝对不是阴骘宗当时的掌教华阳真君所创,这本功法的原创者应该是神道修士。
神道修士以香火之力修行,但这不代表神道修士可以直接吸收信众提供的香火之力。大部分信众是有所求才会对神祗供奉香火之力,这些香火夹杂了太多的杂念,如果不把杂念剔除,修士很容易走火入魔。玄门修士有三灾利害,神道修士也有自己的心魔,越是高阶的神道修炼心法,越容易炼化纯净的香火之力。
而这本心咒经绝妙处在于,修炼者越无欲无求,香火之力就越纯净,一旦动了贪恶念那就离自取灭亡不远了。长宁不知道这原创者的身份,她猜测此人应该是建立了神国的修士。阴骘宗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这本心法,或许他们一开始是知道心咒经的本质,可后面就偏离了本性。长宁不准备转为神道修士,也不会多琢磨这方面内容,她关注的是自己九个凤种,有了心咒经,她凤种就能修炼了。
凤种是她灵气、血肉所化,就是自己,修炼的功法也跟自己同出一源,哪怕她向凤种索取也不存在任何因果,“我翻过宗门密录,华阳真君后来失踪了,阴骘宗当年也有好些没有建立道场的修士,可见这经文是是好是坏全看修士自己选择。再说宗门不是还让大家学了养性录吗?”
从宗门允许大家修炼养性录,可以看出太上宗对阴骘宗没有其他宗门那么反感。至于修行界对阴骘宗的反感赶尽杀绝,这问题是不小,可她又不想为阴骘宗平冤,也不想大肆宣扬心咒经,她是想给重视的人一个保命底牌。至于他们会不会走入歪路,这根本不用考虑,如果他们心性连一本心法都控制不住,也不可能走到今天这地步。
慕临渊听了长宁的解释,心里很复杂,他第一次发现孩子太聪明也不好,自己没有师兄弟,苍凤师叔徒弟多,但以前都是秦以清在管,长宁是他第一个亲自教导的师妹。小姑娘香嫩绵软、色彩丰富,慕临渊疼她到了骨子里,也很自豪他家小姑娘跟那些被宠坏的纨绔不同,她道心坚定、开朗善良,又不滥发善心,就连师傅都说过鹤儿是修道好胚子。或许是因为她太过乖巧了,让慕临渊都忘了小姑娘生来带了宿慧,不是一般的孩子,她会自己判断得失……
“所以你先斩后奏,没问过我们就修炼了?是怕我们知道后阻止你,还是——即便我们阻止你也要偷偷修炼?”慕临渊一针见血的问题让长宁无言以对,她愧疚的低下头。慕临渊见小姑娘垂着脑袋可怜兮兮的样子,满腔的怒火不知不觉的消散了,说来她也是希望大家能有个保命秘技,她要是瞒着不说,他也不会知道,他叹了一口气,“鹤儿,你是认为我不讲道理,所以才瞒着我?”
“不是!”长宁连忙否认,心中越发惭愧,她之前根本没想过告诉大师兄,她第一反应就告诉师傅,“大师兄,我错了。”她应该争取师傅同意后再修炼的,她这么私下修炼,师傅会伤心吧。
慕临渊见小姑娘内疚的都快哭了,终究还是不忍心,搂着她轻哄,“这件事你先不要告诉师叔,我不会让师叔罚你的,但以后遇到这种事不许瞒着我。”他心里暗忖是不是带她离开一段时间,留在这里难保师叔会关她禁闭。心咒经的事可以让师傅去跟师叔解释,师叔总不会对师傅发火,慕临渊毫无压力的坑起了自己师傅。
“好。”长宁忍不住往师兄怀里蹭了蹭,师兄真好,她也不在乎是不是被师傅惩罚,她的确做错事了。
怀中温软的身体让慕临渊微微一颤,鼻端还萦绕着她身上好闻的香气,他低头就看到长宁露在头发外的耳朵,长宁的耳朵很漂亮,精致的仿佛玉贝,肌肤白的近乎透明,还透着淡淡的粉色,圆润耳垂就如一颗小珍珠,可爱想让人咬一口,慕临渊捏了捏手指,才忍住了去摸那耳垂的冲动,“我给你梳个垂鬟分肖髻可好?”他轻笑着问,自从上回给小姑娘梳了花苞头被她拆了后,他就学了好几种她这年纪爱梳的发型。
垂鬟分肖髻?长宁震惊的转身仰头,这么高端的发髻大师兄都会梳?她都不会梳!慕临渊笑望着她黑眸中自己的倒影,“不喜欢这发髻?”
“喜欢。”长宁连忙点头,双眸微转,偷偷又瞅了大师兄一眼,她这是过关了吗?
慕临渊忍俊不住,抬手压了压她额头,“只此一次,下不为例。”慕临渊唇角微扬,他相信经过这一次,小姑娘无论做什么都不会瞒着自己。
“我以后一定不会了!”长宁开心的拉着慕临渊宽大的衣袖,以后要做这种事就先告诉大师兄,大师兄一定会帮她的。
慕临渊熟练的给她梳好了发髻,又从自己储物戒中取出一个妆匣,让长宁自己选饰品,“这是我让人新作的发饰,喜欢吗?”
“喜欢。”长宁不假思索道,师兄的审美无可挑剔。
“我还让人做了些衣服,一会让人送来。”慕临渊在她头上戴了几朵绢花,牵着她的手走出领域,同时不动声色的将指尖缠绕的一缕落发收入储物袋,屋外余师兄已经带着青羊宫的众人等候多时。
“大师兄。”何宛然恭敬的给慕临渊行礼。
慕临渊对身后的长宁笑道:“你们去玩吧。”
余师兄知道长宁是苍凤元君的入室弟子,却不知她还这么得临渊真人疼爱,他看看长宁再看看何宛然,忍不住叹息,同人不同命,有些人天生命好,羡慕不来。
何宛然也有话跟长宁说,向慕临渊告辞后,就迫不及待的拉着长宁回房,设置了一层又一层的禁制,长宁了却了一桩心事,心情大好,偏头好奇的望着何宛然,“你这是做什么?”
“设禁制。”何宛然说着废话。
“你要说什么秘密?”长宁拿了一柄木刀将桌上的灵果切片摆在果盘里。
“鹤儿,你知道吕温是为什么死的吗?”何宛然问,长宁手一顿,下意识的望着四周,“放心吧,这禁制是老祖给我的,除非阳神大能,不然谁都听不到。”何宛然说。
“那可不一定。”长宁意味深长的望着她,她是不是另一人。
何宛然一顿,“我把她封印了,你不用担心。”
“你终于舍得了。”长宁嘴角一晒,她打从心里不赞同何家父母的做法,何嫣然的事完全是意外,他们不应该仗着自己是修士,就随意的保留何嫣然的神魂,他们以为阿颖让了身体,就能让何嫣然道途通达,一帆风顺?
何宛然一笑,“不提这事了,你知道吕温是为什么死了么?”
“是为了泰陵里的宝藏。”
长宁的话让何宛然诧异的问,“你怎么知道?”
长宁对她眨了眨眼睛,何宛然识趣的没追问下去,而是继续自己的问题,“你说到底是什么宝藏,才能让人不惜杀了吕温也要弄到手?会不会影响到我的事。”何宛然想到自己夺舍就叹气,事情真多。
“不是还有好些天吗?实在不行,我们让晋阳公主换个地方?”长宁提议。
何宛然摇头:“我师傅说,最好让晋阳在出生地转世,而且我也不忍心让晋阳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留在京城起码帝后和几个哥哥都能陪着她。
何宛然的话让长宁也不好在说什么,“等到时再说吧。”何宛然笑着说,“见招拆招吧。不过你预感还真准,洞真派已经查出害死吕温的凶手是云纨素。”
果然元婴大能都不是省油的灯,这么快就查出来的。长宁庆幸自己先前够谨慎,没跟别人说这个,不然就给师傅、大师兄惹麻烦了。
慕临渊来了以后,长宁就搬到钦天监跟师兄住在一起,钦天监的访客络绎不绝,毕竟京城难得有九大上门的真传弟子出现,众人卯足劲了想见上慕真人一眼。可惜慕临渊除了召见过一次皇帝外,任何人登门都不见,连洞真派的事都没管,似乎完全忘了自己为了这件事才来京城的。
“大师兄,你最近不忙吗?”长宁坐在茶楼里,小口的品尝着各色灵果做成的点心,她很喜欢师兄陪她修炼,带她到处玩,可大师兄不是出来办公的吗?这么陪自己玩没问题吗?
“我一直都不忙。”慕临渊含笑道,“你真当太上峰那些弟子是摆设?”慕临渊喜欢打扮长宁,对自己服侍却不大重视,即便不穿宗门道袍,身上衣服也大多为玄色为主,不过他面若冠玉,穿着玄袍只衬托得他愈发俊雅不凡,完全不带半天阴霾。
“可我每次见大师兄你都在办公。”长宁说,她今天衣服穿着素雅,头上的饰品也是木制的,这些饰品都是养神木做成的。虽然她再三保证自己元神没事,可大师兄还是给自己弄了不少养神木让她戴上。
“我若在修炼,你也见不到我。”慕临渊给长宁倒了一杯果茶,“你难得来修真集市,一会想不想去逛逛?”
“这里的集市无聊,今天正好初一,大师兄你带我去逛鬼市好不好?”长宁兴致勃勃的说,她对鬼市好奇很久了,但鬼市可怕的传闻让她不敢轻易涉险,有师兄带着她就不怕了。
“好,我晚上带你去。”慕临渊对长宁基本是有求必应,只要她不瞒着自己。
“师兄,我能带阿颖一起去吗?”长宁问,阿颖也说过她想去鬼市,可惜陈师兄比慕师兄古板多了,不肯答应。
“等她大事完结了再说,这次就算了。”慕临渊温声道。
长宁一想也对,她还是不要打扰阿颖了,“大师兄,你说去鬼市要穿什么衣服?是不是穿的越低调越好?”
慕临渊道:“进鬼市的人大多穿斗篷,你选一件深色斗篷即可,记得用茶雾把全身护住。”鬼市里鱼龙混杂,他带鹤儿是去长见识的,不是去惹是生非的。
“好。”长宁转身进入青梧居去找衣服了。
慕临渊失笑摇头,这是屋外侍卫传话道:“真人,太白剑宗少白真人求见。”
慕临渊笑容一敛,长宁听到侍卫的话也从青梧居走了出来,“师兄,我先回去吧。”
“没关系,他不会待太久,或者你回青梧居,等晚上出来?”慕临渊说。
“我还是留在这里。”长宁不想在外人面前随便暴露青梧居。
慕临渊吩咐下人换了茶盏点心,起身去迎柳少白,作为未来掌教候选人,慕临渊跟柳少白身份相当,长宁也跟在师兄身后,看到柳少白身后的一男一女时,心中暗哼,果然是冤家路窄!那一男一女不是别人,正是柳少玉和严明!这两人让长宁连逛鬼市的兴致都没了,正想找个机会回钦天监,却听一人惊喜道:“沈师妹,原来你也在。”长宁一回头,眉头都差点耷拉下来,怎么李诚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