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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知道……”我顿了顿,“你知道你爸爸的公司在市里的哪个地方吗?”现在我真不知道大姨可能去哪?我觉得她看到这些照片有可能去大姨夫的公司找大姨夫问清楚,毕竟大姨夫这是*裸的欺骗。而我在看到这些令人恶心的照片之后再也不想叫他大姨夫,我实在叫不出口,因为,他根本不配!
“我爸爸?”于智重的声音骤然提高,声音里透出一抹冷然的气息:“心心,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我点点头,发现电话那头的于智重看不见,而后我“嗯”了一声,小心措辞道:“哥,家里很乱,大姨她不在家。”
“很乱?闹贼了?我妈她去哪了?你们有没有事?”电话那头于智重的声音带着急切,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不是,没有闹贼,哥,你回来吧,我有事很你说。”我深呼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妈妈和大姨都叮嘱我这事千万不要告诉于智重,而我也自私的不想让他因为这些事分神,不想让他伤心难过。之前大姨夫保证一个月内解决好这件事,给大姨一个答复。我想着等他解决完了,我想这事就算彻底掀过去了,我们都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当我看到这些*裸的欺骗和背叛的照片,看到不知所踪的大姨,我知道不能再瞒着于智重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于智重开口:“好,我现在回去。”
我应声挂了电话,拿着扫把扫掉地上的玻璃渣和碎瓷器,看着地上一张张令人恶心的照片,我一阵气闷,从卫生间拿出铁盆,把照片全仍在铁盆里,点燃打火机,让这些照片付之一炬。
内心里我也不想让于智重看到这些照片。
于智重赶到家的时候,头发微微有些凌乱,喘着粗气。
“大姨夫,他,他有外遇!”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一直看着于智重,观察他的表情变化,只见他双眼微微睁大,紧抿着嘴唇,微微侧着身子,双手捏成拳,似乎在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半响,于智重深呼吸了一口气,开口:“我没事,你接着说”。
我拉过他的右手,十指相扣,接触到一片冰凉。
“你参加数学竞赛走后的第二天,有个女人带着一个五岁的小男孩来到这,说大姨夫和她,和她有关系,说那个小男孩是大姨夫的儿子,当时大姨夫说他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让大姨再伤心。所以这件事我们就没有告诉你,可我刚才回家看到家里很乱,大姨她也不在家,我……”发现于智重扣着的手越收越紧,越说到后面我越说不下去。
“原来是这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于智重双眼如一湾深潭般望到我的心底,“难怪我妈这段时间精神不好,难怪他会突然把公司转到这边,难怪家里气氛那么奇怪……”
“孩子都五岁了?”于智重冷冷一笑,声音似乎从冰窖里传来,“他会处理好这件事?怎么处理?把人杀了然后毁尸灭迹?就算他这样做难道就能当这件事没发生?他这种哄小孩的话你们也相信?”
我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大姨夫他……”
“什么狗屁大姨夫!”于智重甩开我的手,大声吼道:“他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你还叫他大姨夫?”
我吓一大跳,后退一步睁大双眼看着于智重,和他相处那么长时间从来没有看他发过脾气,在我看来他人前是一副品学兼优的样,人后老是故意欺负我但又宠我宠到骨子里,无论我有多么的无理取闹他从来都没真正的冲我发过脾气,我似乎都忘记了,于智重,他,也是有脾气的,只是他对我从来都是宠溺温柔的。
“对不起,心心!”于智重上前一步紧紧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喃道,“我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不起,对不起!”
“哥,我没事,你别生气了!”我回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我能理解他,当初我一知道这件事也是这样,气愤的压根控制不住自己的言行和脾气,他和我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而且他是大姨的儿子,这件事在他看来更加不能容忍。
“我现在去他公司找我妈,你就在家待着哪也别去,我妈回来了你就给我打电话,知道吗?”于智重双手捧住我的脸,定定的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我点点头,于智重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开门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我强迫自己坐在沙发上,焦急的等待着,希望于智重能快点找到大姨,不时的抬头看看墙壁上的钟,离于智重出去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我却觉得已经过去半天那么漫长,大姨还没回来,于智重也没和我联系,估计依然毫无消息,等待的过程实在令人担忧和焦虑,我起身换了鞋到小区附近的公园转转,说不定大姨在公园的某个地方散心。
不到两百亩的公园我来回看了三遍仍然没看到大姨,我心想着也许于智重已经找回大姨也说不定,想到这我赶紧回到大姨家,可仍旧紧锁的大门让我的心沉了沉,打开门一看,屋内还保持着刚才我走时候的样子,一点人的气息也没有。
我拨通于智重的电话,电话里面传来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teogetthrough ,pleaselateragaindial”,我的心咯噔一下,继续一遍一遍的拨,终于在第六遍的时候拨通了于智重的电话,电话那头于智重的声音苍白而憔悴。“心心,我找不到我妈。”
我的心猛的往下一沉,怎么会找不到?我忙稳定住自己的心神,开口:“哥,你打电话给,给大姨夫了吗?”
“一直关机状态。”
“去他公司了吗?”
“那个地方根本就没有他所说的公司,我问了好几个人说那个地方一直是空着的。”
什么?这么说他一直在欺骗大姨、欺骗我们,他压根没有把公司移到市里来?
我紧捏着拳头,这人怎么这么无耻!
“大姨她是个成人应该不会有事的,我打电话问下我妈,也许大姨去我家了也说不定。”
等我打电话和我妈说这事的时候,我妈不可思议之余满是气愤,“心心,你大姨不在这,我马上去市里,我们一起找你大姨。”
在我们找了一整天,第二天准备去派出所立案报人口失踪时,于智重的奶奶打电话过来了,“智重,怎么回事?你爸你妈怎么会闹离婚?”
原来昨天早上大姨在家收到一个快递,快递里都是大姨夫和那个叫孙晚女人的亲密照片,这个快递不用说肯定是那个叫孙晚的女人寄过来的,大姨看到照片脸色苍白的犹如病床上的白床单一样,连红润的嘴唇也没有了一点儿颜色。她去大姨夫的公司看发现根本没有大姨夫说的那个公司,她这才发现她所谓的老公压根一直在欺骗他,所以她直接买了机票去了沈阳,让大姨夫也去沈阳,说要离婚。
妈妈赶紧去机场买最早的一班飞机的机票飞往沈阳。
一直没说话的于智重开口:“小姨,我和你一起。”
妈妈看着于智重冷然铁青的脸色,叹了口气,点点头。
接下来我经历了我人生中最惴惴不安、最漫长、最长相思的等待。
当时我天真的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我不知道他们这一走就走了一个月。
我不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
一个月后妈妈回来了,却没有看到大姨和于智重,我着急的问妈妈怎么回事。
妈妈摇摇头,一脸的憔悴,“你大姨和你大姨夫这次恐怕真的要离婚了。”
接着妈妈向我大概的讲了这一个月在沈阳发生的事,那个叫孙晚的女人颇有心机,大姨夫要和她断绝关系,她向大姨夫要了两百万的分手费,没过几天她又来找大姨夫说于智言生病了,病的很厉害,高烧一直不退,哭着喊着要爸爸,大姨夫一听心就软了,答应去孙晚住的地方看于智言,这才有了大姨看到的那些照片,大姨一气之下回沈阳要和大姨夫离婚,大姨夫不同意,妈妈和于智重及时赶到沈阳,经过一番劝解,大姨也就没再提离婚的事,可那个叫孙晚的女人心计实在太重,她竟然割腕自杀来逼大姨夫离婚,后来还带着于智言见大姨夫的爸妈,从老人那下手,果然,大姨夫的爸妈一见于智言就舍弃不下,这毕竟是亲孙子,长的和大姨夫小时候一模一样,两个老人本来就不喜欢大姨,嫌她是南方人,嫌她没生下孙子,所以都明里暗里都让大姨夫和大姨离婚,说不能让于家的孙子就这么漂流在外名不正言不顺,可大姨夫始终不同意和大姨离婚,事情就这么僵住了。
“哎,你外公打电话和我说你外婆眼睛不太好,老看不清东西,我没办法只能先回来,带你外婆去医院看看眼睛。”妈妈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
“那哥呢?他怎么没回来?”我急切的开口,这一个月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他,虽然电话联系过几次,可每次都匆匆聊几句就挂了,天知道我有多么的想他。
“智重他可能暂时回不来,你大姨精神状态不太好,总得要个人陪着。”
终于熬到暑假,我实在忍不住了,瞒着妈妈偷偷买了张去往沈阳的火车票,机票太贵,我没有那么多钱。
好在以前我留意过于智重身份证上的地址,不然现在真不知道要去哪找他,我顺着他身份证上的地址找到了于智重的家,说心里话,看到眼前的三层别墅,我心里的震惊不是没有的,我没想到大姨在沈阳的家竟然这么好,这个别墅外观不仅豪华,关键是这个地段好,离万达广场只有十分钟路程。
我见到了于智重。
两个多月不见,他仿佛又长高了,但还是那么帅气,不,应该是比以前更帅气了,只是一个背影就让我移不开眼。但让我痛惜的是,他的背影竟然有几分萧条,几分落寞。
我微微有些颤抖,直了直身子,稍微往于智重的方向转了转,还没转过去,又转回了一点。我实在没勇气把身子一下全转过去,我不知道这次转身,我看见的会是怎样的一个于智重。
还是以前那个喜欢逗我却时刻让着我,宠着我的于智重?还是后来那个让我心疼不已的于智重?
“心心……”于智重叫了我一声,声音轻柔,有磁性。这声音,还是那么熟悉,还是那么有穿透力和震慑力,像是有无尽的吸引力一般,让我着迷。
我转过身,看见了于智重。
首先和我接触的是他的眼神,无比熟悉,令我深陷其中的深邃漆黑眼神,接着是他的嘴唇,曾多少次故意说一些话逗我然后趁机占我便宜的丰润嘴唇,再接着是他的两边脸、鼻子、下巴、额头。最后,他整个人像张既熟悉又陌生的彩色照片映入我眼帘。熟悉是因为于智重还是那个我熟悉的于智重,陌生是因为熟悉的于智重还是有一些变化,整个人气质比以前更加的成熟稳重。
我努了努嘴,唇动了动,但无论怎么努力,声音就是发不出来,嘴唇颤抖着,双眼还是盯着他,妄图把这些日子没看到他的每一份每一秒都给补回来。
“心心……”他又叫了一声,声音涩涩的,还带着些欣喜。
“哥……”这回我应了,也发出了声。只是声音卡在喉咙,仅发出半节。
每天我都这样数着日子,直到我们再次相见。73天不见,再次见面,我们四眼相对,不知道从何说起。
泪,悄然无息出来,在脸上淌着,嘴里尝到苦涩的味道。我转过身,不想让他看见。
“心……心心……怎么是你?”于智重转过身盯着我看,愣了愣,兴奋的叫了一声,我的目光和他对视了几秒,他眼圈微红,上前几步,低下了头,一把抱住我,在我耳边低喃:“心心,我这是在做梦吗?”
我紧紧抱住他的腰,头埋在他的胸口拼命闻着独属于他的气息,“哥,这不是梦,是我,我是心心!”
“心心,我好想你!”
“哥,我也想你!”
“你怎么会来这里?”
“想你所以来了!”
“怎么不和我说?我好提前去接你。”
“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确实是一个惊喜,我真的觉得是在做梦,到现在都感觉不真实。”
“是真实的,不是做梦,不信你看”说着我微微用力掐了一下于智重的手臂,“让你离开这么长时间,害我坐车坐到吐,害的我寝食难安,害的我陷入思念的深渊,都是你,是你!”
于智重微微吃痛,站着一动不动,也一声不吭,任由我动作,只是抱着我的手臂在加紧“心心,你又何尝不是打破我的原则,改变我的习惯,成为我的例外!”
说完他把脑袋凑进了我的脖子,在我脖子上轻轻的吻着,他的唇有些冰冷,接着上移寻到我的唇,不轻不重的允吸。双手轻轻抚摩着我的脸,描绘着我脸部的轮廓。
“心心……”他的声音带着颤抖,喏喏的,很好听。
我的心猛然一颤,想起这些天的种种,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心心,你为什么要来?”于智重声音沙哑,替我擦着眼泪,“我要怎么办?我每天都在想你,想的快疯了,你就这样出现了,我该怎么办?”
“哥,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还有我!”我看着他的双眼,眼神很坚定。
“幸好,我还有你。”于智重沉默了几秒,亲了我的唇角,满脸的欣慰。
“心心,我真的不敢相信他会做这样的事,你知道吗?他在我的心里,不仅仅是养育我的父亲,更是我一直标榜学习的对象,我一直想着能成为他那样的人,能同时兼顾好家庭和事业,一直以来,他都是我不仅尊敬而且引以为豪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做出那样的事,从来没有!”于智重抱着我喃喃低语。
“我妈妈和我说过以前她被三个流氓拦住的时候我爸二话不说就冲上去和流氓拼命,流氓三个人打他一个人,他被打的头破血流,牙齿都掉了一颗,他都没有退缩,死死的拖住流氓的腿让妈妈跑,后来有人报了警,他被120抬着去的医院,医生检查说他当时肋骨都断了两根,妈妈问他怎么那么傻,他说打得过是一回事,愿不愿意为了妈妈打又是另一回事,他不能让妈妈受欺负,一丁点都不行,我当时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才六岁,我跑到他身边问他这件事,他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不仅仅是妈妈,我和我姐也是一样,只要是他的家人他都会保护我们,不让我们受一丁点的委屈。他一直和我说男孩子就要有担当,要有责任感,做什么事要么就不做,要么就做到最好,做事要问心无愧,什么时候也不能停止学习,否则会被社会淘汰,堂堂正正做人,社会上不好的陋习千万不要去沾染,洁身自好,必须得自尊自爱自强!”于智重停顿了一下,而后冷冷道:“可是他做到了吗?有担当?有责任感?洁身自好?自尊自爱自强?他哪一点做到了?他背叛我妈就是没有担当,背叛我们这个家庭就是没有责任感,洁身自好更谈不上了,情妇的儿子都五岁了。”
“哥!”我双手捧住他的面颊,触到一片湿热,他哭了,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