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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炎略停盖上药酒的动作,唇角掠过一丝了然的笑意。抬起头来,他的脸色又恢复了刚才的一本正经,“没关系,反正我今晚要加班。”
“嗯?”许一诺不懂他的意思。
“有个案子比较急,我可能要通宵加班。既然我不睡,你的理由就不成立了,让我妈瞧见了,更加会怀疑。”所以,她还得去他房间睡,而且是现在就可以!
许一诺怎么就那么不相信他呢,可她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一定是她喝酒太多,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你今晚真的不睡?”她傻乎乎的顺着他的话问。
“这个案子压很久了,上级有批示,必须在规定期限办完,估计这一个星期都没好觉睡了。”霍炎疲惫的扯了扯领带。
许一诺眨眨眼,被他这个动作电到了。她最喜欢看面带疲色的男人松领带,不管那男人长得这么样,这动作也会让她觉得特别有男人味。
而且,如果这男人脸上再带点新冒的胡茬就更完美了。
“怎么样?”霍炎的脸移至她身边,“现在就过去?”
许一诺正在花痴中,都没发觉自己点了点头,身子突然便腾空而起。
他将她抱了起来。
“啊……”她低呼一声,火速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闻到她嘴里的酒精味!
她总不能说,自己不小心把药酒喝下去了吧!
“你这是什么动作?”霍炎蹙眉:“你有口臭?”
你才有口臭!
话已冲到嘴边,大有冲破双手的力道,好歹让她给紧紧捂住了。
“我……我自己可以走!”她蒙着嘴说,不敢太大声,听来含糊不清。
霍炎直接忽略,径直走出了客房。
许一诺最终还是睡到了主卧室的大床上,好在霍炎没再对她说太多话,就丢下一句“你好好睡,晚安”,便往书房去了。
她松了一口气,脑袋依旧是昏沉沉的,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房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可以听到他敲键盘的“嗒嗒”声。
奇怪,他怎么可以前半夜“花天酒地”,喝到昏昏欲坠,后半夜又在书房正襟危坐,处理公事呢?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究竟是个什么属性了!
——这个案子压很久了,上级有批示,必须在规定期限办完——突然,他刚才说的话浮现脑海,她浑身一震,顿时酒醒了大半。
他说的,会不会是简自宁的案子?
如果真是如此,她岂不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决定去书房看一看!
但在这之前,她得想办法把嘴里的酒精味除一除啊!
片刻之后,霍炎听到一串轻巧的脚步声往厨房走去。
他的唇角挑起一抹兴味,这丫头,又要玩什么?
“叮”的一声轻响,将他的目光拉回电脑屏幕,李少扬在那边发来新的消息:你不觉得今晚那个女孩很有趣?给我查一查。
霍炎眸光一黯,回复:查她干嘛?
李少扬立即回复:明知故问。都是男人,要问得那么详细吗!难得找到我有兴趣的女人,是兄弟的就帮忙。
嗯,查到了告诉你。
霍大少,你可别敷衍我,给我个期限。
期限?霍炎嗤笑一声,到期限没能找到人,难不成我还能大变活人?
本市还有你找不到的?要不我帮你一把,把晚上那间酒吧的监控调出来?
霍炎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敲键盘的速度陡然加快:不必。我自有办法,你等我消息。
这才是兄弟嘛!对了,清芙说联系不上你?
我这几天比较忙,回头我会跟她联系。
炎,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清芙一个交待?她等了你这么多年,义无反顾的放弃大好前程,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我会。
关掉对话框,霍炎以手支住额头,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一张含泪的清丽容颜浮现在他眼前,对他柔声哭诉着:我也想自己把你给忘了,但我做不到,你可不可以教教我,要怎么样才可以做到?
他轻叹一声,却听一阵脚步声响起,落点是在书房的门口。
他抬头,顿时满脸的愕然。
许一诺正站在门口,双眼红肿,小脸通红,泪流满面的望着他。
霍炎愣然:“怎么了?”
这一刻,他竟然有些心虚,觉得她是不是看到了他和李少扬的聊天记录。然后,他才想起她既不能透视也没有千里眼。
许一诺砸吧砸吧嘴,“我刚才没注意,把芥末当成炼乳吃了,”她边说边抬手往嘴里扇风:“喝了好几杯水也没用。”
说着,她拖着崴到的脚走进书房,在他的书桌前来回转悠。
霍炎一阵无语,他实在不明白什么样的眼神,才能把芥末当成炼乳。
她那副厚度和宽度都与啤酒瓶相似的眼镜,究竟有多少度?
这个问题浮上脑海,霍炎突然对她的眼镜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你可以把舌头伸出来,这样嘴里的味道能散得快些。”
“真的?”她疑惑的瞅他一眼,只见他一本正经的神色里透着真诚,一点不像在骗人。
她尝试着伸出了舌头,似乎有点效果。
至少,当她的手在扇风的时候,舌头能感觉到些许凉意。
“辣”可不是假装的,她是真真切切的吃下了小半瓶芥末,其中的泪就不多说了。
霍炎满意的点头:“当然有效果,夏天时狗就是这么散热的。”
许一诺:“……”
她立即将舌头缩了回去,“你有点同情心么,人家都这样了……”她瘪着小嘴儿控诉,眼泪流淌得更加汹涌。
话说间,霍炎已走到她面前,手里捏着几张纸巾。
原本他只是想把纸巾给她的,她既然这么说,他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我的同情心来了。”他不由分说的将纸巾往她脸上糊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眼镜已被取了下来。
“喂!”许一诺惊愣,慌忙伸手想要抢回。
却见他蓦地抬高手臂,再加上他本就比她高出二十公分的身高,眼镜与她顿时相隔了半个身子的距离。
她跳,够不着!
再跳,还是够不着!
却不见他的唇角挑起一抹玩味,如果是近视眼,而且还在泪眼朦胧的状态下,能把眼镜的位置看得这么清楚?
他不慌不忙的低头,将眼镜戴在了自己的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