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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总算是把那昏迷不醒的中年男人送上了救护车。
楚家大门前,穆笙看着表情各异的众人,对穆尘严肃交代道,“臭小子,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可别把事情给搞砸了,听到没有?”
见穆尘老实地点头,穆笙才终于满意了,他抬头,柔和的目光落在苏夏身上,意有所指地说道,“夏丫头,别怕,想做什么尽管放手去做就是了,一切都有穆爷爷给你撑腰呢!”
能得到穆笙这个医学界权威的青睐和帮助,苏夏已是无限感激,虽然不愿牵扯到太多人,但穆笙的这份心意,她是不会拒绝的,“穆爷爷放心,我不会跟您客气的。”
穆笙这才放心,转身上了救护车,直到车门被重重关上,他也没有跟这家的大家长楚文山再说上一句话。
救护车响着特色十足的鸣笛声扬长而去。
楚文山尴尬地摸摸自己的鼻子,想到事情还没解决完,便让众人一起回屋子里去。
楚文山走在前面,苏夏被汤连城和穆尘护在中间,方兰跟在三人身后,一行五人回到客厅的时候,林欣月正手忙脚乱地收捡散落一地的体检报告,而楚木则安静地站在她的身后,用一种难以形容的视线深深地凝视着她。
听到脚步声的靠近,林欣月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很快便更加慌乱起来。她努力地想要把四周的纸抓起来,却不断有更多的纸从她的手中掉落,散了满地。
“别捡了。”楚木的声音轻柔而和缓,似乎没有任何的情绪包含在里面,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林欣月忙乱的动作,眼底一片深邃。
林欣月仿若没听到般,依旧麻木地重复着捡起——掉落——再捡起——再掉落这个枯燥单调的过程。
楚木看不下去了,终于吼了出来,“别捡了,我叫你别捡了!”
林欣月浑身一震,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里已经被她揉得皱皱巴巴的体检报告顿时全都掉落下来,哗啦啦一片在她的身体四周散开。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解释的吗?”楚木的嘴角勾起一丝冷嘲的弧度,见林欣月抿紧了唇,一味地沉默,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你说话啊!”
“我……我为什么要解释?”林欣月已经慌得六神无主了,她死死地盯着地面,不敢抬头,“呵呵呵……我为什么要解释呢?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解释的吗?”
楚木终于爆发了,他狠狠一拳打在大理石茶几上,骨节与石头的激烈碰撞,制造出沉闷的重响,“你究竟要让我失望到哪种程度才肯罢休啊,妈?”
“小……小木……”林欣月恐惧地看着楚木溢出血丝的手,嘴唇颤抖得不行。
“笨蛋哥哥!”苏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随即认命地抱起一旁的急救箱,走到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的楚木身边,看着他那血肉模糊的手,心里暖暖的,又涩涩的,“真是个笨蛋,大笨蛋!”
这是楚木第一次被人当面责骂,他却完全没有发飙,只是安静地看着苏夏走到自己身边,看着她打开急救箱,然后……
“美人医生,你还在磨蹭什么啊?”苏夏扭头毫不客气地冲穆尘大喊,有专业人士在这里,她那能把大活人包扎成木乃伊的技术,还是别拿出来献丑了。
看着穆尘乐呵呵地应了,并很快走到自己身边,熟练地给自己的手消毒,上药,包扎,楚木幽怨地沉默了。
说好的亲自包扎呢?
就在楚木因为苏夏的那一句“笨蛋哥哥”而感到雀跃,又因为苏夏没有亲自动手给自己包扎而感到郁闷的时候,楚文山走到了林欣月的面前。
他微微躬身,用不可撼动的力量将林欣月扶了起来,见她依旧低着头,楚文山伸手,捏住了她白皙的下巴,强硬而不容她拒绝地抬起,使自己的眼睛和她保持平视,“林欣月,”他开口,表情十分认真,“是不是你做的?”
“不是!”几乎是在楚文山的话音落下的第一时间,林欣月的反驳便脱口而出。
楚文山却是不信的,他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在林欣月的下颚捏出了一个红印,他又问,“那个男人是谁?”
“什……什么男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认识什么奇怪的男人,”林欣月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眼角已经泛出了泪花,“文山,你捏得我好痛,快松手。”
楚文山自动忽略了林欣月的求饶,手上的力气不变,“不认识?呵,不认识你干嘛拿花瓶砸他?林欣月,你在心虚什么?或者说,你在害怕什么?”
“我真的不认识那个男人,文山,你要相信我,”两行清泪从林欣月的眼角滑落下来,她的声音颤抖而不安,“我,我……我只是想到那个人居然对夏夏做出了那种丧尽天良的事,一时气不过,又怕他还会对夏夏下毒手,所以才会……”
林欣月还想说下去,一旁正被穆尘处理伤口的楚木却突然插话道,“那个男人,我认识。”
林欣月顿时浑身一个激灵,不敢置信地看向楚木,眼底一闪而过的慌乱和无措,以及,一丝并不明显的阴狠。
楚木却压根不看她,他的目光落在苏夏那张神色歉然的脸上,语气透着冷漠,“那个男人叫张力,是林家的家仆,曾经在林家做厨师。”
在楚木还很小的时候,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和爸爸妈妈在一起,虽然他们三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实际上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和沟通,即使是面对那时还小小只的他,楚文山和林欣月也不会有太多的语言和耐心。
但那时的楚木并不懂所谓的“大人的世界”,所以他一直都憧憬着楚文山和林欣月能多看他一眼,甚至对那些能和两人说上话的人特别羡慕,乃至于嫉妒。
而那个名叫张力的男人,便是他曾羡慕嫉妒恨的对象之一。
张力,林欣月娘家的家仆,是一个厨艺十分了得的厨师。
因为经常看到张力被林欣月夸赞做得一手好菜,楚木也想借此获得被林欣月赞许的机会,便对张力死缠烂打了好久,才终于练成了如今的手艺。
然而,当楚木捧着自己好不容易做出的成品送到林欣月面前的时候,却只得了她一句“好好的大少爷不做,学什么做菜,玩物丧志”这样的评价。
从此,楚木就再也没有在人前洗手作羹汤了,只除了,两天前的那一次。
而这些事,林欣月从来都不知道。
“自己家的家仆,你也不认识了?”楚文山的眼神越来越冷,他忽然狠狠甩开林欣月的下巴,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踉跄不稳,“林欣月,你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
“就算那是林家的家仆又怎么样?”林欣月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依旧为自己辩驳,“我嫁到楚家这么多年,早就忘了那些人长什么样,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楚文山冷冷一哼,他已经不想再和林欣月废话下去了,“张力口中的那个‘大小姐’,就是你吧,也是因为怕他把你供出来,你才会慌不择路地拿花瓶砸他的吧,林欣月,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你还要诡辩到什么时候?”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林欣月的情绪十分激烈,仿佛只要再增加一点点的压力,她就能直接崩溃,“文山,你为什么不相信我?”她泪流满面地看着楚文山,眼底透着乞求和怨恨,“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为什么你一定要我承认,没有证据,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我?”
被林欣月过激的情绪反应所震慑,楚文山一时不知道她所言是真是假。
毕竟,这人当着他的面动手伤人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那种反应,不是做贼心虚还能是什么?可林欣月此刻所表露出来的情绪却又不似作假,那副仿佛蒙受了天大的冤屈的神情,让他看不清真相。
指使张力对苏夏下药的人,到底是不是林欣月?
楚文山陷入了两难的局面。
“你要证据的话,我有。”就在楚文山左右为难的时候,汤连城突然走上前来,他定定地看着林欣月,在她不敢置信的目光下拿出了手机,一番操作之后,一段音质清晰的对话声传了出来——
首先响起的,是张力无奈的声音,“大小姐,我不能做那种事,苏夏还只是个14岁的孩子啊,您为什么就不能放她一马呢?”
“是她不肯放过我。”
“可是,给一个孩子下那种会让人精神错乱的药,是不是太……”
“张力,你在高利贷那里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清了吗?”
“大小姐……”
“只要你帮我把那种药下到苏夏每日的饭菜里面,每次少放一点,一定不会被人发现的。事成之后,我帮你把你欠的债都还清,另外,还额外支付你一百万,如何?”
长久的沉默之后,是张力终于妥协的声音,“好吧,一切都听大小姐的。”
录音播放完毕,整个客厅里面却静悄悄的,连一根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林欣月浑身抖得厉害,楚文山和楚木的脸色一片铁青。
“如果你觉得这份录音作为证据还不够的话,”因为并非第一次听到这段录音,汤连城的反应没有楚家父子那么激烈,他的表情很平静,气场却强大逼人,“我还可以免费提供你和张力近期的账户汇款记录,当然,你也可以找出其他理由来掩盖事实,不过,我的耐心有限,若是烦了,就会想要把所有事情都交给警方去办,但那时候,就不会是这么轻松的谈话了,你的选择呢,楚夫人?”
被汤连城那风雨欲来的语气唤回神,林欣月浑身失力般跌到地上,面如死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