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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筝跳累了,这边宋予乔正在和裴斯承靠的很近在跳舞,直接扑过来,拉了宋予乔一把:“你们在干什么!”
宋予乔心里一惊,急忙扶住了要摔倒在地的华筝,裴斯承已经退开一步。
“华筝!”
华筝呕了一声,捂着嘴,直接冲出人群去了洗手间了。
宋予乔赶忙跟在华筝身后,走出舞池的时候,向后面看了一眼,裴斯承的目光追随她正好也看过来,她急忙收回目光,跟着华筝跑去了洗手间。
华筝喝醉了,喝到断篇,从洗手间吐了出来以后,几乎就虚脱了,宋予乔扶着她,几乎把身上所有的重量全都压在了宋予乔的身上,宋予乔走的有点歪歪扭扭的。
她已经半睡半醒了,但是张梦琳没有。
张梦琳没有沾酒,所以刚才在舞池里的那一幕,她看在眼里,自然也就没有错过裴斯承眼底那一抹从来都没有对她展现过的柔情,或许从前对姐姐也没有过,虽然,只有那么转瞬即逝的一刹那,她也看的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
张梦琳看向宋予乔的目光,已经略微带了敌意。
以她作为女人的第六感直觉,这个女人,对裴斯承来说,一定不仅仅是当成华筝的闺蜜来看的!
裴斯承看宋予乔扶着醉酒的华筝走的艰难,就让黎北去扶了华筝:“你把华筝送到华家。”
好吧。
黎北扶过华筝,心里想:叫我来的作用,大概就是为老板你扫除一切电灯泡。
裴斯承开车送宋予乔,张梦琳甩掉身后的经纪人,说:“姐夫,我也想坐你的车!”
她这句话说得十分娇蛮,脸上带着娇俏的笑。
宋予乔看张梦琳跟过来,十分识趣地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裴总你送张小姐回去吧。”
裴斯承半开着车门,手指在车顶点着,只说出两个字:“上车。”
宋予乔刚动了动唇,裴斯承又说:“别让我请你第三遍了,嗯?”
张梦琳听了裴斯承的语气,心里已经着急上火了。
这简直就是霸道总裁的口吻好不好?何曾见过裴斯承用这种霸道总裁的口吻跟她说过话的!其实她才好想当“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女主角啊!这个宋予乔,算是从哪里杀出来的灰姑娘啊!
宋予乔上了车,裴斯承才转而对张梦琳说:“你好好休息,明天还有一组宣传片要拍。”说着,他就叫来了张梦琳的经纪人,“最近梦琳的合约都要过来找我签,就像那种垃圾电视剧,你直接筛选过去,不用拿给我过目了。”
经纪人忙不迭的点头:“是,我明白。”
私家车开走,张梦琳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经纪人去开了车过来,她才动了动手腕,上了车。
张梦琳问:“刚才那个宋予乔到底是裴斯承的什么人?”
经纪人对于这个问题倒是没有在意,顺口就说:“又是给裴小公子找妈的吧,前两天还听说了,裴老爷子从广州回来,还对裴三少的私生活狠狠地吵了这个儿子一顿,差点动了手。”
………………
还是圈子里这些消息传的快一些,果真是的。
裴老爷子裴临峰从广州某军区回来,正好在自己家的院子门口,看见一个穿着妖娆旗袍的女人,头上大波浪卷,眼影涂的比城墙还厚。
裴临峰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浓妆艳抹的风尘女人了,看起来一点都不正经。
这个女人正在对门口的门卫说:“我要找裴三公子,我就是夏楚楚!你看,这是我身份证!我身份证用了十年了,一直就用这个名字!”
门卫很是苦恼,这已经是连续一周以来,第三十个找上门来的夏楚楚了。
真是闹不懂,为什么三公子在杂志上公布这么个名字,一下子凭空冒出来这么多夏楚楚,如同雨后春笋一般。
裴临峰让司机停了车,让下车去问问到底这是在闹什么,结果司机问回来的结果就是这些话。
前面那个女人也真是个能放开的主儿,直接就来扒裴老爷子的座驾了,她以为这车里坐的是裴家的老大,就哭着说:“大哥!要帮我做主啊,我们母子分离五年,都是因为裴临峰一句不同意给拆散了!现在求您成全!”
裴临峰:“……”
他是那种棒打鸳鸯不开明的家长吗?特么的当初是裴斯承从国外回来抱了一个婴儿回来的好吗?儿媳妇儿什么样儿他连根毛都没看见!
前面的司机不禁摸了摸鼻子。
果真是不知道这车里做的就是裴老爷子么?这么一句话,直接将这父子三人的关系给挑拨了个够。不知道是有心的还是有心的……
所以,裴临峰回到家里,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要开一个家庭会议,除了在欧洲上学的裴家小女儿不用回来参加,其余的都紧急开会,特别针对的就是这裴家这两个万年铁树的光棍。
………………
当天晚上回去,宋予乔在临睡前,特意做了开着音响做了个睡眠操,但是,舒展身体的时候,好像觉得有一双眼睛就在暗处盯着她看,然后说“我教你跳舞吧。”
然后,眼前就浮现了裴斯承的侧影。
她觉得自己真的是有点魔障了。
所以,大半夜摸着黑去找宋疏影:“姐,你睡了没?”
宋疏影正靠着床头看一本书,说:“没有,你睡不着?”
“我想给你说点事儿,”宋予乔一笑,将门反手关上,走过去,将宋疏影手里的书抽出来,看了一眼书封面的题目,“尸体解剖学?!姐,你这是安胎啊!”
宋疏影往旁边躺了躺,让宋予乔坐上来:“以前在学校上解剖课的时候比这个恶心多了。”
“你现在怀了孩子,你也不想孩子一出生就成了杀人狂魔吧?”宋予乔躺在宋疏影身边,说,“你现在就看一些孕期护理手册之类的书,最多读点散文。”
“行了,说你来想跟我说点什么?”宋疏影抬手将头顶的壁灯灯光调暗了一档,“不是真和你那个老板有点什么事儿了吧?”
“呃,好像是的,”宋予乔说,“我总觉得跟他好像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似曾相识燕归来?”
“……好了姐,我没想要背唐诗,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他一直在挑逗我,但是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心的……”
宋疏影打断了宋予乔的话:“那你说,你对他有感觉吗?”
有感觉吗?
这个问题,那天在办公室里,裴斯承将手放在宋予乔的胸口,也问过她。
但是,直到现在,她已经不敢相信所谓的感觉了。
“姐,我有过一段被背叛的爱情,我现在有一种感觉,什么呢?不敢爱了。”
“你才二十四了有什么不敢爱的,”宋疏影说,“给我摆正心态,别未老先衰了,我就说了老板和女下属,是很容易擦出点火花来的。”
“姐,你呢,你对韩瑾瑜到底什么感觉?”
宋予乔这句话问过很久,宋疏影都没有说话,宋予乔这个晚上应付裴斯承实在是太累了,眼皮开始打架,也没等到宋疏影的回答。
宋疏影便直接关了头顶的壁灯,说:“睡吧,很晚了。”
………………
这个星期内,戴琳卡已经找过宋予乔三次了。
都是关于泰康尾款的问题。
宋予乔查了尚邱朝女儿尚媛媛的资料,基本了解了一些情况,决定去尚媛媛就读的学校门口去等。
尚媛媛是在私立学校里上学,对于发型和校服穿着都不管,她穿着一件特别性感的裙子,而且头发还染成了红色,眼睫毛上涂着厚厚的一层睫毛膏,还刷了蓝紫色的眼影。
这种装扮,在宋予乔看来,就是一个小太妹,正是心里叛逆期的小太妹。
也难怪了,尚邱朝一看就是那种财大气粗的暴发户气质,他教出来的女儿能好到哪儿去。
宋予乔站在学校门口看,看尚媛媛自从出了校门,眼睛就一直没有移开过前面一个高个子男生。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处于青春期,心思细密,正是早恋频发的时候,她断定,尚媛媛肯定是有喜欢的男生,就是她暗送秋波的那个男生。然后,宋予乔就查了查那个男生的名字和在学校的表现情况,顿时心里就有数了。
下午,她趁着快下班的时候,又去了一趟尚邱朝的办公室。
尚邱朝说:“真是不巧,我还要去接女儿。”
宋予乔在心里冷笑了两声,她专门就是挑的这个时候来的,反正如果早来,也是需要在会客室里等到尚邱朝快下班,然后用借口去接女儿搪塞过去。
“是在xx中学么?”
“是啊。”
宋予乔笑了笑:“那还真是巧了,我有一个老同学去年刚刚调进xx中学,顺路,尚经理能不能载我一段?”
“既然这样的话,乐意之至。”
尚邱朝也知道,宋予乔想要借此来跟他套近乎,却也并没有点透,彼此心里都明白。
在车上,宋予乔就跟尚邱朝谈起了关于青春期叛逆期的一些典型的案例,尚邱朝也一直在附和:“是,我女儿就是这种情况,谁说都不听,现在搞成那样一副样子,也不是说想要让她学习有多好,但是最起码也要考上高中,高中毕了业好送她出国去读大学。”
宋予乔心里十分讥讽的笑,这恐怕就是所有的富二代的普遍状况了,反正有的是钱,考不上大学没关系,送出国去,等几年镀了一层金再回来,或者就直接入了其他国家的国籍了。
但是,尚媛媛的情况比较特殊比较典型,倒是正好让宋予乔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我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不如我跟你女儿谈谈?”
“也好,我和媛媛她妈离婚以后,她就开始特别排斥了,”尚邱朝不知不觉也松了口,说,“那就一会儿一起吃个饭吧。”
宋予乔脸上淡淡,但是心里却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在上查那些乱七八糟的资料,总算是没有白下功夫。
快到学校的时候,尚邱朝忽然开口说:“你知道我现在最怕的是什么吗,就是她跟那些不干不净的男人上床,我怕她被骗了,却又不听我的。”
接到尚邱朝的女儿尚媛媛,尚媛媛正在和一个个子挺高的男生说话,那个男生看起来也不是十分正经的模样,动手动脚的,而尚媛媛偏偏感到挺欣慰的。
等到尚媛媛一上车,尚邱朝就是一顿骂,尚媛媛爱理不理的,说:“就是一个同学,你这么激进干嘛?还没搞上床呢!”
宋予乔总算知道,刚才尚邱朝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只不过,她没有想到,尚邱朝会忽然扬起手给了尚媛媛一个耳光。
尚邱朝恐怕就是鉴于她在场,觉得女儿的这些话折了面子,才扬手给了女儿一个耳光。
尚媛媛捂着脸:“你敢打我!你现在管我那么多干嘛?我妈不管我,你也别管我!”
说着,她就下了车跑了。
矛盾激化了。
宋予乔说:“我去找她。”
说着,没等尚邱朝说话,宋予乔就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跟在尚媛媛身后跑过马路,跑了大约有三个电线杆子的距离,如果前面尚媛媛再不停下来,她的脚恐怕就要废了。
尚媛媛靠在树边哭,见宋予乔走过去,恶狠狠地瞪着她:“你跟过来干什么?你不过就是我爸一个情妇!”
情妇原本是一个贬义词,但是宋予乔听着这句话忽然觉得好笑,这种话从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口中说出来,总是莫名的带着喜感。
“你别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其实我来这儿,跟你是同一条战线的。”
“你撒谎!”
“没骗你,我就是想要追回你爸爸公司里的一部分欠款。”宋予乔说的很真诚,这点,她不需要骗任何人。
尚媛媛用袖子擦了擦眼上的泪:“我知道,我爸老是那样。那你现在跑过来想跟我说什么?那些教导的话我听的够了,你想要用这些话来讨好我巴结我爸,就算了吧。”
宋予乔看着这女孩子稚嫩的脸庞,还只是一个孩子,其实要怪只能怪这个破碎的家庭,还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吧。
想到这儿,宋予乔不禁想起来裴昊昱。
也是在单亲家庭里长大的小孩……
“喂,你在想什么?!”
宋予乔回神,笑了笑,问:“我在想,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
尚媛媛犹豫了一下,问:“你那个时候……有没有过喜欢的男生?”
宋予乔早就才想到,尚媛媛这样身边没有一个女性关心的情况下,会有一种想要倾诉的愿望,果真。
“有,你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他,想要把你最好的一面展示给他,嗯,就是这种感觉。”
尚媛媛瞪大眼睛,“是,我也是!但是我总觉得他看不起我。”
“为什么?”
尚媛媛说:“他学习成绩好,人又长得帅,根本就不缺女生喜欢,而我呢,学习成绩不好,长得又不算漂亮,除了家里有点钱,有时候我都觉得……配不起他。”
宋予乔现在摸透了尚媛媛的心理了,和她在上找的那些案例有相同的,她说:“其实,你现在站在你的这个角度,就觉得他是神,是不可企及的,但是,如果在我这个角度看,就觉得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尚媛媛抹了一把眼泪,眼上的睫毛膏已经糊掉了。
“我在初中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男生,那个男生个子高,打篮球又很棒,学习成绩总是在前几名,然后我就拼了命的去追赶他,没日没夜的学,后来的考试我就超过了他,当上了第一名。”
尚媛媛似乎已经是听的入了迷,问:“然后呢?”
“然后我站在第一名的位置上,再看他,就觉得他不是那么光彩照人了,他打篮球,总是觉得自己很帅,其实完全都是自己耍帅,他也是拼着时间去死学,一点也不轻松,那些故作轻松让人看了厌恶。”
尚媛媛沉默片刻,眨了眨眼睛:“我好像明白了。”
宋予乔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包湿巾来,递给尚媛媛:“现在擦干眼泪,你爸爸还在车里等你,帮我告诉你爸爸,我临时有点事情,就先告辞了。”
看着尚媛媛上了车,宋予乔才转身离开。
因为时间还早,宋予乔就去了一趟一实小,明明知道小学生放学早,校园里已经人去楼空了,她还是想要去看看。
好像如果不去看,心里就会缺点什么东西一样。
傍晚的小学校园,透着一种难得的安静,微凉的风拂动着面庞,操场上还有几个小学生拖着大书包向前走。
宋予乔不由得想起裴昊昱在足球场地上的情景,肥硕的身体好像是一个球一样。
她这样想着,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手机铃声划破了寂静。
宋予乔看着手机上戴琳卡的名字,真心是不想接。
戴琳卡找她,从来都只有一件事情,就是工作,在这三年里,曾经有一次戴琳卡请宋予乔吃饭,她受宠若惊,结果却是一个饭局,饭局饭局,就是吃饭的时候设了一个局,还是说的工作上的事情。
跟着这么一个工作狂的女上司,真是难以想象竟然已经三年了。
虽然心底里不情愿,宋予乔还是接通了电话。
戴琳卡说:“予乔你现在在哪里?时间非常赶,你现在回公司一趟。”
“什么出问题了么?”
“关于裴氏的报价表。”
挂断戴琳卡的电话,宋予乔给姐姐宋疏影打了个电话,说晚些时候回去,然后就直接打车回了公司。
确实是在材料和人工上的报价出了一些问题,这一次仍旧是裴氏的方梅方经理来接洽的,宋予乔就现场给供应商,还有设计师,一个一个打电话,确定了最终的报价,然后再输入电脑里面做最后的合成,全部整理完的时候,已经到晚上十点半了。
宋予乔觉得自己颈椎都快要断了,扭了扭脖子,发出喀嚓的渗人声响。
方梅确认之后,说:“我给裴总打个电话说一下。”
结果,方梅挂断电话之后,说:“现在这份报价表裴总要过目,麻烦宋秘书你送一下吧。”
“现在时间太晚了吧,能不能明天?”宋予乔看了一眼时间,皱了皱眉。
方梅说:“我还紧急要去见客户,裴总是这么交待的,你亲自和他联系吧,我把裴总的工作手机号给你。”
工作手机号?
现在裴斯承的私人手机号都在她的电话簿里安安静静地存放着呢。
方梅似乎真的是很急,直接就走了,好像这边是一个烫手山芋,恨不得赶紧转手。
宋予乔觉得裴斯承肯定又是拿她开涮了,就直接拿了报价表的文件夹,打车回了家。
在路上的时候,宋予乔接到姐姐宋疏影的电话,说:“在回来的路上了么?忽然嘴馋了,买两块蛋糕回来吧。”
宋予乔真心觉得姐姐怀孕了以后,嘴巴变的刁了很多,比如说原先根本就没有挑食的习惯,但是现在,熬粥的时候,那些豆子全都要打碎了再熬。
她脑子里猛的蹿出来一个可能性,难道是被韩瑾瑜养的胃口刁钻了?
在金水小区拐口的十字路口,宋予乔下车,进了一个蛋糕房,买了两块提拉米苏和两块彩虹蛋糕。
提着纸袋出来,宋予乔通过斑马线过马路,有一辆车距离还很远,她就赶着向前跑了两步,想要赶在这辆车过来之前冲过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宋予乔眼花,她冲过去的同时,那辆车好像也踩了油门,原本还有一段距离,根本就没有反应时间,一下子就到了面前。
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人的本能都是闭上眼睛。
宋予乔也不例外。
但是,宋予乔的母亲席美郁,在一次去山体考察研究的时候,遭遇了山石坍塌,从山路上滚下来很多巨大的山石,千钧一发之际,有很多人是闭上了眼睛,但是,她睁着眼睛,因而也就躲开了那些致命的山石,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可是,宋予乔当真是做不到,不管是母亲给她说过几次,她的本能反应就是闭上眼睛,她以为,闭上眼睛就可以看不见了。
却不知道,闭上眼睛,其实意味着死亡。
………………
晚上,裴家的家庭会议,进入倒计时阶段。
除了在欧洲上学的裴江薏没有回来,包括已经出嫁,除了逢年过节才差遣人回来给裴家二老送一些礼品之外裴玉玲都回来了。
至于裴家的老大裴聿白和老三裴斯承,却是姗姗来迟。
裴临峰等的实在是不耐烦,直接摔了一个砚台:“去打电话!告诉这两个逆子,如果现在不回来,以后永远都不用回来了!”
然后,半个小时后,裴聿白先来了,说是在公司里忙了一些事情。
裴临峰怒:“公司里的事情比家里人的事儿还要重要?!”
裴聿白说:“嗯,重要。”
裴老太太眼见着老头子要吹胡子瞪眼睛,急忙说:“回来了不就好了,你还想怎么样?”
再然后,一个小时后,裴斯承回来了,还带着裴昊昱。
裴斯承先笑了笑:“裴昊昱想去吃牛排,就去西餐厅吃了牛排,耽误了点时间。”
裴昊昱看着自己老爸,就知道拿他当掩护,明明就是在你办公室吃了盖饭,要不是拿了你的好处,可以晚上去见乔乔,我才不会对奶奶说谎话。
裴老爷子哼了一声。
裴家这几口人算是到齐了。
裴老爷子宣布了两件事情。
“下个月就是你大伯的七十岁大寿,到时候肯定是要办一个酒宴的,咱们这边,老大老三,你们两个找个代表,买点贵重的礼物,代我去。”
裴聿白和裴斯承两人,一个看着面前的桌角,一个看天花板,都好像是木头人一样,没有接茬。
裴老爷子终于忍不了了:“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都给我摆脸色?!你们俩也别挑一个人去了,都给我去!去见见你们堂兄弟表兄弟!多大的事儿都给我放下!听明白了没?!”
坐在一边正在玩七巧板的裴昊昱看见爷爷竟然吼起来这么有威严,一下子愣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裴老太太戳了老头子脊梁骨:“你小点声,孙子还在那儿呢。”说完,裴老太太就把已经完全呆愣的孙子给抱走了。
一直到了满都是玩具的儿童房,裴昊昱才回过神来,双眼熠熠发光:“奶奶,爷爷好威风啊!他一吼,我爸爸和伯伯都不敢说话!吓死了!”
裴老太太以为孙子这是对裴临峰害怕了,正在寻思着该用什么话来挽回老头子在孙子心中的高大形象,这边裴昊昱已经兴奋的手舞足蹈了。
裴昊昱已经顺着一个木梯爬到了一个高台上,掐着腰,吹胡子瞪眼睛,伸着一根指头:“好不容易回来就给我摆脸色!嗯?!听明白了没?!你们两个逆子!哈哈哈哈哈……”
看着裴昊昱模仿的惟妙惟肖的样子,裴老太太瞪着眼,风中凌乱了。
………………
客厅里,裴老爷子开始宣布第二件事情。
“咱们一家人也有好几年都没好好聚过了,下一次,等这个暑假,等小娅从国外回来了,咱们全家好好聚一聚,”裴临峰摩挲着桌上的紫砂壶,倒了一杯茶,“还有玉玲,有时间就带着你儿子和儿媳妇儿回来看看,我都还没见过你那儿媳妇儿。”
叶泽南结婚的事情,除了叶家和裴家这两边的人各自清楚,却都没有往外面说,倒是一些风言风语的小道消息传了不少。
其实,裴玉玲也怪过裴临峰,怪过裴家,为什么当时在她丈夫空难死后,因为涉及政治上比较敏感的话题,并没有出手相助,但是在当年发生了一件大事之后,她也确实感念了老爷子的明智之举,倘若老爷子当年真的将自己手中的权力用来给叶家谋出路了,那现在的裴家,恐怕就已经被连根拔起。
裴玉玲说:“好。”
只不过,裴玉玲没有提起,这个儿媳妇正在和自己儿子中间闹离婚的事。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裴斯承看了裴玉玲一眼,站起身来。
裴老爷子一声呵斥:“干什么去!我还没说完!”
裴斯承没回头:“烟瘾犯了,我去卫生间抽支烟。”
裴斯承到洗手间,看到公司里方梅的来电,才又回拨了过去。
方梅说:“报价表已经做好了,我已经告诉让宋小姐联系您过目。”
“好,我知道了,辛苦了。”
“呃,”方梅顿了顿,才说,“不辛苦。”
裴斯承切断线,对待下属果然还是要冷面么?一温情就都不习惯了。
从洗手间出来,就听见裴老太太正在说裴斯承的事情。
“都三十了,还带着个孩子,你说说,再不结婚能等到什么时候去!”裴老太太对自己的大女儿说,“那个上不是能登广告么,你回头帮我给裴三登个广告。”
裴玉玲说:“像斯承这么好的条件,哪儿用得着上相亲站,妈,你想多了。”
裴斯承走过去,说:“是啊,我这么好的条件。”
裴老爷子抽了抽嘴角:“那你这么好的条件,今年年底之前就给我把事儿办了!”
裴斯承说:“估计今年年底不成了,不过明年年初应该可以。”
这一句话一出,在座的几个人都吃惊了。
那满打满算也就还有一年的时间,难道裴斯承真打算结婚了?裴老太太尤其感到欣慰,真的是万年铁树要开花了?
既然小儿子的事儿有了着落,老太太就开始数落大儿子了。
“老大,你都快四十了!你也给个准信儿!什么给我把媳妇儿领回家来!”
裴老太太对这个大儿子简直是废寝忘食了,小时候从初中开始就打架斗殴,还泡妞夜不归宿,三天两头叫被老师叫家长,说又摸人家哪个女生的手了,结果自从成年之后,倒是不近女色了,不会……难道……真的弯了吧?
裴老太太捂着嘴,咬着自己下嘴唇,顿时有点胆颤心惊了。
虽然最近在上看过两篇**小说,可是,自己儿子成了gay,绝对不可以!
要不,得找一个方法验证一下。
散会,裴聿白和裴斯承兄弟俩先行一步。
裴聿白是司机送来的,已经让司机把车开走了,就借了裴斯承的车。
“昊昱的妈有着落了?”裴聿白问。
裴斯承挂档踩油门,“嗯,不过就是中间过程可能是有点麻烦。”
“嗯?”
“她结婚了,还没离。”
裴聿白一笑:“这有什么难的?你都等了五年了。”
“她老公是叶泽南,咱大姐是她婆婆。”
裴聿白:“……”
“大哥,还有一件事儿,”裴斯承说,“也挺棘手的,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你也知道,咱妈是韩家……”
“停,”裴聿白已经是猜想到了,揉了揉眉心,“那就别说了,到时候篓子捅出去,别说我知道你这事儿,我还想清静两年。”
这可不是想清静就清静的了,估计裴老太太那边已经在想法子给裴聿白验身了。
等裴斯承和裴聿白都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裴昊昱玩儿累了从玩具房里出来,抱着水壶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水,一抹嘴角,出来在一楼二楼找遍了也没有找到裴斯承人,自言自语地嘟囔着:“人呢,难道人间蒸发啦?”
他跑到二楼裴老太太的门口,大声问:“奶奶,我爸爸呢?!”
裴老太太说的也挺心虚,因为裴斯承走的时候压根就没有提要带走裴昊昱的事儿,裴老太太也就私心了一把,想要宝贝孙子在家里留一晚上。
“呃,走了,今天晚上跟奶奶睡。”
裴昊昱一听,往地上一坐,开始嘟囔着:“呜呜呜,我不要跟你睡,爸爸答应我了晚上让我见乔乔我要跟乔乔睡啊,他怎么自己走了啊……”
裴老太太一听,果真是童言无忌啊,这么就把裴斯承口里的那个内定的儿媳妇儿给供出来了。
裴老太太从柜子里拿了一包薯条:“乔乔是谁啊?”
裴昊昱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完蛋!不小心说漏嘴了。
老爸可是再三叮嘱过,一定不能事先让爷爷奶奶知道的,可是,面的这一包美味的薯条。
慕小冬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来着?
不能为三斗米折腰?
裴昊昱对照了一下,三斗米和薯条,还是要选择薯条。
他急急忙忙从裴老太太手里抢过薯条,撕开包装袋就往嘴里塞。
裴老太太又问了一句:“乔乔是谁?”
裴昊昱说:“乔乔是我爸爸刚刚买的一只波斯猫,大眼睛,特别好看!”
裴老太太:“……”
………………
裴斯承开着车,在马路上疾驰。
路过华苑,他并没有进去,而是继续向前开。
他现在想要见宋予乔,急切的想要见到她,想要将她抱在怀里,然后狠狠地吻她。
多少年都没有这样悸动的感觉了,哪怕是时隔五年,在酒店里见到的第一面,都不曾有过这种感觉。
也幸好,他在这个时刻,去金水小区找了宋予乔。
裴斯承先到,就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靠着车门抽烟。
今天给裴老爷子说的那句话其实并没有错,他最近烟瘾确实是有些大了。
看不到宋予乔的时候,就想要抽烟。
等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裴斯承看到前面不远处,宋予乔从一辆出租车里下了车,然后进了旁边的蛋糕房。
裴斯承便向前走了几步,走到一个广告牌遮挡下的阴影处,等宋予乔过马路。
宋予乔今天穿了一套米白色的套装,踩着三厘米的高跟鞋,可能是因为下班了的缘故,头发是披散着的,并没有依照一般企业的标准,将头发挽起来。
在过马路的时候,风微微拂动,吹起来一缕长发。
那一缕长发,拂在宋予乔的脸上,却好像搔在裴斯承的心上。
裴斯承向后退了两步,想要等宋予乔过来的时候,看看是否能发现他的存在。
但是,就在此时,有一辆自西向东行驶的车飞快地驶来,裴斯承的神经线立刻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