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上和娘娘和好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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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疏桐不理存惜的话,继续对着镜子描脸,把脸上涂了两团异样的红,才慢条斯理的收了腮粉盒,然后走到床榻前掀了被子,往里一钻,对存惜交代道:“要是皇上来了,就说我病了,不能起身相迎。”

    存惜心道:“这又何苦。”两人折磨来,折磨去。难道这就是恋爱模式,身于其中之人不能正常思考,常常有反常的举动?存惜看徐疏桐那眼神,整个人一‘天啊,恋爱中九尾狐’的眼神。

    “要是皇上误会您再不理他,一转身走了怎么办?风险太大了。”在存惜的心里,大家都是巴不得皇上来,哪有把皇帝往外赶的,万一触怒了龙颜,只怕皇上从此丢过,再也不理了,因此看着徐疏桐悠闲的躺在床上装病,都快着急上火了。

    “你放心,我不是不识好歹,只是也不能太随着她的性子。”

    存惜知她心里明白,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薛意浓到。果见徐疏桐躺在床上,并没赌气的转过身去,而是面朝外,脸上有别样的潮红,一惊,心道:“难道她真病了?”手一挥,让存惜先下去,自己则坐到了床沿,看着徐疏桐良久不语,“疏桐,你病了,怎么不去看太医?”

    徐疏桐病气奄奄道:“我不过是客中,又不是宫中正经的主子,老是麻烦人家,就算人家嘴里不出,心里面恐怕也有想法,说我是狐假虎威,我又何必让别人笑话,这点小病休息一下也就好了。”

    薛意浓知她在生气自己对她爱理不理的事儿,道:“疏桐,是朕不好,朕一时气糊涂了,朕跟你道歉,朕没有好好的听你解释,朕保证下次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

    徐疏桐可不敢相信,上次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出了事,马上就翻脸。“皇上在说什么我怎么不懂呢?”

    薛意浓再三强调,“疏桐,你知道朕说的哪件事,不过你确实不该把薛轻裘叫到我们的房间来,那是我们的窝,怎容得他踏足。”她把那作为自己秘密的花园,可不想谁都能进来,尤其是薛轻裘,他们早已是彼此的眼中钉,肉中刺。

    徐疏桐此举根本就是在挑战她的耐心。

    徐疏桐望着她坚定的表情,忽而心软,再不肯为难。“皇上的意思我知道了,这次是我不对,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随便放他进来,我若知道,你把我们的家看的如此重要,就不会犯这样使你不开心的错误,我也要向您道歉。只是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你知道,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就凭他这样欺骗我,我哪里有那个时间来表演给您看,如果我们之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么我哪里敢奢望未来,哪里敢去期待什么幸福生活。”

    说到动容处,徐疏桐竟是蓄了泪,她也一般委屈。

    薛意浓见之,将她紧紧抱到自己怀里。虽然没有说什么,但保护之意是很明显的。

    待徐疏桐心情平伏一些,她才问:“你的病都好了吧。”

    徐疏桐一笑,“还没有,还要皇上写了保证书,保证下次出了什么事,再也不背对着我睡,再也不能不理我。”

    她早从枕头下拿出写好的保证书,要薛意浓签字画押,薛意浓接过一看,为之一笑,从荷包里拿出私人印件盖了章。

    两人就此和好,薛意浓没有马上走,而是窝在被窝里,道:“天怪冷的,我在你这里歪一歪。”

    这床还是存惜、落雁的,她们先占领了,薛意浓说些国公府里的趣闻,“你不知道那丫头多会耍滑,自己故意摔了,让朕过去扶。”

    徐疏桐道:“那您心里肯定很美,又有美人投怀送抱,告诉我此事的目的是什么,是想告诉我,您有的是行情,不在乎我喜不喜欢是不是?那好,你去找她们就是,可别来找我。“

    徐疏桐佯装生气,推了薛意浓一把,把她推的撞在了墙上,脑袋‘咚’的一声。

    薛意浓直嚷嚷,“疼死了。”手捂住被撞的地方。

    徐疏桐本是说笑,哪知道随手一推,竟让薛意浓撞了墙,哪里还顾得上躺着,忙转过身来,问道:“可怎么样,撞在哪里?疼不疼?”她一叠声的关切,又拨了薛意浓的手过来,见那里有个小小包鼓起,便掀了被子,取了药箱过来,替她擦了点药膏,看着弄好了,才收拾好东西,继续歪躺在床上。

    薛意浓看她忙来忙去,早一把把她捞进自己的怀里。

    “伤了人就想跑。”

    “您想怎么着?”徐疏桐无辜的眨巴着眼儿。

    薛意浓一翻身,便压上了她的身,摸了摸她的脸,沾了一手的腮粉,她两指捻了捻,指尖滑腻,“竟用这东西骗朕,越发要罚了。”俯首含住了徐疏桐的嘴唇,四片嘴唇勾着,早冒了火星,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再已吻得没了理智。

    且说存惜被打发出去之后,一时也无处可去,就去找落雁玩耍。天寒地冻的,两人初时还在围火炉子说话,觉得脚丫子冻的厉害,就窝外塌上,只是没事做,存惜首先提倡,“不如咱们玩玩竹牌?”

    “好啊,反正没事做。”

    “我记得竹牌好像放我们屋,我去取去。”顺便再看看那两位到底和好没,存惜打着这个主意,下了床,穿了鞋,让落雁等着,自己出门就吃了一口冷风,往隔壁房间去了,打算悄悄的进去,拿了竹牌就走。这进去还没走两步,就听见些熟悉的靡靡之音了,存惜也不走了,直接拉了厚帘子往里一瞧,除了有热气扑面,那场面也怪热烈的,一时之间看的眼睛也直了,呼吸急促,狠狠的咽下几口口水,才克制住想要继续偷窥的冲动。

    之前两人关系还僵着,这会儿就亲的旁若无人,如痴如醉的。

    存惜也不去拿竹牌了,只是悄悄的退出去,把门关了。站在门外捧脸去热,待了会儿,然后回到了正屋的外塌上,站在那,只管发了一通呆。落雁问道:“竹牌呢?你不是去拿了么,怎么两手空空的回来了。”她上下打量着存惜,只觉得‘异常’。

    存惜回了神,笑道:“我刚过去拿了,没找着,想来放在了别的什么地方,一时间想不起,不如下棋,我去拿了棋来。”走到八仙桌前,拉开上面的小抽屉,拿出一副小棋子,和落雁在床榻上,慢慢的下起来。且问了落雁,今日去国公府的事。

    傍晚时分,徐疏桐起来,去了小厨房。薛意浓无事,也跟了去。见她要做冰糖炖雪梨,还以为她真的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听说皇后病了,想做点东西送去。”

    “你不计较上次她让你站风里的事了?”她才不相信徐疏桐那么好说话。

    “那次她又不是故意的,不过是她身边的嬷嬷私自做的主,要给我下马威么,这事那嬷嬷不是说了,皇上当时也在场的。”

    “这你也信,万一是她骗你的呢?那嬷嬷只是个替罪羔羊呢?”

    面对薛意浓一连串的问题,徐疏桐无奈道:“就算是故意的那又怎样,难道在皇后生病的时候计较这个?况且我又是在宫中做客,她才是这里的女主人,住了人家的房子,还偷偷的霸占了人家的夫君,再不对人家好点儿,把我赶出去怎么办?”她说的极为可怜,薛意浓站在一边,只是笑望着她。任由徐疏桐做去,她自己得空也吃了一碗,只觉得嘴甜的不行。

    回到正屋,就见落雁和存惜在下棋,薛意浓探头看了一遍。落雁看见,问道:“皇上做什么去了,半天见不到您的人。”

    存惜只是把头低着,不敢看薛意浓,免得脑海里又不自然的浮现一些热气腾腾的画面。红润缠绕的在一起的舌尖,那几近透明的丝线,那甜如蜜的空气,她怕自己忍不住抬头之间,脑海里就要把皇上狠压一万遍了。

    存惜的一只手放在被窝里,掐着自己的大腿,不断警告自己‘要理智’。

    “也没什么,不过和人说了几句话,好了,你要玩,就慢慢玩,朕要和疏桐去皇后那看看。”说完,转身离开了。两人撑着伞,徐疏桐抱着盅子,外面还包了一层厚厚的棉花包裹,防止透风凉了。两人身后跟了若干太监、宫女。

    来到坤园宫,宫人又有意外惊喜,这几天皇上来的格外的勤。只是看见徐疏桐也跟来了,难免有点儿幸灾乐祸,等看好戏的心情,传说中的九尾狐来了,皇后会不会与之对掐,他们都想看到皇后收拾这只勾/引皇上的狐狸精呢!

    早有宫人报了进去,让梅嬷嬷知道。梅嬷嬷先是一喜,可是听说徐疏桐也来了,那表情就跟沾到大便似的,臭起来,她沉着老脸道:“我去跟皇后说。”

    梅嬷嬷一股风似的入内,拜见了余时友,告诉她薛意浓来了,当然徐疏桐也来了。“皇后那个女人来此,必定不安好心,您一定要小心应对。”

    余时友道:“晓得了,嬷嬷扶本宫起来坐。”她穿了几件衣服,把自己裹的严实,来不及穿更多,薛意浓已经进来,徐疏桐在身后随侍,并不张扬。

    “躺着就好,何必起来。朕和疏桐过来看你,她炖了冰糖雪梨,朕先替你尝过了,挺好吃的,你吃吃看。”

    徐疏桐道:“民女见过皇后。”

    余时友微笑的望着两人,果然和好了。让梅嬷嬷接了徐疏桐手里的盅子,连声道谢,“并不是什么大病,劳你费心了。”

    “这是哪里的话,皇后太客气了。民女住在宫中,理应常来看望皇后的。何况,皇后病中。一点小心意,皇后不介意,民女就感恩戴德了。”大家说来说去也是一些空泛的客气话。余时友让人搬了椅子过来让她们坐,一边陪着说几句话。

    梅嬷嬷早接了东西,心里满是鄙夷,想用这种方法讨好皇后。还不知那妖女安的什么心,她转出去,竟然给倒掉了,然后脸色正常走来,只是不巧,这一幕刚好被赶来的落雁瞧见。

    梅嬷嬷有些许的尴尬,怕落雁将此事呈报薛意浓,立马上前喊住了她,扬起脸笑道:“落雁姑娘哪里去?”

    落雁的目光扫了扫梅嬷嬷手上的东西,是锦绣宫小厨房的,不是说徐疏桐炖了东西给皇后吃,梅嬷嬷怎么倒了,她两道秀气的眉毛,皱了起来,这事若让徐疏桐知道,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不是徐夫人炖的雪梨么?皇上还说很好吃,皇后要是吃了,一定能清热解毒,早日康复,您怎么给倒了。”

    梅嬷嬷有些许的慌张,但很快镇定了下来。“并没有这样的事,这是皇后上午吃剩下的,奴婢怕失了滋味,徐夫人刚送来的,在炉子里热着呢!”

    落雁自然不管这趟闲事,只是笑笑,“您老好自为之。”便进门去寻薛意浓了。

    梅嬷嬷用着惊恐的目光看着落雁离开,转头又看向刚才倒了冰糖雪梨之处,那么明显的一滩,她赶紧唤了宫女过来,“把那里的东西清扫了,要快。”

    宫女也不问,只低着头轻声应道:“是。”自去拿扫帚扫了。梅嬷嬷又入了坤园宫的小厨房,让人炖上冰糖雪梨,怕落雁告状,皇上派人来查,如此安排妥当,她又快速的入了寝宫之内,名为随身服侍,实则为了监视落雁,怕她一时嘴巴不严,把自己做的事当场抖落出来。

    落雁本不欲管这事,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本不关她事,只是梅嬷嬷进来后,老是拿着怪眼偷看她,她心想道:“我撞见了她的事,她这是担心我会向皇上告密,就算我不说,若它日有什么人告诉了皇上,让皇上知道了,问罪下来,她必定以为是我说的。她虽不能把我如何,万一涉及到皇后,那么我就危险了。”

    因此原无告状之心,现在却要先下手为强。当下只装着不知道,安心随侍左右,待薛意浓回到锦绣宫再说。

    薛意浓问了些余时友身体情况的话,就环顾四周,问起薛渐离来,“她今日在你这里,朕来半天了,怎没见到她的人?”

    正这样问着,外头就传来薛渐离的声音。“小凤,我摘了梅花给你。”她手里捧着一把鲜艳欲滴的梅花,往房间里一看,笑容僵在了脸上,就见大家都盯着她看,不由得脸红了,低声道:“皇兄也来了。”忙过来见了,徐疏桐又起身见了薛渐离,仍旧在薛意浓身边坐下。

    薛渐离将花交给梅嬷嬷,让她插在花瓶里。一面问薛意浓,“皇兄几时回来的?国公府那边都没留你吃了下午饭?”

    “吃过午膳没多久就回来了,他们念朕事忙,没有留饭。到是你,他们知道你没去,到是很想念。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要和太后、母后他们一起去吗?”

    薛渐离应道:“是,皇嫂的身体好了许多,接下来交给梅嬷嬷他们就行了。皇兄你们来这是?”

    “朕陪着疏桐过来看看皇后,好了,我们来也很久了,打扰皇后休息了,既然渐离已经回来,那朕也要走了。”

    余时友让人去送送他们。

    等众人一走,薛渐离坐到了床沿,再三问了余时友的身体状况,“现在如何?鼻子还塞吗?能闻见味儿来没有,我特地摘了你最喜欢的梅花,瞧瞧多水嫩。”

    余时友向窗下望了一眼,十分显眼可爱,顿时扬起笑容。“多谢你!”她伸出手握一握薛渐离的手,触手是一片冰凉。

    薛渐离快速的缩了回去,解释道:“我不要紧,我身子好,搓一搓就暖和了,刚才沾了一点雪,所以冷冰冰的。”说着,就搓起手来。搓着便问起来,“皇兄特特的带她过来,是请你宽宏大量,还是徐疏桐撺掇着皇兄向你示威来了?”

    “都不是。”余时友的语气温和,带着一点抹不走的笑意,“是送了东西过来。”

    “你敢吃她的东西,胆子到不小。不过上次我在她那边闲逛了一下,也得了东西吃,不怪我贪嘴,她做的东西确实好,又懂得投人的心意,花样也新鲜,不像御膳房,只会做自己擅长的,要他们调整口味,一副强硬的面孔,好像在说‘我就做这样,你爱吃不吃’,到底还是女人细心些。”薛渐离素来站在余时友这边,这会儿也不由得称赞起徐疏桐来,“她弄了什么给你吃?看我这么辛苦照顾你的份上,好歹也赏我点儿。”

    “这有什么难,看你嘴馋的。”唤了站在一边的梅嬷嬷,“把徐夫人送的冰糖炖雪梨拿来。”

    梅嬷嬷扑哧一下,跪了。她这一跪,跪得余时友和薛渐离都莫名其妙。

    薛渐离道:“怎么回事?难不成你偷吃了?”

    梅嬷嬷磕下头去,额头触着地面,“奴婢该死,不小心失手打翻在了地上,还被落雁姑娘看了个正着。”

    失手掉在地上?余时友何其聪明之人,哪里有这样巧的事,登时气得脸红耳赤,不由得咳嗽了好几声,薛渐离在旁,忙替她轻抚后背,“小凤,你不要急,有什么话,慢慢说,慢慢说……”

    余时友用手指着梅嬷嬷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是巴不得本宫早死!好了,本宫也不敢留了,从此你回了丞相府,祖父要如何安排你,有他来决定。”

    梅嬷嬷一听,要将她赶走,又开始哭哭啼啼。余时友却不心软,有一就有二,以后再由得这样的老奴婢胡作非为下去,徐疏桐不介意,薛意浓都不会放过她。她只想平平安安的终老,不想掺和后宫里的是是非非,但只要梅嬷嬷在一天,她的日子就不会平静。

    梅嬷嬷见她心意已决,就膝行着去求薛渐离。

    “五公主,您是我家皇后的朋友,您劝劝她,让她不要赶奴婢走。奴婢这么做,都是为了她好了,要是那个徐疏桐送的东西是下了毒的,这可是会要了我家皇后的命,奴婢可以走,也可以死,断然不能让皇后冒一点点风险……”

    她的忠心,薛渐离都明白。只是不把主子的心意放在心里的奴婢,不听号令,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害了余时友,少不得狠下心道:“这事你做的确实不该,那徐疏桐就算有这个毒心,当着皇上的面,她也不敢做,也不会这么做惹人怀疑的事,你啊,糊涂!现在好了,皇上身边的落雁亲眼见了这件事,会不会说我们不知道,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她不说,自有别人说,你想想看,人家好心好意的送东西来,你却怀疑人家,还给倒掉了,皇上的面子往哪里摆,他可是陪着来的,难道他对皇后也有什么恨不得她死的坏心眼不成?”

    梅嬷嬷只有磕头请罪。

    余时友只想让她赶紧出宫,等薛意浓算起账来,自己也难辞其咎。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又要因这事而碎掉了,岂不可惜。

    梅嬷嬷挺直了腰板跪在地上道:“既然皇后主意已定,奴婢知错了,只是还让奴婢看着皇后康复,到了十五,跟了丞相回府。”

    余时友道:“好。”任由她磕了头离开,心中着实不忍,但也没奈何,不听话的奴才她不需要,况在这宫中,小心为上,如此,虽于颜面上不好看,到底能保全了梅嬷嬷一命。

    回到丞相府,相信祖父自有安排,不会亏待了她,也算放心。再者,若薛意浓追究起来,只说自己知道后已经处置,想来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到底是落了口实,前面的示好,怕算是前功尽弃,余时友叹气一声,自古事难全的,自己还是想开些的好。

    梅嬷嬷出了门,料定皇后不会改了决定,这次是真不能再留了。心里有些难过,但让她被领着回丞相府,也拉不下这张脸。

    心里十分恨徐疏桐,若不是她的存在,自己现在也用不着被赶,所以一股脑儿的把错都记在了徐疏桐的头上,眼中射/出怨毒之光。

    “就算老婆子要死了,也要拉个垫背的。”此后一直耐心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