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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少主,闻人初静已经成功进入临家。”
跪在地上的人,赫然是刚才在定国侯书房外面的那抹人影。
“是吗?”闻人卿华掀开眼皮,凉凉地问道。
“属下亲眼看见闻人初静和定国侯一同进了定国侯的书房,二人在里面相谈甚欢。”
“相谈甚欢?依照定国侯的性格,没把那小野种赶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怎么会相谈甚欢?阿耀,你确定,你不是被人家发现了吗?”
在闻人卿华看来,定国侯之所以没把闻人初静赶出来,估计还是托了他宝贝女儿的福,这么快就相谈甚欢,承认这个孙子了,里面显然有猫腻。
“这……”被点到名,阿耀解释道,“少主,定国侯最开始确实不待见闻人初静,可是后来在书房,他们俩说着说着,定国侯便招呼闻人初静过去,对他也和颜悦色了。”
“本少主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继续监视侯府那边。”
依照他看,多半是阿耀被临鼎天那老匹夫发现了,人家做给他看的。
确实也是,临鼎天是什么人?他的武功修为,可以说是在夙郁王朝没有几个人能比的。与纪恕并驾齐驱,是夙郁王朝的武修两座大山。而且,二人各有所长,若论比拼内力,估计定国侯还技高一筹。
纪恕呢?战场上,用鲜血搏杀出来的经验,自然也不可小觑。
所以,那人刚刚潜伏在书房外面的时候,就被临鼎天发现了。发现之后,他自然不动声色。依旧该骂的骂该说的说。
至于,外面到底是谁派来的人,他根本不用动手试探,就能猜测出一二。若不是怕打乱了镜儿的将计就计,他刚才就要取那人性命。
“你可以走了。”人影消失后没多久,临鼎天才对闻人初静道。
闻人初静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临鼎天,依依不舍地退出书房。
至少,他刚才得到了一个机会,也算心满意足。
只是,这个时候,他应该去哪里?
虽然是夏天,但是,夜晚的风依旧有些凉,闻人初静本来穿的单薄,这会子风一吹来,冷的他不禁在发抖。
再次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书房,他脸上浮起落寞,在原地蹲下来,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还蹲在这里作甚?”不知何时,临晚镜的身影出现在闻人初静跟前,站在他面前,低头看她。她的手上,还拿着一件薄衫外袍。
“小姑姑!”闻人初静站起来,眼底闪过一抹惊喜。完全没想到,都这么晚了,临晚镜会出现在这里。
临晚镜将外袍披在他身上,朝他伸出手:“走吧,姑姑带你去揽月楼休息。”
“好。”乖乖让临晚镜牵着自己,二人一同回了揽月楼。
而临老爹,一直站在书房的窗户边,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许久才回过神来。
他长叹一声,打开书房的暗格,取出里面的一卷画轴。在书桌上摊开画轴,上面赫然是一个举世无双的翩翩公子——临晚照。
临老爹手抚着画卷上儿子的脸,低声呢喃:照儿,那孩子,与你长得很像呢。第一眼看到他,为父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的你。不过,你比他,优秀的太多了。为父不想承认他的存在,因为他的生母,是害死你的直接凶手。
可是,镜儿那丫头,好像很喜欢他。你这个做哥哥的,那么疼爱妹妹,若是还在,是不是也不会反对她的意见?镜儿这丫头以前被我们宠坏了,现在的她,竟然知道疼人了,也是真的长大了。
……
絮絮叨叨的,不知道临老爹说了多久。
只是据下人所知,侯爷书房的灯,一直亮到了天明。
当然,临老爹是不是真的在书房待到了天明呢?
其实不然!
他待到半夜的时候,忽然想起了什么。疾步离开书房,朝隔壁王府飞身而去。
那个时候,临晚镜已经替夙郁流景施过针,并且回去睡觉了。
而夙郁流景,还在温汤池。
“定国侯来此所谓何事?”夙郁流景因为有释苦大师所赠的内力在,感官也很敏锐。
几乎是,临老爹靠近温汤池,他便发现了。
与此同时,他也戴上了原本摘下来放在一边的面具。
戴上之后,夙郁流景才淡淡地问临老爹。
若不是眼前人是未来岳父,他其实,很想很想,让乘风破浪把他丢出去。擅闯别人沐浴的地方,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就算不被天打雷劈,也是要长针眼的。但是呢,看眼前这位,根本像没事儿人一样,瞪着自己。确切地说,是瞪着他的脖子。
临老爹没理会夙郁流景的话,而是仔细观察着他脖子上的牙印。
“侯爷?”夙郁流景有些无奈,再这样看下去,他会觉得定国侯爱上他了。
当然,他也明白,定国侯来此,多半是因为镜儿脖子上的那个牙印。
给镜儿留下那个牙印,一方面是在惩罚她,另一方面,他自然也有私心。宣告所有权,更重要的是,他料到定国侯那么疼爱女儿的人,一定会对女儿脖子上的牙印耿耿于怀,追根究底。
这不,人确实来了。
“你脖子上这个,是镜儿咬的?”临老爹立于温汤池边,指了指夙郁流景脖子上那红得发紫的牙印。
他这个,伤口比起镜儿那个,可是深了许多。
“是。”夙郁流景知道他的来意,自然也不会隐瞒,他就是要让未来岳父知道,他和镜儿,已经到了彼此倾心,私定终身的地步了。就算定国侯再反对,也阻挡不了,他们要在一起的决心。
“微臣听说,镜儿今日到王府,被王府的疯狗咬了,也咬在脖子上。”临老爹斜睨着眼前人,冷笑着道。
“镜儿真是调皮。”夙郁流景不承认,也不否认。这种时候,未来岳父发现女儿快要被别的男人抢了,不高兴也是正常的,他大人有大量,不会与他计较。
“是蛮调皮的,不然也不会狗咬她一口,她就闲得无聊也咬回去。”临老爹掀了掀眼皮,唇边的笑意变得戏谑。
“侯爷又怎么知道,镜儿不是心甘情愿的?”夙郁流景也不在意他的说辞,而是,直接挑起了那个话题。
是不是心甘情愿,他自然能从镜儿的眼里看出来。只是,凭什么是眼前的这位?
放着那么多好男人不要,偏偏选了个歪瓜裂枣,临老爹只觉得,想想就心塞。
“哼,微臣的女儿什么心思,微臣难道还不知道吗?只希望景王管好自己,别一天到晚去招惹镜儿!”临鼎天也不怕得罪夙郁流景,既然已经提起,就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就算是两情相悦又如何?反正,他就是要拆散他们。也不说非要拆散吧,试试总是可以的。不到最后,他绝逼不会同意镜儿和皇家人在一起。何况,这个人还是腹黑的景王。
“侯爷,本王对镜儿,是认真的。”夙郁流景知道定国侯不待见自己,缓缓开口。
他目光坚定,面对定国侯的怒气没有丝毫退却之意。
就如同,在用行动告诉对方,他不会轻易放弃。
闻言,临老爹不屑地嗤笑:“但是,镜儿对你就未必了。”
“侯爷这话是何意?”镜儿对他,怎么就未必了?如果说之前还不确定,但是,经过上一次,他就确定了,镜儿对他,也是有情的。不然,依照她的性子,不会允许他那般侵犯于她。他们之间的暧昧,已经不止于言语了。就像今日二人脖子上相同位置的牙印,这是一种对外的宣示,也是二人互相之间的宣示。
“微臣的女儿,难道微臣还不了解?她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何况,都说女儿像他,他都看不上夙郁流景,女儿又怎么可能看得上?
她对你,不过是一时兴起……
对你,是一时兴起……
一时兴起……
他忽然想到,临晚镜第一次在温汤池中见到他的时候,那个表情。带着欣赏,和玩味的笑意。确实很像定国侯所说的,不过是一时兴起。
一句话,戳在了夙郁流景的痛处。
没错,他确实可以笃定自己对镜儿的爱,会一直爱一直对她好。可是她呢?渐渐地,镜儿是在向他靠近,但是,也不乏是定国侯提到的这个原因。
因为一时兴起,所以喜欢。当她这股子新鲜劲儿过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随时抽身而出,离他而去?
“怎么?景王怕被微臣说中了心思?”临老爹挑眉,自家女儿是多么优秀啊!就凭景王这样儿的,给他女儿提鞋都是便宜了他的。
可惜,夙郁流景只是短暂地失神之后,便恢复了过来:“定国侯说笑了,是不是一时兴起,也要镜儿说了算。定国侯如果真的确定自己的女儿只是一时兴起,又怎么会深夜过来试探本王?只能说明,您也不自信罢了。”
就算是一时兴起,他也会改变她,让她这种兴起,永远保持下去,永远不会把“结束”二字说出口。
“谁说微臣是来试探王爷的?微臣只是过来看看,咬了微臣女儿的疯狗可还在王府,若是在,王爷可否把那疯狗交给微臣。微臣要替自家女儿报仇。”
“此等小事,就不麻烦定国侯了。镜儿自己,当时就把仇报了。”他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伤口,唇角牵起一抹笑。
而且,下嘴狠,毫不留情。他家镜儿,那一口白牙尖利着咧。
“微臣不是说笑,王爷应当知道,就算你喜欢镜儿,也不应该与她在一起。”见激怒不了夙郁流景,临老爹又换了一种说法。
“为何?”
只要他想,只要镜儿喜欢,他们就可以在一起。谁,都无法阻挡!
还是那句话,谁若要阻止他与镜儿在一起,他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王爷,我家镜儿年纪还小,而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相对于她来说,太老了吗?”
你太老了!多么让人心塞的话题。
夙郁流景以前就想过,临晚镜会不会嫌弃自己老。这会子被定国侯红果果地挑明了说,真是够了。定国侯若不是镜儿的父亲,他是真的要立马让人把他从王府丢出去的。不管他是什么身份!
“无碍,本王年纪比她大,才能更好地照顾她。她没有经历过的,本王都先尝试了。然后,给她最好的。”夙郁流景如同打不死的小强,继续坚挺地与定国侯做斗争。
“是啊,你双腿都不良于行,还能照顾我家宝贝女儿,你当微臣眼瞎吗?”临老爹瞥了一眼温汤池中,景王那盘着的双腿。
一个无法行走的人,能给他女儿幸福?真当说话不要钱,所以随便吹吗?
“……”
这下,是真的再一次戳中了景王的痛处。
比上一次,更狠!
这双腿,如果真的永远无法站起来的话,他拿什么去配得上那率性洒脱的少女?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他怎么站在她身后,做她一生的依靠?
临老爹一见景王的脸色,就知道自己踩到了他的痛脚,继续得瑟道:“您说您不仅不良于行,连皇家唯一的优点,也无法展露出来,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言不惭?”
老子的女儿,自然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男儿。景王算什么!就是天王老子,只要他看不上眼,那就是配不上!
“定国侯简直欺人太甚了!”乘风和破浪站在假山背后,破浪抱着剑的手都在收紧。
他担心,自己一个忍不住,冲出去揍定国侯一顿。
“稍安勿躁。王爷都没发话,你现在冲出去,不是找死吗?”乘风一把按住破浪握剑的手,生怕他拔剑的声音惊动了定国侯。
如果王爷察觉到自家侍卫对他的未来岳父不敬,根本不用人家定国侯动手,王爷就让他去自挂东南枝了吧?
如今这个世道,重色轻属下什么的,简直再正常不过了。
“这样任由侯爷打击我们家王爷,真的好吗?”会不会太残忍了一点?
乘风斜睨他一眼:“你这般恼羞成怒,是承认我们家王爷不良于行,长得很差吗?”
难道……这不是事实吗?破浪在心里默默地回应了一句。
“就算你自己也这般认为,好歹不要表现出来啊!”
我这不是没吼出来吗?再次只能在心里反驳。
“何况,你觉得,你这样冲出去,死的会是你,还是定国侯?”定国侯的内力深厚,只怕已经到了宗师顶峰,离跨入大宗师境界,也只是一步之遥。难道,还不能拍死你一朵小浪花?
……
破浪再也不想说话了。这现实,太他妈残酷了。
的确,在夙郁王朝,能与定国侯交手的人本就寥寥无几。纪家大将军纪恕算一个,普渡寺高僧释苦大师也算一个。还有谁?只怕只有隐藏在江湖上的几位老前辈了。
而破浪,不过一个小先天,在人家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夙郁流景呢?他双手捏成拳,又缓缓放开,说道:“本王的双腿,可以治好。脸上的黑色经脉,也可以慢慢淡化。”
就算不会,那又如何?镜儿,他是要定了!
“多久?”
“嗯?”
“微臣说,王爷的腿,要多久才能治好,脸上的黑色经脉,要多久才能淡化?您要多久才能堂堂正正地站在我女儿身边?我们今儿个就抛开别的,谈谈这个问题。”临老爹看到了夙郁流景眼底的坚定,确实不像骗人。
可那又如何?
他还是不放心把女儿交给眼前人。
“……”他应该回答要多久?根本就是个未知数,让他如何回答?
“一年?”
“两年?”
“三年?”
“还是十年八年?或者,等个二三十年?没有一个明确的数字,微臣如何放心,把女儿交给王爷?”
“镜儿不会在意。”他漠然反驳,心底,却升起了莫名的惆怅之感。
定国侯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
就算换做是他,他也不会愿意把自家如花似玉的女儿,交给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人。即便,这个人有着尊贵的身份,用之不竭的财富,与一颗赤诚的心。
这些,都不能成为女儿幸福的保障。
“她确实不在意,除非她今后都不需要出门了。”临老爹笑看景王,继续道,“嫁给你,她出门就不再是被人指指点点说是风流纨绔千金了,而是,景王妃,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的男人的妻子。说她为了贪慕荣华,连这样的男人都嫁。你说,她以后如何在天下人眼中抬起头来?”
定国侯字字珠玑,夙郁流景节节败退。
没错,这也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谁敢非议镜儿,本王就杀谁!”他就不信,这天下人都不怕死。
“你能堵住百姓的悠悠之口?还是,你有这个能力杀光全天下的人?”
定国侯,您就不能不这么犀利吗?
您这样,让我们家王爷还怎么愉快地和你好好谈?
见夙郁流景答不出来了,临老爹才笑眯眯地道:“所以,微臣劝王爷还是放弃吧,就当我临家的女儿配不上您。”
夙郁流景沉默许久,才开口问了一句:“要怎样,才可以?”
要怎样,才可以不反对他们在一起?作为一个未来女婿,遇到一个无比能刁难人,又能说会道的岳父,他也是醉了。
你还贼心不死?临老爹怒目圆瞪,这小子,怎么就这般油盐不进?
不是谁,景王压根儿就不喜欢女子吗?对他家镜儿这么死缠烂打,死心塌地是为哪般?
若是换做别人,被人家爹爹如此数落瞧不起,早就放弃了吧?说不定,心里还把人家女儿连带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便。大丈夫何患无妻?何况,他是夙郁王朝最尊贵的王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爷要怎样,才可以放过我家镜儿?”
“只求定国侯给本王一个机会。”放不过了,早就放不过了。
“一年!”临老爹比出一个手指头。
“一年?”夙郁流景眼睛一亮,这是给他的期限吗?
“一年之内,你若是可以站起来,微臣便不再干涉你与镜儿。相反,如果一年之内你无法站起来,那就心甘情愿地放弃镜儿。微臣会为镜儿找一个更好的归宿。”
“侯爷所指的最好的归宿是什么?”除了他,谁都不可以是镜儿的归宿!
“比如,穿云城城主云破月,当朝右相苏幕遮,纪府少将军纪醒空,都是不错的人选。”这三个,是他最看好的。
应该这样说,只要不是夙郁流景,他都可以看好。
“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穿云城少主的年纪,比本王还大。而右相,是侯爷最不喜的文人之首。纪府少将军,边关多战事,难道,王爷希望女儿与日后的丈夫长期分隔两地,日日为丈夫担惊受怕,不得安眠?”
“如果是嫁给其中一个,那当然如同王爷所说,不够完美。可若是,我家镜儿不是嫁,而是娶呢?”
若是,本侯让镜儿把他们三个都娶进门,还能担心什么?即便破月小子年纪大一点,还有最小的纪醒空可以陪镜儿终老。即便右相是文人,但还可教导镜儿的子女。即便纪醒空会驻守边关,也会有回来的一天。而且,他不在的时候,还有另外两个人陪着镜儿。
最重要的是,这三个都是青年才俊,长得都比夙郁流景好,且,四肢健全!
“侯爷这般惊世骇俗的想法,镜儿知道吗?”此刻,夙郁流景对定国侯的智商,深深地表示怀疑。
到底是谁替他出的主意?又或者,他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
让女儿娶夫,还一娶就是三个,比起让镜儿嫁给他,只怕更会遭到天下人的耻笑吧。而且,他确定这样不会让镜儿成为众矢之的吗?
那三个男人,确实都很优秀,可以镜儿现在的名声,就算嫁给其中一个都会被人说是高攀,还别说是三个都娶进门了!
“自然是……不知道!”当然,他会很善意地和女儿表达自己这个提议的。
相信,他善良可爱,聪明漂亮的女儿,一定会同意的。
“侯爷不妨回去与镜儿商量一下,看她是愿意嫁给本王,还是娶三个夫君?”
女子娶夫,本就被人看不起。何况,定国侯还想镜儿娶三个,一女多夫,绝对不容于世。相比之下,分明是嫁给他更好吧?
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与镜儿是最般配的。
一个面如恶鬼,不良于行;一个风流纨绔,贪财好色。
“不必多说。王爷若是不同意一年之约,微臣也不勉强。等镜儿及笄之后,微臣便让她先与穿云城城主完婚。穿云城城主无父无母,唯一的妹妹也是我临家的媳妇。镜儿与云破月成亲,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不像有些人,母亲嚣张跋扈,自以为是,整个一个恶婆婆的代表。”
瞧瞧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有几个能讨得太后喜欢的?
长得太艳丽的不行,身材太丰满的不行,在皇上面前太得宠的也不行,脾气不好的不行,唯唯诺诺的不行,六宫之主更不行!
太后娘娘,整个一个老妖婆。
“既然如此,本王也有一个条件。”夙郁流景点头,一年之约可以有。
大不了,就是拖延一年的时间,等到一年之后,若是他的双腿还不能治好,再另外想办法。最好,在这一年之内,三个人最好能陆续娶妻。
反正,就算一年之内他的双腿没好,这三人也休想娶了镜儿。
“什么条件?”临老爹不以为意,他还敢提条件?
“这一年之内,侯爷不得干涉本王与镜儿的正常来往,也不可中途变卦,让镜儿嫁人。”
“成交!”临老爹一脸爽快地应了下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银货两讫了咧。
不嫁人,还是可以娶夫嘛。就算不能娶夫,不还可以找男宠?
什么叫做“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这样!
达成协议的二人,也没再针锋相对。定国侯回侯府,景王出浴。
这一晃眼,又是几日过去了。侯府与王府,相安无事,又恢复了以前的平静。
临家专门请了先生来教导闻人初静功课,而云破月出去视察云家在燕都的产业去了,今日临晚镜一人无聊,正好悠闲一天,躺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纳凉。
快到中午的时候,临老爹下朝回来,直奔女儿的揽月楼。
“镜儿,明日是花灯节,作为临家大小姐,你必须参加。”一个中年美男看着一脸惬意地躺在竹椅上享受丫鬟喂食的少女,笑眯眯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算计。
“爹爹,您想干嘛?”少女睁开眼,言语间皆是无奈。在您眼里明天哪里是花灯节,分明是采草节!
“没什么,为父只是在想,今年花灯节你能泡多少个汉纸。”
少女“噌”地一声坐起来,朝着中年美男吼道,“老娘不泡汉纸了,老娘要把妹纸!”
树上“咚”地一声,不知名东西滚落在地,显然是被吓到了。
好一个霸气侧漏的女纸!
“出来!”定国侯何等耳尖?那不知名滚落在地的东西,一下子就被他发现了。
“咻!”等了片刻,不见人影,定国侯用内力吸起一片树叶,以气御之,树叶飞射出去,钉在那不知名东西的头顶,与他的额头,正好一寸的距离。
差一点点……他连那片树叶都逃不过了。
来人在惊吓之余,又庆幸。
“纪福见过侯爷。”茂密的树丛里,走出一个身材高大的汉纸。
赫然,是纪府少将军的副将,纪福。
“见过临小姐。”先给定国侯行了个礼,再朝临晚镜躬身。
比起之前的初遇,如今的纪福对临晚镜是发自内心的恭顺。不仅是她救了自家少爷,而且,还能替少爷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协助他们查出军中的敌方细作。
“纪福,怎么是你?你小子跑来偷窥老子女儿的院子,居心何在?”
而临晚镜,她知道有人在偷窥吗?
早在半个时辰前,这位副将刚刚到揽月楼前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不过,首先发现他的不是临晚镜,而是黑妞。
早就说过,黑妞是居家旅行必备。有它在,根本就不用临晚镜担心自己的安危。黑妞的耳朵,比人类灵敏太多了。
一见有人爬上那颗大树,它便与临晚镜传送了特殊暗号。
而临晚镜,也是在黑妞后一步发现有人跑到这里来了。
不过,来人并无恶意,所以她根本没去管。
自从她回到燕都之后,各种窥探不计其数,还是她故意和临老爹说要放松王府的守卫,让那些人来探查的。
不然,有的人不会善罢甘休。不过,也只是白天而已。白天,王府的防守很松懈,到了晚上,就会变得很严密起来。因为,夜晚往往可以遮掩很多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不要以为,侯府白天防卫松懈,就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只要是身上有杀气的,就会被擎天卫阻挡在外。
还有另一种,就是武功极高,连暗卫都没法发觉的,那就不说了。
而纪福呢?功夫是不错,但是比起守在临晚镜院子周围的暗卫来说,还是相去甚远。
所以,他能进来,纯粹是有人放水。
“咳咳……侯爷,小的不是故意要来偷窥临小姐的。”他能怎么说?他家少爷亲自酿制了几坛好酒,想邀请临家大小姐去品尝,又害羞不敢来请人,也不好意思登门,他看不过去了,只得自作主张跑来,给临小姐通个信儿。
看她能不能看在自家少爷一片赤诚的份儿上,去赏个脸。
为什么纪醒空不好意思亲自登门请人?
因为最近一次见临晚镜,他也是在红袖招咩!虽然,他是被大皇子硬拉着去的,但是,在那种地方碰上,难免有些尴尬。
实际上,人家还是个纯情的少年郎。
“那你是奉命来偷窥的?”临老爹最是会歪曲别人话里的意思。
这不,言下之意,难道是你们家少爷让你来偷窥的?
“不,不是。”纪福也是被定国侯的话给雷到了。不过,好在他与定国侯打交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般不会太当真,继续解释道:“我家少爷前些日子酿制了几坛好酒,想请侯爷和临小姐尝尝,他不好意思突然登门造访,所以小的就擅自做主。先来问问临小姐的意思,如果小姐喜欢,再让我家少爷登门送酒。”
送东西的,还有不好意思的?临老爹玩味地看着纪福。他家少爷不好意思了,又是什么情况?大胆地猜测一下,纪家小子,不会也喜欢上他家女儿了吧?
“既然如此,你直接进来禀报就是,何必跑到树上去偷窥?”临晚镜瞥了一眼自家老爹愈发邪恶的目光,感觉到了深深的恶意,赶紧转移话题。
刚才还说要让她去泡汉子,这会子,一提起阿醒,难免不会让他乱想。
“我这不是怕少爷知道我来过这边,会不高兴嘛。”更何况,他家少爷脸皮薄啊脸皮薄。看上了人家姑娘,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只能让他这个老妈子似的副将来打头阵了。
不过,刚才听到定国侯和临小姐的那番对话,他已经在心里打退堂鼓了。若是娶了这么不靠谱的媳妇儿,再加上一个更荒唐的岳父大人,少爷以后真的还会有好日子过吗?他真的表示怀疑。
“行了,你回去和你家少爷说,明日是花灯节,正好和镜儿一同出去赏花灯。赏完花灯,再一起喝酒。”
您不是说,花灯节要让您的宝贝女儿去泡汉纸的吗?难道,我家少爷就是被泡的那其中之一?
待到明日,临晚镜身边一群人跟着一起赏花灯的时候,纪副将才真是醉了。
得到这个答案,纪副将自然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得拱手与定国侯父女俩告辞,然后回纪府。
而临晚镜呢,这个时候,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爹爹,李家的黄金,都送到侯府了吗?”这都过去好些日子了,她都忘了问。
“送过来了。”临老爹点头,早就送来了,只是,他没空搭理,只让临毅清点了数目。
“最近我看冀州林县好像遭受了特大旱灾,不如爹爹分出一部分黄金给陛下送去,说是我们侯府捐献出来赈灾的。最好是,明日早朝的时候当着朝臣的面提出来。”
“镜儿的意思是,带动朝臣为灾区捐款?”临老爹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女儿的想法。
拿出一部分,别人的钱,以自己的名义做好事,顺便,带动朝臣一起做好事,既博得了名声,又博得了上位者的好感。
最重要的是,还避免了觞帝盯着他们手中的黄金不放。毕竟,五万两黄金也不是小数目啊。
“爹爹意下如何?”
“好主意!”女儿这么聪明,要他这个爹爹何用啊。
突然,临老爹心底升起一股极度的失落感。有一种,女儿长大了,不需要爹了的赶脚,瞬间好忧桑。
“一提起这个黄金,女儿还想起一件事,那临梦琪还被爹爹关在暗室里吗?”这么些天,李氏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太不科学了。
哦,不对,也不是没有一点动静。在得知女儿被关暗室的第一时间,她不就给自家儿子去了信儿,要儿子快马加鞭从骊山书院赶回来吗?那消息被她半路拦截知道了,然后还原消息,又给她送了出去。
这会子,临慕凡只怕也快要回侯府了吧。
就是不知道,这个还没见过面的弟弟,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是还关着。”他也没刻意下命令,如今,那丫头是死是活,他都没关心过。
“爹爹,你确定,要把人家一直关着?”好歹,那也是他影子卫的孩子,如果被折磨死了,真的好吗?
会不会造成影子卫的反叛之心?
“不关着,放出来让她乱咬人吗?”临老爹现在对李氏母女,是彻底失去信心了。完全不想搭理,他最近收到太多的江湖消息,要办的事情太多。而且,凤离国在边境蠢蠢欲动,凤离与夙郁王朝历来不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打起来了。
在国家大事面前,临梦琪什么的,根本不在定国侯眼里。
这,也是他忠诚于国的地方。所以,不管定国侯再怎么嚣张,觞帝都会纵容他。他,至少不会背叛于国,忠于夙郁王朝。
“咳咳,爹爹,您这话说的,她除了咬女儿,貌似也没咬别人呀。”临老爹对她的紧张程度,让她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心下想,若是有一天,临老爹突然发现,这个女儿不是自己原本那个,该如何自处?又让她情何以堪?
“咬别人老子还可以不管,关键就在于,她咬的人是你!”
所以,老子恨不得拔掉她满口牙。
“爹爹,临慕凡要回来了,好歹您也别在他面前做得太绝。去过骊山书院的人,毕竟还是有点真才实学的。那个地方又不在夙郁王朝的掌控之内。万一,他背后有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势力,回来为他妹妹报仇,那咱们就麻烦了。”
“老子还怕他一个小兔崽子不成?”
“蚂蚁虽小,也能食象。若是平时,您自然不怕。可是,如今是闻人家族回燕都的关键时期,相信爹爹的精力,应该都在闻人家族身上吧。”
就连她手上的一部分人,也是放在闻人家族了。
“镜儿你想如何?”女儿长大了,有了主意,他也顺着。
“不如,让女儿去见见临梦琪吧。若是她没死,就把她放出来。”
“也好。”临老爹点头,却又加上一句,“不过这一次她若是再做坏事,老子绝不姑息!”
“嗯嗯。”
临晚镜点头,然后拿着自家老爹的印象,兴冲冲地跑去暗室。
而暗室,那一晚,到底发生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