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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青茗猝不及防之下,就被拉了个楞怔,她不由地随着聂采月向前跑了两步。冷风拂面,段青茗很快清醒过来。
她顿住脚,一把甩开聂采月的手,嗔怪道:“聂姐姐,这事情再紧,再急,也不用如此慌张吧,你别忘记了,今日可是太君的寿辰,这亲朋好友们都会来的。你若这样慌慌张张地去了,即便时间赶到了,也免不得会因为仪容不整而受责罚……或者说,你觉得,老太君愿意看到你一副衣衫不整的样子在众目睽睽之下冲过去?”
聂采月原本还想催促段青茗要快些的,此时一听段青茗的话,不由地怔了一怔。
是啊,今日,可是聂府的大日子啊,这前来拜寿的人何其之多,正是聂老太君注重形象,在意衣着风度的时候,若在这时,聂采月带着段青茗风风火火的跑了进去,那结果,还真是可想而知。
试想一下啊,那个为人苛刻的聂老太君,怎么会容许自己生日之时,有两个妆容不整,而且气喘吁吁的女子来呢?更何况这其中一个,还是她素来不喜的嫡孙女了,若到了那么,到时候,太君更要责怪借机责怪她们不修边幅了,或者是借机赶她们出去了。
段青茗笑道:“好了,采月,反正,这不迟也迟了,我们现在正好去补个妆,把精神状态调整好些,然后再去看老太君吧?你放心好了,到时,你只要告诉老太君,说你是为了晨露泡茶而耽误了时辰的话,老太君一定不会责怪你的。”
晨露泡茶?
聂采月蹙了蹙眉,说道:“可是,现在的太阳已经生得老高了,哪里还有什么晨露可采呢?到时候,不又成了欲盖弥彰了?”
段青茗笑笑,唤一侧的秋宁过来,只见月葭的手里,拿着一个几乎是半透明的瓷瓶子。那瓶子里,装着一些清水,段青茗点点头,示意秋宁打开瓶塞子,只觉得一抹清冽的液体气息扑面而来。聂采月不由惊诧地问道:“青茗,这就是晨露?”
段青茗笑了笑,还没有说话,一侧的秋宁已经柔声地开口了,她说道:“回聂小姐的话,这是三更天的时候,小姐带奴婢们去采的。因为聂小姐说过,老太君独喜梅花,可是,这个季节无梅,所以,就专门采撷了青梅果和晚梅上的露水。这样的话,既有了梅花的香气,也有了梅果的清爽之气,若是用来泡茶的话,老太君一定会喜欢的。”
段青茗说道:“这个给聂姐姐拿去吧,待会儿,你如此说就是了。”
聂采月叫身边的绛儿接过那个瓶子,有些感激地说道:“青茗,你这是专门为我么?”
段青茗笑笑说道:“只是早起些罢了,这东西得来很是容易的。”
聂采月满脸的感激,可同时,又在心里嫉妒段青茗的心计以及聪慧,各种感情交织之下,她不由地说道:“还好青茗想得周到,若然不是的话,我可真的又要遂了她们的心愿,在太君的面前,大大地出丑了。”
段青茗笑笑,说道:“聂姐姐啊,你只要记住一点,这聂太君注重什么,你就要将什么做得好些。今日可是个大日子,聂太君固然之注重早与迟,可是,她更加注重每个人的仪容仪表。所以说呢,我们迟到了,这固然之不好。可是,总好过去到了,先让人笑一场吧。再者,你有了这青梅水,旁人固然之想说什么,也无法再开口的了。”
聂采月望着绛儿手里的瓶子,眼神感激而且复杂。
段青茗左右望望,说道:“对了,聂姐姐,凝兰还没有来么?”
聂采月听了,蹶起嘴来,说道:“你还好说呢,我一早就下了帖子,邀请了凝兰过府,可是,压根儿就没有听到凝兰的回话,只是薛夫人让人来回话说,凝兰身子有恙,不太方便,所以,今日就不来了。”
段青茗听了,叹了口气,说道:“这凝兰不是身体有恙,怕是薛伯母不喜她与我见面吧。”
现在看来,这秋后之约,不但阻止了薛凝兰见段青茗,同时也阻止了段青茗去见薛凝兰。薛夫人的意思,其实非常的明白,段青茗和段誉是姐弟,若是段青茗私下里和薛凝兰见面了,谁知道她会不会私底下里帮段誉传递什么东西给薛凝兰呢?
想到这里,段青茗微微地叹了口气,看来,这薛府的防人之心,还真的有些过了。
聂采月向来足不出户,对于前段时间,京城之中传得沸沸扬扬的事情也似乎并不知情,她闻言,只是奇道:“怎么会呢?青茗,你可是凝兰最好的朋友啊。”
薛凝兰和段青茗的要好,到了聂采月都会嫉妒的地步。可现在,薛夫人居然阻止段青茗见薛凝兰?这其中,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变故么?
段青茗笑道:“这其实也不关我的事,只是因为誉儿和凝兰订下了秋后之约,所以,约这薛夫人是怕我带了誉儿来见凝兰,所以,干脆不让凝兰出门口了。”
恍然间,聂采月似乎想起,好象真有这种事情,说什么薛凝兰和一个断袖的公子相亲,还被羞辱了一番,原本,聂采月听了,还嗤之以鼻,现在看来,还真的确有其事?而更重要的是,难道这事却是成了成全段誉和薛凝兰么契机么?
聂采月想了想,不由地替薛凝兰和段誉开心起来。可是,再思之薛夫人的态度,
聂采月却是心中忿忿,她想了想,不由气愤地说道:“薛伯母怎么可以这样阻止他们两人?”
但凡钟情的男女,无不希望朝夕相处,如胶似膝,现在,两个人被硬生生地分开了,这又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
段青茗听了,却笑着摇了摇头,朝聂采月说道:“采月你是有所不知……这承诺原本就是誉儿许下的。他的确应该遵守。而且,你再想想啊,这秋后之约未到,凝兰和誉儿便是不能见面的。若是誉儿和凝兰私下里见了面的话,便算是违约了,到时,誉儿再想求娶凝兰,可真的是求而不得了。就为了这个,所以,我今日都不敢带誉儿出来。现在倒好,连薛夫人都帮着凝兰守这秋后之约了,你说说,这难道说,不是好的现象么?”
段青茗是专门避开段誉自己出来的。为的就是怕撞见凝兰。可现在倒好,凝兰都出不了门了,固然之段誉看不到了,就连段青茗自己,也没法子看到自己最好的朋友了。想到这里,段青茗的心里,微微有些遗憾。
聂采月听了,笑道::“青茗,不怕,若你想见凝兰的话,我可以替你约她出来,然后,你们再私底下见面不就行了?”
段青茗摇头,说道:“算了,采月,我若想见凝兰,还是去薛府找她吧,有薛夫人在侧陪着,厉害也都图个放心,你知道的,越是和我凝兰私底下见面,越是不知道要被人怀疑什么的。这些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聂采月听听有理,她点头,说道:“我明白青茗的意思了,还是你说的有道理,你和凝兰原本就是好友,若你想她了,自然可以光明正大地去看她,何必要躲躲闪闪呢?”
段青茗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其实,若真无必要的话,我还真想着过了秋后之约再去见凝兰吧,这样的话,大家都不用难做。”
不是不用难做,而是难了,大家都不会知道,毕竟,这件事所关乎的是段誉的终身,亦是薛凝兰的终身,而这两个人,是段青茗在今生里最重要的人,所以,她宁愿选择委屈求全,宁愿生生地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