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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真是太无情无耻无理取闹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靖安候突然病重人事不省,顾惜曼一收到消息就先去了侯府,如玥等顾景逸回来,立刻陪着他也赶往侯府。www.pinwenba.com
等匆匆忙忙地见到了靖安候,如玥还以为见了另一个人似的。
仿佛是瞬间之事,靖安候面颊干瘪得都不像活人,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仿佛快要熄灭的烛光,只残留一星半点儿生气。
顾景逸一到,太医们鱼贯而入。
以卫宏生为首,整个太医院一大半儿有名太医都一起会诊。毕竟也太奇怪了,就一个月的功夫,原本身子已经有所好转的靖安候突然病歪歪成这样,感觉跟中了毒一样。
卫宏生得出的结论是:像是两种药效冲突,掏空了身子。
顾景逸黑着一张脸,问道:“什么药?”
“其中一味诊不出来,不过要是单用这一味药,对侯爷的身子是大有裨益的。就是另外加用了神龙丹,侯爷这才……”
神龙丹类似于现代的伟哥,里头有人参、鹿茸、麝香、老虎鞭、海豹鞭、鹿鞭、蛤蚧、淫羊藿、巴戟等一听就让人上火流鼻血的宝贵中药。大补则虚啊,更何况靖安候身子早就不行了,还如此热衷床笫之事,确实有点……
顾景逸脸色更黑了:“能治好吗?”
卫宏生环顾了一圈儿,有焦心的靖安候夫人,担忧的郡王妃,还有沉默不语的另外两个儿子和儿媳妇。说话容易,但在这种高压气氛下说这话却太艰难了。他用大夫惯有的平静语调,尽量冷静地道:“将军,县主,侯夫人和郡王妃,准备后事吧。”
“还有几日?”
“三日。”
“来人,送太医。”顾景逸面无表情,平静的脸色下仿佛藏着狂风骤雨。
太医们一一拜别,整个寝室只剩下顾家人。
靖安候夫人刚才还能撑得住,当太医们一走,登时扑到靖安候身上恸哭了起来:“一定是那个小贱人,小娼妇!我就说那贱人靠不住,神龙丹是随便能吃的吗?晖哥儿!晖哥儿!你爹走了啊!爵位……”
“娘!”顾景晖厉声喝断了靖安候夫人的哭号,“事到如今,您还想着爵位吗?!”
如玥对顾景晖刮目相看,她还以为顾景晖是一直念着爵位的人。顾惜曼抽噎着将靖安候夫人扶起:“娘,要爵位没用的,爹,爹都快没了……”
“你们一个个都以为是我想要爵位?!这个野种,什么都不算,凭什么赖着爵位不放?!说不定是他指使那贱人给老爷吃的神龙丹!我的晖哥儿才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靖安候夫人简直就像泼妇骂街,什么话都能往出喷。
如玥听得眉头直皱,顾景逸还是面无表情。
碍于礼法,谁都不能强行把靖安候夫人怎么样,就任由她喷粪。最后还是顾景晖实在听不下去了,把靖安候夫人给拽了下去。他是靖安侯夫人唯一的亲儿子,只要靖安候夫人不说,也落不下什么诟病。
顾景逸走到靖安候跟前看了眼,道:“去明堂。”
留下几个丫鬟照顾命不久矣的靖安候,他们走到明堂,也不讲究什么礼数,大家随意落座,每个人脸上都不好看。顾景逸是这些人里头最位高权重的,既然靖安候夫人和顾景晖都不在场,自然是他这个长兄发话。
他的声音里有淡淡的哀痛,但仍旧犹如利剑一般让人心中一凛:“神龙丹是怎么回事?”
顾惜曼看向顾惜淑,秀丽的一张脸布满哀伤:“我是出嫁女,也不知道侯府这些日子出了什么事,淑妹妹,你可知晓?”
顾惜淑瑟缩在角落,听到顾惜曼这样问,才敢抬头看一眼顾景逸,悲伤之余还有惊惧,显然是跟这位挂名大哥实在不熟:“扬,扬州瘦马,爹新纳的小妾,只,只能是她。”
“原来是她。”顾惜曼恍然大悟,“前些日子还听母亲在我跟前抱怨,我想着不过是个小妾,也没太在意。”
顾景明插话道:“大哥,这瘦马是扬州盐商送的,颇为得父亲的眼,没想到一个瘦马竟然有这种手段,害了父亲!”他是靖安侯府经商这一途的继承人,对官商之道研究很深,从来都是唯顾景逸的命是从。
如玥静静地听着,这场合应该是人家子女商量的,她作为没太多感情的儿媳妇,真心不适合跟着聊。不过顾兴商这劫难的原因她大概也猜个**不离十了,无非就是生意伙伴送了个很不错的小妾,瘦马这种经过培训的专业小妾技能点爆棚,利用神龙丹想趁着顾兴商还有精力诞下一两个子女来,以稳固地位。
不过听卫宏生说,是另一味有效药和神龙丹的药效叠加在一起才搞垮顾兴商的,八成这有效的补药也是这位瘦马干的。
适得其反啊。
真是够唏嘘的。
“把她给我带上来!”顾景逸一声令下,两个老妈子就径直前往后院提人。
如玥站了起来,缓慢踱步到顾景逸身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无声地给予他安慰和关怀。这时候她什么也做不了,顾景逸也会做得尽善尽美,她作为妻子能做的,无非就是永远支持他。
顾景明眉头皱成疙瘩,双拳紧握,显得愤怒无比:“大哥!父亲的后事怎么办?”
闻言,顾惜曼和顾惜淑终于忍不住,低声啜泣了起来。顾惜曼深得顾兴商的爱护,毕竟是唯一的嫡女,也是长女,顾兴商给了她最细腻温和的父爱。而以顾兴商面面俱到的性子,自然也不会怠慢了唯一的庶女。
最初的气愤茫然过后,她们这才意识到,曾经如山的父亲只剩三日可活。
“等伯父。”
顾兴文是顾家的大家长,也是顾家发迹最初的原动力,更是顾景逸真正的父亲,他虽然难过痛恨,但这时候,他只能稳住。
话音刚落,刚才出去的一个老妈子神色慌张地冲进来:“死了,姨娘上吊死了!”
上吊?自杀?!
明堂内所有人霍地站起,表情如出一辙的震惊。
稍愣了片刻,顾景逸斩钉截铁道:“三弟,跟我去看。”
“我也想去。”如玥脱口而出,“我担心你。”除了担心顾景逸之外,能亲眼看到死人的场面,也算是长见识了。
顾景逸转过身,牵起如玥的手,走向后院。
用一句话形容如玥的话,就是“好奇心害死猫”,她越来越接近那间屋子时,也不知道是恐怖片看多了脑补过剩,还是真的时至夜晚气氛诡异,总觉得阴风阵阵鬼气森森。但她又极好面子,一路壮着胆往前走。
从窗户上看,烛光很亮,尸体挂在白绫上,像片飘零的树叶。
屋子里站着闻讯而来的顾景晖和另一个老妈子,还有这位瘦马的贴身丫鬟。丫鬟哭得梨花带雨,也是甚有美感。顾景晖走到俩兄弟跟前,皱眉道:“我赶过来时,已经是这样了。”
顺着大家伙儿的视线看去,瘦马身材娇小玲珑,离地约二尺,地上有一张被踹翻的凳子。
如玥看侦探片的惯性使然,立刻就想上前瞅瞅瘦马的脖子上是不是只有一道勒痕?或者让仵作做尸检,看除了勒痕之外有没有其他伤痕?也可能是侦探片里就没有顺顺利利自杀成功的案例,一般都是被自杀,所以如玥下意识地就怀疑了。毕竟这畏罪自杀得也太及时,还没来得及审问,有必要这么赶着殉情吗?
强烈的好奇心压制住面对死尸的恐惧,如玥偷偷地观察在场众人的脸。
“你刚才去了何处?”顾景逸问的是泪眼汪汪的丫鬟。
丫鬟抽泣着道:“方才听说老爷病了,姨娘就很慌张,她让奴婢去打水,回来时姨娘就成了这样,我,我吓得厉害,幸好二爷来了。”她脚下确实有一盆被洒了的的清水。
从证词上看,感觉没什么漏洞。
畏罪自杀,企图留个全尸罢了。
顾景晖拳头攥得“嘎嘣”响,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把她给我放下来,戮尸!”戮尸是将尸体枭首示众,纯属泄愤。不过靖安候是被神龙丹搞垮的这件事肯定不太好声张,想必瘦马只会在死后也被斩了首,扔在乱葬岗喂狗,怕是不会真正的挂在城门示众。
对于顾景晖的做法,顾景逸没有异议。
在整个靖安侯府,除了靖安候夫人外,其他人对他没什么过激的行为,他也没必要都水火不容。更何况顾景晖才是顾兴商正经的嫡长子,把杀父仇人如何处置,还是交给顾景晖最为恰当。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顾兴商的情况已经通知了顾兴文,想来顾兴文和庆阳公主会很快赶来侯府。
折腾快一个晚上了,大家伙儿也都没用饭。
顾惜曼强撑起精神命令丫鬟们摆上饭菜,一家子人也没几个人动筷子。顾景逸则给如玥夹了一块煎饼:“垫些肚子,别太饿。”
如玥乖巧地默默吃完。
要是真一点儿都不吃还熬个通宵,如玥是真心扛不住的。
“娘呢?”顾惜曼突然想起靖安候夫人,扭头问顾景晖。顾景晖舀了一口粥,沉声道:“我让如瑶和刘氏陪着母亲,她老人家伤心过度,先歇着吧。”
顾惜曼点点头。
如玥暗自吐槽:伤心过度?怕是伤心这爵位过早交接到顾景逸手里,心疼的吧?!也不知道顾兴商和她这奇葩婆母的感情怎么会搞成这样?老公要挂了,老婆一门心思想的是遗产,连一点儿其余的哀痛都没有。
但桌上的几位对靖安候夫人的表现没有一点儿奇怪的,想来是已经料到她的做法了。
如玥虽然好奇,但也知道这场合下还是乖乖跟着顾景逸,力挺顾景逸,做好贤良淑德好妻子的角色就好。说难听些,顾兴商的离世,对顾景逸来说是最有利的。靖安候的爵位,百分之百是要落在顾景逸身上。
而她,毕竟也只见过顾兴商一面,印象倒是挺好,要说感情还确实没有,只是为顾景逸的伤心而伤心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