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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过很多闪电,有一次最近的时候离我不过数十米,可我从没有见过球形的闪电。
互相跳跃的闪电竟然开始在山顶的天空互相聚集,它们不断的互相撞击,交错之间低吼的雷鸣如同千军万马踏过,一时间狂风大作,人都要站不稳了,唯独那几面小旗抖擞着胫骨迎面挺立。
查文斌手拿令旗缓缓举起,右手宝剑向天再立,那风吹得他连眼睛都睁不开,才一张嘴,就让狂风把两腮吹得变形,居然他把手中的令旗向着左边一挥,口中大喊:“东方青龙,角亢之精。吐云郁气,喊雷发声。飞翔八极,周游四溟,来立吾左!”
“噌”得一下,我身边那只小旗就犹如鲜活了一般直接飞射出去,才不到半米高,“轰”得一声竟然化作了一团火焰。此时的查文斌脸色已经有些苍白,毕竟还是年轻,这一招过后气血似就走了三分之一,叶秋在他身旁多扶了一把,我看那二呆转身的时候嘴角也隐约有血迹再流,在看他脖子上几道抓痕都开始发黑。
我们三人现在就像是随风飘逸的稻草,袁小白只能死死被我抱在怀里,顾老也和我贴到了一起,只觉得整个人恶心难受,胃里就像翻江倒海一般上下折腾。
查文斌没有休息,一鼓作气,再次把小旗向着右边一挥,口中大喊道:“西方白虎,上应觜参。英英素质,肃肃清音。威慑禽兽,啸动山林,来立吾右!”
那面白色小旗应声飞起,再次燃烧,此时我顿觉得四周的大风弱了下去,刚涌到喉咙的混合物又被生生咽了下去,不过这良好的感觉持续了不到几秒,下一刻一阵更加难受的感觉再次袭来。我们四周不停的开始有绿色的小点出现,这些绿油油的东西一下子相继从地面涌出,一个个的开始上下跳动。
“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这是鬼灯笼!”顾清和半撑着自己已经快散架的身躯伸出手来颤抖道:“他……他,他已经快要到极限了!”
我抬头一看查文斌,果不其然,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也不知是怎么搞的,感觉就是一刹那间他的胡须全都冒了出来,头发散批着迎风乱舞,感觉瞬间苍老了十岁有余。
“还行吗!”我用手做喇叭状对查文斌喊道。
“南方朱雀,众禽之长。丹穴化生,碧霄流响。奇彩五色,神仪六象,来导吾前!”他是一句话念的气势比先前已经小了很多,我只能模糊的听了个大概。果不其然,那地上的红色小旗先是在地上摇晃了两下,并未像之前一般飞起,而查文斌本人也开始前后摇晃了起来,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处,那叫一个纠结。
道士在开坛做法的时候最忌讳便是精力不足,查文斌并非是精力跟不上,而是这四周现在已然是鬼门大开,九阴之气旺盛到了极点。这就好比是一个青壮年男子在孤坟上睡一觉,最多第二天有些疲惫,而他却是进了乱葬岗,还在被那些东西前后夹击。做法本就是需要耗费大量精元,而眼下又需要股本阳气来抵御四周随时准备扑上来的阴煞之物,查文斌不过修道十余载,换作以前还不具备下山的资格,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
这时查文斌突然把舌头咬破,一口舌尖血顿时朝着手中的小旗喷出,这一下过后,那面红色小旗就像是被人点了鞭炮一般拔地而起,一下就冲到了半空中。此时说来也巧,当头一记闪电批下正中那小旗,“轰”得一声炸开,那些在附近漂浮着的绿色鬼灯笼当即就被炸飞。
我看到查文斌隐约一个趔趄没有站稳,但是他一鼓作气,手持七星剑往左手上那么一抹,中指顿时被切开。这厮现在就跟发了疯一般,身上,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血,我看他擦了一把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后顺势把手往剑上一抹,整个狰狞的模样叫人害怕,突然他大叫了一声:“啊!”
这一声吼彻底让他疯狂了,手中长剑猛得向大地查下,五色小旗凌空一挥,左右交叉,双脚走了个“丁”字站稳身形后大喊道:“北方玄武,太阴化生。虚危表质,龟蛇合形。盘游九地,统摄万灵,来从吾后!”
旗指旗落,把那五色旗往空中一掷,查文斌转身盘坐而下,闭目将剑横在膝盖之上,突然双手往上一举刚好接到那落下的小旗,向着胸前双掌合十,低头默念道:“太上有命,普告万灵。命天将,统天丁,伐天鼓,扬天旌,挥金星,掷火铃,捕无影,搜无声,正泰阶,扫搀抢,荡邪风於十极,布真气於八弦。天真下降,威光上清,群魔匿迹,万怪灭形,九天告命,万神成听。急急如律令!”
这便是天正派的无尽金箓仪中煞剑咒,查文斌八岁便会背诵门中咒语,会背不代表能用。这中煞剑咒,马肃风三十五岁第一次才能勉强使用,师祖凌正阳也是二十八岁那年才第一次使出,查文斌不过二十出头,强行用此咒的后果不堪设想。
因为念咒时常常要求与体内的运气、在意念中存想相关的神灵形象统一起来。道教认为这样一来就可以使内气作用於对象,使之受到控制,或发生相应的变化。这种方法又称为禁咒,气禁的方法在中国古代巫术中就已经使用。
关于道士的咒为什么会有调动自然力的解释,目前还不得知,这种古老的类似于诗歌的语言早在五千年前的中国大地就已经得到了广泛地传播。不光是中国、在非洲、欧洲和南美的土著人都有类似的咒语,我曾经问过查文斌这些咒语的意思,他也不得而知,总之咒的节奏、语气、时长都是固定的,错一不可。
威力越是大的咒越是不能轻易使用,这就好比人对自然索取的过多就会招致自然的惩罚。以**凡胎血肉之躯去强行调动四周的五行之力和天降神力,这样做的后果无疑是拿自己的生命做引子罢了。
“轰隆”一声巨响,那空中的电球就如同炸弹一般散开,无数条交错的闪电顺势而下,从那中心处四散狠狠得砸向了大地。
一时间,天地之间就像是被太阳照亮了一般,持续的电光让这方圆百里的人们都不得不抬头仰望。没有人知道那高耸的狮子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有人那一晚,周围几个乡镇的人都无法入睡,好些人听到了自己已逝多年的亲人在哭泣,而我看到的却是脚下四周焦黑一片的大地,这雷击绕着查文斌为中心把整座狮子峰给轰了一个遍,我吓得根本不能睁眼,只能死死搂住早已失去了主张的袁小白。
飞沙走石过后留下的是满目的苍夷,我听到四周没有动静了才敢睁眼,此刻的查文斌还盘坐在地,他似乎就和老僧入定了一般。
我连滚带爬的朝着他敢去,死死的抓着他的肩膀吼道:“怎么样?说句话行吗!”
“咚”得一声,他身旁的叶秋一头栽倒,这家伙又怎么了,我侧身一看,恰好他的脸也对着我,整个人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冷酷,现在的叶秋就和煤矿里钻出来的没二样,从头到脚一片漆黑,身上的衣服犹如被弹片轰碎了一般,露出的肌肉满是灼伤。
我看他笑了,他轻轻的一笑,嘴角微微翘起,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这个人笑,然后他便深深的睡死了过去。
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害怕我眼前的这个人也会和他一样,于是我拼命的摇晃着查文斌,我使劲的喊道:“你醒醒,你醒醒啊,他快不行了,叶秋要死了!”
不知是被我摇晃的太剧烈还是查文斌口也到了强弩之末,“噗”得一声,只见他张口吐出血水溅了我一声,缓缓地他开始睁开眼道:“是他替我挡了那一下。”
见他醒了,袁小白梨花带泪的也飞奔了过来,死死的抓着他的手替他擦拭着嘴角的血沫,完全慌了神,只是一个劲的询问。
查文斌虚弱的看着我道:“我没事,给他灌点水,快……”
“好、好。”我真四下在找水壶却发现已经不知去向,急得一时也乱了分寸,不料我却看到顾清和正在给叶秋灌水,这老头动作倒是真得挺快。他把叶秋的头轻轻放平对我说道:“夏老弟去用刀子刮点竹沫下来给他伤口上敷上,先给止血再说,这孩子伤的太重了。”
“好好。”我又乱中赶紧踉踉跄跄的去照办,在我走的时候,我依稀听到查文斌对顾清和说道:“顾老怕是我门中人吧,怎会认得地煞天罡咒?”
我停了下来想看他如何解释,顾清和轻轻走到查文斌的身边却说道:“以身引雷,你就不怕被震得魂飞魄散。”
查文斌冷笑了一声道:“哼哼,我没有选择的机会,只是……”他抬头看着一旁的叶秋道:“本该是让我来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