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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平凡的脸顿时放了光,指指粗瓦罐,“那如果这个卖的话,能卖多少钱?”
玫果抬起脸,笑了笑,“这东西,对有用之人可以说是无价之宝,对无用之人,分文不值。”
妇人脸上露出殃殃的神色,“肖大夫这话说了等于没说,不是哄人吗?”
玫果微低了头又笑了笑,对着这样一无知的妇人,的确是有些说不通的,“这冰蜥是在哪儿发现的?”
妇人扁了扁嘴,目光有些闪避,神色中又带着一些不悦。
这样一来,玫果就看出味道了,人家听说这东西珍贵,怎么肯随便告诉她在哪儿找到的,“这样吧,你开个价,把这只冰蜥卖给我吧。”既然这东西在这世上出现,她就不信只有这一只。
妇人的看着水罐,拼命盘算着这东西能值个多少钱,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的伸出一个指头,想了想,又再伸了一个指头出来,“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够他们一家子一年的生活了,在她看来已经是很多了。
玫果轻挑了挑眉稍,眼角带笑。
“二十两多了?那十两吧?”妇人见玫果没有反应,又缩了一根手指回来。
男孩在一边嚷开了,“娘,你把鱼卖了,爹回来不见了鱼,不骂吗?”
妇人回头喝骂了他一句,“小孩懂什么,少插嘴。”
男孩委屈的咬着唇,坐到了一边门槛上。
玫果回身问冥红,“你身上有银子吗?”
冥红从怀中腰间取下金线钱袋递给她,“就这些。”
玫果打开钱袋,将里面的银两尽数倒出,里面碎银加起来到是有二三十两,另外还有几粒小金豆。
妇人见有这么多银子,眼睛顿时亮了。
玫果看了看手中的银子,又尽数装了回去,把钱袋还给冥红。
妇人顿时露出失望的神情,只道是玫果后悔了,“这鱼,你不要了吗?”
“要啊。”玫果将水罐抱在怀中,用一只手紧紧抱住,空出一只手去拨头上的一根钗子。
“那……”妇人不解,她既然要这鱼,为什么不还价,拿了银子出来,又再放回去。
玫果取下那只金钗,钗头上镶着一粒小指大小的浑圆明珠,递给妇人,“这支金钗上的南海珍珠,倒是值个一百来两金子,你拿去托人卖了吧。”
“一百两金子?”妇人手一颤,差点没拿住,“我哪来银子找给你。”
“不用找了,我说过这冰蜥有用之人,是千金难买,无用之人是分文不值,可是这冰蜥对我而言,却是有用。谢谢你了,我们也该走了。”玫果朝着妇人点了点头,招呼着冥红转身走人。
妇人手抚着金钗喜得直向玫果背影致谢。
冥红带着玫果上了马,怕漾出罐里的水,也不急驰,只是任着马一路小跑。
没走多远,听到后面有人喊叫,追赶的声音,回头看去,一个男子骑着毛驴疯跑着追在后面。倒是认得的人,他过去陪着母亲常到医坊看病拿药,直到他母亲过世,才没再来。
玫果让冥红停了下来,在路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男子才气喘吁吁的奔到他们面前停下。
赶得急了,喘着粗气,说不出话来。
“家里有病人?”玫果不等他开口,便先发了问。
男子等喘过了气,从怀里取出刚才玫果给妇人的金钗,双手递回给玫果,“拙荆太过不懂事,做出这样愚顿的事,还望肖大夫别见笑才好。”
玫果这才知道,原来刚才的妇人是这男子的妻子,不接金钗,微笑道:“有卖有买,何来愚顿之说。”
“肖大夫在家母有生之年,时常关照家母,家母闭眼前还念着肖大夫的好,且能为一只玩耍的鱼做这不义之人。”男子举着金钗也不肯收回。
玫果看了看怀中的冰蜥,手捧着水罐也冰冷刺骨,只怕这冰蜥**不离十是真货了,“对你而言可能仅是一个玩耍的鱼,对我而言可能就是一剂可遇不可求的好药引,所有这酬金也是该付的。”
男子见玫果不肯收回金钗,有些着急,搔着头,“不管怎么说,这钗子,我们不能要。”
玫果刚才见过他的处住,也知道他家里贫寒,更难得他能有这不贪的心,“这钗子,我是不会收回了,不过到是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忙?”男子听说有用得上他的地方,眼巴巴的望着玫果,等她发话。
“能否告诉我这冰蜥在哪儿发现的?”她这一只冰蜥不足以研制出佩衿身上的淫毒的药方。
“就这个?”男子不敢相信玫果的要求竟是这么简单的事。
“嗯。”
男子将他发现冰蜥的地方细细的跟玫果说了一遍。
玫果用心的记下他所说的每一句话,有不明的地方,又仔细的问清楚了,“你捉到这只冰蜥的时候,那地方,这东西多吗?”
“不多,只看到这一只。”
玫果心里略过一抹失望,但既然发现了一只,总有希望发现第二只,客客气气的谢过了男子,和冥红进了城。
末凡别了玫果,急驰到无人之处,赫然停下,扬声道:“跟了这么久,也该出来露个面了。”
只见身侧树影轻摇,身前已多了一个全身黑衣的蒙面人,身披黑色大氅,隐约能感到面罩后的双目,炯炯有神。
二人彼此对视,一动不动,但彼此都能感到对方凌凌的杀气。
过了好一会儿,黑衣人蓦然喝了声,“看掌。”
身影一晃已到到马前,挥掌击向末凡。
末凡于马上身体一旋,二人在空中各拍一掌,一触即分,看似无力,却是排山倒海般,卷飞了周围地上的枯枝落叶。
“是你!”
“是你!”
两个声音同时脱口而出。
仅这一瞬之间,二人又各回了自己刚才的位置,末凡仍骑在马上,黑衣人仍立在原处,象是根本没有动过,只是在半空中飞舞的落叶证实着刚才发生的事。
二人各自戒备,不敢有丝毫大意。
末凡仍是一脸的从容,但眼里分明多了些慎重,“我们似乎并没到需要对立的时候。”
“的确,希望我们永远没有那一天。”黑衣人微点了点。
“但愿!”末凡淡淡一笑,“后会有期。”
“我到希望后会无期。”黑衣人淡淡而言。
末凡微微一笑,纵马从他身边慢慢走过。
再回头,已没了黑衣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