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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有外人给司徒暗香定了生辰酒席?
司徒盈袖想了想,眉头微蹙,带着丫鬟婆子往外院去了。
采芹在她身后跟一个婆子嘀咕道:“这是谁这么大手笔?状元楼的席面不便宜呢……”
“管谁筋疼?他愿意送,我们就收呗……”那婆子笑嘻嘻地道,很不以为然。
司徒盈袖一直没有说话,径直来到外院,对正在那里跟状元楼伙计说话的管事问道:“……是谁送的席面?”
那管事指指送酒菜的小伙计,道:“他说不知道,属下正在问呢。”
司徒盈袖看向那送酒菜的小伙计,正色问道:“你是状元楼的伙计?”
那人笑嘻嘻地点头,拱手道:“我是状元楼跑堂的伙计,这位是……?”
“这是我们大小姐。”司徒家的管事往司徒盈袖身后退了一步,不敢跟她并肩站着。
那伙计忙躬身行礼,道:“司徒大小姐安好。”顿了顿,又道:“不过这席面是送给司徒二小姐的,麻烦您让二小姐出来签收。”
“签收?”司徒盈袖笑了,颔首道:“我可以叫她出来,但是你真的是状元楼送酒菜的?”
“当然。这还有假?!”那伙计瞪大眼睛,觉得司徒盈袖问得很过份,“你居然怀疑我们状元楼?!”
“我不是怀疑状元楼。”司徒盈袖伸出一根青葱般的手指摇了摇,“我是怀疑你。你如何证明你就是状元楼送酒菜的?”
“这是凭证。”那伙计忙把状元楼送菜的例牌双手送上。
司徒盈袖没有接,只是就着他的手看了看,道:“确实是状元楼的例牌。请问这酒席是谁定的?”
“啊?你们不知道?不是你们家给你们二小姐定的生辰礼吗?”那伙计也很惊讶,挠了挠头,“我不知道是谁定的。我只负责送货。”
“呃,这样不太好。你回去问清楚是谁定的再来。这些酒菜,我们不敢收。”司徒盈袖彬彬有礼地道,婉转拒绝了那伙计送来的酒菜。
司徒健仁在旁边袖手听了半天,皱眉也问:“是啊,这酒菜是谁送的?”
吃人嘴软,拿人手软。
不弄清楚真是不敢吃。
那伙计确实不知道,可是也不敢把这些酒菜就带回去。
僵持之间,张氏带着司徒暗香过来了。
司徒暗香满脸欣喜地道:“姐姐,你真好!是你给我定的酒席吗?”
司徒盈袖微笑着摇头,“……暗香,不是我。”
“那是爹?!”司徒暗香又一脸欣喜地转头看向司徒健仁。
“呵呵,家里已经给你预备了,这些酒席,不是爹定的。”司徒健仁和蔼说道。
“啊?那是谁呢?”司徒暗香更是惊讶,看向那伙计,“谁这么好心,专门给我送酒席来?”
“我不知道呢。”那伙计忙问道:“您是二小姐?”
司徒暗香点点头,“劳烦小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那伙计忙把例牌和签收单奉上,“您请签字画押,我好回去报备。”
司徒暗香正想接过来,司徒盈袖按住她的胳膊,摇头道:“没问清楚是谁送的,不能收。”
“为什么啊?”司徒暗香一脸不解,“不管是谁送的,都是别人的一片心意。怎么能不收呢?”
“就是就是!”那伙计见司徒暗香好说话,忙不迭地恭维她,很想马上把这事解决了,他可不想把十桌酒席又带回去!
“话不能这么说。”司徒盈袖肃然道,“如果不知道是谁,出了事找谁去?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而是入口的东西。状元楼的例牌不假,可是你们谁认得这些伙计?又有谁知道那些酒菜是不是真的是状元楼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就像她在雷州附近的悦来客栈遇到的情形一样,还有那“赵家父女”,都是奇奇怪怪的。
司徒暗香却瞪着纯良的大眼睛,温柔地道:“姐姐,你怎么这么想呢?这送菜的人是好意,咱们不接受就算了,还要这样想人家,让人家知道了,心里多难过啊。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呢。姐姐你不要看谁都像坏人。”一边说,一边挎住司徒盈袖的胳膊,撒娇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心疼我,担心我,不过这菜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如果怕有问题,找几个下人试吃一下不就行了?”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衬得谨慎小心的司徒盈袖反而是个疑心太重的阴险小人了……
司徒盈袖看她一眼,轻轻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道:“听暗香你的意思,你好像知道是谁送的?”
司徒暗香一窒,忙道;“姐姐冤枉我了,我真不知道。”
“若是你不知道,为何又知道送菜的人是一番好意?”司徒盈袖含笑偏头,往后退了一步,“不过算了,暗香都不介意,我再坚持就是妄做小人了。你们送进去,给二小姐院子里宴客的厢房送去吧。”
司徒暗香因说这次不大摆生辰礼,只小小地请了几个司徒家相与的皇商家的姑娘小姐过来坐席,另外沈遇乐代表沈家也来恭祝司徒暗香的生辰了,此时正坐在厢房的席上。
司徒盈袖转身就走,也去司徒暗香院子里的厢房坐席去了。
她是姐姐,当然也要来坐坐的。
“怎么了?”沈遇乐见她绷着脸进来,忙拉拉她的手问道。
司徒盈袖的神色缓和下来,淡然道:“没事,有人给暗香送酒席过来,我们就这几个人,怎么吃得完?”
“送了多少?”沈遇乐好奇问道。
“十桌。”司徒盈袖笑了笑,往桌子溜了一眼,“我们这里一桌人都没有坐齐呢。”
“是啊。”沈遇乐点点头,“看来只有给你们家下人吃了。”
司徒盈袖没有说话,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屋外黑沉的天空。
天色已经很晚了,那送酒菜的人,真是很有心呢……
正想着,屋外黑沉沉的天空上突然绽放出绚丽的烟花!
嗖!轰!啪!
一朵朵烟火繁花似锦,冲向无垠的天际。
她们纷纷走出厢房,站在院子里抬头观望。
司徒暗香带着丫鬟婆子走进来,也好奇地抬头观望,笑道:“这些烟火真好看!”
天上一大朵大丽菊正绚烂地绽放,占满了院子上整片的天空。
大丽菊消失,然后是满天密密麻麻的小玫瑰花,开得如火如荼,如同花海。
小玫瑰花带着轻烟往天边冉冉逝去,又换上繁丽无端的紫罗兰。
如此各种变幻,黑沉的夜空一共绽放了十种华美圣洁的鲜花。
大家正在啧啧惊叹,却见天上的烟火又变了。
数只烟火带着呼啸声飞上天际,在她们头顶爆开,显出十一个大字“恭祝司徒二小姐福寿绵泽”。——明显也是给司徒暗香过生辰的贺礼!
司徒暗香笑生双颊,双手阖在胸前,感激地对司徒盈袖道:“姐姐,你对我太好了!居然给我准备了这样好看的烟火!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今日的生辰礼!”
司徒盈袖却没有居功,她笑着摇摇头,“暗香,这你可错了。这些烟火不是我准备的,你谢错人了。”
一般人也就顺水推舟了,谁知道司徒盈袖却不肯。
司徒暗香含笑看了她一眼,道:“姐姐,你就别推辞了,我知道是你……”
“真不是我。”司徒盈袖收了嘻容,正色说道:“我连给弟弟小磊的生辰礼都没有准备烟火,怎么会给你准备呢?”
司徒暗香一听,立刻眼泪汪汪起来,她柔嫩的唇瓣翕合,颤抖着道:“……姐姐,你不疼我了吗?”
“我当然疼你。”司徒盈袖心里有些不悦,面上只没有带出来,耐着性子道:“今天你生辰,就不要掉金豆了。免得以后一辈子不顺遂。”
司徒暗香忙抹了泪,道:“多谢姐姐教诲。不过……”她看着司徒盈袖,似乎十分失望,“我一直以为姐姐疼我和疼小磊是一样的……”
被司徒暗香请来的小姐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外面都说司徒家大小姐待继妹如亲妹,如今看来,不是怎么回事呢……
沈遇乐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步,将司徒盈袖护在身后,笑着道:“暗香,你这是闹的哪一出?小磊比你年纪小,又有病,生下来就没了娘,盈袖是他亲姐,多疼他怎么了?你为什么总要跟小磊比呢?”
“我不是要比,我只是……只是……只是担心姐姐不喜欢我了。”司徒暗香咬了咬下唇,怯生生地道,“小磊是傻子,我不应该跟他计较,是我的错。姐姐、二表姐,你们原谅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不会了。”
原来说的是司徒家的那个傻子大少爷。
那些小姐们露出释然的神情,觉得司徒盈袖偏疼自己的傻弟弟,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徒暗香说了不比,却在人前先大咧咧说出来,让人误会,也不是善茬儿……
众人看司徒暗香的神色又变了变。
司徒暗香像是一无所察,带着大家进屋里坐席,笑道:“今儿外面有好心人给我送了状元楼的十桌席面。最上等的一桌我奉与爹娘,这是次一等的,也是很好的,咱们吃了吧。”又道:“这些酒菜都是试吃过了,没有害处的。”
“那还有八桌呢?”一个小姐笑吟吟地问。
“……等明日天亮了,施舍到庙里与那些吃不上饭的人吃,也算是一桩功德。”司徒暗香跟着坐在司徒盈袖和沈遇乐中间的位置。
她是今日的寿星,理当坐首席。
众人便纷纷夸赞司徒暗香宅心仁厚,以后必有大福。
司徒暗香每说一句话,都要看司徒盈袖一眼,像是不敢随意张嘴一样。
司徒盈袖没理她,慢条斯理吃完饭,就拉着沈遇乐告辞了。
因天色已晚,沈遇乐不回沈相府了,被司徒盈袖拉去一起去至贵堂住。
司徒晨磊已经睡了,两人轻手轻脚走到浴房,洗漱完毕之后,出来一起睡在南窗下的软榻上。
“你这个妹妹,啧啧,真是不容小觑。”黑暗中,沈遇乐悄声提醒司徒盈袖。
司徒盈袖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前世的时候,张氏和司徒暗香都不是这个样子,或者说,表面上做得极好,并没有如同现在这样不放过机会挤兑司徒盈袖。
但是上一世,司徒盈袖也没有如同现在这样对张氏多方试探。
看来她变了,她们当然也会跟着变,不可能还如同上一世那样对她。
所以两相交错,她们之间的不合也渐渐浮出了水面。
这一切,就是因为自己的弟弟这一世活了过来吧……
司徒盈袖明知是这个原因,心里却没有变得好受些,她不想谈这个话题,良久她轻声道:“今天给暗香送酒席和放烟火的,你说是不是同一人?”
沈遇乐摇摇头,“这我可不知道。我猜多半是姑父假托别人所做,就是哄你妹妹开心,当然,也是哄你继母开心。”
司徒盈袖半信半疑地阖上眼,不去纠结这个问题了。
第二天,司徒暗香和司徒盈袖一起送昨夜来她生辰礼做客的姑娘小姐们离去。
沈遇乐最后一个登上沈家的大车,她撂开车帘,正要跟司徒盈袖叮嘱几句,就见一个梳着圆髻,慈眉善目地中年妇女挎着一个小包袱走过来,对司徒暗香道:“您是司徒二小姐吧?”
司徒暗香点点头,“您是……?”
“奴婢姓耿,名多寿。有人买了我,专门送与二小姐做灌汤包。奴婢本是江南人,做得一手好灌汤包。二小姐要是不信,可以让奴婢给您做做试吃一下。”说着,那女子将一张卖身契送到司徒暗香面前。
司徒暗香一听“灌汤包”,就知道是谁了,但是不动声色,笑着道:“哎哟,这么大礼,我可受不起。你回去跟你主子说,好意我心领了。不必如此,倒叫我难做。”
“二小姐,买下我的人说了,要是您不要,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女子忙给司徒暗香跪下,朝她磕头。
送礼的人,似乎很明白司徒暗香的性子呢……
司徒暗香果然露出不忍的神情,看向司徒盈袖,道:“姐姐,这可怎么办啊?我不想收,可是如果不收,她就没命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
昨天有人送状元楼的酒席,晚上又有大手笔指名道姓的烟火。今儿更好,还有一个专门会做灌汤包的仆妇上门投靠……
司徒盈袖挑了挑眉,嗅出点儿不正常的味道。
“……是谁买你的?”司徒盈袖踱过去,站在那妇人面前问道,又问司徒暗香:“你爱吃灌汤包?我怎么不知道?”
“呵呵,姐姐,我喜欢吃的东西多了……”司徒暗香含笑着回避了这个问题,但是听在别人耳朵里,就像是在说司徒盈袖对她这个妹妹根本就不了解一样。
那仆妇跪在地上,果然也在腹诽,暗道京城里都说司徒大小姐对不同父又不同母的二小姐亲如亲姐妹,但是如今一看,真不是那么回事。
一个外人都知道二小姐喜欢吃灌汤包,她这个大小姐倒是一无所知……
司徒盈袖当然也听出了这一层意思,心里更是不虞,便不去理她,只看着那仆妇道:“回去跟你的主子说,送酒席,放烟火也就罢了。再送个仆妇来,呵呵,当我们司徒家是菜园子门,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吗?”
那仆妇低着头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道:“大小姐,大小姐,求求您让二小姐收了奴婢吧。不然奴婢真要死了!”
“姐姐,姐姐,就让她住在我的院子,在灶上做事吧。”司徒暗香也苦劝不止,“我不想她丢掉性命啊!”
“暗香,做灌汤包是灶上的人,也是天天在厨房转悠。这样重要的地方,怎么能随便进人?暗香,心善是好事,但是毫无原则地心善,不是善良,而是愚蠢。”司徒盈袖头一次在外人面前轻责司徒暗香。
司徒暗香被她说得又一次眼泪汪汪,捂着嘴,难以置信地道:“姐姐,你说我蠢?!”
“但凡大家子买人,别说是灶上的仆妇,哪怕是外院做粗活的婆子,都是要经过重重手续,身家背景都要查验清楚才能进人。不然谁都能送个人进来,我司徒府真成了南城集散之地了,还有什么规矩可言?又有什么安全可言?”司徒盈袖知道她为了弟弟,不能退缩。
“这话说得是正理。”沈遇乐听了,忙从车上下来,给司徒盈袖打气,因没有外人在场,沈遇乐也不客气了,对司徒暗香道:“你别遇事就知道哭。好好听你姐姐的话,别滥好心,让你姐姐在人前做恶人。你一向说你最敬爱你姐姐,如今我却看不出来。只看出来你处处抬高自己,贬低她。这样做,有意思吗?”
司徒盈袖忙拉拉沈遇乐,斜睨她一眼,悄声道:“别这么说……”
“我说错了吗?你心地宽广,我心胸狭窄,却看不得这样踩着别人夸自己的人。”沈遇乐直言不讳地道。
司徒暗香脸嫩,受不了沈遇乐这样夹枪带棒的话,哇地一声掩面哭了,转身往角门跑去。
司徒盈袖就对那妇人道:“我带你去销籍,不做奴婢了,没人敢杀你。”
东元国的律法,奴婢的人身权在主子手里,主子打杀奴婢,只要赔一头牛,一头猪和一口羊就可以了。
但是如果是自由身的良民被杀,对方可是要抵命的。
那妇人一怔,没想到司徒大小姐居然愿意给她削去奴籍,这可比刚才司徒暗香的提议强多了。
她神情复杂地看着司徒盈袖,低声道:“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只要你告诉我是谁买你的。”
那妇人定了定神,一五一十地道:“……奴婢家本开着一个小饭馆卖灌汤包,因我家儿子病重,没有足够的钱请郎中,有人正好来我家铺子问我愿不愿意签卖身契,说只要我签了,不仅给我足够的银子给我儿子请郎中,如果一般郎中治不了,还要帮我请太医……”
这样的诱惑,足以让一个母亲放弃终身自由,只为给儿子治病消灾。
司徒盈袖听了半晌,发现那妇人也没有见过买主是谁,只见到了中人和那人的管事。
“不过能请得到御医,肯定不是一般的富人。”沈遇乐跟司徒盈袖商议,“不如咱们去状元楼看看?”
司徒盈袖应了,先带那妇人去官府削去奴籍,然后请了司徒家相熟的太医,往妇人家去给她儿子治病。
那妇人千恩万谢,给司徒盈袖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才放她们走。
司徒盈袖和沈遇乐随后就去了状元楼。
而状元楼上到掌柜下到跑堂,一个个的嘴比河蚌还紧,就是不肯透露昨夜送酒席的人是谁。
司徒盈袖和沈遇乐坐在车里,让丫鬟采芹下去跟这些人交涉了半天,也问不出端倪。
无奈间,司徒盈袖撂开车帘,正想下车亲自去问,抬头却猛地看见前面乱哄哄的,一群人踮着脚往对面看。
只见南郑国的二皇子,国民郎君郑昊骑着一匹高头大马站在状元楼大门前不远的地方,正低头跟他的随从说话。
那随从点头,疾步往状元楼里面走,和从里面出来的采芹擦身而过,瞪了她一眼,“你长没长眼睛?!”
采芹翻了一下眼皮,没好气地道:“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好狗不挡道,你速速让开!”
“切!”那随从用手指指她,然后大声冲酒楼的掌柜道:“掌柜的!昨夜陆家的陆乘元在你这里要了十桌酒席送到司徒府,如今我们二皇子来给他会账来了!说吧,多少银子?!”
那掌柜的吃了一惊,忙道:“啊?可是昨夜已经付了银子了啊?!”
采芹一怔,飞快地转身回头,看着那随从跟那掌柜说话。
她刚才问了半天问不出来,没想到居然从南郑国二皇子的随从嘴里听见了那人是谁!
“真的?已经付过银子了?奇了怪了,他哪里来那么多银子?状元楼十桌上等席面,啧啧,真是出手大方呢……”那随从一边说,一边转身就走,经过采芹身边的时候,故意道:“唉!真麻烦!还要去找卖烟火的烟火刘……如果已经有人会账就好了,不用我们二皇子出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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