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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我心有怀疑,宋甜儿悄声在我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是真的,这话倒是不假。”
似乎也想我去。
“一切等婚后再说也不迟啊”
谢萍萍见我有所松动,立即便打断了我的话:“不一样的,婚后祖皇婶就和祖皇叔一块去了,就更不理会萍萍了。”
“萍萍此次来,也是得了祖皇叔的意思,祖皇叔希望萍萍与祖皇婶能够修好,想来祖皇婶也一定不愿意祖皇叔为难吧。”
话说到如此份上,又有宋宁儿等人的助攻,谢萍萍更是说得天花乱坠,至于最后,竟拿了谢梅来迫我。
“祖皇婶不愿意,是因为不喜欢萍萍,还是因为不那么喜欢祖皇叔啊?”
若是我再不应下,她决计会猜测出更多的离谱想法。
我虽然不畏惧这些,但是若是这些话传了出去,势必是会对谢梅有所影响。
我不能够再牵累于他。
遂我止了谢萍萍的滔滔不绝,问道:“何时动身?”
谢萍萍吃了一惊,面上显出喜色来,抚掌大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去得早,回来得也就早,咱们去那里,来回也就两三天的功夫,祖皇婶收拾收拾,咱们就今日启程吧。”
谢萍萍带着宋宁儿离开去做准备了,宋甜儿又不知为何在那里掩唇轻轻的笑。
我不禁问道:“你笑什么?刚才又为什么帮着她说话,一定要我去呢?”
宋甜儿笑开来,猛咳了两声才堪止住笑意。
“姑娘不知道,我是在为姑娘感到开心呢。”宋甜儿故作神秘。
“姑娘可知道,在我们赤国,若是男女双方定下了亲事后,男方派了亲人同女方一起去向海神娘娘祈福,是对女方的最大的尊重,意思是,要将最深的祝福和爱恋都留给女方。”
宋甜儿瞧了一眼外面,见宋宁儿还没有回来的迹象,放心同我耳语,道:“主子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就是文昌公主了,先前我还担心你们的关系,主子会直接略过这一道流程,却没想到,主子竟然为了姑娘,说动了公主,真是天大的好事。”
“只是”
但她话声忽然便顿住了。
我笑问:“怎么不说了呢?”
虽和谢梅注定是有名无实的夫妻,但想到因为这场婚姻,我即将要在赤国度过漫长的一生,便也不免对赤国的一切心生好奇,包括这些婚俗的趣事。
宋甜儿迟疑半晌,还是压低了声音,道:“只是虽然文昌公主对姑娘示好,然而防人之心不可无,姑娘外出,还是小心些为好。”
“我自是知道的,多谢你提醒。”
凭借先前谢萍萍对我的种种敌意,要她一下子对我改观这么多,就是谢梅有天大的本事,也绝无可能办得到的。
俗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自然不是那等子不通世事的小姑娘,对于谢萍萍的表现,我只能暗地里防备,面上还是不能伤了和气的。
至少,我不能让谢梅难做。
所以我不放心地又见了翁六一次。
这个少年,自多年前助我逃跑失败后,曾悔恨没有完成谢梅交托,将自己关
在黑屋里,水粒不进半月。
若非谢梅有法子让我重塑骨肉,也许这个少年会自责愧疚而死。
但他又救了我一次,在我跳下高楼时,给我服了救命药,才合力与谢梅将我偷运至赤国。
数年过去,翁六眼睛里还是乖巧干净的模样,时而盛满了少年的倔强倨傲,却温暖如风,和他的主子谢梅一样。
我嘶声道:“这次出行,还要再麻烦你,但是一件事情,你要先保护好自”
“保护好王妃!”翁六坚定地脱口而出。
他还是唤我王妃,从前是,现在是。
可他如今喊出口时,脸上洋溢着纯稚的笑,他们都很高兴我与谢梅“终成眷属”。
我不忍打破他们的希望,于是故意地笑他:“翁六你教我功夫好不好,这样一来,以后我就可以先保护自己了。”
“不行!”他回答得斩钉截铁,“主子让我保护王妃的,王妃不能抢我的活儿。”
“更何况,王妃的资质不行。”
这人是什么实话都敢说的。
惹得宋甜儿频频笑弯了腰,直指着他道:“姑娘让你教,你随便教教不就好了嘛,这样子驳姑娘的面子,小心姑娘和主子吹枕边风,把你从别苑里打发了出去。”
“我说的是实话”
声音弱了下去,翁六小心地拿眼睛看我,旋即,又听他接道:“王妃不是这样的人。”
笃定无比。
我不由得笑起来:“甜儿,你去和王爷说,真把翁六给调走吧,若不然,我非得被他吃得死死的。”
宋甜儿自然知道我是玩笑话,可翁六却当了真。
只见他神色慌张,一手摸着微垂的头,却不住拿眼睛去觑宋甜儿,唯恐她真走了去禀告,自己便要离开此地似的。
“好了好了,我们别闹了,”我适时出口,这才彻底打消了翁六的疑虑,“甜儿你快去给我收拾东西,不许再欺负翁六。”
“谁欺负他呀,明明就是姑娘自己贪玩儿”
说着,人已经进了屋,声音就小了下去,但那隐忍不住的笑声却还是悠悠传来。
翁六耳朵尖,自然听得更为清楚,便烧得耳根子红彤彤的:“王妃身边的人,总是这样爱捉弄人。”
他无意中说这样一句话,我因要与谢萍萍同行出游一事,竟没有放在心上。
待一切准备妥当,谢萍萍已兴高采烈坐在马车里头,听闻响动,立即探出脑袋来,冲我嘻嘻笑道:“祖皇婶,快来,磨蹭死了。”
似是看出了我的疑惑,谢萍萍笑着解释:“咱们就两个人去,往返也并不远,不用兴师动众的。”
我只带了宋甜儿和翁六,谢萍萍更是谁都不带,只和我要了宋宁儿一齐去,说是宋宁儿比她身边的宫人都还要了解她的习惯。
我自然不能拒绝,宋宁儿本就是谢梅的人,何况她与谢萍萍关系确乎不错,路上到底也能够有些作用的,我哪里有权利不让她去?
一切打点清楚后,马车便朝前驶去,身后的景物在不断后退模糊起来,只有身边死皮赖脸要坐我身旁的谢萍萍的笑脸越渐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