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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番外
李先虽然做了皇帝,但是前朝留下的,是一片满目苍夷的江山。
前两位皇帝的内~战让整个天下诸多地方都十室九空。且因为当初征召壮丁入伍,许多妇人没了丈夫,子女没了生父。地里荒废,颗粒无收。再加上天灾*,一时间天下百姓疾苦。
李先和瑛娘将宫中的用度减少到最低的状态,因着宫中没有其他的主子,算来算去,也就只有皇太后和皇太子身边需要的人手多一点。所以瑛娘提出将宫女放出,鼓励民间生产孕子。
虽然如此,国库这边仍然吃紧。
“我看,不如和大臣们商议,共同度过这个难关,否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百姓。”
瑛娘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凤袍,头上也未曾戴什么首饰,只插着一支凤钗,看着比富贵人家的大夫人还要清简几分。
李先看着各地上来的皱着,眉宇间满是担忧,听着瑛娘这个提议,他略微思索了一番,便摇头否决了。
“世家大族倒是多,愿意出力的却不多。如今虽然我军权在握,但是这些自视甚高的文臣们却对我依然颇有微词。这个时候根基不稳,不宜动这些世家。否则一旦内乱,就真是内忧外患了。”
世家祸害,只能抚,不能剿。
瑛娘虽然对天下大局不懂,却也知道如今他虽然是皇帝,却也有许多无可奈何。朝中大臣都是明面上臣服,暗地里不知道多少诟病的。
“那该如何是好,如今江南水患,西南那边却又旱灾。朝廷过去的救灾物资也吃紧。我大哥之前不是也写信过来,那边灾情严重吗?”
“不止薛超这边,江南的秦觥也上了折子,如今民怨不断。”
“只恨那对外甥和舅舅闹了这些年,受苦的也是穷苦的百姓罢了。这些人只管坐江山,当皇帝,何时管过黎明百姓了。”
瑛娘越说,越是恨不得将这两人的墓给挖了。将两认拖出来鞭笞。
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真是越发的不稳重了。便是出气了也没有用,一个字,穷啊。
以前做老百姓的时候穷。如今做皇帝皇后了,更穷。
瑛娘觉得,自己这辈子果真是财运不济。
“娘娘,陈国夫人在外求见。”
瑛娘闻言抬首,“是舅母。”
当初立国之后,瑛娘便为陈家正名,又重新开了祠堂,且薛超也同意日后有了子嗣便过继到陈家这一边,延续陈家的血脉。陈婆子想要出家,瑛娘没允,而是给她封了陈国夫人,让她在府上带发修行。
平日里,陈国夫人都是不出门的。如今进宫里,却也不知道为何。
“既然舅母来了,我便去看看,你也莫要慌。大不了咱们都节衣缩食的,宫中能当的,咱们都给当了,败家便败家了,只要能救老百姓便好。”
李先听她说的认真,反而笑了起来。“如此一来,咱们也成了全天下最穷的夫妻。”
瑛娘抿嘴笑了一下,便起身出去。身边的老嬷嬷赶紧跟在身边。
“舅母。”瑛娘一到了坤宁宫,便见着已经是陈国夫人的陈婆子穿着一身简谱的灰色袍子,正在外面站着。
听到唤声,陈婆子抬起头来,露出已经毁了颜面的脸。“娘娘。”
“舅母何须多礼,去内殿说话。”瑛娘笑着过去扶着陈婆子的手。两人进了内殿,早有宫人端着茶果上来,见瑛娘挥了挥手,便都又鱼贯退出。
“舅母今日过来,可是有事?”她知道,自从成家正名之后,这位舅母就是准备一辈子不出府,在宅子里了去残生的。所以今日知道这位舅母来找她,心里还是挺吃惊的。
陈婆从袖口的袖囊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来。伸手递给了瑛娘。
“娘娘。”
瑛娘接过来一看,“这是何物?”她打开来看了一眼,只知道像是一张地图,却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陈婆子看着这张地图,满脸悲愤。
“当年我陈氏一族,就是因为这东西丧命。”
瑛娘闻言大惊,“舅母,这到底是何物?”
陈婆子叹了口气,平缓了一下心情。“这是一张藏宝图,乃是前朝开国后所放财富。前朝太-祖宗皇帝与我们陈家先祖乃是莫逆之交。先祖为皇族保留这最后的活命根本。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交出此物。此举也是担心日后皇族子弟骄奢过度,断了国本。这笔财富连皇族子弟都不知道,他们只知道我们陈家握有一样东西能够动摇国本,所以逼着陈家交出。当初你外祖见帝王昏庸无道,担心这些财富最后被败尽了,宁死不从,惹来满门被灭的大祸。我几番生死,才将此物保存下来。如今天下百姓有难,也该是交出这笔财富的时候了。你祖父常言,天下财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瑛娘,你是陈家的子孙,如今贵为国母,更应该谨记家训。”
瑛娘听着过往,心情复杂,一时间悲喜交加。
想着为了守住这笔财富,家族被灭门,心中免不了悲痛。又想着如今天下受苦的百姓终于有了活命的钱财了,亦为他们欣喜。
她紧紧的握着藏宝图,起身给陈婆子跪了下来。
“瑛娘,这怎么使得,你是如今贵为国母……”陈婆子慌忙去扶她。
瑛娘却坚定的跪在地上,“瑛娘此举不是为了自己,正是为了天下百姓。舅母和陈家,都当得起这样一跪。天下财富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此家训,瑛娘也会终身谨记,日后皇家子子孙孙必定记住这一祖训,为国为民,为天下苍生。”
陈婆子闻言,心情激荡,泪如雨下。
夫君,公婆,如今你们该安息了。我日后也能无牵无挂的去寻你们了。
元光元年三月,帝后大开国库,出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两百万两,为天下百姓赈灾。
元光元年六月,灾情缓解。
元光元年十月,天下大定,普天同庆。
元光二年三月。
刚开春没多久,已经封为安乐侯的郑大郎就请旨回封地安居了。
当初李大锤为了两人着想,把当初几人的老家开平县当做几人的封地。如今郑大郎的小女儿一出生,就准备回老家去了。
瑛娘舍不得他和宋梅娘,更是舍不得小宝,所以一直没同意。直到郑大郎请旨好几次了,才勉强同意了。
二人出城的时候,瑛娘也是亲自送到了城外的十里长亭。一直看着车队远去了,她才擦着眼泪靠在了李大锤的怀里。
“阿哥这是为了我。”
李大锤也有些无奈。
郑瑛娘作为开国皇后,身世也被人看重。她和薛超的关系,朝中大臣们也是知道的。但是又有一个郑大郎在,便有些奇奇怪怪了。虽然瑛娘还是姓郑,但是有两个不同姓的兄长在京中,特别是郑大郎乃是一介白丁,即便有了侯爵在身,也被人作为谈资在背后议论。
郑大郎自己呆不下去,也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宫里的妹子难做,所以干脆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日后总会有机会见面的,待昀儿长大一些,我们也回老家去看看。”
瑛娘点点头,但是看着旁边戒备深严的大批人马,心里也明白,这是机会渺茫了。
此时已经离开了建康的郑大郎和宋梅娘却诸多的感慨。
两人自从成亲之后,没多久,宋梅娘便身怀有孕了。这对于一直以为自己不能生的宋梅娘来说,绝对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所以两人小心翼翼的,一直到了孩子生下来之后,都有些像是在做梦一样。
倒是小宝十分的开心,如今小宝会跑会跳的,平时还能帮着看顾妹妹,让两人觉得日子十分的有盼头了。
所以郑大郎决定离开建康回老家之后,宋梅娘也是满心满意的支持的。
建康城虽然繁华,却不如老家自在。
虽然舍不得郑瑛娘,但是如今瑛娘也贵为皇后,平日里见面也不容易,这才决定离开了建康城了。
一想到要回到老家了,郑大郎就心中就有些近乡情怯的感觉。
他拉着宋梅娘的手道,“如今哪里想到会有今日的日子啊。想着想着就跟做梦一样的。”
“是啊。”宋梅娘抱着女儿,心里亦是欢喜。“玉儿还从来没有在开平待过呢。”
又看着整趴在车窗上往外看的小宝,“小宝估摸着也不记得开平的。”
“他哪里记得,出来的时候,话都不会说呢。”郑大郎笑着将儿子抱了一下,结果小宝被抱着不舒服,使劲的挣扎,见挣扎不开,赶紧朝着宋梅娘道,“娘,爹欺负我。”
“娘这就帮你。”宋梅娘说着,便瞪了几眼郑大郎。
郑大郎见好就收,连忙松了手,又挨着宋梅娘坐近了一点儿。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媳妇怀里的闺女,觉得这日子真是神仙不换啊。
过了一个半月之后,一行人终于到了开平县了。
开平县离着建康远,一向没有什么大人物过来。听说皇后娘娘的兄长,堂堂的国舅爷兼安乐侯要在这里安家乐业之后,整个县城都忙活开了。早早的就把县城给从上到下的收拾了一通了。又有在城外等候的人回来报信,县令就干脆领着县城的百姓们在城门口迎接。
看着车队近了,大家也开始紧张起来。
下跪的人当中,就有两个宋梅娘的熟人——姜四娘和荀老二。
如今的荀老二已经没有当初的强壮体格了,看着十分的消瘦苍白。前些年为了躲避战乱,他带着姜四娘躲了许多地方,日子过的十分的艰辛。如今好不容易太平了,这才带着孩子和姜四娘回来重新安居。
只是家中房子已经毁坏了,东西也都被拿空了。现在日子依然不好。
姜四娘看着旁边萎靡不振的荀老二,眼里满是嫌弃。这些年这男人把家中才财物都拿去救济了旁人,家里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害的她和孩子们差点饿死了。若不是她找了相好的,有时候能匀点钱财出来,只怕如今人都没了呢。
若不是她如今年老色衰了,找不到好男人了,自然也是不愿意和这样的男人一起过日子的。
好在她如今相好的多,也不担心没钱用,且留着这个男人看门户也凑合而已。
只是想起当初自己千辛万苦的从宋梅娘那个女人手里抢到这样一个男人,心里便后悔不已。
两人正都各怀心思,仪仗队的锣鼓声也响了起来了。
曹县令满脸激动的看着进了城的安乐侯府仪仗队,等车队进了城门了,赶紧领着众人跪下,“下官开平县令曹德生率全城官民,再次迎接侯爷和贞敬夫人。”
“县令大人真是费心了。”
随着一声忠厚的声音,马车帘子星掀开了。有人搬了马凳,接着便又有人去扶着里面的人下了马车。
曹县令壮着胆子看着马车,便见着一个穿着湖蓝色锦袍的男子下了车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大紫色披风的贵妇人。心里便知这就是当今的国舅爷和贞敬夫人了。
这边郑大郎和宋梅娘看着熟悉的街道,心里都忍不住有些激动。见众人还跪下,郑大郎赶紧走过去将曹县令扶了起来,“县令大人不比多礼,还有这些乡亲父老们,都别跪了,都起来吧。我也是开平县人,都是父老乡亲,不用这样多礼。”
曹县令这才赶紧让大伙都起来了。
郑大郎道,“我也是在这里生长的,日后也要在这里长久的待下去,还要仰仗乡亲父老们照拂啊。”
大伙本来都以为这位大官肯定会很严厉,瞧不起人。听到这话,顿时都惊诧不已。有些胆子大的都还忍不住抬头看。
荀老二和姜四娘也忍不住抬起头来。看着郑大郎满身锦袍,心里艳羡不已。待看着郑大郎身边的宋梅娘之后,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梅娘。”荀老二惊诧出声。
好些人都惊讶的看着他。曹县令不悦的朝着旁边的衙役们使了个颜色,便有人过来将荀老二给扣住了。
荀老二当即大呼,“梅娘,是我啊,我是荀老二啊。梅娘。”
可惜宋梅娘只是冷漠的看着他,一点也没有回应。
这一场变故让曹县令有些颤颤惊惊的,生怕这位皇亲国戚给惹怒了,那他的政治生涯也就到头了,没准上面还得怪罪下来。
好在郑大郎心性还是比较大的,这种事情也没放在心上,当即和诸人寒暄几句就领着宋梅娘上了车子了。
等仪仗队走远了,诸人也都散去了。唯独姜四娘还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马车走远的方向。
那个人是宋梅娘?
怎么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是侯夫人,她明明是被荀老二不要的女人,自己的手下败将,怎么会成为侯夫人?!
“刚刚那个人,就是荀老二?”坐上车的郑大郎小心问道。
对于宋梅娘的过去,他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所以刚刚听到荀老二的呼喊声,就猜到了缘由了。
宋梅娘冷淡的点了点头,“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认不出来也好,日后你是我的媳妇,和他没关系。”
宋梅娘捂嘴笑了笑,“好,都依你的。”
侯府早就建设好了,马车一路直接到了侯府。
这边宋梅娘带安顿好,郑大郎便寻了个借口出了门去。
一直到了下午才回来。
看着已经安顿好了,在床上陪着孩子们说话的宋梅娘,郑大郎心里欢喜不已;想起今日做的事情,他可是一点也没觉得心虚的。他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没有人来打扰才好。
此时,前往西北贫瘠之地的路上,两个衙役正押解着姜四娘和荀老二往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