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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一天天的凉了下来,胤礽还是去竹筠殿的次数最多,元和殿次之,而宁春殿却是一次都没踏进去过。
胤礽也知道,太子妃要来的事儿这几个格格约莫也都心里有数了。是以,德顺便也偶尔在他耳侧提及几位格格的反应。
刘氏自不用说,成日里抽抽噎噎,胤礽几乎都不想想起她了,烦心的很。
就连她肚子里的孩子,胤礽都不怎么抱希望了。就她这么折腾着,只怕孩子生下了也是早夭的命。
这倒不是他咒自个儿的孩子,只是,宫中这种事多的去了。有身孕的女人哪个不是尽量的放宽心将养着身子的,偏偏这刘氏,真是窝囊死了。也不知道当初怎么就被指给他了。
虽说女人柔弱一点能够引起男人的怜惜之情,可怎么说也要有个底线,更何况,刘氏这压根就是小门小户,根深蒂固了。
而程佳氏,听说仍然在抄经书,似乎在讨他的好。
至于邱氏,老实本分,倒也没有因为重新获宠而生什么事儿。
最让他看不透的却是李佳氏了,日子仍然过得那么慵懒闲散,侍奉他尽心尽力的同时,也没觉着有故意奉承巴结他的意思。
反正在她那里,胤礽还是一如既往的惬意。
按说吧,这个时候,李佳氏该是忐忑不安的,毕竟他给她的宠是最多的。可瞧她这般浑然未觉即将到来的危险,胤礽不得不感叹她心思淳厚。
另一方面,却觉着她有些傻的可以。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她难道就没想过,若是太子妃进门之后,他会不会和往日那般护着她。
疑问存在心中好不舒坦,是以这晚正事儿办完之后,胤礽便问她,怕不怕他不再护着她了。
李青菡微微怔了怔,似乎是从未想过这样的可能性。被他这么一问,连眼眶都红了。
可愣是咬着嘴唇,不愿意落下泪来。
见她这样子,胤礽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可见这李佳氏真的是个傻子,竟然根本就没想过这样的可能性。
或许,在她心中,是真的把他当做最大的依靠了吧。
这样的心思一上来,胤礽下意识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道:“好啦,爷逗你玩呢。爷怎么可能不护着你呢。只要你对福晋恭敬有礼,不生事,爷肯定会护着你的。”
李青菡却是嘤嘤嘤的哭泣出声,怯怯的勾着胤礽的手指,喃喃道:“真的吗?”
听着这压抑的哭声,看着她眼眸深处满满的忐忑,胤礽勾了勾她的鼻子:“你这傻子,若是没有爷护着,可怎么为好。”
“罢了,爷就当是多养了个女儿算了。”
李青菡努努嘴,明显觉着他把她比作女儿,太那个啥了。
胤礽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摸了摸她的头,意味深长道:“你呀,幸好是指给爷了,也幸好是正对爷的胃口,否则,可怎么为好呢?”
也不知道是胤礽的这些话真的吓坏了李青菡了,还是怎么着。
翌日,胤礽醒来的时候,正见李青菡单手支着下巴,静静的看着他。
“怎么这个点儿你就醒来了?你这小懒猪今个儿太奇怪了。”
胤礽一把把她搂在怀里,低声道。
李青菡枕着他的胸膛,伸手一下下的在他胸膛划着。
就在胤礽以为她又睡着的时候,只听她喃喃道:“我以后肯定会更好,更好的对太子爷的。”
胤礽愣了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这突如其来的话,半晌之后,他才想起昨个儿夜里那件事儿。
李青菡并未向往常那般自称婢妾,而是说的我。
她这般用心,还真是让胤礽心中满是感慨。
这样的感恩之心,宫中真的太难见了。而她,却是这般的真诚,真诚到连一丝伪装都不愿意。
胤礽一把捧着她的脑袋,一字一顿道:“好,爷会好好记着你这句话的。”
这边,紫鹃都要纠结死了,不得不找许嬷嬷求救。怎么说许嬷嬷算得上是这毓庆宫的大嬷嬷,总归是有些主意的。
哪怕是弄些安胎药,也是好的啊。
哪知,许嬷嬷却说,心病还得心药医。
刘氏若是自个儿想不开,那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救不了她。
这不,紫鹃回去之后便费尽心机的想着法子逗自家主子开心。
她几乎是使尽浑身解数才见刘氏笑了笑,熟料,午膳的时候,却是生了大事儿。
这个季节,是吃蟹的季节。
依着刘氏如今的身子,膳房肯定不会弄蟹来的,可偏偏今个儿去膳房拿膳食的宫女宝清不小心拿错了食盒,桌子上便多了一道螃蟹。
刘氏是个多疑的,觉着肯定是有人谋害她肚子里的孩子,而这宝清怕是被人给收买了。
否则,怎么偏偏在她怀孕的时候,拿错了食盒呢。
宝清不是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吓得连话都不会说了。只顾着磕头。
“你这贱/婢,我自问平日带你不薄,你就是这样对我的?”
“说,到底是谁指使你的,你若是再不从实招来,看我不把你扭到太子爷跟前。”
宝清都要吓傻了,额头都磕出血了。
可她真的没做啊,如何招认。
刘氏真是气急了,拿起身旁的茶盏便向她头上甩去。
一时间,噼里啪啦的声响中,宝清头上早已经是鲜血直流。
“紫鹃,把这贱婢绑到柴房,你现在就去禀告太子爷,就说有人想谋害我的孩子。”
紫鹃原本想让她别这么莽撞,可见她阴狠的双眼,她吓得腿一哆嗦,赶忙便去回太子爷了。
紫鹃当然不可能直接和太子爷说上话了,她还是托的许嬷嬷。
胤礽闻着这事儿的时候,是不愿意相信这个毓庆宫竟然有人敢谋害他的孩子。
立马便派人去查,这一查,竟然是宁春殿和翠微殿的食盒拿错了。
宁春殿的程佳氏,也正打发身边的夏竹往膳房去问这事儿呢。
胤礽不敢说这程佳氏真没谋害刘氏的心思,可到底她最多也只敢想一想,她就是有雄心豹子胆,也绝对不敢触及他的逆鳞。
倒是刘氏,太过战战兢兢了。
本就一件小事儿,被她搞得,乌烟瘴气的。
刘氏见太子爷这般态度,真是恨不得撕了那程佳氏。
想来她早就打定主意谋害她的孩子了,否则,如何会早早的就开始抄经书呢。说什么为着她的孩子祈福,在她看来,倒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她就是为了今日而这般弄下障眼法的。
刘氏恨啊,恨自个儿立不起来,恨自个儿出身不好。
当晚,便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见血了。
好在并未有滑胎的迹象,胤礽听了太医的禀告,烦躁的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紫鹃,太子爷果然心里是没我的,连带着这个孩子,他肯定也不待见。否则,如何会那般的袒护程佳氏。”
刘氏紧紧的攥着手,指尖都发白了。
紫鹃吹了吹碗里的汤药,喂她喝下:“格格,方才太医说了什么,您怎么愣是不懂得轻重呢?”
“即便真是那程佳氏做的,日后,您有小阿哥傍身,还怕瞅不着机会把这仇给报了。您得看的长远一些,断断不可为了眼前而伤了根基。”
刘氏听着这话,却是很不悦,“怎么?听着你这话,难道连你也觉着程佳氏是无辜的,今个儿这事儿只是一个巧合?”
紫鹃低头,不敢说是,也不敢说不是。
只是宽慰道:“奴婢眼界浅,怕是也有看差的时候。格格如今最重要的还是养好身子,这才是您在这后院立足的根本。”
“格格且细细想想,就因为您今个儿也看到了,太子爷没有为您出头,您不是更该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小阿哥身上吗?这可是您最大的筹码了。您这个时候若是再糊涂,那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