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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幼院里,阿大着急的走来走去,等浅浅过来,立即迎了上去,一脸急切的说:“我们屋里说!”
浅浅眉眼一沉,无声的跟着阿大回了房,穆清紧随其后跟了过来。
“浅姐姐,事情已经打听清楚了,吕小蕊现如今也在唐家,不过人却是疯疯颠颠的,她娘已经去世了,孩子也没了,如今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浅浅诧异的扬扬眉,“怎么会这样,秦大娘怎么去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阿大一脸沉思的耸耸肩,“秦大娘好像是病没了的,至于孩子,这当中应该有些肮脏的事情掺和在里面。”
浅浅追问:“怎么说?”
阿大撇撇嘴,一副厌恶的样子说道:“听说这孩子好落了下来,已经是一块肉了,后来不晓得怎么回事,竟然被唐玉君给吃了,他现在每天晚上做恶梦,梦见他的孩子回来找他。”
浅浅倒吸一口气,打了一个寒颤,不敢置信的问:“把孩子吃了?”
阿大肯定的点点头说:“错不了,我收买了几个丫鬟问了话,都是这一句话。”
浅浅脸色微变,肚里有些反胃的感觉。
吃人肉就够可怕了,竟然还吃了自己的孩子,这要多么禽兽的人才干得出来啊?显然这事不是唐玉君自己愿意的,不然的话,他也不至于夜夜被梦靥缠住。
“有没有打听清楚,这孩子到底是怎么落的,又为什么会被唐玉君吃了?”
阿大抖了抖说:“孩子落了,应该和唐夫人有关系,好像是她动的手脚,但是唐夫人的娘家比切唐家的条件更好,又有唐老爷相护,唐玉君根本动不了唐夫人,而且唐夫人的说辞也是站得住脚的,大户人家根本就没有什么嫡子没出,就先庶子的道理。”
浅浅对这些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阿大出身大户,想来他的说词应该是错不了的。
“但是唐玉君喜欢吕小蕊,对她保护得紧,自然不肯让唐夫人弄掉这孩子,唐夫人做这事是暗地里使了手段的,但即使是这样,被揭发了,唐家除了唐玉君想追究,其他人都没有说什么。”
“至于把孩子吃了的事情,好像是吕小蕊的手笔。”
浅浅眼睛一瞪,失声道:“她疯了吗?”
阿大无语的看着浅浅,道:“我刚才不就说了,她现如今变得疯疯颠颠了吗?”
浅浅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她这一句疯了,不是问话,只是表达心中的诧异而已。
“也是她的孩子啊?她怎么下得了手,而且这块肉,也不可能生吞啊,如果生吞的话,一定骗不过唐玉君的。”
浅浅只要想到吕小蕊是把孩子煮熟了喂给唐玉君吃了,她全身就泛起了鸡皮疙瘩,这得心里素质有多强,才下得了这样的手啊!
“嗯,好像还是他们分食着吃了的!”阿大一脸古怪的表情,显然也十分的接受不了这件事情。
浅浅一下没有忍住,干呕起来,她脑补得太厉害了。
“没事吧?”穆清搂住浅浅,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浅浅无力的挥挥手说:“没事,就是被这事震惊到了,她喂唐玉君吃就算了,她自己竟然也还吃了,都不知道她这是什么心态,怎么能做出这么恐怖的事情。”
“这事闹得还挺大的,听那些丫鬟说吕小蕊好像是为了将他们的孩子再生出来,她觉得她们俩把孩子吃了,到时候就肯定能再把孩子生出来的。”
浅浅张了张嘴,看着阿大一时词穷。
想不到吕小蕊竟然傻到了这种田地,她怎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现如今唐家变成什么样了?”浅浅拧了下眉,心里疏通了吕小蕊的事情,也明白了唐玉君看到她,这么恨她的原因。
敢情她就是唐玉君找的发泄点。
而吕小蕊如今的疯颠,多半是先没了娘,后又失了孩子,一副情绪上受不住打击,才自己钻到了死胡同里。
“唐夫人虽然没被唐家责罚,但是唐玉君却为了这件事情恨上了她,再也没有去过她房间,前些日子,她包袱一收,回了娘家,至今还没有回来。”
浅浅了然的点点头,这位唐夫人也是一个悲剧。
本身嫁给一个不爱她的丈夫就已经够惨了,竟然还有一个孩子拦在前面,不管生男生女都是他夫婿心爱女人替他生的,这样的存在终是祸害,若是姑娘还好,一份体面的嫁妆,若是一个儿子,这绝对就是争家产的事情。
而且照着唐玉君对吕小蕊的喜欢,说不定后面根本就没有唐夫人什么事情了,孩子都有可能不给她,因此,唐夫人做这些也是无可厚非的,怪只怪唐家不地道,唐玉君明明就有了女人有了孩子,还隐瞒了一切,将人家姑娘娶了回来,真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的一生。
“之前唐夫人的娘家就不满唐家的骗婚行为,经过这次的事情,唐夫人的娘家甚至对唐家采取了报复手段,打压他们的生意,这亲家只怕是做不成了,唐夫人十有*会要了休书改嫁。”阿大一副老学者的样子,一边猜测一边点头。
浅浅笑了笑,说:“这倒是好事!有人对付唐家,唐玉君也就没这么多精神盯着我们了,你抽空给我盯着唐家,看他们两家是不是动真格,若真是如此,我们不妨坐收渔人之利。”
听了唐家的事情,浅浅深知她和唐玉君之间的仇是死结,若想唐玉君不再对付她,就只有让唐玉君少了唐家的庇护,反正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了言浅浅的。
她代替言浅浅拿回来的只是一些身外之物,而言浅浅为了唐玉君的私心,却是失了性命。
浅浅一点都不觉,她这会儿趁火打劫有什么不对。
“行!我会盯着的!”阿大满口应下。
他自小教育就不一样,可没有妇仁之仁的想法,更何况唐玉君还想害浅浅,他觉得不弄死唐玉君就已经是他们的仁慈了,毕竟这样一个敌人,他的存在就是隐形炸弹,他们若是什么举动都没有,任由他膨胀,这才是傻子的行为。
“吕小蕊是真疯还是一时受了打击啊?唐家没有请大夫给吕小蕊看过吗?”
浅浅拧了眉,多嘴关心了一句。
阿大耸耸肩说:“这就不清楚了,大夫肯定是请了啊!毕竟唐玉君在唐家还是得宠的,一个大夫怎么会请不起,不过吕小蕊还是一直这样,但听说唐玉君一直陪着吕小蕊,倒也算是有情有义了。”
浅浅深叹了一句,“对吕小蕊倒是不错,但是对其他人的话,就未免太过自私了一些。”
阿大担忧的看着浅浅,知道她说的是以前被唐玉君陷害的事情。
“我没事,你替我盯紧唐家,有什么风声立即通知我。”浅浅轻笑一声,这些小事情哪里能打倒她,她也不过就是一时感叹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和事,但若是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和事就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这种行为叫做自私。
当晚,浅浅让阿大教穆清练拳。
乔三公走的时候,穆清和浅浅正在西顺村里,他留下来的一套拳法,穆清也没有机会学习,正好趁着今晚在育幼院住下,便趁机将拳法学了,免得穆清落下太多。
两个一大一小在院里学得有模有样,小的还是站在前面当师父,不时对大的说几句要领,场面有些好笑。
直到穆清练得差不多了,两人才各自回屋睡觉。
浅浅早已经回屋,备妥热汤,侍候穆清侍候的泡了一个澡,又替他松了肩骨,两人这才爬上床休息。
“如今各家各户都忙完了秋收了,我们也得去收租子了。”
浅浅早先没说这事,就是特意晚有十天大半个月,就是不想到时候跑一趟,人家佃户来一句田里的作物还没有收起。
穆清轻应了一声,“好!”
浅浅打趣的问:“你知道怎么收租子吗?”
穆清侧目,双目微泛迷茫。
浅浅轻轻一笑,促狭的说:“我也不会!”
她前世都没下过田,也没有接触过这些,根本就不清楚怎么收租子,再者,浅浅的记忆里也没有这些事情。
不过她想,应该就是过去拿四成的粮食吧?
不过,她有些好奇这些地主,都是如何清楚佃户家里到底都了多少粮食,每一块土地的产粮量又不一样。
“村长应该清楚。”穆清想了想,觉得村长应该是懂这些的。
浅浅扯唇笑了起来,村长自然是懂的,就连言永福应该也是懂的,毕竟他们家虽然不是佃户,但不代表言永福没有佃户朋友,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
“倒不用问村长,我们明天回去了问问爹就是了,这一次就让他跟着我们一起去,也免得出了错,让人笑话了。”
“好!”穆清完全没有意见的同意了,左手搂过浅浅,右手轻拍她的后背,温声道:“快些睡吧!”
穆清晚上练了一夜拳法,洗了一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也就有了睡意。
浅浅见穆清泛困的样子,也没有再拉着他说话,乖巧的窝到他的怀里,闭着睡,过了一会儿才静静的睡着。
穆清撑着沉重的眼皮,看了眼怀中的娇人儿,听她平缓的呼吸声,确定人睡着了,这才安心的闭上眼睛,沉沉的睡着。
次日,浅浅伸伸懒腰起来,摸摸旁边的位置,已经凉了。
她穿好衣服,梳洗了就出了门。
看到院里正在练拳的穆清和阿大他们,不免失笑的说:“这真是一个起得比一个早啊!”
浅浅走到人少的位置,打起了她的五禽戏。
如今有了乔三公,阿三和言曦也不再跟着她打五禽戏了,而是像男孩子一样学武功。
浅浅不单没有阻止,反而觉得这样更好。
她是身子弱,现在在逐渐锻炼身体。在这种科学不发达的情况下,没有一个强健的体魄,浅浅都不敢提生孩子的事情。
“浅姐姐,你和我们一起学嘛,以后就能一起当侠女了。”阿三小跑过来,仰着一张红艳艳的小脸撒娇道。
她是真的觉得五禽戏动作一点都不好看,根本就不适合女孩练习。
浅浅学的都是如何一招将人致命,虽然与这种拳法不太一样,不过被阿三拉着一起学习,她也不会反对。
看阿三兴致高昂,浅浅失笑的同意了,她这一应,几个小子都跑来要教她。
浅浅哭笑不得的说:“少来了,就让阿三教就行了!”
阿三得意的翘着尾巴,拉着浅浅在一边,俩人一起练起了拳法。
若说穆清是天赋好,浅浅就是更好。
浅浅不单有天赋,还受过正统的教育,这会儿学起乔三公的拳法,也是一学就会,一点都不比穆清差。
阿三惊讶的拍着小手说:“浅姐姐好棒,一学就会,比大哥都强。”
浅浅好笑的戳着她的额说:“比你大哥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三狐疑的看了眼浅浅的小身板,又看了眼身后远处的阿大,嘀咕说:“我哥在同年龄中算是佼佼者了,许多人都打不过他。”
浅浅突发奇想,她自己就是一身本领,为什么不直接教给他们。
到时候她一手训练出来的部队,就跟特种兵一样,而且比特种兵更强,因为他们还向乔三公学习了内功心法,虽然只是初级入门的。
毕竟这年代讲究传承,都是经师门学习,武学也是,像一般高深一些的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只有正式拜入门下的弟子才有资格学,而乔三公又不愿意收这些孩子当弟子,他们自然是没机会学到。
浅浅拿定了主意,便展颜一笑,对阿三吩咐道:“行!你去叫你哥来,我和他打一场,看我们谁厉害一些!”
阿三惊讶的张张小嘴,却是扭身就去把阿大叫了过来,嗓门大到一个后院里的人都听到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停止了练习,全都围了过来。
穆清略有担忧的看了一眼浅浅,浅浅笑着说:“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啊!”
穆清见到浅浅自信十足的模样,心里略喜欢,特别是她一双熠熠生辉的眼眸,更是光彩夺目。
阿大有些扭捏的说:“浅姐姐要和我打吗?不要了吧?”
浅浅失笑的看着他,哪里看不到他在犹豫什么,当即放出大话说:“来吧!使出全力,不然的话,在这些小的面前,你被我打趴下就太丢脸了。”
阿大狐疑的看着浅浅,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他承认他是打不过穆清,但也不至于连浅浅都打不过啦!
阿大心里这样认定了,因此,和浅浅动手的时候,不免有些轻敌。
浅浅看得出阿大的想法,两人对立而站,浅浅笑容一凝,出手直接一招锁住了阿大的喉咙。
“如何?”
阿大怔了下,不敢置信的望着浅浅,脸色一下胀得通红,扭捏的说:“刚才是我轻敌了,浅姐姐我们再来比划一次。”
“也好!”浅浅轻开手,退后两步,笑吟吟的看着阿大。
阿大拱手弯了腰,客套的说:“浅姐姐,我来了啊!”
“嗯!”浅浅轻应一声,摆出敌对的姿势。
阿大一下冲了上来,浅浅游刃有余的应对着,嘴里还碎碎念着。
“……在双方没有武器的情况下,打这里对方会特别痛,打这里会使对方全身无力,打这里会要了对方的命。”
话音落下,浅浅已经站在阿大的身后,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手落在他的颈椎上,对阿大以及院里所有的人说:“中枢神经系统及脑部几乎完全倚赖人体骨骼网络来传达机讯息,其中以脊椎最为重要,扭断第五块脊椎骨会导致神经外层撕断,伤者立即瘫痪,然后窒息而死。”
浅浅的小手在阿大的颈椎上摸了摸,告诉他位置,阿大却是惊出一身冷汗。
他回眸说:“浅姐姐怎么这么厉害啊?连这些都懂。”
浅浅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说:“这就厉害了啊?刚才怕伤了你,都不敢下手。”
阿大脸上一阵古怪,赫然道:“我还以为我挺厉害了。”
浅浅笑说:“在同龄中你是厉害了,不过这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们即使再厉害,也不能自呜得意,明白吗?”
阿大慎重的点点头,抬眼望着浅浅,满目崇拜的说:“浅姐姐,你刚才打我的手法很特殊,你教教我吧?”
“也教我,也教我!”阿四他们围了过来,一脸兴奋的样子。
浅浅失笑的说:“我学的这些,都是一招致命的招式,手段十分的狠辣,你们真的要学吗?”
阿大他们怔了下,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邱子衍缓缓而来,浅笑说:“浅浅,我们学了这些招式只图自保,若不是有人与我们过意不去,我们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害人,再说了,我们也怕做了不好的事情被你遗弃啊!”
浅浅翻了翻白眼笑说:“你们还怕被我遗弃吗?少来了,都说了是一家人,哪里有遗弃不遗弃之说。”
邱子衍笑容更盛的说:“是我说错了,我们也怕让你失望。”
浅浅本来就有意教他们,也无意刁难,便说:“也行,有兴趣的话就跟着我练习,不过我的练习方式可和你们不一样啊!会比跟着乔爷爷学习要辛苦多了。”
“没关系,我们不怕辛苦。”阿大他们齐声回答。
浅浅侧目,望了眼身后的穆清,笑说:“你也一起?”
“好!”穆清双目坚定的回答。
他也是刚才才知晓,自家媳妇竟然这么厉害,可能比他还厉害,但是这怎么可以,若是自家媳妇比自己还厉害,他又怎么能保护媳妇,穆清想到这里,双目透出一股狠劲。
浅浅在练了一段时间的五禽戏之后,觉得身体也差不多了,本来就有意开始近期开始强化体力训练,这会儿也不过是带着一帮小的一起训练,稍显麻烦了一些。
训练也就是现在开始,浅浅买了许多个麻袋,然后将想训练的人一车拖到了西顺村,回家将每个麻袋里各装二十斤的大米。
好在这会儿言永福和姜氏也不在家里,不然的话,一次拿这么多米粮,还只是背着做训练,如此浪费粮食的事情,肯定要被臭骂一顿,但眼下一时也找不到哪里有沙子,做不了沙袋。
“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啊?”真真看了一会儿,围着正忙的浅浅追问。
阿三凑上前,仰着小脸得意的说:“浅姐姐要教我们一招杀人的办法。”
浅浅抬眼一斥:“胡说什么。”
阿三吐吐小舌,乖巧的说道:“浅姐姐要教我们本事,强健体魄。”
真真看了眼阿三和言曦,诧异的说:“你们俩也学吗?”
两小姑娘拍拍胸口说:“肯定啊!这样以后别人就不能欺负我们了。”
育幼院里除了一个四岁的男童没有来,其他的人都来了,大大小小一屋子,好在言家够大,不然房子都要挤破。
浅浅叫着邱子衍他们帮忙,将每个麻袋密密麻麻的封死了,这才起身说道:“好了,现在每人扛着一袋米上山跑一圈,然后把米搬回到这里,十岁以下的不用扛米,十岁以上的各背一袋,现在开始,GO。”
言曦不用背米,有些轻松的站在一边,仰着小脸问:“小姐,什么是狗啊?这和狗有什么关系啊?”
“是GO,来,跟我说,GO,在这里用的意思就是出发行动。”浅浅好笑的对言曦解释。
她倒是十分喜欢言曦这小姑娘,虽然内心敏感了一些,但好学上进。
“GO,GO,GO。”言曦默默念了几遍,抬起笑靥说:“浅姐姐,我学会了。”
浅浅赞赏的给了一个眼神,余光瞥见一边吃力的抱起二十斤米的阿三说:“前几次,你不用背麻袋,不过以后你若是想和姐姐一样厉害的话,这些苦可不能怕,明白吗?”
阿三吐吐舌说:“你明白了。”
浅浅拍拍手,示意大家注意,她笑着说:“好了,现在开始,最先跑到山顶又下来的人,今天晚上奖励一个鸡腿,大家加油!”
“好噢,有鸡腿噢!”在人欢呼。
也有人泼冷水的说:“少来,鸡腿肯定是我的!”
浅浅笑说:“前三名都能奖励一只鸡难腿,加油。”
她说罢,过去轻松拿起一袋米,往肩上一扛就跑出了屋。
其他人见了,都有样学样的跟着跑了出去。
最后屋里就剩下真真一人,她左右看了眼,扛一袋米跑,她肯定是跑不了的,不过言曦和阿三都行的事情,她没道理跟着跑的体力都没有,将门锁一落,追了上去。
真真双手空空,一身轻,一下就追了上去。
“姐姐,我也要参加。”
浅浅侧目一看,喜道:“好。”
真真见浅浅答应了,就笑嘻嘻的跑到了阿三和言曦身边。
她们三人虽然年纪有些差距,但由于之前时常在一起,感情倒是十分笃定。
“我也和你们一起练习。”
真真的加入,三个小姑娘跑起山路来是有说有笑,但不过一会儿就都显得有些吃力了,而表现最好的竟然是年纪最小的言曦。
穆清气定神闲的跑在浅浅的身边,见她额上冒有细汗,担忧的问道:“累不累?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浅浅侧目笑着解释说:“你不要在这种时候心疼我,我现在做的一切努力可是为了以后替你生一个健康的孩子。”
穆清怔了下,不明白两者的关系,不过他却也清楚,在狼族里,狼也喜欢找长得好,身体又好的母狼。
“现在是刚开始,以后我们背在身上的沙包会越来越重,越来越重。”浅浅笑着解释。
穆清拧了拧肩上的重量说:“我也要加。”
浅浅看穆清一派轻松的样子,也知道他的体能是极好的,便说:“嗯!明天你先行加到五十斤。”
穆清天天在山里跑,体力是这些人当中最好的,起步自然也不一样,不然的话,反倒是拖了穆清的脚步。
一路还未跑到山上,队伍就已经变得稀稀落落,紧跟上了穆清和浅浅步伐的人只有阿大一人。
浅浅侧目对阿大赞扬:“表现很好噢,继续努力。”
阿大小脸微红,额上满是汗,而且这天气衣服都已经全部打湿了,粘在身上极其不舒服,也显得有些笨重。
阿大粗喘了口气,这才开玩笑的说道:“看样子下次得少穿些衣服才行,这衣服粘了汗都重了。”
浅浅大笑道:“哈哈,等回去了,我就做几身衣服给你们,训练的时候穿。”
他们这些衣服是不适合做训练,束手束脚不说,也容易在山上奔跑时,挂破衣服。
穆清和浅浅是最先一起回了家,穆清一路如履平地一样,极轻松自在的完成了训练的过程,若不是他沿路都陪着浅浅在跑,肯定更早一些就回到了家。
屋里言永福和姜氏正在说话。
“这家里也不像来了贼人的样子啊!而且这大白天的,怎么会有贼人,刚才我去隔壁问了一下,他们说是看到浅浅和真真两人带了一些人回来,后来又背了好多麻袋出去。”
言永福沉声道:“应该是她们拿去干嘛了,等她们回来了再问问就是了。”
姜氏应声,声音一变,喜色说:“这信是建州来的吗?是不是有大郎的消息了啊?大郎总算是递消息回来了,这孩子也真是的,平日里不是挺懂事的吗?怎么出了门就像变了人似的,也不怕我们在家里担心。”
言永福声音里同样泛着喜色的说:“是建州富家递来的信,肯定是大郎的家书,我刚才回去了一趟,楚书也不在家里,一时也找不到人给我们看信。”
姜氏急急的问道:“如玉不是识字吗?她也不在家里吗?让她看看。”
言永福拍拍额说:“我一时也忘了,我现在就去!”
他刚才过去,看到言楚书不在家里,连事情都没有说,又折了出来。
如今他没事,也不愿意过去那边,平白遭人白眼不说,他自己心里也是极不舒坦。
“爹娘。”
言永福他们出门,正巧碰上刚回来的浅浅和穆清两人。
两人各背一大袋米,回家就往院子里一放。
姜氏注意力一下就被引开了,走过去摸了摸麻袋,抬眼问道:“这是米?”
“是啊!爹娘要出门吧?”浅浅站直了腰,擦了擦面上的汗回答。
说起出门,姜氏马上忘了问米的时候,兴奋的说:“你大哥来家书了,我们正打算去让如玉给我们读信。”
浅浅面上一喜,冲到姜氏面前,手一伸说:“是吗?家书在哪里,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姜氏笑着打趣:“在你爹手里,你又看不懂,这么急做什么。”
言永福拿出信,浅浅立即抢了过来,拆开信快速浏览了起来。
看完,她笑吟吟的抬眼。
“爹娘,真的是大哥的来信,他说他如今在谷大将军的军队里,目前只是做一名伙头军,但是他有信心,有朝一日,一定会上阵杀敌立下汗马功劳,将来就能衣锦还乡了。”
言永福和姜氏怔怔的看着浅浅,愣了下才齐声问:“你看得懂信?”
浅浅眨了两下眼,淡定的说:“嗯!育幼院里不是请了夫子吗?我有跟着他学习读书识字。”
言永福和姜氏一听,大喜道:“哎哟,我们浅浅也识字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夫妻俩都是单纯的人,女儿说什么,他们自然就是信什么。
浅浅失笑的看着两人,也幸好他们单纯,否则的话,还不知道怎么哄住他们。
这识字哪里是一朝一夕就能弄懂的事情。
姜氏凑上前,兴趣的说:“快给我读读,快给我读读,你哥都说了什么,一字不漏的告诉我们!”
浅浅笑着将信读了一遍,仔仔细细,一字没漏。
夫妻俩听了都欣慰的红了眼眶,姜氏更是轻嗔,“这傻孩子怎么就这么傻,家里哪用他建功名,只要平安就好,只要平安就好。”
浅浅叹息,可怜天下父母心。
“娘,不用担心,哥哥现在是一名伙头军,伙头军是不用上战场的!”
“是吗?这真是太好了!”姜氏脸色一下就变了,高兴坏了的模样。
浅浅哭笑不得的看着姜氏,若是大郎看到姜氏这模样,定然十分的郁卒。
“娘,哥的信是一个多月前寄出来的,信上他有写他的地址,还说我们能给他回信,我们给他回信的时候,一起给他寄点东西过去吧!”
浅浅想着,等他们的信寄到,也差不多就快要过年了,提前我寄点东西给大郎,也免得年前再寄,东西不能及时到大郎的手里,毕竟眼看着天就凉了,到了下雪日,到时候路途难行,这家书的速度就会更慢了。
姜氏连连应声,“是的是的!还是你想得周到,只是要寄些什么?不知道他在那边缺什么,这孩子也是,怎么一点情况也不跟家里说,就来信说好一切都好,这让我们怎么安心。”
浅浅握住姜氏的手,笑吟吟的说:“娘,替大哥做两身棉衣,厚实一些的!军中人多,谷大将军的部队再如何纪律严明,也不可能做到人人平等,像哥哥这样的低等伙头军,所得到的资源肯定极少的!”
“然后再多做一些肉干,肉干存放得久,平日又能带在身上吃,也不怕哥哥饿肚子。”
姜氏慌手慌脚的说:“好好好,你说得都好,我现在就去准备的!棉絮、肉干,我现在就去买棉絮。”
浅浅一下拉住了姜氏的手,对她说道:“娘,不要急,一会儿我要去镇上,明天我就把棉絮带回来,你先在家里做肉干,家里的肉还有吗?”
“有是有,就是怕不够!”姜氏说罢,眼神看向了穆清。
穆清两话没说,就道:“我现在就去打猎。”
眼瞅着天就要黑了,浅浅哪里同意穆清这时候就去打猎,忙拉住了他,对姜氏说:“娘,不急在一时的,先把家里肉都哄干,做成肉干,明早穆清再到山里去打猎。而且肉干也不能做太多,免得到时候太引人注意了,怕哥哥自己吃不到。”
两身棉衣,一袋肉干寄过去,若是大郎在那边还是一副老实的样子,就怕有一些痞子军会抢他的东西。
想到这里,浅浅不免拧了眉,但又不敢跟姜氏他们说她的担忧,免得家里人跟着瞎操心。
“好好好,都听你的!”姜氏现在是完全没有主意,浅浅说什么就是什么。
浅浅笑着叹息了一声,侧目望向一边的言永福,就见他眼眶微红,却是什么也没说。
“爹,你还有什么要给大哥准备的吗?”
言永福声音微哑的说:“你准备的这些就很好了。”
浅浅轻笑一声,侧目对穆清说道:“去把家里的笔墨纸砚拿过来,我要给哥哥回信。”
穆清应声出门,浅浅笑着挽着言永福回屋,并安抚说:“爹爹不用担心哥哥,如今哥哥只是伙头军,边关也没有听到打仗的消息,哥哥是十分安全的,我一会儿给哥哥写信,爹爹有什么要叮嘱哥哥的吗?”
言永福哽咽的想了想,良久才道:“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就是让他小心,注意安全,告诉他,家里人都等着他回来,家里如今也好了,就不图他出人头地,只求他平安就好。”
“好!家里的事情,我都会详详细细告诉哥,让他能回来就早些回来。”
浅浅嘴上虽然是这样说的,但心里却明白,现如今哪里是说能回来就回来了的。
等穆清拿笔墨的时候,阿大也回来了。
第一轮训练,前三名是穆清、浅浅和阿大。
浅浅也趁这空档,向言永福说了她拿了家里大米的用途,言永福一听,就如浅浅想的一样,不赞同的训道:“怎么能这样白白糟蹋粮食,你们也太不懂事了。”
浅浅赔笑说:“不会不会,米粮拿出来还能吃的,我特意套了两个麻布袋,不会影响的!”
言永福脸色这才好些,却还是教训说:“以后不许这样胡闹了,家里如今生活是好了一些,但就是条件再好,也没有道理浪费粮食,这些粮食可都是我们自家辛苦一手一脚的种出来的,你怎么忍心浪费。”
浅浅一副受教的样子,乖巧的回答。
“爹,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言永福也没再多说什么,没多时邱子衍也回来了,再之后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一个个回来了便往地上一躺,四仰八叉的样子。
最后回来的人是真真和阿三,俩人互相搀扶着跑出来。
回到家,真真就娇气的叫着,“起泡了起泡了,脚底肯定起泡了。”
浅浅翻了下白眼,训斥说:“不是你说的要跟着一起练习吗?怎么能怕辛苦,阿三和言曦都没有说什么,言曦比你小这么多,还是先你一步回来的。”
真真被训得没脸,嘟哝说:“我不就是说说嘛,又没说明天不继续了。”
浅浅这才放心了,她很怕真真打退堂鼓。
她倒不是想真真变得有多厉害,而是真真也是女子,将来也会经历生孩子这一关,浅浅不想到了将来再担忧,不如趁着这次训练,也给真真强化下体力,身体好了,以后生孩子自然就危险性小很多。
清点了人数,人都回来了,浅浅就让邱子衍把所有人都带了回去。
言永福和姜氏倒是再三挽留他们,浅浅却是执意让他们回去,不说这些孩子人数多,且今日言家得了大郎的家书,本来各人心里就都有事,也没有心情再招待客人。
姜氏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做肉干上面,哪里还有心情做一桌子的菜来招待人。
浅浅和邱子衍他们说了一下情况,他们自己也是不想多留,客套了几句,就带着小一些的孩子全都回了育幼院,言家一下就变得空大了许多。
穆清拿着笔墨纸砚回来,便直接在桌上摊开,为浅浅磨墨。
他如今不单磨墨的功夫好,就是字也认识了不少。
浅浅没有特意教过他这些,但每天都会在他面前写几个字,读给他听,解释意思让他知道,特别是在看一些关于这片大陆各地风情的书籍时,总是会边看边读给他听。但是浅浅用毛笔写出来的字也不好看,因此,穆清跟着她习字,也是用炭笔写出来字,强过用毛笔写出来的字。
当晚,一家人围在一起,一人一句,像是有说不完的话要告诉大郎,真真更是吵着说:“姐,你也教我识字啊!我到时候要自己写家书给大哥。”
浅浅翻了翻白眼,轻斥:“育幼院里又不是没夫子!”
真真一拍额说:“对噢!”
她扭身就对姜氏说:“娘,我明天起要住到育幼院里去,跟着夫子读书识字,不能阿三和小曦她们都比我强,我就太没面子了。”
姜氏见这是好事,也没有拦着真真。
次日一早,浅浅一家人就到了镇上,姜氏要亲自来替大郎挑棉絮,她也没有阻止,这是姜氏的一片母爱之情。
趁着姜氏挑棉絮的时候,浅浅跑去找了二郎,告诉他大郎的家书到了,这可把二郎乐坏了。
知道他们不单要回信还要寄东西时,二郎拉着浅浅说了一大堆话,让浅浅一定要记得写在回信里告诉大郎。
“真想大哥明年能来参加我的婚礼。”
二郎一脸憧憬的样子,浅浅也不忍心打击他。
她只是笑笑说:“大哥能回来的话,就一定会回来的!不过回来不了,你也要体谅他才是。”
二郎幽怨的瞥了眼说:“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点事情哪里不会分轻重,还需要你特意叮嘱啊!”
浅浅轻笑一声,嘱咐二郎好好干活,便就去找了姜氏,一家人一起买了棉絮又让穆清将姜氏送回了西顺村。
姐妹俩到育幼院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眼生的丫鬟抬着篮子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看到她们,连眼都没有抬一下,就行色匆匆的走了。
阿大回身之际,看到浅浅和真真来了,便笑着上前说:“正有事找你们。”
浅浅皱眉指着门口已经不见了身影的小丫鬟问道:“刚才的姑娘是谁啊?”
阿大皱了皱眉,不喜的说:“唐家的下人,我之前收买了她,让她有什么新消息就来通知我!”
浅浅惊讶的睁大了眼,来不及斥责阿大不该暴露身份,便急急的追问:“唐玉君可是有什么动作?”
阿大摇了摇首,神秘兮兮的一笑,“不,这对我们而言可是一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