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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浅他们随后到了言家,就见屋子大火还在熊熊燃烧着,且火势旺得有些不正常。这天虽然没有下雪,但也是湿冷得可怕,应该不存在天干物燥引起火灾之事才对啊!
“有古怪!”真真眉眼一扫,不悦的轻斥一声。
浅浅扬眉看去,就见邓氏呼天抢地的哭着,一副寡妇死了儿子的样子,就怕周边的人不清楚她有多惨。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一把年纪了,老无居所,老天爷啊!你怎么这样对我,你不如直接收了我去啊……”
邓氏哭叫着,旁边的村民出声安抚着,言永福担忧更是全都写在面上,甚至都不用邓氏开口,立即拍了胸膛保证。
“娘,你不要哭了,怎么会没地方住,你还有我啊!你可以住在我家里啊!”
言永福嘴一张,旁边的村民立即附和说:“可不是么,你大儿子家里如今可出息了,买了山林又有庄子,你跟着他住就是享清福啊!”
“就是就是!邓大娘你也别哭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马上就要过年了,可别把自己来年的运势哭衰了,开年了再重新将房子修葺一遍就是。”
邓氏哭声渐止,抽泣的说:“我一把老骨头了,哪里不能窝,就是住在山洞里也没有关系,只是苦了我们家如玉和希颖啊,都是说嫁的年纪,现如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谁还看得上她们啊!就这么被耽误了。”
“娘……”
“奶……”
两道娇弱无助的声音适时的响起。
浅浅眉眼一挑,就知道要来事了,立即插话说:“奶就说笑了,这房子开年一个月的时间就能修葺好,小姑和如玉姐姐要嫁人难道就差这一个月,还是说她们已经定好了人家?怎么事先都没听奶提起过。”
就是要住到家里来,浅浅也得让村里人看清楚,是邓氏他们故意赖着她们家,否则的话,以后还不由了邓氏说话啊!
邓氏抬眼望去,也不像以前一样,跟浅浅辩解什么,只是一个劲的诉苦。
“我就清楚,我就清楚,老大说让我去住你们家都是说着玩的,你看看浅浅,我都还没有要去,就是这副不欢迎的嘴脸,我以后若是真住到了你们家,肯定是你们吃肉我喝汤,你们吃米我喝粥,都说养儿防老,养儿防老啊!”
浅浅眼眸一厉,不等言永福答腔,就主动开口笑说:“奶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行吗?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这修葺房子又花不了多少时间,开年了修葺好了就能住人,哪里还能影响到小姑和如玉姐姐的婚事啊?难道奶想带着她们在我家长住吗?奶虽然是将我爹单分出来了,当时也没给什么,一切好的都留给了二叔,但是奶若是想要长住我家的话,我爹肯定也乐意侍奉,不过奶还想着让小姑和二叔一家都吃住我们家的吗?这是不是过分了一些?我记得当初分家的时候,奶说小姑没有嫁人,硬的分了一份家业的,若是小姑和二叔以后都打算吃住我们家的,这就不太好算了,特别是二叔一家,这么多口,都已经分家了,我们也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总不能白养了二叔一家,对吧?”
“这倒也是!你们住浅浅他们家,还得给口粮才行!邓大娘倒不用给,但是其他的人,倒是应该给些!总不能白养了这么多人,谁家过日子都不容易。”
村民一个个倒都是明理的人,听了浅浅的话,答腔附和的人不少。
邓氏眼见势头一边倒,暗地里狠狠瞪了浅浅一眼,浅浅微扬眉眼,得了,这下倒好,不用查也清楚了,看邓氏这老虔婆的样子就清楚,又是她们使的手段,只是这一招釜底抽薪用得好啊!
不管浅浅她们情不情愿,至少年前这几日,甚至直至房子修葺好,邓氏及言家二房他们就都住在浅浅家里了。
崔氏泪如雨下的擦着眼泪,也不直接对村民说什么,只是扭身问满面污垢的亦卓和亦杰。
“你们兄弟俩刚刚回屋里,可有拿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吗?”
兄弟俩人,一个手里空空,一个手里拿了一个小木盒,两都相近的脸上,满是难色的说。
“只拿出了祖母的首饰盒!”
邓氏一把抢过首饰盒,感恩戴德的说:“还好拿出来了,还好拿出来了!”
浅浅看着邓氏的模样,一时有些迷茫,难道这火不是他们故意放的?若是他们故意放的,事先应该把银子地契这些重要东西都转走了才对。
这想法才起,又被浅浅浇灭了。
她觉得可能这正是邓氏她们的高明之处。
果然,还未想清楚,邓氏就出招了。
邓氏抬起一张泪痕,看向言永福说道:“这家里如今烧得只剩下我这首饰盒里的一点田契地契了,不过老大家的,你们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占你们的便宜,到时候我会当了田契,把这些日子的口粮先给了你。”
“娘,不用了啦!”言永福一听这话,心都软成一团浆糊了,哪里还肯收二房的银子。
“要的要的!”邓氏执意。
说着,就打开了首饰盒,还故意摊开让众位乡亲能够看清楚,左右翻了两下,挑了一张田契一下塞到了言永福的手里说:“这个你先拿去,去镇上当铺看看值多少,若是不够的话,娘再给你。”
言永福只觉得手中的田契像烫手的山芋一样,赶紧又塞回到邓氏的手里,连退数步说:“娘,这田契儿子不能要,儿子奉养娘亲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里有找娘亲要银子的道理,您快别折煞我了。”
邓氏倔强的要将田契塞到言永福手里,还说:“你就当这是二房的口粮吧!你看看够不够。”
浅浅眯眼一看,果真是好计量。
邓氏这样一闹,周边的村民全都摸了摸鼻子没有再哼声。
这会儿也是言永福不肯要,若他真的要了,不单让人觉得言永福这人不孝顺,自家发着大财还惦记着老娘的一点田契,且这回过身,田契肯定还是要落到邓氏的手里。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明知道我爹最孝顺了,您都拿您自己的东西贴补叔婶一家了,我爹哪里还能说什么,就是吃了一个哑巴亏,也是要替您养着叔婶一家的,不是吗?毕竟老言家出了一个不事生产啃老一族也就够了,总不至于看着二房这样吸您的血,我们大房也不伸手拉一把吧!而何况我言浅浅连不认识的乞儿,都救了这么多个,真真,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真真微嘲的笑了起来,说:“可不是吗?姐姐对那些穷要饭的最是慈悲,这是镇上的人都清楚的事情,不然的话,也不会有这么多叫花子上门,就为了讨一口饭吃。”
崔氏沉不住的质问:“你说谁是穷要饭的啊?”
真真吓得一缩,一脸惧怕的望着崔氏,不解的问:“婶,你这么凶是做什么,姐姐在镇上收养了很多要饭的小乞儿,这是大家都清楚的事情啊!一些没饭吃的乞儿,也都喜欢找上我姐啊!”
“你……”
崔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旁边的村民也都听出了意思,讪笑一声,却没有点破。只是好笑的看着言家这场大戏,怎么落幕。
“姐,我说错了什么吗?”真真一脸无辜的望向浅浅。
浅浅抿了抿唇,不好答腔什么,倒是蓝冉莹看出了这中间的关系,安抚的拍了拍真真的肩。
“不怪你,村里的人可能不清楚浅浅做的事情,他们有些不解而已,不过镇上的人都清楚,一向讨到浅浅面前来要饭的,都是一些穷乞儿。”
崔氏一见一个陌生的姑娘插话,当即恼怒的开火。
“你算什么东西,我们老言家的事情也是你能说的吗?”
浅浅眼神一凛,对着崔氏皮笑肉不笑的说:“这还真是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这位可是我二嫂,比起我和真真,更有资格说老言家的事情,毕竟我和真真都是外嫁的女儿。不过也是,我二哥和二嫂大婚的时候,请了你们去,你们说是奶身体不好,硬是一个人都没有去,难怪不认识了,这也不怪你们,呵呵……”
浅浅一声冷笑甚是渗人。
村里去参加喜宴了的村民都清楚这事,当时心中也颇有微词,这会儿再被浅浅这样说了出来,议论声可是不小的。
“也是,二郎怎么说也是你们言家孙子辈第一个娶媳妇的,你们怎么能都不去,这事做得也太没分寸了。”
“就是说啊!也多亏了永福他们家大度,这要是换了我,我儿子娶媳妇,我兄弟一家一个都不到的话,我可不会再和他们往来了,更甭提白收养他们。”
话题一下就跑题了,邓氏忙急中生智,又哭又叫的嚷着:“老大家的啊!是我老婆子对不起你们啊!我也没脸再去你们家住了,你就让我们自生自灭好了,反正我们活着也是拖累你们啊!”
邓氏这么一嚷,村民瞬间就都不说话,谁这时候还好意思说些什么。
言永福左右为难,一面劝着邓氏,一边央求的看着浅浅她们。
浅浅为人子女,哪里受得了一向疼爱她们的爹这样左右为难。
“奶,你也别哭了,我又没说不让你住我们家,哭什么哭呢!我们西顺村这屋给你们住,直到明年开年你们把房子修葺好,现在离过年只差几日了,相信开年三月的时候,房子定然能修葺好了,对吧?”
邓氏一听,马上反应过来了,紧张的说:“这怎么能行呢!总不能让你们没有地方住吧!”
浅浅皮笑肉不笑的说:“奶你也不用担忧这些,我们会另找地方住的,而且这样一来也正好,房子借给你们住,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奶也不用给我们口粮了,如此倒是两全了,不是吗?”
村里人一听,都竖起拇指夸说:“还是浅浅聪明,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还有人劝着邓氏说:“你们也不用担心老大家里的,他们不是还有两处房产嘛!不怕没有地方住,这样也比较好!”
邓氏恨得一口牙痒痒,她哪里是怕好浅浅她们没有地方住,若是不住在一起,怎么占她们的便宜。
如今这样的安顿,和以前又有什么不一样。
浅浅可不管邓氏怎么想,抬起眉眼,笑吟吟的问言永福。
“爹,你觉得这样可好?”
言永福赞同的说:“好,甚好!”
言永福之所以觉得好,是觉得这样不用收邓氏他们的口粮,他也就不用为难了。并没有想到其他的地方去,但是落在邓氏眼里,却是暗暗啐了一口。觉得这个大儿子就是没良心的家伙。
浅浅又笑着和姜氏说:“娘,待会儿我们搬走,家里准备过年的米粮也就不动了,奶不是说她们什么都没有了吗?就留给他们好了,免得他们还真卖了田地。”
“好!”姜氏怔了下,满口应下。
旁边的村民又对浅浅一家直赞赏,觉得她们就是大气。
村民都认为浅浅家里如今已经发达了,想是今年一定准备了好多年货,但他们不清楚的是浅浅他们根本就还没来得及准备。
浅浅这样说,也不过就是卖一个乖而已。
“好了好了,事情总算解决了!”旁边的村民满脸笑意的说道。
毕竟快过年了,又都是村里村亲的,谁都不希望隔壁左右这时候出点什么糟心的事情。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村里的壮汉已经帮着把火灭了,屋子也的确不能住人了,浅浅随意瞅了一眼,就对姜氏和言永福说道。
“爹娘,我们先回屋收拾东西了,一会儿你们这边事情完了,你们带着奶他们过来,趁着现在时间早,我们在天黑之前到镇里去。”
言永福和姜氏对视一眼,就朝浅浅点了点头。
浅浅一手拉了真真,一手拉了蓝冉莹,蓝冉莹又扶着姚氏,穆清和二郎也跟在她们身后,六人一起朝着家里走去。
刚进门,真真就不满的抱怨,“真是便宜了他们,让他们住在这里!”
浅浅耸耸肩,无可奈何的说:“这也没有办法,这次他们是豁出去了,你看着吧!肯定还有后续,现在为了让他们少占些便宜,你们赶紧去房间里搜一搜,把值钱的东西,我们都带走!以后也少住这边了,少得和他们瞎牵扯到一起。”
“这倒是!我先去厨房里把肉都拿走,哼!娘才腌制的香肠,可不能便宜了他们!”真真说罢,就气冲冲的往厨房跑去。
浅浅好笑的叫道:“用块布蒙着,放到牛车上去,可别让人瞧见了!”
真真头也没回的挥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刚才浅浅说的话,她哪里不明白这意思,不然的话,也不会第一站就把厨房里搜刮干净。
浅浅收回目光,回眸对蓝冉莹母女说道:“二嫂、姚姨,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看到这些!二嫂第一年嫁进来,就碰上这种糟心的事情。”
姚氏笑了笑,直说:“没事没事,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就见外了。”
蓝冉莹却是直截了当的问道:“我们这房和二房的关系不好吗?”
二郎在一边撇撇唇,不屑的说:“不是不好,是差极了!奶和二房就跟蚂蝗一样,一直想着吸我们的血,以前爹娘愚孝,也都由着奶!还是经历了大姐的事情,她性子坚强了起来,爹娘也觉得对不住她,家里的事情才渐渐由她掌管,这才逐渐摆脱了奶的控制,不然的话,我们家哪有现在的风光。”
浅浅轻笑的嗔了一眼二郎,道:“二哥,你别吓坏了二嫂。”
蓝冉莹怔了下,笑道:“不碍事,这些人际关系也要早些弄清楚的,不然的话,要是被人利用了,做了一些对你们不利的事情就坏了。”
浅浅笑吟吟的点点头,这些事情,她也没有打算瞒着蓝冉莹。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奶他们就是眼红我们家现在条件好了,想占便宜,想从我们手里挖银子走!爹娘的性子虽然有些包子,但却不会动我们的财产,二嫂你以后也要注意一些,最晚明年年中,我就会让二哥出来自己创业,不管是开酒楼或者是开餐馆,总不会再给人做工了,你赶紧教他识字,然后自己得空了就和找我学习管帐,这家里以后得我们一起努力了才行。”
蓝冉莹一脸凝重的点点头说:“我明白的。”
她也不想一切都依着这个小姑,虽然她是嫁入门的媳妇,但自小的性子使得她不喜欢仰人鼻息,总觉得有付出有回报,心里也踏实一些。
浅浅笑吟吟的说:“有二嫂帮忙,我以后肯定也轻松一些,反正我们几兄妹也不打算分家,清哥哥就一个人,虽然是我嫁给了他,但日子也是一起过,也就真真,以后可能就是真的嫁到别人家里了!所以我会给她多一些的嫁妆,再余下我手里边的银两,将来若是有一天真的要分家的话,除了育幼院的产业不算,其余的我们三兄妹都会平分,虽然我大哥不在,但这家里他毕竟是老大,还望二嫂体谅。”
浅浅想了下,才掏了心窝说这些话。
虽然眼前看着是好,但有些话还是说清楚比较好,特别是以后真开了酒楼,这银财帐目多了,他们到手的银子又少了,难保久了不会生变。
蓝冉莹眉一皱,二郎已经抢先一步说道:“这怎么行,我们当哥嫂的怎么能要你的银子。”
“就是啊!如果不是你,我和二郎也不会有现在平静的日子,现在这样挺好,你别和我们提银子,你这样我觉得好没脸。”
蓝冉莹脸色一红,她是想为家里做些什么,不然像一个吃白食的人,但是却没有想着自浅浅手里分得一份家业,否则的话,这不像二房的人了吗?
“就是,浅浅快别说这些话,生分了。”姚姨也不认同的皱了皱眉。
她虽然这一世过得不富裕,但到底是秀才娘子,耳濡目染也听蓝秀才说过不少有钱人家的事情。
这言家眼看着就是朝着这方向发展的,而且言家四兄妹的感觉甚笃,将来分家的可能性也不大,总以后当家做主的自然就是长子大嫂了。
“不是生分,而是这些得让二哥二嫂都清楚,以后我们家就拧成一股力了,所挣的银子大家都有一份,不是我言浅浅一人的!”浅浅笑着回答。
嘴上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还是十分高兴,特别是见二哥二嫂面色认真的模样,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可是这些银子都是你出的,怎么能这样算呢?”蓝冉莹皱着眉,有些不认同,这种感觉就是白拿了人家奋斗了好久的家业一样。
浅浅失笑摇首,这有些人好的太好,坏的太坏。
不过蓝冉莹这样一说,浅浅倒也觉得是这样,由于现在银都是经她手,其实她的帐目,有些不清楚。
至少这么长时间了,他都没有对过帐,主要是对邱子衍和阿大信任,再加上许多银子,她拿在手边也就用掉了。
二郎犹豫了一下说:“我明白大妹的意思,你是想我们家彻底富起来,若是这样的话,我提一个意见,你看行不?”
浅浅嗔了眼二郎,直骂道:“还不快说。”
二郎傻乐一声道:“照大妹的想法,这以后挣的银子,就是我们言家四兄妹的,但是这算法得自将来开的酒楼盈利了再算,这些日子,你挣的银子还是你的,这些本来就是你挣的,你帮家里帮我们也够多了,我们没有道理再分一份。”
二郎觉得浅浅说的也对,他没想过要和大哥及两个妹妹分开,既然是这样的话,一家人的银子在一起,这不是很正常么。
再说开酒楼,以后由他管着,浅浅出银子,挣了银子就是家里的,这种事情,他也听人说过了,也不算是占了大妹的便宜。
浅浅一听,倒也觉得可行,便说:“好吧!”
顿了顿又道:“以后我们做了生意,生意大了,年底都能分到红,到时候自己都有银子了,再私下置些产业,买些田地,也都行的。”
其实浅浅是觉得一家人都无所谓,她说这么多,也都是想家里人好,再者娶回来了二嫂,目前看着再多,也怕以后生变。
她现在说白了这些,也是让二嫂明白,他们夫妻俩以后做活都不是白做的,家里的一切所得都有他们的一分,其实就是为了安抚二嫂他们的心。
毕竟都是当女人的,现在可能没什么,但是以后真时间长了,有了孩子,想法又完全不一样。
说她未雨绸缪,说她胡思乱想都好,总之,她不希望这个家为了一点银子而闹出不愉快,更不想他们兄妹之情的感情,起什么嫌隙。
这边正说着的时候,真真已经左手拧鸡,右手拧鸭,腰上不知道挂着一个白布装的是什么跑了出来。
看到他们竟然还没动起来,当下就恼怒的娇斥:“你们怎么还不去收拾东西啊?”
浅浅一看真真这样子,就笑了起来,乐道:“你也别太狠了,说了留些东西就留些东西,不然又要落他们话柄了。”
真真不耐烦的说:“我知道,我知道啦!你赶紧去收你的东西,这全家就你最有钱,你可别落了东西在这里,到时候到了他们手里,你可就要不回来了。”
浅浅看了蓝冉莹一眼,笑道:“我们也去收东西呗!”
蓝冉莹笑吟吟的说好,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东西要收的,毕竟她才住过来,衣服也只带了两件,就是帮着浅浅一起收拾而已。
由于之前谈话耽误了一些时辰,他们在房里收拾到一半的时候,邓氏他们就过来了,好在真真已经先一步把厨房里的值钱的鱼肉都搬到了牛车上。
崔氏进屋就说道:“这也不用大包小包的都搬走吧!又不是不回来住了,其实我说啊!也不用这么麻烦,这屋反正也大,不如一起住,正好过年也在一块热闹热闹,你们说是吧?”
“是啊!别弄得我们像鸠占鹊巢一样难看。”邓氏附和着崔氏的话,还一脸的不高兴。
真真斜眼看了过去,小声嘀咕:“可不就是这样的么!”
虽然真真不满,但也没有大声说出来,能听到她这话的人,也就站在她身边的真真和蓝冉莹他们。
言永福见邓氏不高兴了,一脸赔着小心的说:“娘,没人会这样觉得的,刚才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邓氏回了屋里,就露了本性,当即沉着老脸对言永福呼呼喝喝的说:“我还不清楚你们怎么想的吗?不过就是怕我们占了你们便宜而已。”
言永福苦着脸讨饶的说:“娘,真不是这样的!我们搬走也是好意啊!不然的话,总不好真收二弟一家的口粮吧?”
邓氏倒吸了口气,满脸不敢置信的说:“原来你还真打算收我们的口粮?”
言永福拧了拧眉,这怎么又成了他的想法了啊?
他不是一直说不要吗?明明就是邓氏当时一定要塞给他,他还没要啊!
言永福瞬间觉得他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
浅浅站在前面,冷冷一笑,张口叫道:“爹,清哥哥说他有事要和你商量,你和他回屋里一趟。”
言永福嘴角一抿,有些不高兴。
倒不是对浅浅这样子不高兴,而是恼自个儿没用,每次对老娘都没辙,最后只能让儿女出来面对。
“爹,进去吧!姐夫叫你呢!”真真拧着眉,带了些不耐的口吻出声。
言永福叹息一声,看了眼邓氏说:“你们先坐会儿休息一下吧!”
言永福刚走开两步,真真就对着姜氏说道:“娘来我屋里一趟,帮我把东西打包一下,姚姨也来帮我。”
“好!”姚氏爽快的应下。
姜氏犹豫了一下,没有哼声,而是直接跟着真真走了。
一时院里就剩下浅浅他们和邓氏几人。
邓氏冷笑的看着浅浅两姐妹的手段,微嘲的说:“不用来这套,把你们爹娘都叫走是什么意思,别表现得像是你爹娘留在这里,他们就会听我的话一样,都是一群没孝心的东西。”
“没办法,什么样的种子结出什么样的果实,我们变成今日这样,也都是奶你逼的!”
浅浅对着邓氏说话可没一分的尊重,一副痞样,气得邓氏狠狠的剜了浅浅几样,却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浅浅高傲的扬了扬首,侧身对蓝冉莹说:“二嫂,赶紧回屋里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我们就要走了,可别落了东西在这里,到时候你再想要回来,肯定就拿不回来了。”
“噢……”蓝冉莹没有多说什么,却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邓氏几人,那眼神就跟防贼似的。
恼得邓氏几人,脸色一下就胀成了猪肝色,冲着蓝冉莹大骂,说她没有教养,蓝冉莹看向浅浅,浅浅只是点点头。
蓝冉莹是理也没理邓氏几人,就扯着二郎回了他们屋,听浅浅的话去收拾行礼了。
“浅浅,你怎么让二郎哥哥娶了这样的女子,好生没有礼貌啊!”一直没有哼声的如玉,忍不住说了一句。
看向蓝冉莹离去的背影,满是不屑。
浅浅扬了扬眉说:“不会啊!挺好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是我见过字写得最漂亮的姑娘。”
浅浅也不清楚蓝冉莹是否清楚,不过就是故意这么一说,只是为了气如玉,她不是一向自持高人一等么。
如玉脸色瞬间就变了,如五色调盘一样,不大好看的说:“是吗?应该是你见识太浅薄了吧!”
浅浅睁着大眼,一派天真无辜的说:“也是!我见的字也不多,不过看了二嫂和如玉姐姐的字,我倒是觉得如玉姐姐写的一手字,就跟小鸡爬一样,二嫂的字看起来就漂亮!”
如玉沉不住气的冲上一步,怒红了脸斥道:“你少胡说八道了,有本来你叫她和我比划比划。”
浅浅笑容微嘲的打量了如玉一下,轻视道:“还是算了吧!都是一家人,何苦这样,到时候输了,你肯定要不高兴的!我还是不和你多说了,我也去收拾东西了。”
如玉在后面气得跺脚的骂道:“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浅浅没有回首,但也能想到如玉此时的表情,有一种浓浓的满足感升起啊!最讨厌如玉了,没事就爱瞎装高贵淡定。不是这块料,就别干这事,真是东施效颦,平白恶心人。
浅浅他们其实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住到西顺村了,这些日子多是住在育幼院和庄上,家里也没有太多的东西,再者屋里也没有贵重的摆设,就是收拾一下各人的细软,倒是动作极快。
正收拾的时候,真真和蓝冉莹跑了过来,一脸红艳的问道:“这被子我们也搬走吧!才买的正暖和着呢!别是便宜了他们。”
浅浅不舍的看了眼新的被褥,虽然也不愿意便宜了邓氏他们,但不好做得这么过分,落了人口舌。
“算了,这个就留下吧!”
真真嘟了嘟嘴,略有不满的说:“给他们还不如丢到河里去!”
浅浅扬了扬眉,笑吟吟的拿起桌上的茶壶,喝了一口茶,站到床边喷了出去,水珠均匀的撒了出去,被褥一摸瞬间变得润润的。
蓝冉莹惊讶的问:“你这是?”
真真眼神一亮,崇拜的说:“姐,你真棒!你快收拾东西,其他房间的我去搞定!”
蓝冉莹诧异的左右望了两眼,也反应过来了。
浅浅看着真真跑了,忙对蓝冉莹说:“二嫂,去看着点!别让她喷多了,要做得让人拿不到把柄才行!”
像她这样喷了些水,不过是被子润了些,就是睡着凉,人感冒了也无语可说,但若是整壶倒下去,是猪也清楚是怎么回事。
“好!”蓝冉莹笑的跑了出去。
浅浅这边没多时就收拾好了,拧着三个大包出去,就见如玉和蓝冉莹拉拉扯扯,浅浅怕蓝冉莹被欺负,忙几步就跨了过去。
“你干嘛?”浅浅一脸不高兴的打开了如玉的手。
如玉红着小脸,双目亮着明亮的光芒说道:“你还怕我欺负她吗?我就是让她和我比划一下。”
浅浅白了眼如玉说:“有病!”
她扭首对蓝冉莹道:“二嫂,你别理他,我去看看真真和我娘她们收拾好东西没,我去叫我爹他们。”
浅浅拦住了如玉,蓝冉莹一下就脱了身,直接去找姜氏她们了。
浅浅白了眼如玉,低斥:“不要无理取闹!”
如玉脸瞬间胀得通红的说:“你才无理取闹,你全家都无理取闹!”
浅浅鄙夷的看了眼如玉,直接朝着言永福的房间走去,就见房间里言永福和穆清两人面对面,大眼瞪小眼。
浅浅好笑的上前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穆清回眸,略显无辜的说:“我没话说。”
浅浅好笑的打了下穆清,这才对言永福说道:“爹,东西都收好了,我们走吧!”
言永福叹息一声,瞬间苍老了许多,歉疚的说道:“是爹无能,为难你了。”
浅浅笑笑说:“没事,爹直接上牛车吧!该做的,我们也都做了,有些人不能一直惯着的,爹也清楚奶他们想要什么吧?”
言永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埋着脑袋就直接出去了。
离开倒是顺利,也没有生出什么事端,不过邓氏他们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好在浅浅他们也不在乎,倒是高高兴兴的走了。
特别是真真,连院子里浅浅酿的酒都一壶壶的抬上了牛车,家里的两辆牛车都用上了,塞得满满的,害得他们几人只能跟着牛车在旁边走。
“每一床被子我都喷了水,今晚还不冻死他们啊!”真真得意的小声和浅浅说,倒不敢大声嚷嚷出来。
毕竟言永福他们要是知道邓氏他们今晚连暖被子都没有得睡,心里哪里过意得去,免不得又要生些事。
浅浅笑着赞真真做得好,却也是小声提醒了她几句,她瞄了眼言永福和姜氏,却是笑得更高兴了。
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镇上,回到育幼院时,把院里的孩子都吓了一跳,马上就要过年了,浅浅早说了,这几天可能不过来,这突然过来了,还一副搬家的样子,能不惊吗?
阿大紧张的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浅浅笑着三言两语说了家里的事情,就道:“看样子,我们得在这里长住了,年也要和你们一起过了。”
阿大身后的阿三探出脑袋,娇笑的拍着手。
“真是太好了,刚才我不和大哥说,不能和浅姐姐你们过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下可好了,我要去把这好消息告诉育幼院里的所有伙伴。”
阿大一见没什么事,也露出笑容,乐呵呵的说:“是啊!能在一起过年,真是太好了。”
阿三的大嗓门在院里一声吼,小朋友都出来了,都高高兴兴的帮着浅浅他们搬东西,行礼倒是一下就拿到他们的房里去了。
阿大跟在浅浅身边,笑着说道:“之前不知道你们也来过年,也没有注意什么,这次难得大家都在一起,不如过一个丰盛年,可好?”
浅浅抬眼笑说:“这是肯定的啊!我二嫂这可是第一年呢!一定要丰盛。”
“行!那我明天去把年货都买回来,你看看还要什么,我也一起买回来!”阿大笑着应声。
浅浅就直接把早上写好的采购单给了阿大,并说:“这是我们上午写的,本来是家里要用的,你拿去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就斟酌的买了,其他你做主好了,这些事情,你一向办得好!”
阿大笑着接过采购单,也没有推拒。
浅浅侧目笑了笑,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当晚整个育幼院的人在前厅里摆了三桌,欢欢喜喜的吃了一顿团圆饭,饭桌上男人还喝起了小酒。
忽然一道惊恐的声音响起,在这喧闹的气氛下,十分的诡异。
蓝冉莹第一个反应过来,蹭的一下站了起来,说:“是二郎的声音,他刚才去茅厕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