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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赵妍死了!”
闻言,蔺芊墨挑眉,“死了?”
凤英点头,徐徐道来,“昨天下午,三皇子侧妃赵惜儿去牢里探望过她之后,离开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赵妍突然暴毙而亡。”
蔺芊墨听了,拿着毛笔的手,无意识的又开始画圈,“这倒是给人过多的联想!”
凤英点头,“赵妍身死的消息已传出,现在已经有声音说,是赵惜儿容不下嫡妹,嫌她活着是拖她后腿,下狠手处死了她。还有一种声音隐晦的说,跟赵妍的死或许的蔺家所为。赵妍谋害蔺毅谨,赵妍不死,蔺家包括夫人均心难平。”
“倒是很符合逻辑的联想。”
“是从何处发出的声音,可要属下去查探一下?”
蔺芊墨摇头,淡淡道,“不必理会。世上没有绝对的黑和白,就算给出绝对的证据,也不能让所有的人都相信你是清清白白的。有国公府的名头镇着,这点流言蛮语,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若是渗入太多,反而落人话柄,又被质疑欲盖弥彰,心虚使然。”
“属下担心有人借由此事,意图抹黑夫人的名声。”
蔺芊墨听了,笑了笑,“赵妍罪名已定,恶名人所共知,用她来抹黑我,这梗太烂了点儿,启不了什么作用。而且,这种事儿不用我们出手,也会有人站出来澄清。因为,比起我,我想这会儿更加感到困扰的应该是三皇子府的某个人。”
“夫人说赵惜儿!”
蔺芊墨勾了勾嘴角,“或许还有那位三皇妃!”
凤英听了,若有所思。
蔺芊墨没再多说什么,低头继续临摹她那四不像的画。
三皇府
赵惜儿脸色泛白,眼圈发黑,一夜未睡,脑子里满满都是赵妍,不断回放着牢房中那最后一面!
“我不要在这里待着,一刻都待不下去,你马上带我出去。”赵妍整个人把在牢木上,神色狼狈,焦脆,却也很是狂躁。犹如被圈禁的小兽般,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状态。
“妍儿,我给你带了些吃的,还有用的,你…”
“我不需要这些,我要出去,要出去,你没听到吗?”激动,愤怒。
“妍儿,你做了错事儿,现在…”
“我没做过,我什么都没做过,是有人陷害我。是有人不喜欢我,想弄死我,就跟故意使计让我过敏一样,我知道那个人是谁,她…”
“妍儿,你想太多了。这些东西我放在这里了,都是你喜欢吃的。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赵惜儿,你不能走,给我站住,站住…”
想到那时赵妍的怒吼,还有声音里掩饰不住的慌乱,惊惧。赵惜儿心口紧缩,眼睛泛红,身体紧绷。面对赵妍的求助,她是怎么做的呢?
充耳不闻,疾步离开。看到她这唯一的救星要走,赵妍又说了什么…
“赵妍你敢走,我就把你曾经差点和蔺毅谨定亲的事儿说出去。这件事儿要是被三皇子知道了,你一定没好日子过…”
她听了走的更快了。
“赵妍你给我站住,站住…。赵妍,既然你无情,那么也别怪我无意。你对我见死不救,那你也别想好过,赵妍…。你等着陪我一起受折磨吧,哈哈哈…。”
大笑之后,随着隐约听到的是赵妍的呜咽声,绝望,愤恨,无助…
求助,胁迫,激愤,痛哭!一个希望到失望的过程。
她心力憔悴,浑浑噩噩的回来,刚坐下,接着听到的就是赵妍暴毙的消息。
一个天之骄女,一遭沦为阶下囚,承受不住的落差,注定损落的结果。赵妍理所当然的死了…
这种结果不意外,可赵惜儿却感觉冷的厉害,从内而外蔓延的冷意,让她牙齿直打颤,胸口憋闷,心口缩紧,又疼又麻,抑制不住身体开始发抖,整个人感到有些透不过去来!
她不止一次想过,若是赵妍这个糟心的没了,她在三皇府是不是会好过些?
而现在她真的死了,甚至有人说是她害死的。按道理说,这个时候她应该特别慌乱才是,应该忙着为自己澄清,为自己辩解才是。然而…意外的她却什么都不想做。
赵家没了,赵妍死了!她现在真正就剩下一个人了。
蔺家,郡王妃,秦卿,这些人她恨着的人,也是束手无策的人。她把她们当仇人,可她,在她们眼里却只是一个可怜虫。一个随意可以捏死的蚂蚁。这么讽刺的存在,可却是事实。
赵惜儿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渺小,无能。除了愁怨,她甚至不知道她活着要做什么?就是为了体验一下人生的悲苦,历经煎熬之后再死去吗?
赵惜儿眼中一片茫然…。
主院
秦卿脸色很是难看,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还是在那样巧合的时间?
“娘娘!”
听到声音,秦卿抬头,紧声道,“殿下可回来了?”
桂香摇头,“还没有,我让翠香在哪里守着,看到殿下马上过来禀报。”
秦卿听了再说什么,只是按着眉心,心绪不宁。
桂香看了,给秦卿倒了一杯茶,放在她跟前,轻声道,“娘娘你不用担心,宗人府那边不是说了嘛,赵妍纯粹就是自己使用巫术,被反噬才会忽然暴毙的。”
秦卿扯了扯嘴角,眼中无任何笑意,“宗人府不说暴毙,难不成还能说是三皇子侧妃,或者是蔺家和蔺芊墨所为?”
“可赵妍突然暴毙这是事实。”
“是不是事实根本不重要的,重要的是赵妍死的时间。”秦卿皱眉,“赵惜儿去见赵妍是我允许的,现在她惹上谋害赵妍的嫌疑,名声受损,招人非议。她惹上麻烦,间接的也是我这个正妃的失职。更重要的是…。”
秦卿说着,微微一顿,神色有些紧绷。
桂香凝眉,低声道,“娘娘是说,有人会因这事儿歪想?”
“外面的人不好说,不过府中的人必定会多想。前两次,赵家那下人过来都被我阻了,偏偏这次我让你过去问了赵惜儿,也就这一次探望,赵妍没命了。”
秦卿说着,眼底溢出一丝懊恼,“府中的人没几个是傻子,我前两次阻止赵惜儿去见赵家人,就算说的再好听,有人也能猜到我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现在又来这么一出…。必定有人以为这一切都是我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毁了赵惜儿。”
秦卿气恼,本来她这次让赵惜儿去见赵妍,不过是为了做实自己的贤名。可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适得其反了。
“娘娘,你也不必太过担忧了。对于赵妍的死因,三殿下肯定特别清楚。所以,殿下绝对不会误会娘娘…”
桂香的还未说完,一个婆子忽然疾步走来,顾不得礼仪,紧声道,“娘娘不好了,赵侧妃上吊了!”
“什么!”起的太猛,令秦卿一时有些眩晕,面色越发难看。
桂香急忙伸手扶住秦卿,神色不定,赵惜儿若是这个时候死了。搞不好娘娘的名声都会跟着受损。
眩晕过去,秦卿急声开口,“赶紧去请大夫。”说完,疾步往外走去。
走到一半儿,一丫头上前,刚俯身,秦卿已开口,“赵侧妃如何了?”
“回娘娘,好在发现的及时,赵侧妃只是受了一些惊吓,但并无大碍。”
秦卿闻言,紧绷的心舒缓了一分。却又止不住生出更多失望。怎么就没死呢!
小丫头抬头,看了秦卿一眼,欲言又止。
桂香看着,皱眉,“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别惹娘娘着急。”
小丫头听了,垂首,动了动嘴巴低声道,“三殿下现在在陪着赵侧妃!”
小丫头话出,桂香脸色不由变了,不敢窥探秦卿的反应。
刹那的静寂之后,秦卿声音响起,“都是本妃失职没照顾好赵侧妃,让殿下跟着操心了。”
小丫头听了眼神微闪。秦卿这句话的意思…。三殿下只是为府中的事儿操心,并不是在担心赵侧妃。三殿下之所以会去看赵惜儿,不过是为了弥补她这个正妃没做到的地方罢了。从头至尾,跟赵惜儿本人都无任何关系!
秦卿这话说的实在够高端的,也够伤人的。更是透着一股掩饰不住的醋劲。
在这个时候较真这些,实在不聪明。也直接证明了,对三皇子是真的很在意吧!
女人呐,一旦在意了,就会变得被动了,办事也总是少了一分理智。
而秦卿亦不是笨蛋,她知道刚才的话有些不妥。只是心中那股不舒服怎么都压抑不下。就如看到蔺芊墨时一样,想到蔺芊墨曾对三殿下的穷追不舍,痴迷爱慕,她就各种不舒服。就算蔺芊墨已经嫁做人妻,已经没了关于跟三皇子之间的记忆。秦卿每每见到蔺芊墨还是本能的抵触,不喜。
面对蔺芊墨尚且如此,那么对赵惜儿这个名正言顺的,赫连珏的女人,秦卿更是膈应的厉害。
女人的事儿避免不了,赫连珏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只是知道是一会儿事儿,真正面对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你去我库里取些补品过来,我们过去看看赵侧妃!”
“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离开,秦卿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抬脚往惜霞院走去。
桂香跟在后面,心里觉得不安。自从赵惜儿进入三皇府,三皇子可从未踏入了她的院子。现在,三皇子的态度已无声的表明了什么。对赵惜儿,三皇子绝对不会是去训斥。反之…。
桂香想着,眼帘微抬,看着秦卿挺直的声音,眼帘垂下,无声的叹了口气。聪明反被聪明误,娘娘这会儿心里恐怕很不是滋味吧!
而这个时候就算再表贤惠,三皇子也不觉得会高兴。
果然如桂香所想的那般。
秦卿对三皇子请了罪,对赵惜儿表示了关心,表示了自责…。一个贤德主母该做的,她都做了。可得到的反应,却是一片平淡。
三皇子什么都没说,斥责的话更是一句没有。可就那握着赵惜儿手的动作,还有那淡淡的关心,都足以令秦卿吃心个透彻。
至于赵惜儿说些什么,秦卿当时都已听不到了。
凤家
“老夫人,二皇子来了!”
闻言,老夫人不由有些意外,国公爷不是说,二皇子现在见到他就跑吗?怎么?这位主这次还主动找上门了?
关于赫连冥跟国公爷学习武艺,被训练的看到国公爷就跑一事。在国公府并不是秘密,或者说在整个官员高门也都知道。
因为当时皇上为了这事儿,训斥二皇子的声音,那是整个皇宫几乎毒听到了。如此,官场上的人几乎也全部都知道了。
齐嬷嬷看着老夫人脸上的意外之色,抿嘴一笑,低声道,“国公爷不在,刚出去了。”
凤老夫人听了,明了,看来这二皇子也是找准点儿才过来的。
“家中男子谁在,赶紧过去迎一下…”老夫人说着起身。
齐嬷嬷听了,开口,“二皇子不等人迎,就直接去了郡王爷的院子。”
老夫人听了,欲往外的脚步顿住,“璟儿没出去?”
“郡王爷出去了,老奴也跟二皇子说了。可二皇子说,要在哪里等郡王爷回来,还说好久没见郡主妹妹了,顺便聊聊…”
郡主妹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老夫人有些无力,二皇子还是那么不安套路出牌。还郡主妹妹…?老夫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差点忘了这层关系了。这亲戚的名头都说出来了,她也不能再说什么合适不合适了。
“郡王妃这会儿在做什么?”
“郡王妃从半晌就在厨房待着,跟着徐嬷嬷学做菜!”齐嬷嬷说着,笑了笑道,“徐嬷嬷说,郡王妃洗菜,摘菜真的挺利索的。切菜也还行,就是一站在锅台上,握住勺子就总是犯迷糊,手忙脚乱的厉害!”
老夫人听了不由笑了,“她要是熟练那才奇怪!”
“不过,郡王妃很学的很认真,好像真的挺感兴趣的。”
“怎么都好,随他们小两口折腾吧,反正总归不是坏事儿。”凤老夫人很豁然,蔺芊墨是真的喜欢,还是为了凤璟才不得不去做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她是真的在意凤璟就好。
“那二皇子哪里…?”
“过去请个安吧!”
“是!”
“二皇子!”凤英微颔首,请安。
“嗯!你们郡王妃呢?”
凤英听了不由抬头,面露怀疑,“郡王妃?”不应该是问郡王爷吗?
看出风格赢的疑惑,赫连冥直白道,“你没听错,我就是找你们郡王妃,我的郡主妹妹!”
凤英:…。
“她人呢?在哪里?不出来见我吗?”
“呃…。二皇子稍等。”凤英说完,直接往厨房走去。
赫连冥看着皱眉,“蔺芊墨在厨房?”说着,直接跟了过去。
“夫人,二皇子来了!”
凤英话还未落下,赫连冥已经出现在眼前。看着忽然出现的陌生男子,蔺芊墨扬眉,传说中的二皇子,赫连冥?
赫连冥看着那个正在挥锅铲的女人,神色不定,蔺芊墨?厨娘?
“二皇子…”
“你是蔺芊墨?”
“呃…是!”
“你在做什么?”
“炒菜!”
“我没瞎,自然知道你在炒菜!”赫连冥面带嫌弃。
蔺芊墨:…。
“我是问你为什么你要炒菜?你家没下人了?”
“就是喜欢做饭,学…”
“你这喜欢果然不正常,就如你过去喜欢赫连珏一样!没眼光,还自虐。”
蔺芊墨;…。二皇子,果然二,这脑子确定没被驴踢过?喜欢赫连珏这事儿,那是能这么说的吗?有没想过人家现在的身份?会尴尬,会出事儿懂不懂!
“抱歉,过去的事儿我都不记得了!”
“你就是记得,你跟赫连珏也没可能!”
我呀!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呀!这是极品呀,怎么这么爱说真话?确定是皇家出品?这二球!
惊奇完,蔺芊墨转移话题,“二皇子可是来找郡王爷的吗?”问完,不等赫连冥回答,直接道,“郡王爷出去了,大概到晚上才回来。”
“你在炒什么菜?”
蔺芊墨:…。驴头不对马嘴。她在撵人,到底真听不懂?还是假听不懂?
“你连自己炒的什么都不知道?”又是满脸嫌弃色。
蔺芊墨听了不由笑了,这话说的…。太让人想蹂躏了。
“干煸豆角,二皇子可想尝尝?”
赫连冥摇头,不假思索道,“光闻味道,就知道吃了肯定闹肚子,我可不想受罪。”
这下蔺芊墨真的笑了,哎呀,这二皇子怎么总是说实话呢?太让人喜欢了!
看着蔺芊墨骤然大亮的眼眸,凤英垂眸,神色不定。
赫连冥上前,看着锅里那黑乎乎的东西,瘪嘴,深深嫌弃,“给猪,猪都不吃!”
“猪确实不吃!”蔺芊墨说的别有意味。
赫连冥转头,“我刚才也不愿意吃,你在骂我?”
蔺芊墨满脸懵懂,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赫连冥嗤笑,“大家都是聪明人,何必装!”
蔺芊墨听了,不好意思,“谢二皇子,这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聪明!”
赫连冥听言,盯着蔺芊墨,表情怪异。
蔺芊墨憨笑。
赫连冥稀奇,“凤璟怎么就看上你了?”
“这个…”蔺芊墨低头,揪着衣角,羞涩道,“从小定亲,皇上赐婚,都是缘分。”
“凤璟怎么就从了呢?”
“缘分天注定,相公就喜欢我的实诚!”
“听着像是打油诗!”
蔺芊墨闻言,眼睛一亮,“二皇子觉得我说话像是诗?这是有学问的意思吗?”
赫连冥皱眉,“不是都说你变了吗?”
蔺芊墨笑,喜气盈盈,“都说我变漂亮了!”
“看来那些说你变聪明的,不是眼睛瞎了,就是耳朵聋了。”赫连冥摇头,唏嘘,“谣言真可怕,看来凤璟之所以会娶你,肯定也是被谣言给害了。”
“二皇子,你是这是挑拨我们夫妻感情!”
这话自动被赫连冥忽略了。
赫连冥看着蔺芊墨,眼里满是怀疑,探究,“你当初是不是用了什么阴谋,你强迫了他?逼的凤璟不得不娶你。”说完,气哼哼道,“当初蔺纤画就是那么做的,你跟她是堂姐妹,想法肯定也差不离儿。”
蔺芊墨听了,惊讶不已,顺口接下,“难道说,当初二皇子是被蔺纤画给强迫的?你不是自愿的么?”
“自愿个屁,老子当时喝醉了,不知怎地就跟她睡在了一起,醒来后,她哭的稀里哗啦,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记得,后来,只能纳了她!”赫连冥说着,恨恨道,“从那以后,老子府中再也不容许办什么宴会了,想非礼我,对我图谋不轨的人太多。”
凤英听着嘴角抽搐。
锰子低着头,在一边装死。二皇子有的时候真是个实诚人,实诚到什么丢人说什么。
蔺芊墨听的却是两眼放光,原来这位爷不但对人家的直白,对自己的事儿也很坦白呀!这样的真性情,真是太少见了,珍贵呀!
“二皇子,厨房杂乱,走,我们去外面坐慢慢等郡王爷。”
“我饿了!”
“徐嬷嬷,准备几个小菜!”
“再来一壶酒!”
“徐嬷嬷,再…”蔺芊墨的话还未说完,凤英开口,截住,“二皇子不能喝酒!”
蔺芊墨不明所以。
凤英附耳,还未开口。
赫连冥黑着脸,直接的道,“本殿只有喝醉了骂爹,少喝点没妨碍,你们嘀嘀咕咕,磨磨唧唧的做甚?”
凤英不说话了。
蔺芊墨听了一言不发,直接往屋里走去。进屋,关门,钻窝,蒙头,捶床,笑趴…。骂爹!这品质太难得了。
“蔺芊墨干什么去了?”
凤英多少猜到了,因此避而不答,只道,“夫人一会儿就过来,二皇子请坐!”
赫连冥也不过探究,反正,女人的心思都特别难猜。与其猜她们做什么,不如悠哉的坐下喝茶。
凤老夫人过来打过招呼,见过礼之后,没坐多大一会儿就离开了。
凤家二房的嫡长子,凤麟过来请招待,结果直接被嫌弃了,没说几句话,凤麟就顶着一脑门子的汗走了。
赫连冥是个不靠谱的,跟他说话本就费劲。可偏偏人家又是皇子,噎死个人,你还得客气着。那滋味,真不是滋味!
不过,到了蔺芊墨这里嘛,情况就不同了,相互噎,相互坑。
“凤璟有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
“看来你也不怎么受宠。”
“以夫为天,作为贤妻,丈夫的事儿不欲多打探,只要准备好热菜热饭等着就好。”
“你做的饭菜能吃?”
“米饭真的能吃!”
“你们成亲也有半年了,怎么府中连个妾没有?”
蔺芊墨听笑了笑,抬手为赫连冥斟了一杯茶递过去,不温不火道,“大概是缘分还没到吧!”
“我看是你不想给他纳妾吧!善妒的女人可是要不得。”赫连冥说着,拿起茶杯抿了一口,喝完眼睛一亮,“花雕!”
蔺芊墨微笑,“二皇子果然懂酒!”
“好喝,好喝…”说着一口饮尽。
一边锰子看着,面色紧绷,怎么可以给二皇子喝酒呢?
凤英看向蔺芊墨。
蔺芊墨轻轻一笑,“二皇子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能让二皇子失望而归呢?”
“墨儿,你是我亲妹妹呀!”喝到酒了,连称呼都变了。
亲妹妹?你这是要变成蔺家种!呵呵…。蔺芊墨笑,“二皇子言重了。不过,我听郡王爷说,这花雕不同于别的酒,劲及大,曾有人一杯倒的。二皇子也稍沾为好。”
赫连冥听了,摆手,“一杯倒的那是没量的人,我不同,我是酒中高手,再来一杯…”
“最后一杯了!”
“来来,倒。”
倒酒,赫连冥拿起,再次一口饮尽。
“好酒,好…。”
噗通…。
夸赞的话未说完,人猛然趴了下去。
“二殿下,二殿下…”锰子脸色一变,急声呼喊。
凤英即刻上前,看查过后,“二皇子睡着了,应该是醉了。”
凤英话落,二皇子呼噜起。
“呼…。”
看来凤英所言不虚,锰子放下心来。
蔺芊墨满脸惊叹,“这花雕果然厉害呀!不过二皇子更厉害,人家一杯倒,二皇子是两杯。真是海量呀!”
锰子干笑,有些分不清这话到底是不是夸奖,听着怪怪的!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二皇子这次喝醉没骂爹,真是太幸运了。
“二皇子醉了,就让他现在府里休息一下吧,等醒了再回去。”
锰听了,犹豫了一下,就应了下来,“如此就劳烦郡王妃了。”在这里休息,万一中途人醒了,再骂起爹来,凭着国公府的地位,也有人敢劝着点。如此,他这个做奴才的压力也小点儿。
决定了,蔺芊墨吩咐道,“凤英,你带几个小厮过来,把二皇子送到国公爷的住处去。”
闻言,锰子眼眸瞪大了,“送…送到国公爷哪里?”
“郡王爷不在,总归是有些不方便!”
这话,确实挑不出理儿,只是送到国公爷哪里…。锰子咽口水。二皇子今天可为了请郡王爷帮忙,脱离国公爷的魔掌才过来的呀!若是直接送到国公爷哪里,那…。万一国公爷比郡王爷回来的更快…
“郡王妃,请问国公爷什么时候回来?”
在锰子询问间,凤英已带着小厮过来,架起赫连冥往国公爷院中走去。
锰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顾那边了。
蔺芊墨笑了笑道,“国公爷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二皇子那个时候应该也醒了,刚好可以好好聊聊!”
锰子;…。
锰子傻眼间,蔺芊墨转身,笑意森森,为何不给凤璟纳妾,这问题太惹人爱了,只能热切款待。
锰子想反悔,却不敢追着蔺芊墨去屋。苦着脸,揪着头发尾随而去,希望二皇子醒来后不会剥了他,呜呜呜…。
后来,不出所料的,在赫连冥的哀嚎声中,人被国公爷拉去校练场了。
蔺芊墨乐不可支。
只是,这种好心情并未维持太久,刚用过午饭。
凤英皱眉禀报,“夫人,肖家要进京了!”
闻言,蔺芊墨嘴角笑意隐没,随即又恢复淡然,凤璟的外租家,无法隔绝的存在,少不了的来往。
“什么时候到?”
“明日!老夫人的寿辰要到了,她们特意过来贺寿。”
理由充分,诚意十足,只能热烈欢迎。
“都谁来了?”
“肖老夫人,肖家三爷,还有几位表姑娘。”凤英说着,不自觉又加了一句,“肖映儿也来了。”
蔺芊墨听了勾唇一笑,“这是要来个喜相逢?不知凤大爷知道了,心情是否特别激动?”
“主子不会!”
“可他媳妇儿会!特别激动。”
凤英听了,动了动嘴巴,忍不住道,“夫人,你也想学主子,作一回?”
蔺芊墨忍俊不忍,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我像你主子似的,那么笨?”
“那夫人打算?”
“人家还没怎么着呢,我暂时没打算。不过,准备几件战袍把自己打扮的美美的,还是很有必要的。外在美,自信足,气势涨,所以,越是美的女人就越是容易傲娇,就是这个道理!”
“属下这就去给夫人准备!”
蔺芊墨拍了拍凤英的肩膀,郑重道,“打赢了我们继续吃香喝辣,输了,我们就四海为家!”
“属下明白!”
“不过,只要兜里有钱,输赢都不怕!”
“夫人你这话若是让主子听到了,你这刚到手的财政大权恐怕又要丢了。”
“嘻嘻…。一时得意我就忘形了。不过,抱着一堆钱的感觉真好。”蔺芊墨说完,往内室走去,“我再去数数去。看看有没有多出来点儿,也好给我家凤英再买个发夹。”
凤英听了眼底溢出一抹柔笑,“夫人,你昨天刚送过属下发夹。”
“有钱任性,我愿意天天送谁管的着。”蔺芊墨继续扒拉着钱,头也不抬道。
凤英嘴角笑意柔,“属下还以为,夫人之所以送发夹,是因为它最便宜呢!”
“最便宜的是皮筋儿,发夹是第二便宜,嘻嘻…等以后你家夫人存到好东西了,送个特别的宝贝给你,保证别人买都买不到。”
“好!”夫人送她的发夹,已经是她的宝贝。那是第一次有人送给她东西。对于她来说,那份心意,已价值连城是任何人都买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