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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离开之前,凤栖梧还有一件心事未了。
那便就是袂阙的眼睛。
凤栖梧不相信袂阙的眼睛果真是一辈子不能复原了,就算是天生的瞎子,在这广阔无边的世界之中,也多得是办法能让他复明,只要世上有那种那能让他复明的东西存在,凤栖梧就算是倾尽所能也要得到。
而且,她知道袂阙的眼睛定然非同于一般人,至少,那颜色表现出来的也是不一样的。
或许真如孔雀所说的,袂阙的眼睛不是残疾,而是被什么封印住了,或者,一出生便是在沉睡,需要某种力量才能恢复过来!
但凤栖梧宁愿相信是后一种。
转眼成婚半年了,凤栖梧和袂阙经过了半年如胶似漆的甜蜜生活,自从成婚之后,不知道是因为凤栖梧时常给袂阙吃一些补身的药,还是因为洪荒成婚两族结合的原因,袂阙的身子越发的好了。
以前看他,就如那天边的尘,似乎能轻易地被风吹散,命如薄纸,而现在,他才如一个真真实实的人,一个能触碰到的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那一双一红一蓝的眼睛颜色似乎已经是固定了,凤栖梧想尽了办法也没办法将他还原,只得调制了一些能够让眼睛暂时变色的药水给他时常用着,终于让他看起来像是正常人了一些。
这半年,凤栖梧也查了许多的古籍典故,却始终找不出半点关于双色眸子的记载,就连那些野史传说之中也没有这方面的记录,袂阙的眼睛,可谓天下地下唯一的一双。
但凤栖梧从来不放弃,她有种预感,袂阙的眼睛定然能够复原,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她一定能够将之复原的!
若是袂阙的眼睛能够好了,她便也能安安心心地去闯荡自己的事业了。
凤栖梧开始加紧时间准备了,她所知道的一切能够治疗眼疾的药材都备好了,而且还在派人四处搜罗着另外的药材。
“夫人,何必为了这种事情伤神,我这眼睛是治不好的了。”
袂阙听闻了凤栖梧还在整日为自己的眼睛劳累着,不禁握住她的手道。
凤栖梧摇摇头,“相信我,我定然会有办法的。”
袂阙笑笑,笑着她的傻和执着,但心里却是暖暖的。
他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
而自己却什么也做不成,男女成婚本该是男人照料女人,现在反倒成了凤栖梧照料他了。
他这丈夫做得可真是失败啊!
凤栖梧调制着解药,虽然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却不敢将那解药直接用在袂阙的身上,便去街面之上找了许多流浪狗来养着,时常对他们用药,来看解药的效果。
“神说,神现在赐予你恢复光明的神圣使命……”
她一边调制着药水,一边念念有词,在那药水之中加入了言灵术的威力,前几次它都能将流浪狗的眼疾治好,这一次,是最后一次试验了,若是能成功,便给袂阙用药了。
孔雀看她蹲在一顿臭烘烘的流浪狗之间,正给那狗用药,便跺着慢吞吞的步子往她这边走来。
它拖着五彩的长尾巴,围着她转着,似乎从上次开始,他就觉得凤栖梧这人,越看越是好看……
凤栖梧看见它,未曾说一句话,继续低头忙碌。
谁料孔雀反倒是主动说话了,“你这么做真的有用?”
凤栖梧未曾停下手中的动作,道:“就算是没用,我也要试试。”
孔雀便卧在一边,见她相继给两只流浪狗上了药,正在收拾东西,它又说话了,“他那眼睛,根本不是病。”
“我也知道可能不是病,但我也要全力以赴。”
孔雀抖抖翎毛,道:“我曾说过,他的眼睛,可能是在沉睡,也可能是在被封印了。”
凤栖梧也知道,若是继续给那眼睛一些力量,它定然能够苏醒,但她不敢操之过急给袂阙吃太多的东西,毕竟袂阙现在的身子才刚刚好,经不得起太大的力量冲击,他又不是花脸猫。
孔雀突然道:“我或许可以帮你一把。”
闻言,凤栖梧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疑惑地看着它:“你可以帮我?”
孔雀骄傲地仰起头,“他的眼睛并无病症,只是被封印或者需要力量才复苏,与其慢慢地用药物,不如一次性注入外力,强制双眼苏醒。”
“你确定?”凤栖梧可不敢拿袂阙来开玩笑。
孔雀一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种族优势,“你若是不后悔,我便可以一试,就算是不能将他的双眼唤醒,也能保证他性命无碍。”
凤栖梧恍然大悟,孔雀可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古董啊,它知道的事情肯定是比自己多的。
看来这段时间自己真是被幸福冲昏头脑了,竟然忘记了身边还有个超级高手的存在。
若是孔雀肯出手,那袂阙的眼睛定然是能够好的了。
凤栖梧兴奋着,但孔雀又出口了,“不过我要提醒你,他的双眼若是复活,可能产生不可估量的后果,那后果,不是你能想象的。”
“不管什么后果,我都愿意一力承担!”凤栖梧想也没想,便道。
她不相信袂阙是孔雀口中所说的那所谓的灾难的征兆,他这么善良的人,能引发什么灾难呢?
他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从小眼瞎,而且凤栖梧也仔细地查探过了,袂阙浑身的筋脉都是被拥堵的,就算平常人都比不上。
或许因为这样,他才被自己的父母狠心地流放出了家族。
孔雀扇扇翅膀,跳下了蹲身的软榻,“晚上子时来寻我。”
“等等——”凤栖梧突然从后面叫住了他,一把就抓住了他的孔雀尾巴。
孔雀十分不耐地甩甩尾巴,把凤栖梧的手给甩开,“何事?”
“条件呢?”
凤栖梧可不相信这死孔雀会这么好心,定然会附加上什么恶心的条件!
但见孔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道:“条件以后再说。”
便抖着尾巴离去了。
晚间子时的时候,凤栖梧带着袂阙准点到了孔雀住的地方。
府中人都知道,这头花毛大孔雀颇有灵性,还是夫人的陪嫁,据说还是番邦进贡的,所以养得特别好,有专人伺候,还有自己住的院子——但谁都知道,这头大孔雀喜欢睡在夫人和少爷的房中。
“栖梧,为何半夜到此?”袂阙还是一头雾水,不由得问道。
凤栖梧扶着他在夜色之中前进,道:“我寻到了一个高人,他说或许能治好你的眼睛。”
袂阙笑笑,“栖梧,算了,不必为我伤神,我这眼睛是没法治的。”
铁牛也跟在身后屁颠屁颠地追了上来。
凤栖梧道:“没事,那位高人乃是我去别处求来的,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到了孔雀的住处,首先便看到花脸猫,它愉快地蹭蹭袂阙的裤脚,便蹦跶着进了院子。
凤栖梧扶着袂阙进了院子,首先便看见那蹲在院墙之上晒月亮的孔雀,月光将他的翎毛映照得越发的光彩夺目了,它一见凤栖梧便蹦了下来,围着袂阙又转了几圈。
“谁在我身边走动?”袂阙听见了脚步之声,但觉得这围着自己走的‘人’,似乎跟一般人不一样。
那踏步的分量都是不一般的。
孔雀现在站起来比袂阙还高出一些,它观察了袂阙好一阵,点点头,便别过了头去。
只见它伸出爪子用指甲在那地上一阵划拉,便划出了道道发光的银线,形成了某种图案。
它在布阵!
“栖梧,怎么回事?”袂阙又问道。
凤栖梧解释道:“高人在布阵。”
很快,一个阵法便结成了,孔雀甩甩爪子,道:“让它去阵中之中坐好。”
它一出口,袂阙便听出了,因为他曾经在南部森林之中听到过孔雀说话。
“多谢这位高人!”袂阙文绉绉地给孔雀行了个大礼,凤栖梧已经扶着他往那阵法中央去了。
阵法之中,袂阙坐定,凤栖梧也退了出来,在外面焦急地等着,孔雀围着那阵法和其中的袂阙转了好几圈,才道:“开始了。”
凤栖梧的心一紧,阵中的袂阙也颇为紧张,他不知道这高人要给自己施什么法。
总感觉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
只听一阵阵似乎是鸟类翅膀扑腾的声音传来,袂阙心中疑惑,凤栖梧已经看见那硕大的孔雀跳上了阵法的上方,悬浮在上,已经展开了翅膀,正上演一出孔雀东南飞。
耀眼的光彩从这里开始,几乎是照亮了整个天际,似乎连整个锦州都被这光亮给惊醒了。
凤栖梧大惊,不未料到孔雀的动静这么大,忙用法力将那光亮给遮盖了下去。
孔雀继续在那天空之中扑腾着翅膀,定睛一看,它竟然是在召唤北斗伏魔之力!
这北斗伏魔的力量凤栖梧是见识过了,此时孔雀正将那狂暴的力量用在袂阙的身上!
凤栖梧几乎整个人都被吓住了,脑袋顿时便就是一片空白,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袂阙死定了!
这力量如此强横,袂阙的身子怎么可能受得住!
直到光亮褪去,凤栖梧才回神,那阵法之中依旧是光亮刺眼,方才孔雀召唤而来的北斗伏魔之力在那阵法之中循环着,正通过那阵法作用在袂阙的身子之上。
只见袂阙浑身的筋脉之中,竟然流动着银色的液体,可以清楚地看见皮肤之下似乎是一条条银蛇狂舞。
“啊——”
袂阙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叫,栽倒在地,浑身的肌肉都抽搐着,面部也扭曲着,汗如雨下,正在经受着巨大的痛苦!
“不!”
凤栖梧简直快疯了,便飞身前去撞击那阵法,但毫无用处,她被轻易地撞了回来,摔在了孔雀的身边。
她立马就抓住了孔雀的尾巴,怒喝道:“快放他出来!放他出来!”
铁牛听见主人痛苦的嘶吼,也是气急攻心,正用角拼命地撞击着那阵法,但一样的毫无用处。
孔雀却是异常的淡定,反正那阵中人跟他毫无关系。
“你说的,要后果自负。”
“可你没说,他会这般痛苦!”凤栖梧真想一把掐死这多毛的大孔雀。
孔雀依旧是云淡风轻地道:“我看他的眼睛是被人人为封印的,而且封印之人实力在我之上,不过还好,当时他应该还小,那人没有用太大的力量,不然我也没办法解开,不过苦是要吃一点的,但是你放心,我的北斗伏魔之力被阵法分成了,作用在他身上的并不足以致死。”
凤栖梧眼见着袂阙受苦,自己却是毫无办法,颤抖着唇瓣道:“他会不会有事?”
孔雀风骚地甩甩翎毛,“应该不会。”
“应该!你这——”
凤栖梧话还未说完,便见那阵法的光芒黯淡了下去,铁牛也冲了进去,凤栖梧连忙奔过去。
袂阙经受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如今身子似乎还在抽搐着,那衣衫似乎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整个人湿漉漉的,似乎已经没了呼吸和心跳了。
凤栖梧的心一疼,疼到了灵魂深处,眼中含着两汪热泪。
“夫君,对不起,对不起,我害了你。”
袂阙现在还保持着清醒,方才的痛苦他一点不差地全部接受了!
他依旧是笑着,“夫人,何必说这种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两行鲜血,从他的双眸之中流出,更像是带血的泪。
凤栖梧将袂阙抱起,看着如今如此痛苦的他,心中只剩下痛苦和绝望,若是袂阙因此而死,她定然会痛苦一辈子的。
袂阙的脸色是异常的苍白,躺在凤栖梧的怀中,慢慢地晕了过去,心跳和呼吸慢慢地恢复了正常,他性命无碍吗,但凤栖梧依旧是抱着他流泪。
孔雀又踱着缓慢地步子到了她身边,“你这幅哭丧样是作甚,他又没死。”
凤栖梧才收敛起了情绪,好在袂阙没有受伤,不过就是痛得晕了过去。
卧房之中,凤栖梧亲自将袂阙湿透的衣衫换了下来,将他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脱了衣裳躺到了他的身边。
他脸色依旧是苍白着,现在似乎是恢复了一点血色,凤栖梧心疼地拿起他的手,看见手心之上已经是伤痕累累,他方才痛苦之中,用指甲抓破了自己的手心。
她现在真是悔断了肠,实在是不该听那死孔雀的话,竟然这般拿袂阙的命来开玩笑,若是今日他有个三长两短,她该当如何?
凤栖梧用了药水给他细心地处理好了,很快便就一点伤痕也无。
她将那大手放在自己的小脸之上,看着袂阙那有些痛苦的睡颜发着呆。
她和他成婚,或许是因为血脉的缘故,可是,凤栖梧却发现,自己似乎一点点地爱上了这个舅舅了。
不是一个外甥女对于舅舅的爱,而是女人对于男人的爱。
因为,她知道袂阙是这世上最独特的一个,一个值得她去爱的男人!
“夫君——”
她低低地唤了一声,见袂阙那紧闭的眉目似乎是放松了一下,好似在梦中也听见了这温软的一声唤。
凤栖梧在他的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便软软地睡在他身边,闻着他那平静的呼吸,慢慢地合上眼。
梦中,她似乎来到了一个压力灭顶的地方,天地之间弥漫着肃杀的沉重,令日月无光,天地黯然,那活在天地之间的人被神秘的力量慢慢地夺取了生命。
天地,在湮灭!
“这天地,必须灭亡,因为,她已不再,是这个世界害死了她,所以,这世界必须为她陪葬!”
众生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听见的只有这句话,那话之中,带着无边的恨与绝望,这世界之中剩下的,似乎也只有强者的愤怒和弱者的绝望。
凤栖梧似乎也被湮灭在那黑暗之中了,耳边一片轰隆之声过后,便再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啊——”
凤栖梧从梦中惊醒,脑门之上又结了一层濡湿的汗,那梦中的情景,就算在此时也是如此真实。
难道,梦中的情景,就是那传说之中的灭世?
她的精神力异于常人,可以改变未来,也可以对未来发生的一些大事情有微妙的感觉。
难道,那所谓的灭世,真的会重演?
她擦擦汗水,揉揉那有些酸痛的太阳穴,暗叹着自己杞人忧天。
就算是那灭世真的来了,也犯不着她这些小虾米着急,这天地之间多的是大神,自然是有人抵抗的。
她翻了个身,摸向了旁边的位置。
本以为能摸到袂阙那越发健壮的胸肌——或者‘一柱擎天’也行。
但未料到摸到一手毛。
她掀开被子,便看见花脸猫卧在身边睡得正香。
却不见袂阙。
“夫君?”凤栖梧坐起身,唤了一声。
马上便听见袂阙的回应,“娘子,我在。”
床边闪过袂阙那高大修长的身影来,今日的他穿着一身白衣,似乎仙人即将羽化,一双眸子正看着凤栖梧,唇边似乎带着满足的笑意。
凤栖梧揉揉睡眼,穿衣起身,却发现今日的袂阙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的眼珠子,为何会随着自己的行动而转动?
他的手中,为何没了那平常探路的木棍?
他的双眸,今日似乎是特别的神采照人!
“娘子,”袂阙走上前来,半蹲在那床边,仰起头看着凤栖梧的脸,眼中倒映着凤栖梧那娇媚如花的容颜,眼波之中带着几许痴迷和疼爱。
凤栖梧几乎是愣在了当场,半日没有回神。
真的成功了?
袂阙那依旧温暖的大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他笑道:“娘子,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那一刻,凤栖梧几乎是喜极而泣,一下子扑进了他怀中。
他终于能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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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诉你们一个皆大欢喜的消息,在我的坚持不懈死不要脸的努力之下,终于成功地勾搭上了漫展上邂逅的美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