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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威严的目光望望东方珩,再看看沈璃雪,笑道:“珩儿很快就到十八岁**礼,璃雪也要及笄了……”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一言未发,看向沈盈雪,幽幽的目光高深莫测。
沈盈雪心急如焚,频频去望沈明辉,欲言又止,心中暗道:“爹,你快阻止啊,千万不能让皇上给沈璃雪赐婚!”
沈明辉猛然握紧了手中酒杯,点点美酒溢出,洒了一手,沈明辉毫无知觉,面色阴沉,皇上果然想为他们赐婚,不行,自己一定要阻止!
快速站起身,沈明辉对皇帝,战王深行一礼:“皇上,战王爷,微臣内子刚刚过世,璃雪怕是要守孝三年。”短短一句话,他说的极是委婉,就像大臣劝谏,是善意的劝解与提醒,不是反驳,不会引起皇帝的不满。
百善孝为先,母亲过世,女儿守孝三年天经地义,沈明辉这句话说的合情合理,诸多大臣也连连点头,非常赞同他的意见。
沈明辉微微低头,微笑的目光渐渐凝深,仿佛胜券在握!
战王瞟了沈明辉一眼:“沈丞相的夫人不是正坐在女宾席上么?沈丞相为何说她过世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王爷,臣说的是臣的原配夫人林青竹!”
“原来沈丞相还有个原配夫人!”原配夫人四字,战王加重了语气,听到别人耳中,透着些许嘲讽:“如果没有看到璃雪,本王都要以为沈丞相现在的夫人就是原配!”
沈明辉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战王在责怪他,只顾着陪继室,把原配夫人和亲生女儿丢在青州十五年不管不问:“微臣以为青竹与璃雪已丧身火海,多年来一直不敢面对伤心地,故而没再回青州。”
重重叹口气,沈明辉满目懊悔:“若知道她们母女还活着,我绝不会离开青州半步……”
沈璃雪冷笑,眸中满是不屑,沈明辉真是聪明,明明是个负心汉,却演成了痴情种,十五年不曾踏进青州半步,忙只是借口,真正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战王看着手中的酒杯,淡淡吐出一句:“沈丞相为原配夫人守孝三年,可本王看沈二小姐的年龄,与大小姐十分相仿,可是二小姐长的比一般人快?”
一颗石激起千层浪,众人看看沈盈雪,望望沈璃雪,目光最后集中到了沈明辉身上,他们记得,沈明辉回到京城,宣称原配与女儿丧身火海,半个月后,他就娶了太尉府的嫡女雷雅容,别说守孝三年,就是三个月都没有,故而,沈盈雪与沈璃雪的年龄十分相近。
沈明辉自己没能为林青竹守孝三年,却要求沈璃雪为林青竹守孝,确是虚伪!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低了头,悄悄向雷氏使了个眼色。
雷氏会意,站起身,对皇帝,战王行了一礼:“战王爷,相爷是青竹姐姐的夫君,璃雪是青竹姐姐的女儿,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太一样!”青焰夫为妻纲,夫君丧妻,是可以不必守孝的,但女儿丧母,守孝是必须的。
战王看也没看雷氏一眼,径直饮下杯中酒,一滴美酒凝在唇上,说不出的刚毅与魅惑:“本王对沈丞相的家事不感兴趣,只是奇怪,皇上和本王只是夸赞珩儿和璃雪相配,沈丞相怎么突然提起原配夫人的悲伤之事了?”
众人瞬间恍然大悟,难怪战王处处针对沈丞相,沈丞相搅了他的洗尘宴,想想也是,人家回京入朝的洗尘宴,喜气洋洋,你却说些悲伤的话题给人家添堵,人家不讨厌你才怪!
沈璃雪扬扬嘴角,战王嘲讽了沈明辉,还把罪名都推到了他身上,自己完全置身事外,够腹黑,也够狡猾,不愧是青焰战神,和东方珩有得一比!
说到东方珩,沈璃雪抬头望去,却见他端着酒杯,慢腾腾的倒酒,俊颜微微泛红,显然喝了不少。
沈明辉,雷雅容的面色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他们也感觉出来了,战王是故意整治沈明辉,可偏偏战王的话说的合情合理,他们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只得吃下这个哑巴亏。
“朕和六皇弟只是夸奖珩儿和璃雪是璧人,没有其他意思,沈丞相多虑了!”皇帝望望战王和沈明辉,冷酷的嘴角,扬起一丝淡淡的笑。
沈明辉面色更加难看,快步走上过道,跪倒在地:“微臣妄加揣测圣恩,罪该万死!”
皇帝最忌讳别人妄加猜测,而他不但猜测了,还愚蠢的被战王牵着鼻子走,险些触了皇帝的大忌,想想刚才的危险,沈明辉都有些不寒而栗,幸好他说的委婉,没有惹人猜忌,如果语气稍稍强势些,他已经人头落地。
皇帝摆摆手,目光凌厉着,不以为然:“沈丞相也是爱妻心切,朕不会怪罪,何况,今日是六皇弟的洗尘宴,诸位举杯畅饮,庆祝六皇弟归来,府里那些琐事,就不要再谈了!”
“多谢皇上!”皇帝的话听不出是贬还是褒,沈明辉讪讪的站起身,回了座位。
入座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长长的松了口气,柳眉微微皱了起来,自己和东方珩没被赐婚,他似乎很高兴。
“姐姐!”沈盈雪走到沈璃雪身边,笑眯眯的看着她,美眸中是抑制不住的得意与嘲讽:“姐姐不必担心,三年时间很快就会过去!”
林青竹早不死,晚不死,偏在沈璃雪要及笄的时候死,耽搁了沈璃雪嫁人,也给了自己抢夺安郡王的机会,哈哈,连天都在帮自己。
三年后,沈璃雪十八岁,算是老姑娘了,恐怕没什么青年才俊愿意娶她,自己再用点计策,把安郡王抢到手,哼,她肯定会气的七窍生烟……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妹妹关心,不过,母亲是父亲的原配,也算是妹妹的半个母亲,我为母亲守孝三年,也要委屈妹妹一起陪同!”
沈盈雪的笑容瞬间僵硬下来,这个贱人,遇到坏事,就要拉自己下水,如果自己真的守孝三年,就算现在抢到安郡王,也不能嫁给他,三年后,自己也是老姑娘了……
“当!”酒杯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众人循声望去,东方珩俊颜微红,手指轻按着额头,目光有些迷蒙,面前桌上的酒壶被打翻,美酒洒了一桌,五皇子站在他身旁,手拿酒杯,保持着敬酒的模样,目光有些怔愣。
皇帝看着五皇子,皱眉:“你把安郡王灌醉了?”
“这……”五皇子不解的皱起眉头:“儿臣也没敬他多少杯……”
东方湛转过身,望望五皇子和东方珩,笑道:“你们两人的杯子大,一杯抵别人好几杯了,安郡王酒量是不错,但也禁不起你这么灌,你看,云南王世子也喝的有点多……”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反驳着,俊颜微红,眼神迷蒙,端着一只较大的酒杯,摇摇晃晃的走了过来,随着他的走动,不时有美酒轻洒出杯……
皇帝再次皱眉:“来人,扶安郡王,云南王世子去宫殿休息!”
“本世子还没喝够呢,不休息,快给本世子倒酒!”南宫啸摇摇晃晃来到五皇子面前,抢过他手中的酒壶给自己倒酒,身体踉跄着,他倒酒也没有准头,倒进杯里的不多,洒在外面的却不少。
五皇子嘴角抽了抽,南宫啸敢顶撞父皇,看来是真的喝醉了。
快速接过他手中的酒壶放到一边,五皇子抓着南宫啸的胳膊向外拉去:“南宫世子,我有事请教你,随我来!”
南宫啸的酒品一向不好,他喝醉了,肯定会大闹宴会厅,六皇叔的洗尘宴啊,不能被他搅和了。
“你有什么事请教本世子?”南宫啸醉眼迷离,神智不清,走路踉踉跄跄,还不忘询问事情。
“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五皇子笑嘻嘻的敷衍着,悄悄加快了脚步。
子默凭空出现,扶起东方珩,缓步走向门外,东方珩俊颜微红,嘴唇轻抿,眼睑微闭着,走路也很踉跄,好似醉的不轻。
望着东方珩渐行渐远的身影,沈璃雪蹙蹙眉,他酒量不错的,这次怎么这么快喝醉了?难道是酒烈,酒劲大?
太后慈爱的声音突然响起:“璃雪懂针灸,去帮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醒醒酒!”
瞬间,所有美貌女子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璃雪身上,太后让她去帮安郡王醒酒,自己没听错吧!
苏雨婷笑容凝了凝,随即恢复正常,微笑的眼眸看向沈盈雪。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去照顾安郡王?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沈璃雪一怔:“这……不太合适吧!”她是女子,为东方珩,南宫啸针灸不太方便,何况,皇宫里有医术高超的御医,要解酒,很简单,不必她动用针灸。
沈盈雪眼睛一亮,沈璃雪这个笨蛋,居然拒绝了这么好的机会,笨死了……
“太医院离的远,太医们赶来需要一定的时间,那南宫啸酒品极差,等太医们赶到时,他怕是已经将大半个宫殿搅翻天了!”太后微微笑着,和蔼可亲。
“这……”沈璃雪还有些犹豫,暗暗猜测太后的用意。
太后微笑着劝解:“你是医者,他们是醉酒之人,只是为他们解酒,没什么不合适!”
“是!”太后的话,猛然听上去,合情合理,但沈璃雪总感觉,太后是有意撮合她与东方珩,在找理由给他们制造单独见面的机会。
沈璃雪福身行了一礼,款款的走向门外。
苏雨婷望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笑容温和,目光却微微凝深。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杖着自己会拿那几只破银针,居然收买了太后,让太后这么帮着她。
安郡王喝醉了酒,神智不清,她肯定会趁机做坏事的,贱人,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让她得到了。
东方湛温润如玉的目光在沈盈雪和苏雨婷身上淡淡扫过,径直端了酒杯喝酒,嘴角轻扬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似不屑,又似嘲讽。
南宫啸,东方珩被扶去了长乐殿,安置在两个房间休息,南宫啸是真的喝醉了,神智很不清醒,醉酒药也不吃,将房间里的东西乱砸一通后,坐在圆桌前,抓着五皇子,要和他比酒量。
宫女,太监们战战兢兢的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屋内传来高一阵,低一阵的猜拳声,沈璃雪摇摇头,南宫啸的酒品,确实不怎么好,有五皇子看着他,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南宫啸房间的对面,就是东方珩的房间,两房相隔着一片大院子,南宫啸这里闹翻天,东方珩那边也未必听得见。
沈璃雪走进房间时,内室已经燃起了淡淡的松香,几名宫女对沈璃雪福福身,端着茶具,杯碗等物缓步退了出去,在床前照顾的子默也快速隐了身形。
内室大床上,躺着东方珩,俊颜微红,眼睑微闭着,均匀的呼吸声轻轻响起,沈璃雪知道,他已经服下解酒丸睡着了。
东方珩喝醉,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就睡,南宫啸却又吵又闹,又踢又打,半点不让人省心,两人的酒品,一个天下,一个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
东方珩已经睡着,不需要她再帮忙,沈璃雪正欲离开,东方珩翻了个身,身上的丝被滑下半截,露出半裸的强健胸膛,随着他的呼吸,胸膛高低起伏,惹人遐想。
喝醉酒的人,果然不懂照顾自己!沈璃雪摇摇头,走到床前,将丝被向上拉了拉,盖住东方珩魅惑人心的胸口,并解下金色钩子上挂着的粉色帐幔,想遮去些许光亮,让东方珩睡个好觉。
突然,一只大手猛然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沈璃雪一怔,快速挥手打开,正欲后退,一条丝带紧紧缠到了她手腕上,将她甩进床塌内,粉色的帐幔恰在此时,无声合拢,将两人牢宾罩在其中。
强健的麦色胸膛近在咫尺,若有似无的松香扑天盖地的袭来,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动不了半分,沈璃雪瞪着东方珩,咬牙切齿:“东方珩,我就知道你在装醉!”
众目睽睽之下,当着皇帝,战王爷的面装醉离席,东方珩胆子真不小。
“宴会很吵,你不觉得这里很安静?”东方珩依旧闭着眼眸,低低的回答着,抱沈璃雪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这是你休息的房间,当然安静!”沈璃雪没好气的瞪了东方珩一眼,快速去掰紧箍在腰间的手臂:“我还要去向太后复命,你快放手!”
“宴会才进行一半,太后最少也要半个时辰后才会回永宁宫,你现在去复命太早了些!”东方珩强劲有力的臂膀自沈璃雪身侧环过,将她整个人拥在怀里,双臂也被他禁固了进去,无法再掰他的胳膊了。
“南宫啸酒品极差,太后特意叮嘱我要特别注意他,我要去那边的房间看看,免得他再砸更多的东西,真的把长乐殿搅翻天了……”东方珩武功高强,内力深厚,沈璃雪半点内力都没有,唯一能攻击的双臂也被禁固住了,硬闯是闯不出去的,只好使用迂回计策,让东方珩主动放手。
“有五皇子在那里,出了事也是五皇子负责,你不必担心。”东方珩低低的说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乌黑的头发上,丝丝清淡的香气飘入鼻中,极是好闻。
“东方珩,你是不是很喜欢抱着女子休息?”东方珩在休息时见到沈璃雪,都会把她拉**,抱着她一块休息,于是,沈璃雪暗暗猜测,她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会抱着别的女子入睡。
“不是!”东方珩俊颜微黑,她把他看成什么人了?
“不是你就放手,我还有事情要做!”趁着东方珩走神,沈璃雪挣出了双臂,拉扯他箍着她身体的强劲手臂。
“你还想回到那个勾心斗角的宴会厅?”东方珩猛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锐利。
“当然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宴会厅里有许多她讨厌的人,既然出来了,她就没打算再回去:“皇宫这么大,我可以四处转转!”
“皇宫很复杂,说不定你转着转着,就转进了别人的陷阱!”东方珩看着沈璃雪,满目正色,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挣扎的动作猛然停了下来,后宫嫔妃们多是人精,阴谋诡计层出不穷,如果有人存心算计,即便是再小心,只要她走动,也会掉进陷阱,静立着不动,他们就找不到任何机会。
沈璃雪不怕阴谋诡计,却不想惹些无端的事情给自己添麻烦,战王的洗尘宴又来了这么多家眷,皇宫相对更乱了些,她留在这里,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我去窗边睡软塌!”
东方珩住到长乐殿是为解酒,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人看望他,如果她睡到软塌上,别人会以为,她在尽心照顾,不会有什么传言,但如果看到她和东方珩这般亲密的同睡一床,流言蜚语就会满天飞了。
东方珩躺着没动,也没有说话,轻轻闭上眼睛,慢慢松了双臂。
沈璃雪抬起头,狐疑看着东方珩,他怎么突然间变的这么好说话了?
许是真的喝多了酒,东方珩英俊的容颜还在泛红,眼睑微闭着,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坚毅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
沈璃雪撇撇嘴,青焰第一美男子,果然名不虚传,这张英俊的脸庞,能迷倒万千妙龄少女!
“本王脸上长花了吗?”东方珩蓦然开口,面容淡漠,眼睑微闭。
沈璃雪一怔,他装醉,装睡也就罢了,居然还装闭眼睛,故意耍自己。
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沈璃雪目光诡异,一字一顿:“你英俊的脸上,长了一堆桃花!”
说着,沈璃雪抓起一只枕头,翻身下了床,快步走到软塌边,慢腾腾的躺了上去,软塌很大,沈璃雪独自一人睡着,很是宽敞。
窗子半开着,窗前种着许多鲜花,清风吹过,阵阵香气飘散,沈璃雪躺在软塌上,吸了几口,微微皱眉,花香混合的味道,有些浓郁,不及那些清雅香气闻着舒适……
腰间一紧,熟悉的松香无孔不入的飘入鼻中,沈璃雪胸中怒气萦绕,回头瞪向东方珩:“你不是躺在床上吗?怎么又睡到这里来了?”
“床上太热了,这里相对凉爽些!”东方珩低低的说着,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仿佛快要睡着了。
窗子半开着,沈璃雪躺在软榻上,能将院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院中的人也能透过窗子,将软榻上的情况看个大概,如果她和东方珩一直这么躺着,肯定会被人发现,传出流言。
沈璃雪翻身坐了起来,伸手去掰东方珩箍在她腰间的胳膊:“东方珩,软榻留给你,我去床上睡。”
“床上太热,你还是在这里睡舒适些!”东方珩稍稍用力,沈璃雪又被拉回他怀里,强劲有力的双臂箍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沈璃雪咬牙切齿的瞪着东方珩,拿过一个东西砸了过去:“东方珩,这个给你!”
沈璃雪砸的很用力,带起一阵小风,东方珩睁眼一看,沈璃雪拿着一只长长软软的枕头,淡漠、疑惑的目光看向沈璃雪。
“这只枕头比女子的身体更软更香,你抱着它,肯定睡的更舒适!”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笑,很浅,却很诡异,东方珩可能是不抱东西睡不着,这只枕头除了没有温度,非常柔软外,与女子的身体相差不多,他抱着它,应该就不会再缠自己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墨色的眼瞳中突地升起两簇怒火,熊熊燃烧着,似要将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一怔,后背无端的升起一阵寒气,看着愤怒的东方珩,心中满是不解,她说错什么了吗?
“啪!”香软的枕头被狠狠打落在地,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翻身下榻,头也不回的走到床上躺下,脸朝里,背对着沈璃雪。
东方珩没有像南宫啸那般大吵大闹,又踢又打,但他的沉默却是在发脾气,他的怒气形成一股无形的压力,压的人喘不过气。
看着粉色帐幔后的修长身影,沈璃雪再次疑惑,东方珩一向高深莫测,喜怒不形于色,今天怎么会发这么大脾气?她刚才也没做什么让人很讨厌的事……
“安郡王……”清亮的男声传来,沈璃雪透过窗子向外望去,五皇子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走了过来。
沈璃雪翻身下了软塌,快速整理自己的衣衫,发髻,白玉水晶燕自衣服内露出,垂在胸前,沈璃雪猛然一愣。
水晶燕戴到她脖颈上的时候,她就打算还给东方珩,但东方玉儿拉着她去了战王府,这三天她又没去圣王府,就将水晶燕藏在了外衣与里衣之间,打算今日归还。
宴会厅里人太多,不方便,刚才她急着挣脱东方珩,忘记了,水晶燕掉出衣服,她方才想了起来,但五皇子已经近在咫尺,她怕是来不及归还了……
“吱!”微闭的房门被推开,五皇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沈小姐,安郡王如何了?”
沈璃雪衣衫整洁,发髻精致,水晶燕再次暗藏到了外衣与里衣之间,掉在地上的枕头也端正的摆放在床头,美丽的小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轻轻望一眼粉色帐幔后的东方珩:“安郡王已服下解酒丸,睡一觉就没事了!”
“那就好,辛苦沈小姐了!”五皇子长长的松了口气,脸一垮,毫不避讳的对沈璃雪报怨:“你不知道那个南宫啸有多难缠,又是喝酒,又是猜拳,还把大半个房间的东西砸烂了……”
沈璃雪礼貌微笑:“五皇子酒量真不错,和安郡王,云南王世子一起拼酒,他们都醉了,你安然无恙!”
东方珩的酒量,沈璃雪不清楚,但南宫啸的酒量,沈璃雪在回京路上深有体会,独自一人喝了一坛烈酒,居然面不改色,头不昏,五皇子能把他灌醉,确实很厉害。
五皇子嘿嘿的坏笑两声,四下望望,压低了声音道:“我事先吃了解酒丸,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他偷服了解酒丸,终于赢了南宫啸一次,看南宫啸以后,还敢不敢动不动就找他拼酒。
沈璃雪:“……”五皇子性子虽单纯,偶尔也有点小聪明。
雕花大床上响起东方珩均匀、冗长的呼吸声,沈璃雪眸光凝了凝微笑道:“五皇子,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都已睡下,臣女去向太后复命了!”
五皇子在这里,东方珩又正在气头上,这水晶燕暂时是还不回去了,等他气消了,自己再来还。
“耽搁沈小姐时间了,不好意思!”五皇子歉意的笑笑,侧身站到一边,给沈璃雪让路。
“多谢五皇子!”沈璃雪隔着粉色帐幔,望了东方珩一眼,东方珩躺着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房间。
沈璃雪走了,东方珩在休息,五皇子无所事事,带着宫女,太监们也离开了,长乐殿瞬间寂静下来,微风轻轻吹过,阵阵花香飘散。
东方珩翻过身,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冷声呼唤:“子默!”
“郡王!”子默瞬间出现在床头,俯首听令,东方珩锐利的目光望着帐幔顶,一言不发。
子默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卑职遵命!”身形一转,消失在透明的空气中,一阵急风快速刮过,前去的方向,赫然是沈璃雪消失的地方。
宴会进行大半,许多喝多的官员,疲惫的家眷都已离席去休息,沈盈雪吊着一只胳膊,慢腾腾的走在花间小路上,美眸中满是愤恨:
沈璃雪那个贱人,除了比自己早出生几个月外,还有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相貌不如自己美,气质也不如自己高贵,凭什么她可以名正言顺的接近安郡王,自己却不能……
“哎呀,你小心点儿,这可是给安郡王,南宫世子准备的食物!”娇俏的女声突然响起,沈盈雪猛然停下了脚步,心中一喜,她们刚才在说,安郡王!
窥视的目光透过片片枝叶向外望去,不远处的小路上,两名宫女端着两大盘水果施施前行。
“我一直很小心的,可是长乐殿离的太远了,这水果又太重,我手有些发颤……”一名年龄稍小的宫女无奈的解释着。
“再忍忍,长乐殿马上就到了,安郡王住东厢房,比云南王世子的西厢房近些,你就去东厢房送水果,我去西厢房……”年龄大的宫女轻声安慰着。
“谢谢姐姐体谅!”年龄轻的宫女喜笑颜开,不停道谢。
“进房间时小心些,安郡王虽然喝醉了,人世不醒,但他是主子,绝不可失礼……”年长的宫女悉心教育着。
“姐姐放心,我放水果时,会小心再小心,绝不会吵到安郡王的!”年轻宫女嘻嘻笑着,许是心情好,力气足,她们脚下的速度也快了许多,不消片断就消失在沈盈雪的视线中。
沈盈雪走出茂密的枝枝叶叶,看着宫女消失的方向,目光复杂,皇上和战王爷的意思很明显,遵循那纸婚约,让沈璃雪嫁给安郡王。
这次赐婚被自己父亲搅和了,难保没有下次,下下次,她们能搅和一次,两次,搅不掉十次,二十次。
青焰国皇权至上,守不守孝,也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自己的父亲再有理,也没有直言反驳皇帝的能力,说不定哪天,皇帝一时心血来潮,就下圣旨让两人成亲了。
自己要嫁安郡王,只是搅乱沈璃雪,安郡王的赐婚还远远不够,必须要主动出击,让安郡王认可,喜欢上自己,心甘情愿娶自己为妻……
沈盈雪眼睛一转,心中闪过一条计策,诡异的笑着,快速向宫女消失的方向奔去,成为安郡王妃的方法,她已经想到了……
话说沈璃雪出了长乐殿,察觉到有人在附近,她以为是皇宫侍卫,便没有在意,走上了去宴会厅的道路。
她走,暗中的人也走,她停,暗中的人也停,沈璃雪眉头微皱,有人在监视自己吗?猛然抬头望去,四下里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
沈璃雪眸光闪了闪,窜进枝叶茂密的小路,快速向前奔去。
她用尽全力奔跑,暗中的人也跟着跑,并且,暗中那人速度比她快,离她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跟上了。
沈璃雪眸光一寒,嘴角扬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刚才在平地上,眼前的景色一往无际,暗中那人可以远远的监视自己,这条小路,枝叶茂密,视线被遮挡,他想再监视自己,必须要紧跟,自己就可以趁机把他揪出来了。
沈璃雪猛然停下脚步,将所有力气灌注在腿上,对着身后之人狠狠踢了过去。
“砰!”沈璃雪速度极快,那人根本来不及躲避,胸口挨了她重重一击,一道淡**的身影瞬间倒飞了出去,摔落在地。
倒在地上的黄衣女子身材窈窕,脸上戴着面纱,大半张脸被遮住,只露出一双寒光闪闪的眼睛,左胸上印着一只浅灰色小脚印,映着淡黄的衣衫,格外嘲讽。
“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沈璃雪冷冷望着黄衣女子,监视自己的,居然是个女的,她还在自己出手的瞬间避开了要害,身手着实不错。
黄衣女子没有说话,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快速飞身离去,沈璃雪眸光一寒,正欲追赶快,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沈璃雪侧目望去,沈盈雪一袭绯衣,胸前半吊着胳膊,扶风若柳,楚楚动人,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加快着脚步款款前行。
沈璃雪蹙了蹙眉:沈盈雪这么急急忙忙,兴高采烈的,是要去哪里?
突然,沈盈雪转过弯,走上一条青石路,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那是去长乐殿的路。
如果只是单纯的去长乐殿看望东方珩,沈盈雪不可能独自一人,更不可能这么高兴,她那嘴角的笑容,怎么看怎么怪。
沈璃雪脑海突然闪过一道灵光,清冷的眸中蒙了一层冰寒,沈盈雪够大胆,也够无耻!沈璃雪冷眼看沈盈雪窈窕的身影渐行渐远,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她现在赶去长乐殿,的确能阻止沈盈雪的无耻计策,但她毁不掉沈盈雪想做安郡王妃的意志,更阻止不了沈明辉,雷氏想要妹代姐嫁的龌龊思想。
她赶到东厢房,除了教训沈盈雪一顿,回去再被沈明辉数落一顿外,不会再有其他结果,如果想彻底断了沈盈雪做安郡王妃的念头,毁掉沈明辉的希望,必须另想计策。
沈盈雪绯色的身影消失在茂密的花草丛中,沈璃雪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淡而诡异的笑,东方珩没喝醉,绝不会被沈盈雪算计到,自己可以想个办法,让沈盈雪倒大霉。
太后身体虚弱,在宴会厅里坐久了,有些头昏,皇帝是孝子,亲自搀了太后,在皇宫里慢慢走动,皇后,丽妃,太子,三皇子都跟在身后面,一群人浩浩荡荡,场面甚是壮观。
大道上树繁叶茂,将阳光遮掩,太后,皇帝走在下面,凉风习习,甚是舒适。
沈璃雪来到花园旁时,就看到这么一副子孙三代,共同散步,其乐融融的场景,正考虑着找个合适的机会上前,太后已经看到了她,和蔼的呼唤:“璃雪!”
“臣女参见太后,皇上,各位娘娘,皇子……”太后呼唤,沈璃雪不必再回避,快速走到众人面前,俯身行礼。
“平身,安郡王和云南王世子怎么样了?”太后笑容满面的询问着,皇帝负手而立,威严的目光看着沈璃雪,没有说话,身后的嫔妃,皇子自然也没有言语。
“回太后,安郡王,云南王世子都已经喝下解酒丸睡着了,不过……”沈璃雪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太后疑惑的询问着,面色微微沉了下来。
“安郡王在战场上可能有旧伤,眉头一直紧皱着,臣女医术不精,诊不出郡王伤在了哪里……”沈璃雪轻声回答着,语气低沉,好像东方珩身上的伤很重很重。
“来人,请陈太医去长乐殿为安郡王诊治!”郡王为国受伤,病情不容耽搁,太后沉声下了命令。
一名太监领命而去!
太后则扶着皇帝的手走上了去长乐殿的路:“哀家去长乐殿看看安郡王!”安郡王护国受伤,太后,皇帝去看他,并不为过。
沈璃雪侧身站到一边,让太后,皇帝,嫔妃们先行,东方湛走过沈璃雪身边时,看了她一眼,温润如玉的目光中,透着丝丝别样的笑意。
沈璃雪柳眉微挑,湛王爷没看透她的计策,也应该猜出了七八分,确实是个聪明人!
五皇子,宫女,太监都已离开,送水果的宫女,放下果子也离开了,除了门口的守卫,整个长乐殿只剩下东方珩,南宫啸两人,院内十分清静。
沈盈雪随便找理由骗过看守,进了长乐殿,悄悄走进东厢房,阵阵松香萦绕鼻端,让人心旷神怡,沈盈雪深吸了几口,莲步轻移着,小心翼翼的踏进了内室。
内室大床上,躺着一道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半透明的帐幔轻轻遮掩,看不清那人相貌,但沈盈雪知道,那一定就是东方珩。
沈盈雪慢慢走近大床,望着床上沉睡的俊美男子,心跳如鼓,美眸隐隐蒙上一层水雾,终于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安郡王了,好开心啊,这一幕,以前只能出现在梦中,今天终于实现了。
沈盈雪美眸中闪过丝丝幽怨,东方珩,你可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可你为何总是看不到我呢?我是青焰第一美女啊,比沈璃雪美多了,也比她更配你,为什么你的视线从不在我身上停留?是因为那纸婚约吗?它束缚了你,让你不敢面对我?
所幸,上苍垂怜,让咱们可以在这种情况下相见,东方珩,我愿为你奉献我的一切,过了今天,我就是你名正言顺的郡王妃,没人能拆散咱们。
沈盈雪纤手一扯,衣带解开,绯色的外衣缓缓滑下,轻轻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