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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贪官邓臧
隆冬岁末,正是家家户户准备年货,打算过春节的繁忙时期。
莞平城里一片繁荣,到处张灯结彩的红火场面。虽还没到春节,但城里就已经是人头涌动,人们各自为了年货,而奔走忙碌了起来。
这一年到了头,不管是贫穷的人家,还是富贵人家,春节还是要办得红红火火,好好地热闹一番的嘛!
街上采购的人多了不少,各类的商铺里,人流如织,店铺里的伙计们一个个忙得是团团转,掌柜们则一个个是喜笑颜开,因为又该大赚特赚了。一年到头,也就指望着,这几天的生意火爆,靠的就是这年终岁末的大好时期。
若是平时,能有几个百姓人家,会真正地舍得花些钱,大买特买啊!
商铺如此,各类的酒店饭庄,也是每日的生意爆满,每日的流水席不断。年关了,走亲访友的人也多了起来,住店喝酒吃饭的人也多了。且大多数的人,为了面子,还是舍得花钱的。所以每逢这个时期,也是涨价的好机会,几乎是家家涨价。
城东庆丰楼,并是如此。时下的酒菜,比起平时的时候,足足涨了两倍。而且还店大欺客,你要是穿的差了,可能连门都进不去。
这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庆丰楼内,二楼靠街的一间雅间里,正坐着一桌喝酒谈话的几人。
其中一位戴高帽,体型肥胖的中年人,正坐在主位上,眯缝着两只贼溜溜的小眼睛,饶有兴趣地听着一个后生说着什么。
他听到高兴的地方,就会点点头,一副身居高位的官僚架势。
如果那个倒霉的刘海,此刻在此的话,一定会破口大骂这个肥胖的家伙,因为他就是害得刘海被罢官,沦落到李家铁矿场的罪魁祸首,莞平城粮库的官吏邓臧。
据说这位邓臧,因为捣鼓粮库的粮草,发了大笔的横财,后来又孝敬了李腾飞不少的银两,使得李腾飞一高兴,给他升了官。现在被封为莞平城的粮什官,全权掌管着粮库的粮草,和城里的布丝盐巴等等事物,一切后勤保障的物资,都由他说了算。
所以如今,他愈发的大捞特捞,银两是赚得手软,每日宴请的酒局,就从没间断过。找他办事的人,也是扎堆地来来往往。刚开始这邓臧还是来者不拒,其乐无穷,可天天如此,也腻了,也烦了。后来他就看人办事,你若真是有钱有势的,他就帮你把事办了,你要是普通人,就算有关系也没用。
比如今天这几位请他喝酒的后生,邓臧通过以往的经验,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邓大人,这位是我家公子,我们是离城东百里外王家庄的人,因为今年大旱,收成不好,眼看年关将至,所以想来办点年货。”坐在下首的年轻后生,小心翼翼地给邓臧倒着酒。
邓臧喝了后生倒的酒,挪了挪肥胖的身体,好让自己坐的舒服点,有些不屑地说:“你们王家庄有多大,多少人?”
那后生说:“启禀大人,我们王家庄占地万顷,拥有良田数千亩,庄内牛羊无数,人口众多,这日常开支用度也大。不瞒您说,每日光吃喝用度都得近五十两银子”
“什么,一天就用那么多?”邓臧吃了一惊,再也淡定不了。饶是他自己虽贵为一城的高官,一个月的俸禄,满打满算下来,也才十两多点银子,那已经是顶了天了。可人家一个小小的庄园,一天就得用掉五十两银子,可想而知,那得多少人吃喝拉撒啊?
“是啊!大人,所以我们才想进城来采办点粮草,好回去过年,不然真没法维持下去啊!”后生说完一摆手,一副无奈的表情。
邓臧看了看,眼前这两位衣着打扮都不俗的年轻后生,点了点头,认真地说:“你们既然是东城守尉严大人介绍的,本官也就直说了,如今时值年关,物价高涨,你们打算采购多少粮草布匹?”
后生听了,不觉大喜过望,连忙说:“大人,价格方面不是问题,只要能买到,备足三十辆马车就好,凑合着过完这个春节就行。”
“三十辆马车那可不少啊?”邓臧听了,陷入了沉思。他不知是在考虑这么多怎么办,还是在考虑价钱该怎么算才好。
“大人,一马车粮食市价是五十两银子,我们愿以高出市价十两收购,您看怎么样?”后生看他沉思,立刻抛了一个还算较高的价格。
“高出十两,有点低哟!如今粮库管制严格,根本拿不出一粒粮食”邓臧面露难色,说了自己的苦衷。
“大人,我们庄里也是没办法,要不这样我们在多加五两”后生继续抬价试探,还不停地诉说着庄内急需粮食过活的窘迫和无奈。
“你们庄内急需,那应该多加点才是,你们能来找本官,应该了解行情”邓臧喝了一口烫好的热酒,笑了笑。
此人不愧是贪得无厌里的人精,满天喊价,见对方财大气粗,他心想不宰白不宰。
后生旁边坐着的王公子,一直没有开口,此时,突然开口问道:“既然如此,那大人您给个明示?”
“哈哈还是王公子爽快,那就高出三十两,你看如何?”邓臧摸了摸肉嘟嘟的下巴,笑得很开兴。
“成交”王公子听过,也不再犹豫,一锤定了音。
接着,他们又商量了一下如何交易,如何搬运等等事宜,按邓臧的意思,是让他们到了晚上,再去粮库后门口,等待安排。
等一切谈妥了,他们几人,又随便聊了一会,就各自散去。临走时王公子给了邓臧二十两的一锭金子,作为订金。这样一来,倒把个邓臧给乐坏了,买卖成不成,这金子反正是到手了。
到了晚上,天气越发的寒冷,街面上已经空无一人。
王公子就带着手下的仆佣们,一行数十人赶着马车,到了粮库的后门。由于是大买卖,这么冷的晚上,邓臧竟然没有回家享受温柔乡,而是早早地等候在里面,见他们一到,就吩咐手下们,开门把王公子他们放了进去。
看着手下们,来来回回地背粮装车,王公子提议去附近的一家酒庄,烫酒吃喝,也好打发时间。邓臧本来就等得饥寒交迫,一听他这么说,欣然同往。
到了酒庄,挑了个暖和的雅间,各色各样的可口菜肴,流水一般地摆上饭桌,酒水也烫好了,他们就边吃喝,边开始聊天吹起了牛。
邓臧今天也是高兴,这无本万利的买卖,能不让人高兴吗?一马车粮食就是八十两雪花银;外加一马车的布匹,六十几两;和木棉皮草,五十两一车等等物资,总共算下来足足需要装五十余车。
而他自己只是出了点绵薄之力,就能平白无故赚他个四、五千两的银子。
那些粮食布匹等物资,放在粮库里,等着它们发霉发臭,就一文不值了,还不如自己拿去换了银两实在。但往日里,邓臧遇到的买主,都是些小打小闹的商贩,也出不起高价,今天好不容易逮到一条大鱼,岂不让他心花路放啊!
待酒过三巡后,邓臧趁着高兴的劲头,又给王公子和那后生,聊起了莞平城里的一些事情来。他说城里的百姓们,最近都过得不容易,因为出了个斧头殿,指的就是张开他们成立的新帮会。
话说这斧头殿内的一帮乌合之众,真是些无法无天的主。他们当街杀人那已是惯例,不仅坏事做尽,而且一般还把事都做绝了。只要是他们看中的东西,不管是人,还是财物,一律都会被抢去,搞得满城的百姓们,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除了城主府,和为数不多的几家富户,因为太有钱有势,都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存在外,就没有他们不敢欺负的,连城里的卫士们,对此也是敢怒不敢言。
很多家的妓院、酒家、赌场等等销金之处,十之八九的都被他们强行霸占,据为了己有。一来好为他们敛财,二来也可供他们快活玩耍。而那些普通的百姓们,被欺负了,却只能忍气吞声,苟且偷生。
这邓臧也不愧是莞平城的粮什官,民间的疾苦,他还是蛮了如指掌的,只不过话里头带着些许的玩笑,却并没有半分的同情。
“城主府,就不管不顾了?”王公子有些惊讶。
“城主大人给他们做靠山,谁敢管啊!再说他们人数众多,谁也拿他们没办法。”邓臧喝着温热的酒水,吃了口红烧肉。
“那我们运粮回去,不会有事吧?”王公子的跟班后生,听了有些担忧。
“无妨,这么冷的天,那帮孙子不知道在哪捂被窝,再说我们是求财而已。”邓臧有些不屑一顾,还表示他很厌恶这斧头殿的人。
又说他家里,原本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妾,在一次出门买胭脂水粉时,被斧头殿的人,绑了回去。邓臧不得已,就派人带着银两,前去赎人。
可是,等抬回来时,那名小妾,已经被那帮畜牲们,给凌.辱糟蹋致死了。
“这帮人,当真是伤天害理啊!”王公子听着邓臧悲伤地说完,不禁有些震怒。
这话显然是说到了邓臧的心里去了,使他不禁悲愤交加,咬牙切齿地说:“这帮畜生,端地是害人不浅只是现在城主府不管不顾,也是没办法”
王公子见他情绪低落,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不停的劝酒,好用酒水去安慰这位悲伤的男人。
这样一来,刚刚还高兴的邓臧,此时却变得不怎么痛快了。
酒到嘴边,他张嘴就吞,喝着喝着,没过多久,他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