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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是怎么回到全宁伯府的,宁玉槿都有些懵,在半路的时候她甚至想让陆一行调转马车,她跑了得了。
可是想到香巧还在府中,香月还在苏相府,她一走了之不要紧,她们两个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要不,不回去了?”陆一行将马车停在区全宁伯府侧门口的时候,突地扭过头,对宁玉槿如是说。
宁玉槿正在低头思索对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他。
他看着她,目光认真:“以现在百膳斋和万安堂的财力物力,你完全可以脱离全宁伯府生活得很好。你若想待在大邺,那就待在大邺。你若是不想在这里,那就去周国。那里民风淳朴,风景优美,没有战乱,只要你想去……”
“我不想去。”宁玉槿突地开口打断了他,挥挥手道,“我先回去了。”
说着,下了马车,有节奏地敲了敲伯府的侧门。
门应声而开,她几乎立马就闪身走了进去,连回头看陆一行一眼都无。
陆一行伸手握紧手中缰绳,好半晌,才又缓缓地松开。
进府的路走了好多遍,可这次走着,却觉得这条路好像很陌生似的。
因为她也不太确定,她这次走的,是一条怎样的路,会通向一个怎样的结局。
回到梧桐院的时候,翠兰和香巧都惊了一下,没料着她怎么一个人就回来了。
香巧不由奇怪问道:“小姐,怎么就你一个人?香月姐她们呢?”
宁玉槿脚步不停地往里面走:“先给我换身衣裳再说。”
翠兰、香巧连忙地跟着宁玉槿上了楼,给她梳妆打扮去了。
陆一行拿钱打发了那媒婆,所以兴王府的定亲队伍,要在他们后面到达。
而祁越还得游街,他们走的是街头小巷,抄的是近道,所以也要比祁越先到。
如今两边的迎亲队伍都还没到全宁伯府,她还有机会。
随便换了身素净的衣裳,头发简单梳起,只插了一根白玉簪子,她便起身朝着前院的书房走去。
宁仲俭正在书房和大夫人怄气,见宁玉槿过来,冷不防地一愣,不由问道:“三丫头,你怎么会回来了?”
说着,他眉头一蹙:“你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
宁玉槿却没说什么,直接地给宁仲俭一跪,开口道:“父亲,女儿愿出家为尼,常伴青灯古佛,一生为您和整个全宁伯府祁顺平安,再不踏足红尘世事!”
“你这……”宁仲俭连忙伸手去扶她,她却死活跪着不愿意起,“你这又是何苦?”
宁玉槿朝着宁仲俭磕了个头,毅然决然地道:“还望父亲成全!”
宁仲俭却转过身去,负手而立,长叹口气道:“三丫头,你若真不想嫁到兴王府去,我就豁出老脸去给你说道一下。若实在不行,你就去求求苏相爷,想必兴王殿下也会卖相爷这个面子的。你大可不必选择这条路啊!”
现在可不光是兴王府那边的事了,还有个祁越呢。
她现在不能答应任何一家,也不能驳了他们两个的面子,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们还没过来之前剃度出家。
出家是真是假不管,反正先逃过了这一截再说。也免得她才十三四岁,就成天地被人惦记着要找婆家。
此法,也算是一劳永逸了。
宁仲俭明显不愿意宁玉槿嫁去兴王府,可也不愿意她出家,这情况竟一下子僵持住了。
宁玉槿暗暗着急,宁仲俭却死活不答应。
两人正拉锯之间,就听外面有人来报:“老爷,新科状元上门提亲了!”
“新科状元?”宁仲俭一早上都在和大夫人怄气了,还真没注意到外面放榜的消息,忙问道,“新科状元是何人?”
那小厮回答道:“回老爷的话,新科状元,就是之前在府上住过的祁公子啊!”
“祁越!”
宁仲俭连连倒退几步,脸上露出一副惊诧表情,明显也被这消息给震惊到了。
想当初为了宁玉凝当定王妃的事,他们设计于他,逼他撕毁婚约,搬出了全宁伯府,却实在没想到过,他还真的能高中状元。
于是他这次回来,是准备重新提亲吗?
宁玉凝和余振吉之间的事情好不容易压了下来,就赶上新科状元祁越回来提亲,宁仲俭顿时由惊转喜:“快快请他进来!”
宁玉槿脸色一变,连忙叫住宁仲俭:“父亲……”
宁仲俭冲她摆手道:“你且别慌,等我先将你二姐的事情处理了再说。”
宁玉槿看着宁仲俭快步走了出去,也慢慢地扶着椅子站了起来,忍不住勾唇,有些讽刺地轻笑了一声。
宁仲俭这会儿还想着宁玉凝,却不想祁越那么高傲的人,怎么会来求娶一个之前将他践踏至尘埃中的女子?
她这会儿反倒是不急了。
急什么,如果闹起来,最头疼的那个人绝对不会是她。
新科状元,兴王殿下,她倒要看看宁仲俭如何周旋!
大厅之中,宁仲俭看着祁越一身火红状元袍,器宇轩昂地从外走了进来,当即笑了起来。
祁越上前几步,冲宁仲俭拱手行礼:“小侄祁越,拜见宁世伯。”
“好好好,宁贤侄客气客气,快请坐。”宁仲俭连忙地朝他伸手,并且赶忙地吩咐人看茶。
祁越却并没坐下,而是开门见山地说:“实不相瞒,小侄这次前来,实际上是想借此机会登门求亲的,还请世伯不要嫌弃小侄位卑家薄,能将贵千金许配给小侄。”
宁仲俭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贤侄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宁家和你们祁家,本来就有婚约在身……”
“世伯说笑了,”祁越抬起头来,狭长的桃花眼向上一挑,闪露出一丝邪魅来,“上次婚约之事,小侄已经当着您的面撕毁了婚约,也说明小侄与宁家二小姐再无关系。小侄这次前来,求娶的是宁家三小姐,宁玉槿。”
“你求的是三丫头?”
宁仲俭当下又是一惊,只觉得今天听到的消息,像几记重锤,将他锤得晕晕乎乎的。
他瘫在太师椅上,竟觉得脑袋里面有些混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祁越见他这幅模样,不由眯眼问道:“敢问世伯,三小姐是否已经许配人家?”
宁仲俭还没开口,就听外面传来一道声音:“三小姐当然许配人家了,嫁的还是咱们的兴王殿下!”
那媒婆挥着香帕扭着腰肢进了门来,冲着祁越和宁仲俭行了个礼。
“哎哟,我说大状元,您可来迟了一步,三小姐已经被定下了。看您一表人才,一定有不少人爱慕,还看上了哪家小姐,不如跟我说,我去给您提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