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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才没有说出来。”
绿翘的哭声渐小,抽噎了一会道:“扫禾是怕我挨罚,才说出包子的事,你别责罚他。”
“好。”傅君悦低声应下。绿翘住了哭,搂着傅君悦腰部的手却不松开,身体半怀诱惑地蹭了蹭。她比傅君悦大得一岁,胸前已凸起山峰,傅君悦只觉软软的东西紧贴着自己胸膛挪动,心头也品不出什么滋味,僵硬地站了一会,伸手扳住绿翘肩膀把她推开,略带不耐道:“我头有些晕,先睡一会儿。”
绿翘也不再纠缠,走到床前拿起蝇帚拂了拂,放下纱帐,又问道:“晚膳要不就在院子里用罢,到前面跟太太一起用,我们几个吃得快,菜式也少,依依刚病好,小孩子家又在长身体,我怕她吃不饱饿着了。”
“好。”傅君悦含笑看她,道:“难得你这样关心她,依依还小,有不懂的想不到的,你提点着她。”
“这个自然。”绿翘笑道:“依依那么乖巧,我也怪喜欢她的,下午你不肯为我作证,她可是一丝儿不犹豫地证实我说的话。”
“你们能相处融洽,我也就放心了。”傅悦轻声道,合眼睡觉。绿翘默看了他一眼,合上帐门。转身时那张妩媚含情的脸霎地变了,嘴巴紧抿,唇角下垂,眼底是阴冷的寒光。
“梅若依,你个小骚狐狸,才多大一点儿,才来得几天,竟让大少爷就把你捧手心里了,名为大丫鬟,却什么都不舍得让你干,跟着少爷进学,回了府,习字看书,除了没人服侍,跟小姐有什么差别?连端个酸梅汤,大少爷都怕晒着你。哼!大少爷疼你怜你,如果容你继续呆在大少爷身边,待你长成后,这朗月轩哪还有我的容身之地。梅若依,休怪我狠毒,怪只怪大少爷眼里心里太着意你。”
隐衷难言
梅若依在房中哭得肝肠寸断,哭了许久后,疲乏无力正欲入睡时被摇醒了,睁眼看时,却是采薇。
“依依,你怎么样啦?我都听我娘说了,对不起依依,我不能帮上你什么,我娘当时想开口帮着求情的,可是她说她看二少爷求情都没用,就不敢再开口添乱了。”采薇内疚地说道。
采薇娘即使开口也没用的,何况这事,厨房众人也担着干系,她自然不敢胡乱开口求情,梅若依心中明白,她摇了摇头,哽咽着道:“没什要紧的,跟你娘说无需在意。”
“我娘说,太太本来是要治绿翘的,可恨扫禾却把责任引到你这儿,怨只怨咱们这朗月轩里面没人。”采薇愤愤不平地道。
梅若依苦笑,朗月轩里她以为的靠山,素常看来对她很好,关键时刻,一到了要选择时,就倒到绿翘那边了。
“那肉包子怎么可能有问题?依依,你也太傻了,太太当时要责罚你,你让她派人到街上打听一下,不就清楚明白了?”采薇戳了梅若依额头一下。
似是晴空响起霹雳,梅若依心口一紧,是啊!那包子若是有问题,吃的可不止她与傅君悦两人,镇上买的人那么多,这时早闹腾开了。
如果肉包子没有问题,她与傅君悦绿翘三人吃的一样,独她与傅君悦有问题,难道?真如孔氏怀疑的那样,绿翘要毒杀她,误伤了傅君悦。
梅若依觉得周身的血液冻住了,不,她不想死。
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会发生?她要不要离开傅家?
进傅府之前吃过的那些苦头浮上脑海,不!她不要离开傅家。虽然傅君悦下午的作为让她伤心,可是,可是……
“依依,要不要我上街打听了,证实买包子的人都没事,你再到太太跟前辩白。”采薇问道。
梅若依怔了一会回神,摇了摇头,低声道:“算了,我现在也没什么事,你别出府了,跟柳大娘告假不容易,若是偷偷出去,被发现了可不是小事。”
证实了别人没事又如何?她跟傅君悦两人在孔氏眼里,可是刚得了恶疾才好的,别人没事,他俩有事也属正常的。
采薇又安慰了梅若依几句,到底差事在身,又急忙走了。梅若依躺在床上,呆呆地望着屋顶那扇天窗出神。
事情平息了,再闹到孔氏那里殊无胜算,不过,也不能就此作罢,不然,下次有可能就真的死去了。
下午孔氏分明不想救治她的,傅君悦那时痛得说话都困难了,如果不是傅晓楠进来,硬拉了大夫替她诊脉,又嚷着要药丸药汤给她喝,也许她已经死了。
梅若依挽起左手袖子看着左手臂,那些针扎的红黑点抹了傅君悦拿给她的药膏后已不见了,傅君悦那时看到她的手臂伤情的心痛狂怒的表情浮现,就是她的伤,促使傅君悦下了决心把她调到朗月轩吧?
梅若依脑海里思潮翻滚,心中既恼傅君悦疼绿翘多过疼她,又隐约地觉得,只要让傅君悦觉察到绿翘对她不好,傅君悦就会恼了绿翘。
天窗透进来的光线渐暗,膳时快到了,梅若依抹去眼泪,爬起身梳洗穿戴齐整,她深吸了口气,拉开门准备去迎接那无声的战斗,门外站着的一人吓了她一跳,定睛一看,是春桃。
“依依,你起来了。”春桃的声音有些掐媚。
“嗯,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敲门?”梅若依笑着道,尽管自己身份地位比粗使丫环高,但今天的事让她更清楚的知道,仅凭一已之力在这大宅子里是不够的,况春桃自她到朗月轩后,一直是对她示好的。
“来了很久了,怕吵你睡觉,不敢敲门。”春桃拿眼四周看着,欲言又止。
“进来吧。”梅若依把她拉进房间,又把房门关上。
“依依,你有没有听大少爷说要送谁给何先生?”春桃憋了好一会,到底说出了来找梅若依的目的。
“没,怎么?你想去先生那里?”梅若依笑着问道,心中暗暗盘算,觉得有些难办,春桃虽也生得头脸周正,略有几分姿色,然而言行见识平常,大概入不了先生那样清高的人的眼。
“不是的。”春桃扭捏了一会儿道:“我姐姐已经十五了,太太前些日子流露出来的意思,想把我姐姐配给苏大娘的儿子,依依你不知道,苏大娘的儿子胖得象头猪,好吃懒做……”
梅若依沉吟不语,孔氏已流露出把春桃姐姐春花配给苏大娘儿子苏贵的意思,自己如果插一手,会不会惹来孔氏的不满?
“依依,你帮忙求求大少爷行吗?我姐姐这些日子一直哭,说嫁给苏贵她不如一根绳子吊死了,我娘一直呆洗衣房,每月也只得五十文月钱,连想买东西送人情托傅大娘说好话都不得够……”春桃哭了起来。
“这事不好办。”梅若依踌躇半晌道。
“依依,你帮忙跟大少爷说说,成不成我和我姐姐都领你的情,行不行?”春桃一把跪了下去。
梅若依急忙一把将她拉起来,道:“我不是不帮,只是在想着该怎么说,你也知道的,太太的意思,谁敢忤逆她。”
“我知道这事难办,左右不过试一试,成了自然高兴,不成也是我姐姐的命不好吧,怨不得谁。”
“我尽力一试,你快些回去,这事,不能告诉谁,没的。”梅若依撇了撇嘴道:“大少爷这边应下了,太太那边听到消息,恼你们不听从她的安排,就更不好办了。”
春桃千恩万谢离去,梅若依默坐了一会,到底想不出能怎么跟傅君悦开口,上次采薇娘的事,她是想也不想就跟傅君悦说了,现在心中对傅君悦生了嫌隙,突地就觉得不知如何启口了。怕傅君悦憎她多事,怕傅君悦一口回绝她。
容不得她细想,膳时到了,梅若依拍了拍了脸,揉了揉眼睛出了房间。
“哭了?眼睛红通通的。”绿翘关切地拉了梅若依坐下,笑着对正在看书的傅君悦道:“幸得我说不去前面用膳,这要是到膳厅用膳,太太见她眼睛这么红,以为她心怀怨怼,必然不喜。”
傅君悦点头称是,又道:“娘晚间或许会来看我,你去厨下要点冰过来,替依依敷敷眼睛消肿,另带上扫禾照壁,饭菜一并端过来。”
绿翘笑着应下,起身离开了。傅君悦放下手里的书册,来到圆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梅若依,拉着梅若依在凳子上坐下,自己在一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微笑着道:“多喝点水,别上火了。”
梅若依捧着水杯,止不住那泪又滴了出来,点点泪滴落在杯里,一圈圈荡漾开去。
“傻瓜……”傅君悦沉沉地叹了口气,轻轻地捧起梅若依的脸,指腹柔柔地拭去那桃瓣一般的脸颊上的泪水,低声道:“别想了,别愁有的没的,君悦哥哥不会给你有事的。”
说的好听!梅若依暗暗咬牙,心道没有干系到绿翘时,你不会给我出事,若是两个给你选一个了,你就会舍了我。她对傅君悦寒了心,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肆意说出来,只扁着嘴唇,大眼含泪委委屈屈地看着傅君悦。
“乖!别伤心了,明日中午学堂放学后,我借口先生要留我下来帮忙整理文稿,让晓楠和孔歆先回,我们不回府,我带你到镇上玩,吃你没吃过的小吃,好不好?”傅君悦柔声哄道,梅若依润湿颤动的长睫还有红通通的眼睛让他没来由的心口刺痛。
梅若依撅嘴,不高兴地道:“我今日买了包子给你吃,就弄出这样的事,太太说了,外面的东西脏,不叫你吃,咱们还吃,回头又中了毒怎么办?”
傅君悦的微笑消失了,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沉默了一会道:“依依,君悦哥哥跟你说了,你别恼,也别在谁面前露了口风,咱们中毒,不会是因为吃包子。”
梅若依听得傅君悦明明知道不是吃包子的事,在孔氏跟前却不替她辩解,气得一下子跳起来。
“大少爷,你……”她的声音尖刻高昂。傅君悦一把捂住她的嘴,压低声音道:“别叫嚷,这事就此作罢,不要提起了。”
梅若依气得发抖,憋了半天那气泄了,恨恨地推开傅君悦的手不再说话。
傅君悦暗叹小孩子不懂事,欲要细细分说,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又觉得梅若依还小,说了她也不明白。
谁下的毒,府里的人这么多,根本没法查,闹得大了孔氏确认不是无意而是有人特意下毒,第一件事将会是把梅若依赶走,傅君悦隐约看出来,他娘不喜欢他们表兄弟三人太在意梅若依,给她寻着机会了就会把梅若依送走。
步步惊魂
梅若依顾自生气,至绿翘回来,还没说出春桃所托之事。
绿翘用帕子包了冰块替梅若依敷眼,一边问傅君悦:“大少爷,我刚才在路上遇见月影,月影说太太把以前在厨房做事的阿昌嫂的闺女配了人,就是配给庄子里老严的小子,明日就得走了,阿昌嫂听说那小子身体不好,时常卧床着,请了月影托我跟你求情。大少爷,你和太太讲讲,取消这桩亲事,把她闺女送给何先生,好吗?”
啊!梅若依着急,悄悄伸手拽傅君悦袖子。其实她白着急了,阿昌嫂报了梅若依失踪的事给傅孔氏,不管是受人指使还是想为她闺女谋差使,傅君悦都不会再容情,遣到庄上去,已是他仁厚宽怀了。
“娘说出的话,什么时候能置喙?你糊涂了。”傅君悦淡淡道。
绿翘给傅君悦这么冷淡地指责,虽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也够没脸的了,不觉脸上红红白白,嘴角抽搐,什么话也不能够说了。
梅若依看傅君悦令绿翘没脸,心中暗暗高兴,勉强克制住喜色,绿翘帮她敷完眼后,她忙出去端水进来给傅君悦洗手净面准备吃饭。
“依依,都说了不用你侍候起居,以后这样的事,给青霜绿翘来做。”傅君悦接过她手里的木盆,带着训斥的口气道。梅若依刚绽开的心花又蔫了,无精打采地坐到椅子上,不让她干活,她就等着吃饭吧。
傅君悦无奈地苦笑摇头,眸子里是连他自己都不觉的宠溺惯纵,绿翘平静地拿了布巾给傅君悦擦脸擦手,等得傅君悦洗好了,她又静静地端了水出去倒。出了房间后,她那张平静的无悲无喜的脸变了。“砰”地一声响,她将木盆连同盆里的水狠狠地砸向院子一角。
“绿翘,怎么啦?又不开心了?”扫禾也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
“能开心吗?刚才那小狐狸端了这么一木盆水进去,大少爷就心疼了,怕累着她,小狐狸耍脾气,大少爷也不责骂。”
扫禾也跟着骂道:“也不知大少爷怎么想的,半路上一个来历不明的流浪儿,就这么着紧,浑忘了咱们几个是打小服侍他的,眼下上学堂也不叫我和照壁跟着了,只怕多早晚就会把我们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