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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慕容冰这有新女儿婚事的话,孙梅不禁也感同身受地回应道:
“可不是如此!”当年那肖腾去那军营生死不明,墨儿眼见到了年纪还不能娶亲,她当时可不是也急!
“老妇一直在想一事,三年前,战家公子进宫请皇太后赐婚于我慕容家,皇太后命你草拟旨,一则赐婚于我们慕容家,二则册封战大公子为璟公主一事可是当真有过?”慕容冰两眉一拧,老眼就炯炯有神地直直盯着当时负责此事的孙梅,欲探究竟。
孙梅赶紧道:“不满老师,那圣旨就是学生草拟的!”反正不是秘密。
“哦?”慕容冰赶紧把眉一舒,“真有拟定?”她还一直以为是战家为了显摆,故意透露来诱她入套的呢!
孙梅点头:“真有拟定。学生记得当日是皇太后下的旨意,皇上钦点学生来草拟的此圣旨,当时的内容,学生都还记忆犹新呢!”
“不知,写的什么?”慕容冰不待孙梅思考,赶紧追问。
孙梅略微想了想道:“文中原句学生倒是忘了,但内容学生还记得是先册封‘战公子为璟公主,以嫡公主仪出降于慕容冰之女慕容嫣’,再封‘战公子蛟为璟国公,慕容驸马为璟国夫人’,此外,学生记得,吏部还破格在正三品驸马都尉员外郎这虚职外,皇太后让单给璟驸马寻一个兵部至少正六品的实缺儿!”想起当时慕容府的风光,孙梅心中不免感叹时势弄人,明明就是唾手可得的似锦前程,谁成想……偏偏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儿,水没捞着,还湿了篮子!
慕容冰听罢好一阵沉吟,末了问:“草拟的折子呈上去了?”
孙梅点头笑:“次日就送进内务府,皇太后还亲自看过,命学生又重新修改过,再次查阅才算过了太后那关儿,呈递到了皇上哪儿!”说起来皇太后对那战蛟可比亲孙子还亲孙子!
慕容冰一早初见是面如死灰般的脸此刻就隐隐透出光来:“那你可知那圣旨现在何处?”
孙梅摇头:“老师也知,当日战大公子一出事儿,别说那圣旨,就是礼部礼单、工部的工事也全都喊停搁置不议了!”
圣旨去哪儿了?她官小卑微可不敢混说!就是听内务部隐隐说是修改后给了九公主拿着,但这圣旨她一日没见着盖了御玺公诸于众,她就一日不会乱说一个字!
慕容冰点头,是了,这些她都知道,她当时也打听过,只说是盖了御玺了,但……又被皇上扣下了……
“据说璟公主盖好了?”慕容冰转问其他。
“回老师,去岁就盖好了,就紧紧挨着靖国府,说是待璟公主回京后住,只是璟公主至今未曾回京,所以直至学生离京都还闲着!”
慕容冰笑:“不怕你笑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但那个做娘的不操心孩子的婚事呢?”
孙梅点头笑说“正是如此,可怜天下父母心啊!”言罢这一句,她不禁扫了墨儿一眼,结果发现这丫头大大喇咧地居然给她睡着了,她也不好喊,只得老师没发现,她也只当没看见了。
慕容冰一心操心女儿的婚事,哪管身后的那几个卑贱的小小学生睡不睡,依她过去的性子,这类寒门学生就是考上了进士也几乎是下三品之流,她从不浪费口舌,更别说这几个举人都还不是!不是今儿孙梅领着她们,这三个门都别想进!
慕容冰笑着赞许孙梅的一番感叹,微微地抿了一口茶,又忽得状似不经意的说了一句:“战家的大公子既然封了璟公主,又修了靖国府,想必出降时是要昭告天下,定要大操大办一番的!”
这话说来莫名,孙梅一时也不知该接还不是不该接,但孙梅没说话,因为前些日子北堂将军出嫁时,似乎喜宴上有人问璟国公,何时吃战家大公子的酒时,九公主貌似说了一句:“你这酒说要吃,早说啊,晚了三年了!眼前再吃就该是我们那妻弟第四胎的满月酒了!”这话儿是真是假,大家都还在后面猜呢!
慕容冰言罢,见孙梅不开口,便想这是孙梅的好处,她这人素来是“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没把握的话自是不说半个字,索性她就转了个话题:“听说京里镇国府里北堂将军出嫁了?”那可是她过去的靠山啊!
孙梅并未注意到那人后,刚才还一脸喜色的慕容嫣颇不自然的苍白,开口就满心羡慕地闲话道:
“可不是,五月里京里那真是结结实实地热闹了一个月,先是下圣旨册封北堂将军为嘉勇公,晋封神勇大将军为超一品,接着就是下旨赐婚景陵县柳家!”
柳金蟾正假寐的喷香,忽听耳边一听“赐婚景陵县柳家”吓得没从椅子上跌下来,不过她没跌,倒是茶碗碎了一地!
柳金蟾忙要起身说“失礼失礼”,孙梅立刻就想到了这北堂傲要她隐瞒身份的事儿,到嘴边的话赶紧截然而止,赶紧起来作势亲手要帮柳金蟾拾起一地的瓷片:这柳金蟾要是跟着她出来割了手,那北堂将军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慕容冰此刻正要打听京里各大府邸的动向,那舍得孙梅去捡瓷片,更别说今日的孙梅可是堂堂四品翰林院侍讲学士,比她而今这七品的布政司都事强了多少,她哪敢喊孙梅去捡,赶紧起身一面拉开了孙梅命人来扫,一面嘴上责备道:
“不过一个学生摔碎了一个茶碗,看把你这先生担心的……这学生犯错,难道还要犯你先生不成!”说着责备的眼向柳金蟾狠狠瞪来。
柳金蟾本来满心愧疚,但一听这慕容冰的话儿,再看她这恶狠狠地眼神,哪像个老师,倒像个巫婆,但这里又不是牛村,更不是景陵,知县也不是她大嫂……吃了雄心豹子胆才去横了,少不得忍气吞声乖乖地坐回原位,一脸愧色,谁让她将来还得混官场养老公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