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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天慧不由竖起了耳朵,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不知道宋正材这个祸害怎么样了?
“四叔捎信回来,说他在外乡考中了秀才,可把奶高兴坏了。后来奶说这信一准是老早寄的,保不准四叔后来也考上举人了。”小四说着就捂嘴偷笑,“我看家里其他人也罢了,咱爷咱奶是高兴坏了。”
宋彩云撇撇嘴,说:“考上秀才也没回去看他们?他们有什么好乐的?”
宋天慧觉得好笑,也说:“这人啊,有时候就是奇怪,对她好的,她不当回事,越是作践她,不把她当回事的,她还宝贝的不行。”
宋彩云和小四一听也笑了,觉得宋天慧这话有道理。
“后来路上二郎哥就跟咱爹说,说他自己带了银子,该有的花销他自己承担。”小四又说道,一提起二郎哥,他眼中就露出了崇拜之色,这是以前没有过的,想来是一路上的接触让小四对二郎崇敬不已。
宋天慧点头,“二郎哥是个明白人。”
“我们走的时候,奶还嘱咐二郎哥了,说要是二郎哥金榜题名了,可别把他们老两口给扔了。”小四说着就撇嘴,似乎很为二郎不平。
宋天慧和宋彩云相互看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之色,刘氏说话依旧让人很想骂人。
“那二郎哥说什么没?”宋天慧问道。
“二郎哥说奶是质疑他的人品,还是对他家子不信任?难道奶更信任招呼不打家都不回的四叔?”小四说的有些兴奋,“奶可给气坏了,说二郎哥才做了举人就有架子了,开始训斥她了。二郎哥没搭理她,就跟我们上路了。”
宋天慧听着想笑,刘氏是不是傻掉了,将来肯定是指望长子一房照顾她,长子一房里二郎出息了·不说她要去巴结二郎,那也不能故意下了二郎的脸面吧?明明好好的事,可她偏偏搞的结了仇一般。
姐弟三人叽叽咕咕完了又回到了正屋里,跟二郎聊了起来·二郎如今不同往日,却没有半分架子,宋正仪留他住在府里,他想了想也没做作,便答应了下来。
宋天慧急忙让下人去收拾了屋子出来,又跟二郎说起几个朋友刚好跟二郎是同科,二郎听了很高兴·说有机会跟他们见面相互请教一番。
聊了半天,宋彩云这才想起来,开口说:“爹,我娘有喜了!”
宋正仪听了露出狂喜之色,“真的?这可太好了!”
宋天慧白了他一眼,说:“之前你不跟我娘一起来京城,我娘在路上也没个当家的照顾,还竟生了闲气·要不是她这几年把身子骨养好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爹,你光说句好·是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二郎还在,宋正仪觉得脸面挂不住,脸上烧了起来,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错了,可他看到爹娘头发都花白了,就忍不住心软起来,这次要不是二郎帮忙,他恐怕又要心软,来不了这么快呢。
二郎可是个精明人,一看这架势·立即起身说下去漱洗一下,一路上风尘仆仆的,这会身上不太舒坦。宋天慧听后立即叫下人领着他去了客房。
崔氏白了宋正仪一眼,说:“他能说啥好的?他那心里就没咱娘几个,我看到他就来气,算了·我这身子也不爽利,我回屋休息去了。”
崔氏说完就回了屋,宋正仪想跟上去,却被宋彩云和宋彩云拦住了,他急忙向小四求援,小四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根本不帮他。
最后,宋正仪被两个女儿批斗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头都快垂到了地上。
“爹,你真让我心寒哪,我一个人孤身到京城,你知道当时有多危险吗?这话我都没敢跟娘说,我去城外看庄子,被杜家安排的人差点杀了,还好顾扬得了消息跑来救我,我逃跑的时候还惊了马,他为了救我摔断了胳膊,一个外人都能这样帮我,你又为我做了什么?我为了家里能过上好日子,拼了命的努力,可你呢?你怎么没想过大过年我一个女孩孤身在京城是什么心情?我这么拼是为了什么?”宋天慧拍着胸口说道。
宋彩云和小四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事,两人都惊呼出声,焦急的问宋天慧有没有伤到,宋天慧摇头,“我没事,就是一点皮外伤,外加受了些惊吓。回来就收到信说爹不来京城过年,而且爹连句话也没有,都没问问我一个人在京城能不能行。”
宋正仪被说的脸红到了脖子根,支支吾吾的说:“我、我不是响着我们都不去了,你也就回来过年了吗?”
宋天慧气的叫了起来,“爹,你也为家里操操心吧,咱家接了进贡扎染料子的差事,那是一般事吗?这事能耽搁的起了?我回去过年一来一回得浪费多少时间,等回来再开始弄染坊的事情,咱家能按时交差了?就是染布坊开了起来,这京城就能离得开人了?咱家刚刚做上皇商,虽然接的差事不大,可人情往来也是必须的,我回去过年了,那些人家都不要走访了?前几天我们请客吃饭,我娘都知道出力招待女眷,可别人就好奇了,私下还在打听咱家怎么连个当家的都没有?”
宋正仪被说的哑口无言,低着头羞愧的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后多为家里操操心,不只瞅着地里的活了。”
宋彩云和小四也开口把宋正仪说了一顿,指出了他心软,分不清主次的毛病,老人是要孝顺,但不能愚孝,更不能纵容她的无理取闹,否则事情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总有你抗不住的一天。
宋正仪诚心认错,又哄了崔氏两天,一家人才勉强原谅了他。宋天慧不让他们跟崔氏提她被人袭击的事情,几人便老实的闭口不提,只是之后宋彩云和小四非常积极的为家里分担事情,宋天慧当时的话不仅骂醒了宋正仪,对宋彩云和小四触动也很大,他们理解了宋天慧的不易,也更加努力帮宋天慧分担。
转眼到了二月里,雷大娘母子来了京城,直奔了宋家。这是崔氏离开永安城前跟雷大娘说好的,说李子涵进京赶考的时候就住在宋家,也别去其他地方折腾了,两家人都熟了,没必要这样客气。
“之前宥盟在我家住的时候考上了举人,我们都跟着有面子,这次肯定能金榜题名,你还不得继续把这长脸的好事留给我家哪?”崔氏是这样劝雷大娘的,雷大娘听了这话,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雷先生跟二郎一见面,两人就聊的火热,都是讨论今年大概会出什么样的考题,策论会是哪方面。
其他人都听不懂,却也乐意看到这样的景象,都笑眯眯的看着两人,谁也没敢出声打扰到他们。只有小四听的格外起劲,他虽然很多地方都不太明白,但却不影响他求学的心,他把不清楚的地方一一记了下来,打算到学堂的时候请教先生,这个时候他可不好意思去打扰雷先生。
小四现在读书的书院叫嵩阳书院,是京城里最好的书院,还是年后宋天慧托了赵昭婉的关系将小四推荐了进去,一般人想进都没什么门路。当然,也是小四自己争气,考过了入学试,否则书院也不会接受他,就是公主出面也没门。
小四现在也是十岁的少年了,人长高了,也精神了许多,他自小聪明,在书院中读书不算吃力,却非常勤奋,很快就赢得了先生的好感。
宋天慧家雷先生和二郎的对话终于告一段落,笑着开口说:“不如这几天我做东,请你们到天香楼坐坐,再邀请几个跟你们同科的举子一起,你们再一起好好讨论讨论今年的春试。”
雷先生和二郎都点头说好,两人不是死读书的人,能跟同科的举子结交,相互学习一下,也是非常不错的。
三天后,宋天慧叫上了顾扬和谢明晖,外加雷先生、二郎,四人都是同科的,见面就聊的火热,一顿饭下来,四人关系都拉近了一些。
到了二月末,眼看着就到春试了,宋家谁也不敢轻易大人雷先生和二郎,两人也更加努力读书了,甚至吃饭都是送到各自屋里吃的。
就在这个时候,宋家门外挺了一顶小轿子,有人在外面敲门,很快有下人将来人领了进来。宋天慧有些吃惊,按理来说,除非是熟人,一般都是下人先跟他们通传一声的,可这次下人竟然直接带了人进来,家里的下人都是严格训练过的,不该犯这样的错误啊。
来人是个中年男子,却面白无须,表情非常严肃,他一看到宋天慧就开口说:“你就是宋天慧?传皇后口谕,宣你进宫一趟。”
那人声音尖细,明显就是个太监!
宋天慧吓了一跳,这是真的吗?不会是有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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