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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倪妃大惊失色,又是嘣地点顿在地,“请皇上三思。皇上就算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宁妃娘娘腹中有皇脉啊……”
“朕既然下旨,那便是四思五思六思都过了。倪妃你不必再给她求情,像她这种蛇蝎毒妇,朕决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继续加害贵妃。有其母必有其子,她腹中那块肉,耳濡目染她的恶劣品性脾气,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朕不抱期望。”皇帝回答的一派冷硬,语音毫无温度,冰冷决绝的人心都凉了,“从今往后,她们母子,生生死死都与朕无关,你不必再说!立刻带着所有妃嫔散了,否则,朕视作忤逆,一并处置!”
倪妃蓦地倒在地上,没想到皇帝如此决绝薄情,对自己的骨肉都能这么狠心,旁人求情的半句话都听不进去。他是个多么冷多么无情的男人啊……
她倒倒歪歪地磕头退了出去,望着这廊柱外倾盆的大雨,感觉这心,跟这雨水和在了一起,冰的个稀巴烂。
皇帝孤清冰冷的眸子沉了沉,抬手将皇贵妃拦腰抱起,步向床边放下,见她明眸若水可爱兮兮地瞅着自己,心里一动,俯首亲了她一记,辗转抚摸她嫩呼呼的小脸,柔声道,“朕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要乖乖的,嗯?”
苏必春急忙上前给沁儿擦手。这小手上啃得到处都是蜜桃汁,弄得皇帝身上也都是。福禄海急忙让人上前伺候皇帝换了一件外衫。
楚璇与楚放经通报而入,韩宿、夜影二人跟在身后,齐齐参见。
皇帝冲他们点点头,“现在就随朕去通惠苑。”
几人不约而同地勾唇,淡淡点头,眸子内含着寓意不明的冷光。
楚璇默默地朝整幅垂地的深红幔帐后投了一眼,隐隐见到小东西正在床上滚来滚去,她一沾着床就喜欢,没多久又该睡了。
几人随着皇帝拔步朝外走去。
廊外雷鸣闪电,大雨滂沱。
楚慎微微勾起唇角,脸上一片寒冷嗜血。
就是今朝了!等了这么久,谁都别想阻止他连根拔起李氏门阀的决!绝!之!心!
***********激动人心的分割线啊,太后阿婆,后妈来啦**********
通惠苑,风景秀丽无双。
一声“皇上驾到!”老远就传入屋内,将坐在窗户旁沉思的太后,整个人惊得跳了起来。
屋内的奴仆们立刻抖瑟伏地,大气不敢出,把头压得低低的,不敢稍有冲撞龙颜。
“母后,儿子来看你了。”皇帝言笑晏晏地走入门,一袭锦锻,乌丝微微拢成一束,样子颇为闲适,一点不像是兴师问罪来得,反倒像是带着两个弟弟孝顺地过来给母亲请安。
“参见太后。”楚璇几人躬身行礼。
太后掐着木梳的手,给木梳上的齿扎到手也不自知。
不过三日,除却满身凤仪,如今坐在他们面前的,不过是一个容颜煞白,强自镇定的老妇人。
“嘭!”太后用力地拍了拍梳妆台一角,铜镜里照出一张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老脸。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竟敢自作主张,把哀家软禁在通惠苑内?”太后掐着梳齿,嫣红的血滴落在妆台上。
她毒蛇般寒冷的眸紧紧锁着楚慎,一字一句冷笑道,“皇帝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慎温和地笑笑,一派闲散地拂袖来到她面前,“这话,该是朕问太后的。太后你到底想做什么?”
“皇帝你!”
楚璇在后轻轻一击掌,“把人带上来。”
一堆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的宫女嬷嬷被推了上来,鬼哭狼嚎碰碰磕头,“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奴婢什么都招了,这全都是宁妃娘娘和太后串通一气陷害皇贵妃的诡计,奴婢只是奉命行事,一无所知。”冬梅春梅爬了几步,还没抓住皇帝的袍角,就被人踢到一旁,一骨碌滚在地上。
两个盛气凌人的奴婢,此刻没一点人样,被折磨地全身上下头脸身子没一处完好的肌肤。
太后气得猛一拍桌子,霍然站起,“皇帝你是来找哀家寻仇呢?”
“儿子怎么敢呢?”他温文尔雅地笑着,笑容如毒一般,刺入太后眼中。
老太太眼皮猛地一跳。
皇帝笑得云淡风轻,在她面前坐下,一手端过凌公公递来的茶盏,轻抚着啜了一口,“朕只是想告诉太后,您真得是老糊涂了,宁妃身边的婢女什么都招了,宁妃她毒如蛇蝎陷害皇贵妃一事,朕也已经查明真相。该受罚的人都受了应有的惩处。至于太后你……”
他笑了笑,端着茶盏,洒然叠起修长的腿,目光温和地望着他的母后,“朕也不想再追究了。皇贵妃素来处事以宽、德行兼备,堪称天下之表率。此事也是贵妃向朕求情饶了宁妃一命。太后怎么说都是朕的母后,即使糊涂,差点铸成大错,朕也不会怪你。贵妃不想朕再追究,那么事情过去也就算了。”
“只不过朕今日来,还想问问太后另一档事。”他转过头瞧了瞧楚放,后者便伸手将一堆信笺交到他素白如玉的手中。
“不知道太后与夙特丹的右相是怎么一回事?这多年来这么多信笺往来,包括太后开口求情,让夙特丹质子归国,原来全都是受人所托?”皇帝“嘭”一声将手里的信笺压在桌子上,风云变色般的换了脸。
“朕想知道,太后和右相互通往来,出卖我大楚,是为何意?”
太后蓦地瘫坐在凳子上,瞪大一双老眼,右手不住打颤。她喃喃低语道,“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皇帝又扬了扬指尖的信笺,“对了太后,朕还找到一封很奇怪的书函。上面标明了买凶刺杀朕的价码,不知道太后有没有听说过得意楼这个杀手组织?”
太后蓦地瞪直眼,竟像疯了似的站起,“不可能不可能!你想冤枉我?不可能!绝不可能的!”
这些信笺,不是一早就让陈公公烧了么?怎么会全都落在皇帝手上?
“事到临头你还想狡辩?”楚放伸手一指,冷笑道,“你买凶刺杀皇上,妄想逆天作乱,此事陈公公已经都招了!把人带上来!”
陈公公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太后脚下,扒着地面瑟瑟发抖,一股脑儿爬过去,抱住太后的脚,痛哭失声道,“太后,太后……”
太后咬牙切齿,一把揪住陈公公的胸口,“你,你都胡说八道些什么了?”
“太后,太后,皇上什么都知道了,瞒不过去了太后,太后,奴才什么都招了,奴才扛不住了,太后,太后您也快招了吧。说不定皇上念您是他母后,会会放您一条生路的呀。”
太后一记重重的耳光拍死在陈公公的老脸上,气得胸口郁血,差点吞吐而出。
公公原本就被鞭打的体无完肤,此刻更是一头撞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
楚慎眸中清光一闪,不动声色地笑道,“母后,怎么样?事到如今,您还有什么想对朕说的?朕虽然不是您的亲生儿子,可到底处了这么多年,叫了你那么多年母后。朕真得很心寒呢,母后居然半点不顾骨肉亲情,一心一意想置朕于死地。”
他半勾起唇,眉眼唇角皆是深冷的寒冰。
蓦地一扬手,摔碎了手中的杯子,凤眸精光乍现,这么多年的恩怨这么多年的恨,在这一刻尽情地爆发出来,“既然母后不跟儿子讲情面,儿子也不用再对母后客气!母后通番卖国、勾结杀手谋夺朕的性命,条条是死罪,到如今,还有何话好说?”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太后纠结地瞪大老眼,颓然坐倒在凳子上,突地像发疯似的抽搐起来,不停吼叫,“哀家要见朝中三公,哀家要见司马大将军,哀家要见群臣!哀家不会就这样死的!哀家有话跟他们说!哀家要见他们!我们李家一门,这么多年来为朝廷鞠躬尽瘁,对皇上尽心辅助,就算没功劳也有苦劳……”
“住口!你们李氏门阀这么多年来把持朝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享福也该享够了!你的弟兄侄子多是些庸碌之人,却卖着您的面子,在朝中身居要职。璇弟你告诉太后,李家到底犯了什么错!”
“是皇上!”楚璇上前一步,冷笑着看太后,“礼部尚书奉皇上之命去辰州放粮赈灾,却搞得民怨沸腾。他克扣灾银,将原本发放的灾粮,以高价卖给当地米商,灾民无粮可食,易子而食,遍地哀鸿,处处尸骨,李大人多年来贪赃枉法,卖官受赂,想必这其中也分了不少好处给太后了。”
太后瘫在凳子上,“不可能,不可能的,他怎么可能这么笨,是你们,是你们冤枉他,一定是你们栽赃嫁祸冤枉他。”
楚璇眸色一片冰冷,“幸好皇上及时安抚灾民,才没有使之酿成大祸。昨日,皇上处斩了李大人!”
太后“嘭”地倒在椅背上,双腿直打颤。
“辰州百姓拍手叫好,无一不感激皇上的仁慈。”楚璇哼了一声,扫了扫太后,“李家的子侄,全都是庸碌之辈,多年来对朝政毫无建树,反而个个贪图钱财,罪该万死!皇上已经派微臣查明一切,定将一一治罪,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李氏门阀,也该下下台歇口气了。”
太后挣着两条腿依然做垂死挣扎状,“哀家要见司马大将军!”
“大将军摆明立场,不会偏帮任何一方,皇太后你就死心吧。”楚放哼了一声,“乖乖认罪,说不定皇上会给你一条活路走。”
“哀家没有罪,哀家不会认罪!”太后失声惊叫,蓦地站起,疯了似的上前。
还没等抓到皇上,就被韩宿带侍卫迎上拦下,侍卫们眼里一片铁色。
“不可能,不可能的!哀家不会输得一败涂地,不会!不可能不可能的!”皇太后疯了似的胡乱抓住空气,挣扎踢打,口中尖叫。
到了此时此刻,她哪里还有半点太后的威仪。
头发散了,七零八落垂在肩上,衣服歪歪扭扭绞着,眼睛里布满暗红的血丝,那是杀人的愤怒。
她错了。
她真得错透错透。
当时真不该收回成命,真该不顾一切让得意楼的杀手将皇帝杀死才对!
那么这一切,说不定早该完结。
如今站在这皇城之巅,笑看风云的,就一定是她的容儿!
皇帝抿着唇角,眼睛里透着冰凉刺骨的冷酷,“来人,赐白绫!”
“皇帝,你别想弄死我!我是皇太后!我是先帝的皇后!是整个大楚,最尊荣华贵的女人!你这个野种,还不是因为惠妃之故,才能受先皇疼宠,坐上如今这个位置?要是惠妃的小儿子、你的亲弟弟没死的话,还轮得到你?你跟你的母亲,是同!一!路!货!色!你们全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皇帝听到野种这两字,眼睛里简直冒出了嗜血的火星了。
他紧紧拧着拳头,抿成一条直线的唇,扯出残酷冰冷的血色。
“住口!你还敢扯上小皇弟,要不是你这个歹毒女人下的手,皇上的亲弟,又怎会在一出生就遭逢意外?若不是如此,惠妃怎会郁结于心病故,而先帝又怎会随惠妃去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后差不多陷入半疯的境地。她笑得猖狂可怕,完全没听到楚放的指责。
凌公公带着一名手捧寒颤白绫的小太监入内。
皇帝凤眼冷冷一眯,口中冰凉入骨地说道,“好好地送太后上路,不准有半丝不恭!”
屋子内所有的奴仆都缩着肩膀趴伏在地上,不住颤抖,不敢抬眼看一下。
两名小太监手执白绫上前,倏然展开,手法极快地绕上太后的脖子,两头微微一收紧,扯得白绫绷得直直的。
太后两眼瞪大了,两手被两名太监死死按在身侧,两脚又被两名太监死死扎在地上,无法动弹,直挺挺站在屋子中央,被绷得直直的白绫越箍越紧,忍不住张开口,目赤欲裂,想发声却半点无声。
“儿子恭送母后归天。”皇帝单膝点地,眼中掠过一丝痛快得意。
“送太后归天!”楚璇、楚放与韩宿等一群人齐齐跪下,一手撑地,神态莫不恭敬。
太后最后想说句什么,可眼睛瞪得直直的,竟就一句话都发不了。
她不甘,不甘啊……
这个曾经站在皇城至高之处,翻手是云覆手为雨的女人,皇朝最至高无上的女人,就这么凄惨地死去了……
曾经以为,得不到帝王的爱,至少能手掌权利。
不甘心啊……
梦回千转,眼前辗转反复,那二人年轻芳华,十指缠绕,在她眼前刺目地存在着。
一滴冰冷的泪滑过眼角,呼吸骤然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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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我更晚了。昨天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累坏了,字是今朝写的现更的,大家等死了。。。
西妈的新书《王爷的暴动狂妃》是一本完结文,四五天内会更新结束,与沁儿这本不冲突。大家等久了就去瞧瞧那个,西妈真是个好人。西妈的重心依然在沁儿这里,速度不会变的,连载就是辛苦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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