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一夜听雨

景元上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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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十三章 一夜听雨

    宿舍里一片漆黑。

    推门,却锁上了。行到窗口处,却听唏嘘声,这林雪芹怎么就哭呢?还是莫探他人心上事,丁文悄悄撤离。

    看来......今夜就在小木屋屈就一夜吧,反正下午睡得足。

    丁文先来到了育苗室,见四处窗户仍打开着,便一一关闭。寒露虽未到,昼夜温差已起了变化,水泥池的水毕竟不同于池塘里,且这些鱼种不比自家产的,别着了凉才是。

    鱼儿也需要沉眠,丁文开启了排气扇,拉灭了电灯,锁上了门。经过了被投毒事件,丁文对这些鱼种还是很上心,别眼睁睁地看着一场即将来临的收获,转眼成了泡影。

    吱呀一声,那宿舍的房门打开了,林雪芹站在门口扫了四周的黑暗,低下头不胜娇怯地说:“丁学哥,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关育苗室的门。这里......我,我有点怕黑。”

    “这样吧,我叫小杼过来陪你,你再上一会儿网好了。”丁文诧异看了林雪芹一眼。

    桑家坞是落后了些,但这里的治安一直都很好,几乎是夜不闭户。因为到了这个海岛,偷了、抢了也没处逃,再加上也没什么好偷的,除了家养的鸡鸭。当然,这儿与省城没得比,因为没有路灯,四处一片漆黑,或许是林雪芹突然改变环境不适应吧。

    林雪芹低头轻点。因头发遮着,看不清她的神情,丁文当即拿起电话叫来桑木杼。

    十分钟后,桑木杼打着手电前来,还捎来几本书。

    还真没想到这丫头挺用功的。丁文暗暗点头,然后对俩人说:“今晚你们俩个可以我的宿舍里休息,如果回自己宿舍的话,带上门就行了,有事打我的手机。”转出那旁门,从空间中拿出手电,找嘟嘟去了。

    小果树的葡萄架成了嘟嘟暂时落脚处。手电照过,嘟嘟趴在葡萄架上,而四只海鸭子窝缩在葡萄架下。和平相处啦,丁文对这小家伙不免好笑,一把将嘟嘟揪下来抱在怀中,“小家伙还真记仇啊,都快两天不理我了,想不想见你种的小树呀。”关了手电一闪身将它送入空间,自己又转出来。

    下雨了。秋雨如雾,慢慢地笼罩面前的一切,丁文手电照过的一束光线,可以看到雨已连成线,便一闪回到小木屋中,看来今夜只能枯坐。

    在这且听雨敲木屋顶,可惜没茶又没酒,却来了沈清的电话。

    丰泉鱼场的鱼种现状不容乐观。亲鱼因选择和饲养不善,产出的鱼苗,按虞美人自己坦言,成活率只有五成至六成,但胜于数量,以前反正浮了就补充。但这显然不符合出口的标准,而且感染鱼病的不少,沈清他们都在发愁。

    丁文开玩笑回说,咱走的精品路线,货有所值。

    这两个老头来电必不怀好意。果然,没聊几句就转入正题了,需要咱这边饲料,这沈老头还说得很隐晦。

    丁文叫沈清明天自己亲自回来取,其他的事等回来时再说,就挂上了电话。

    这个虞美人也忒浑,这样状态的鱼种想出口,不是叫老章头找抽么?还以为也象国内流通一样,人家那是有一定的通行标准的,尤其近几年提的很响的“绿色壁垒”,涉及到饲养过程中使用药物,如抗生素、农药和化学品残余等。

    想想桑家坞这儿几乎没有受到工业污染。不过自己走精品路线,这不也是现实条件所逼?十亩大的池塘,鱼不能放养,却只能箱养,扣除许多边角地方,一年能出几斤的鱼?卖的钱也只能过小日子。看来,是该想想饲养一些附加殖高的品种了。

    淡水方面似乎不少的品种可以选择鳗鲡、白鲳、鳜鱼、黄鳝、鲈鱼......丁文想了二十来种的淡水养殖且经过驯化的鱼类,看来要比较一番了。

    电话声总扰人的响起,丁文微一皱眉,一看是宿舍里的电话,接通了。

    “表哥,你快来,林姐说要赶回省城去!”

    “我马上来!”

    疯了么?这林丫头。这下夜雨天趟海滩是大忌,谁辨得方向啊?一瞧十一点多,外面仍稀沥地下着雨。

    丁文打亮手电筒,闪到旁门边,只见林雪芹正被桑木杼拉住。

    “林雪芹!你这是怎么回事?”丁文喝了一声,抢过她手中的包交给了桑木杼,将林雪芹拉进屋内。

    “小杼,你去拿干毛巾来,再烧些开水来,这秋雨凉着呢,别着凉。”

    桑木杼将包放到一旁,应声忙去。

    “这潮还没退尽,趟海想找死么?”丁文依然责备说。

    “我爸,我爸...”林雪芹扑到丁文怀着,紧紧抱住,哭得很悲恸。

    这......好吧,将把我当做一根柱子好了,丁文站着有些不知所措,只能她抱着哭。

    桑木杼拿着毛巾回来,见到此景愣住了。丁文对着她打手势,示意再去倒杯水来。

    哭得痛快,丁文见她哭声渐低,手轻轻在她肩上拍拍,“你爸怎么呢?”

    林雪芹的父亲环保专家,尤其关注海边湿地。他这次到南方考察红树林,遇上了大风强降雨的天气。刚才接到家里电话说,联系不上了她父亲,和一同前去的几个人也联系不到。

    “别着急,啊。”丁文对着门外高喊,“小杼拿毛巾和热水来。”

    桑木杼在门外俳佪了许久,应声而入,劝着林雪芹坐到红木沙发椅上,帮她擦了湿头发。

    “在红树林中,再加有几人,应该不会有事的。”丁文宽慰说。

    “我父亲是姓莫,我母亲姓林。俩人一次到西南科考的时候,却只回来他一个人,那时我才十五岁,恨他就改了母亲的姓。可现在......”林雪芹如在叙述着她的回忆。

    哎,一次意外让正处于叛逆年龄的林雪芹从此恨上了她父亲,可当听她父亲要出事,这种恨又变成浓浓的爱。丁文在骂老天,好端端下什么雨,这不是让人活受罪么?

    正处于花季年龄的桑木杼,自然多愁善感,还陪着掉起眼泪。

    真是要命,外头下大雨,屋里下小雨,真是秋风秋雨愁煞人了。丁文继续开导说,“你们别忙着哭啊,现代社会以人为本,估计正出动大批人马在搜寻,最迟天亮就有消息了。你现在趟泥到对岸,这么早也没有车到省城,还不如在电话里联系。”

    时到凌晨两点,屋外的雨停了,屋内只留下沉静,三个人现在所做的只能是等待。

    林雪芹的手机响了,桑木杼帮她拿过包,但林雪芹不敢接这个电话,正犹豫着。

    “接吧,是好消息!如果是坏消息的话,估计等政府通知了。”

    林雪芹接听了电话,居然笑了哭着,尖喊:“我爸爸他们没事啦,他们安全回来!”

    桑木杼也凑合着高兴。

    “安心睡吧,什么事明天再说。”丁文打了招呼,转身出了宿舍。

    这听了大半夜的“雨”,终于消停了,还好下午睡饱了觉。丁文呼吸着雨后湿润的空气,长长地伸了几下懒腰,心情还是挺舒畅的。现在只打着手电筒,趟着路上的积水回到自己的小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