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集:擂鼓山

那一抹绯色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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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紫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只剩下李岩一个人,他倒也并不着急前去擂鼓山,一路上四处观看风景,每到一处必上当地最好的酒楼,好好品味美酒佳肴,不过悠悠哉哉十日后还是到了擂鼓山下,从山脚步行半个多时辰,来到一地,见竹荫森森,景色清幽,山涧旁用巨竹搭着一个凉亭,构筑精雅,极尽巧思,竹即是亭,亭即是竹,一眼看去,竟分不出是竹林还是亭子。

    李岩大为赞佩,自己游历塞北江南也从未见过如此巧思,当真是匠心独运,微乎奇妙。不久山道上走下一队人来,共有三十余人,都是乡农打扮,手中各携长形兵刃。到得近处,才见这些长物并非兵刃,乃是竹杠。每两根竹杠之间系有绳网,可供人乘坐。

    李岩笑道:“主人真是好客,不过本座却用不着这些。”当下他袍风一展,飒沓如流星,自顾而行。他奔行并不急遽,但在这陡峭的山道上宛如御风飘浮,足不点地,顷刻间便没入了前面竹林之中。叫这些乡农面面相觑,脸露惊讶。

    李岩进入谷中,谷中都是松树,山风过去,松声若涛,在林间行了里许,便是来到了三间木屋之前。

    只见屋前的一株大树之下,有二人相对而坐。左首一人身后站着三人。走到近处,见坐着的两人之间有块大石,上有棋盘,两人正在对弈。右首是个矮瘦的干瘪老头儿,左首则是个青年公子。

    李岩瞧见那公子正是段誉,心下觉得十分高兴,寻思:“段兄弟好久没见,今日比以前仿佛少了些呆气,不知乔兄最近如何?”所谓观棋不语,他自然懂得,当下却也不着急前去相见。

    但见那棋盘雕在一块大青石上,黑子、白子全是晶莹发光,双方各已下了百余子。李岩慢慢走近观弈。那矮小老头拈黑子下了一着,忽然双眉一轩,似是看到了棋局中奇妙紧迫的变化。段誉手中拈着一枚白子,正沉吟未下。

    这时李岩听得人声簌簌,一批人走了上来,前列者正是包不同,他叫道:“喂,姓段的小子,你已输了,这就跟包的难兄难弟,一块儿认输罢。”段誉身后三人回过头来,怒目而视,正是朱丹臣等三名护卫。

    李岩分明看的后来的人大多是熟人,少林寺的玄难,还有虚竹小和尚也来了,之后又来了八个奇装异服的怪人。最后面就是那日凉亭中见过的那批人,今日细看,察觉有几人正是星宿派的。最后那日凉亭中所见过的老者也来到,只是李岩乍看之下差点笑出生来。

    那老者衣着倒是没变化,只是一头飘逸的鹤发少了一大截,英俊潇洒的面容变得鼻青脸肿,神色阴沉,好似吃了大亏。李岩心下思量,看来这老者就是丁春秋,只是据说他的武功十分高明,是谁把他弄得如此狼狈?

    八个怪人向矮瘦的干瘪老头儿磕头,这老头便是聋哑老人“聪辩先生”,也即是八个怪人的师父,这时李岩自然明了他们正是那所谓的函谷八友,苏星河站起身来,向着众人深深一揖,说道:“玄难大师驾到,老朽苏星河有失迎迓,罪甚,罪甚!”眼光向众人一瞥,便又转头去瞧棋局。

    苏星河曾经向丁春秋立誓,终生都不开口说话,此次开口,自然是想要与丁春秋决一生死了,所以康广陵等等都不自禁的向丁春秋瞧了瞧,既感兴奋,亦复担心,玄难说道:“好说,好说!”

    段誉也看见李岩,大为高兴,脱口一句:“李兄,不知道王姑娘在哪?”说着还东张西望,站起身来。段誉耳边传来李岩的声音:“段兄,你的王姑娘自然是在他表哥那,你先下完棋,然后我们好好叙叙。”段誉听完后神色沮丧,无力的朝着李岩点头应是。

    原来段誉无可奈何不见王语嫣之后,自然到处寻找,但上天显然并无要他与王语嫣立时便邂逅相逢之意。段誉寻思王语嫣在开封不见,加之她要去寻找表哥,自然在开封,这些时月之中,段誉在开封到处游荡,名为游山玩水,实则是东张西望,只盼能见到王语嫣的一丝丝倩影、甚至一缕秀发、一片衣角也好,至于好山好水,却半分也没有入目。

    一日,段誉在洛阳白马寺中,与方丈谈论“阿含经”,研讨佛说“转轮圣王有七宝”的故事。段誉于“不长不短、不黑不白、冬则身暖、夏则身凉”的yu女宝大感兴味。方丈和尚连连摇头,说道:“段居士,这是我佛的譬喻,何况佛说七宝皆属无常...........”说到这里,忽有三来人寺中,却是傅思寻、古笃诚、朱丹臣。

    原来段正淳养伤之前想到应向丐帮解释马大元的死因便派傅思归等人前去,至于段誉出走他并不担心,因为少年人到处走走正是好事,他年轻时不也是到处游历(实则到处留情)。傅思归等来到洛阳,在丐帮总舵中见不到丐帮的首脑人物,得知大智分舵在附近聚会,便欲将信送去,却在酒楼中听到有说一起一位公子发呆的趣事,形貌举止与段誉颇为相似,问明那公子的去向,便寻到白马寺来。

    四人相见,甚是欢喜。段誉道:“我陪你们去送了信。”他得知父亲便在开封,自是急欲相见,但这些日子来听到王语嫣的丝毫讯息,日夜挂心,只盼在丐帮大智分舵这等人物聚会之处,又得见到王语嫣的玉容仙颜,却终于所望落空。

    朱丹臣见他吁短叹,还道他是记挂木婉清,此事无可劝慰,心想最好是引他分心,说道:“那聪辩先生广发帖子,请人去下棋、棋力想必极高。公子爷去见过镇南王后,不妨去跟这聪辩先生下几局。”

    段誉点头道:“是啊,枰上黑白,可遣烦忧。只是她虽然熟知天上各门各派的武功,胸中甲兵、包罗万有,却不会下棋。聪辩先生这个棋会,她是不会去的了。”

    朱丹臣莫名其妙,不知他说的是谁,这一路上老是见他心不在焉,前言不对后语,倒也见得惯了,听得多了,当下也不询问。

    一行人纵马向西北方而行。段誉在马上忽而眉头深锁,忽尔点头微笑,喃喃自语:“佛经有云:‘当思美女,身藏脓血,百年之后,化为白骨啊。’话虽不错,但她就算百年之后化为白骨,那也是美得不得了的白骨啊。”

    不多时日段誉等人便来到大智分舵,此时大智分舵舵主已经变成杜六,叙罢事情,段誉等人便向擂鼓山而去。苏星河和段誉两人静坐开始对弈。万籁无声之中,段誉忽道:“好,便如此下!”

    李岩瞧见段誉将一枚白子下在棋盘之上。心想:“段兄棋力自然不弱,这一着别开生面可谓恰到好处,不过纵观全局来说也不过是饮鸩止渴,十余着后最终还是一场空。”不过苏星河并不知道李岩的心里话,脸有喜色,点了点头,意似嘉许,下了一着黑子。

    果然两人下了十余着之后,段誉吁了口长气,摇头道:“老先生所摆的珍珑深奥巧妙之极,晚生破解不来。”

    苏星河面色惨然,面容又苍老了几岁,说道:“段公子这不怪你,这棋局解不出来看来真是天意使然。”

    段誉还待再说,却听得一声惊呼:“李岩,你怎会在此?!”但见来人却是个二三十岁的俊逸青年,一袭白衣,背负长剑,却不是庄显,又是谁来,进入小千世界数年,他的修为显然已经大有长进,达到了凝丹后期,当属天下高手。

    李岩见他神色有些不对,当下不由得隔空弹出一道指力,打在他的穴位上,然后他蒙蒂喷出一口黑血,呼吸稳定下来。

    “以你当下的武功,是谁伤的你?!”微微一皱眉头,李岩漠然开口询问道。

    庄显苦笑道:“之前遇到了一位阿紫姑娘,被她捉弄,与丁春秋丁老怪大战了一场,结果在交手中被暗算中了一记毒掌。”

    李岩一听是阿紫引起的,口中不由得连声说道:“好!好!好!”语气森森,令在场众人不由得为之一阵胆寒。他转过身,向丁春秋说道:“丁老怪,看起来你自进入中原来,很是嚣张啊!说起来,本座与你们师门也算有些渊源,今日说不得,要给你一点教训了。”

    那边,丁春秋还没开口,星宿派有那早有急先锋早早放话:“老仙你也敢得罪,真是火盆里栽牡丹---不知死活。你赶快对着老仙恭恭敬敬磕上八十一个响头,不然老仙反掌之间就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那门人一直马屁不停,却没瞧见身旁的同门早早往后退了几步,这些正是见识过李岩厉害的。

    丁春秋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随之脸上现出和蔼的微笑,开口道:“你这娃娃竟知老夫名号,快报出姓名来历,省得老夫一时不察,误伤故人之后。”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