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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瑀作为武德旧人有着及其骄傲的头颅,这也难怪,自六月封德彝死后皇帝再次请他出山,主掌尚书令左仆射,大权在握之际他认为皇帝治理天下离不开他。
只是他对皇帝有些不满,那就是在去年的玄武门之变后,武德皇帝被迫退位,有些名不正言不顺。为此,他没少在李世民面前哔哔,结果便是讨不得好,被下了课。
封德彝走了,作为老人当仁不让做这百官之首。
李道宗的奏章摆在了面前,略扫一眼之后,愤怒的拍案而起,将坐在他对面的长孙无忌吓了一跳。
“简直是胡闹,无稽之谈,简直是无稽之谈!”
长孙无忌不得已停下手中的事情,差异的看着这位顶头上司,却一言不发。
“什么来年必有大灾?亏他李道宗也算是个人物,这种红口白牙的话也能说得出口?”
长孙无忌明白了,感情是因为李道宗的奏章惹的这位老人家不开心了。但他不急着表态,他很清楚萧瑀的德行这倚老卖老的货可不是省油的灯,在这朝堂之上算是一号人物。
“无忌,你来看看,你看看这上面说了什么?简直是满口胡言。”
愤怒之余他还是将那本奏章递到了长孙无忌的面前,后者暗叹一声之余,无奈的接过扫了一圈,眉头紧锁。
奏章上所言无疑是刘华对李道宗所说的自然灾害,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实在太过于匪夷所思,这好比玛雅语言一样不靠谱。
“萧相何必如此生气,咱们那位郡王已经不问事实,上这折子也是忧国忧民”
“狗屁的忧国忧民,老夫看他是别有所图。”
长孙无忌没答话,他清楚萧瑀对李道宗的偏见。毕竟都作为武德旧人,李道宗算是叛徒。当初的玄武门之变,李道宗选择了两不想帮,导致他现在是舅舅不疼娘亲不爱。
不过这奏章,很奇怪。
“我看这事情还是报于陛下,请求圣裁”
“无忌,你我作为左右丞相,陛下委以重任,就不得推诿。但凡事事都要请示陛下,那要你我有何用?”
萧瑀怒其不争,对着长孙无忌就是一顿说教。
长孙无忌听的满头冷汗,但还的迁就这老匹夫。谁让陛下还要倚靠这货来稳定朝堂,做一个过度呢!如若不然长孙无忌发誓要怼死这老匹夫。
至于李道宗?
算了,长孙无忌不但和他没交情,反而有些不对付,要是可以,他恨不得落井下石。但凡事要以大局为重,比如李道宗上的这道折子,另有蹊跷。
首先得说李道宗不知何故忽然放下了户部的职责,如今户部尚书一职如同虚设,话事人是左侍郎。在前不久陛下又加封李道宗为右仆射,而李道宗连宫门都不曾踏入,更别说履职,这导致自己成了右丞相。
“萧相教训的是,我看这李道宗是杞人忧天了,不妨置之不理即可。”长孙无忌拱手为礼,想要结束这无意义的谈话。
“这不是杞人忧天,是无理取闹!你我若是置之不理,那李道宗还以为我等怕了他不成?”萧瑀很激动。
“这”
萧瑀哼了一声,道:“无忌既然觉得不应该,就别管了,让老夫来处理即可。”
中秋将至,长安城越发的热闹了。
定在次年二月的科考即将来临,全天下的举子们齐聚一堂,车水马龙。
河对岸的青楼瓦舍夜夜笙歌,就连这边的博弈亭也变得越发的热闹。兴起的象棋不仅仅是长安居民为数不多的乐子,对于外地而来的人也是个新鲜。
只是这里的茶水让人喝不惯,炒茶少了香料盐巴等作料后唯有苦涩,虽说回味甘甜,却少了几分所谓的“贵族”气。
李道宗老神在的躺在椅子上,捋着胡子听着公孙黎练曲,时不时的喝上一口茶水,心情美的很。
他越发的享受这种闲来无事的生活了,觉得在放弃了朝堂争权夺利之后,灵魂得以升华。
“世伯倒是好兴致,有公孙小姐在此陪着,倒是能让人忘记世俗之争。”
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些许的宁静,李道宗眯着眼睛看了一眼闯入博弈亭的人,招了招手,道:“是伯仁啊,来,这里坐!”
周安很郑重的行礼后,坐在了李道宗对面的锦墩上,见李道宗重新闭眼听歌后,欲言又止。
李道宗的手指随着吉他的节奏轻轻的敲打着,微闭着的眼睛目光却时有时无的从周安身上扫过。
“伯仁,赏乐讲究的是心静。心若不静,这重金属乐器入耳就变得嘈杂,在这一点上,你不如刘华那小子。”
周安闻言尴尬的笑了笑,踌躇半响,道:“世伯,士林近期有谣言流传,说是您”
李道宗摆了摆手,打断了周安的话,坐直了身体后嘿了一声,道:“果然不出老夫我所料啊,萧瑀那老匹夫果然给小鞋穿,只是没想到手段会如此下作。”
“哦?看来世伯早有准备。”周安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李道宗站了起来,扶手站在亭子旁边,道:“上那道奏折的时候刘华那小子早就劝过我了,事关重大应该直接御陈陛下,可凡事无规矩不成方圆,绕过了中书省两位宰相就坏了规矩。”
“你应该觉得,此事就应该听刘华小儿的,但以我现在尴尬处境,若还不避嫌,只能落人口实,最后连陛下都难以善了。伯仁,为人臣者自有其道,尽忠职守乃是本分,若是越了那条线就不得善终,你可明白?至于士林传言哼!小手段尔,我这懒散之人连陛下都不管不问,他等豪门世家的走狗,又能如何?”
周安听的一阵尴尬,这位现在的思想早就被人给带坏了,一棍子席卷了天下读书人,骂的可真够难听的。
不过周安清楚,李道宗是真的不在乎。凡事一旦无所求,就无所畏惧。李道宗连高位如今都不眷恋,何恐于悠悠众口?
“话虽如此,世伯还是上心一些,免得小人作祟,到时候讨不得好。”
“伯仁,你这话说的虚伪,就应该说的直接点。刘华小儿昨日个还说,这就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
周安额头升起了黑线,咋就张口闭口离不开刘华小儿?
感情你中了这货的毒?
“世伯教训的是,侄儿记下了!”周安还能说什么?不过奇怪的是,他今日个没见到刘华,不是说这一老一少形影不离么?
“记下就行了,你且去吧,明日个过来做个见证,刘华小儿与老夫打赌,说是要制造个能留住声音的东西出来,赌注可是五万两银子。”
“五万两?”周安还真被吓了一跳,暗道一声好手笔:“可这能留住声音的东西是何物?”
“刘华小儿称之为留声机,是为公孙小姐准备的。”
公孙黎此时停止了弹奏,起身对着李道宗和周安福了福,道:“只因前些日子奴的固执得罪了妈妈,鞠芳楼为此而评选花魁。刘公子不忍见奴吃亏,故而才会做这物事。”
周安有些晕菜,感情就因为这个?
你可真够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了,但你要做个什么留声机,也未免太过扯淡了吧?
这天下的事物都是有定律的,如果你连声音都留住了,那还了得?
是不是过些日子,你连人影都能留住?
跟着周安前来的几个儒生窃窃私语起来,期初他们以为这是个玩笑,如今通过公孙黎的语气,得意肯定这不是个玩笑后,表情变得及其精彩。
“那少年郎岂不是痴人说梦?”
“我看这叫大言不惭,留声机?这天下有那玩意?”
“要是他真能造出那等物件来,林某不才,往后吃那排泄物。”
“这话可是你说的!”
恰在此时,刘华带着庄婷大步流星的走来,一听几人的对话,脸冷了下来,指着那瘦弱的儒生,道:“别到时候说话不算数。”
姓林的儒生自有傲骨,一见正主儿听到了他的议论,也不避讳狡辩,倨傲道:“林某人言出必行。”
“哟呵,还真来个不怕死的!之前糟老头子送我银子也就罢了,如今来一个吃屎的,这好啊!公孙妹子,你这花魁争夺赛热闹了啊!”
听着如此粗俗不堪的言语,公孙黎有些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但也没有回避,连忙对着刘华行礼,道:“公子对奴恩重如山,此次花魁争夺胜负已经无关紧要,若是”
“哈哈哈公孙姑娘,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卿本佳人,有人怜悯自然是好事,如今连一个孩子都为你出头,可喜可贺。”姓林的儒生大笑一阵,道:“你切放心,我等不是那种不知进退之人,只是这赌要是输了那”
言语之中,目光淫邪。扫视在公孙黎身上不怀好意,气的公孙黎脸色通红杏目含煞,若是可以,她真想打死这个贱人。
“那个谁带着你的人乘着小爷我没发火前赶紧的走,等到选花魁时咱们分结果。”刘华毫不客气的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