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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缕开着镇长的车子离开了岙岙的村,她和席定文的车子则被拖车拖走维修了。
“铃铃…”清脆悦耳的铃声响了起来。
付缕戴上了耳机:“喂,余余。”
“缕缕,我找出来了,那个传得沸沸扬扬的你将会在一个月内再杀一个人的传言,是从你的微博里发出来的。”
“什么?”付缕脚下一个煞车,不敢置信道:“你再说一遍?”
“你不用怀疑,你的电脑被入侵了,并被高手串改了数据。”
“你帮你查一下,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入侵了我的电脑?”
“我查过了,不过查到那台电脑的ID是咱们学校计算机房的。我去机房过,痕迹全被处理得一干二净了,根本没有办法找出来了。”
付缕冷冷一笑:“看来这真是个心思慎密的高手,好吧,既然他想玩,我就奉陪到底了!谢谢余余。”
“谢啥,咱们提谢字多见外啊,不过你得当心点啊。”
“知道了。挂了。”
“好,拜拜。”
“有人入侵了你的电脑?”席定文也惊了惊。
“嗯,是个有心计的。”
“缕缕,你说这人到底是谁?”席定文想了半天,一个个嫌疑人被他提出来,却又一个个被否定了。
“不知道。”付缕摇了摇头,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的路。
“会不会是林家?”
“不可能,林家通商不通官,我被一次次的陷害都离不开官府中那些人渣的推波助澜,林家还没有这个能力!”
一番话说得席定文有些尴尬:“对不起。”
“呵呵,家大业大还不免有些浪荡子,何况天朝这么地大物博,有些蛀虫不足为奇,你不用说对不起。”
“那不是林家会是谁呢?能进入你们学校机房的,除了你家的那几个亲戚,还有白芷了,难道是你家的那几个表姐妹和白芷么?”
“切,你太高看我家那几个白痴的智商了,她们没那脑细胞,至于白芷也不可能!她虽然有些心计却不能有这么严密的思维。”
“会不会是有人远程控制了你们机房的电脑,然后装作从学校机房入侵你的电脑?”
付缕愣了愣,最后坚定道:“不会,我相信余余,余余是黑客高手,能骗过她的眼睛,而让她毫不觉察是不可能的!”
“那个连说话都跟猫叫似的女孩是电脑高手?”席定文不相信的挑了挑眉。
“呵呵,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她要是不说,我都不敢相信,她曾经入侵过美国中央银行,造成美国中央银行十分钟的恐慌,不过她很快退了出来,美国的那些电脑专家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是谁的恶作剧呢!”
“她这么厉害?”
“是啊,嘿嘿,要不让她再次入侵美国中央银行,把美国欠咱们天朝的钱都划回来?”付缕开玩笑道。
“呵呵,还是不要了,我怕美国一下子崩溃了引起世界大战,那我就罪过了。”席定文亦笑了起来,随即正色道:“你还是想想,到底是谁在背后使黑手害你吧。”
付缕耸了耸肩道:“想不出。反正他不能就此歇手,我就等着他暴露自己的狐狸尾巴吧。”
“嗯,这个人很危险而且诡计多端,你要当心了,不要大意失荆州。”
“我是这样的人么?”
两人又聊了会轻松的话题,这时付缕看到口市收费站边上站满了拿着锄头的农民。
“怎么回事?”
“不知道,你在车里别动,我下去问问。”席定文不放心地交待了句后,打开了车门欲出去。
“等等,还是我去吧,一来你受了伤,二来这些人这么激动,你一个男人容易引起他们的冲动,我一个女人,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
“开玩笑,难道我能让女人冲锋陷阵么?你还呆在车里吧。”
付缕淡淡一笑,随手点住了席定文的穴道,并开玩笑道:“这个穴道等我走到那群人面前就解了。你还是乖乖在车里呆着,等着我有难时,你再英雄救美吧。”
说完打开车门走了下去,留下无可奈何的席定文。
好在那群人虽然样子凶悍,却并不是无礼之人,他们拦住了收费站,并不伤及人与车。
付缕与他们交谈了几句,才知道是因为政府平坟复耕,将他们的祖坟都平了。
于是他们心头不舒服,更有些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竟然梦到死去的亲人哭诉着说没有房住,阴宅里又是漏灰又是断墙的。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既然有人这么说,别人自然相信了,最后做梦的人更多了,反正每家的先人都是哭哭啼啼地诉苦来了。
这还得了,于是村民们又连夜把刚平的坟头又挖了出来,将自己家的先人又埋上了。
于是政府这边挖,村民那边埋,政府强在实在力雄厚,而村民胜在人熟地熟,两边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对恃起来。
为了示威,这些村民就堵住了收费站口,不让来往车辆通过,只是为了能把影响扩大化引起当局者的注意。
“这位姑娘,你以为平坟得复耕真是为了老百姓么?其实是那些当官的一个堂皇的借口,事实上是为了背后的殡葬业的利益瓜分所然,这个背后存在着巨大的利益阴谋!”
一个看着朴素的老者突然道。
付缕一愣,接口道:“这怎么说?”
“你知道这口市有多少坟头么?”
“多少?”
“不管有主无主的,不管老老坟或者新坟,也不管具有古文物历史的坟墓,那些人就一个字”平“,他们翻翻嘴皮,可是却有二百万座坟头啊!”
“这么多?”
“可不是?”老人讥嘲的哼了声:“这200万个坟山总要入土为安吧?这样当地殡葬业的公墓陵园就可接纳这些被平坟主进入”安居“,按照当地公墓陵园先人牌位、墓碑位应该是3平方米价格超过5万元,这个周口店殡葬业就可以获得1000亿元的营收,是非常可观的财政收入,打死人的如意算盘,当地为政者不愧为奇才!”
“这一切是不是只是你们的猜测?事实上确实是国家征地复耕为了老百姓考虑?”
“不可能,您知道么?平市在2010年也轰轰烈烈地限期勒令风景区范围内的约30万尊坟山全部迁移,当时声势极其浩大!就是因为新建了一个公墓,一个先人墓碑位只能使用20年,3平方米不到但超过5万元价格,而且每年需要交付物业管理费,这项”政策“一出台,立刻给平市投下了巨弹,全市议论纷纷,不过那次这个”政策“却不能执行,最后随着当时拍板主要领导因出事调离而草草告终了,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里的领导也是为了这个利益,所以我们就要闹大,闹到中央,闹到真正为民着想的领导那里!”
付缕脸色沉重,想了想,劝道:“老爷子,您们的心情我理解,不过您带着这么多人在这里的堵着出口不让出入,这样会影响别人的正常出行,也会给国家利益带来损失,您这么做非但不能解决问题,还会把自己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要知道你们本来只是弱势群体是会受到各界人的关注与支持,但这么做后就扰乱了正常的秩序,反而把你们引向了被动的局面。”
“姑娘,你说的我们何尝不知道?可是我们不是没有办法么?我们去镇上请愿过,也去上访过,可是人家根本不理我们!”
“老人家,据我所知这次平坟确实是为了恢复耕地,我们国家本来就是耕地面积少,现在这里二百万座坟头占了这么肥沃的土地,让人心疼啊。”
“咦,你怎么来了?”付缕一惊,席定文这番话不是火上浇油么?要是这么情绪激动的村民听了痛打他怎么办?
席定文摇了摇头,一脸的坚定。
果然那些村民听了暴跳如雷,对席定文喝道:“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帮着当官的说话?是不是因为这里没有你家的祖坟,所以你说得这么轻巧?”
席定文淡淡一笑道:“我是席定文,席家的人!”
“席家!”村民一下激动了,自动忽略了席定文刚才的话,喜极而泣道:“太好了,席家的人来的!我们的先人有救了!”
这时付缕才知道席定文的祖上也是这口市的,所有的祖坟都埋在这二百万座之间。
“走吧,大家一起去坟头吧,不要在这里闹了。”
“可是…。”
“没有可是!”席定文目光犀利地瞪着那个试图反驳的人。
那人在席定文的眼光下瑟缩了一下,畏缩地看向了老者。
老者考虑了一下,缓缓道:“听席小子的,先撤了。”
“谢谢。”席定文对老者笑了笑,率先走向了坟头。
“喂,我是席定文,嗯,对,你们现在过来。要快!”
他只言简意赅的说了这几句就挂了电话。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在了乡间的小路上,这里已然被挖得坑坑洼洼,道路十分的难走,可见当时发生多么大的争执。
走了约有半小时,他们来到了一片硕大的坟区,这里处在最中央,而且背山面水属靠山强硬财源广进之地,左白虎右青龙又是文武全才之意。从相书上来讲确实是块风水宝地,当然这也更是极好的耕地。
席定文走到这保护完好的墓葬区,抚过一个个墓碑,眼眶慢慢地湿润了。
付缕注意到这几十个墓碑全是姓席!
席定文摸完一个又一个,神情越来越黯然,最后来到了一块墓碑上,拿出一块干净的手绢十分仔细的擦着墓碑,一遍又一遍,一直擦得纤尘不染。
“这是埋的我太爷爷。他经历了清代,民国,与天朝。他当过清朝的纂修翰林,为了理想又投笔从戎,经历了八年抗战,出生入死,建立了无数功勋。终于他看着天朝的大好江山一片和平,满足的闭上了眼睛。从此躺在这里。”
他说完后,又仔细地擦了擦,这时他慢慢地站了起来,对众村民一鞠躬:“谢谢大家将这里打理的这么好!”
“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席家世代忠良,你家老太爷更是为国为民抛头颅洒热血,我们怎么能不尊敬呢?”
众人一阵唏嘘。
这时远处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众乡民看到了来人,一个个顿时变了脸色,怒道:“他们怎么又来了?”
于是举起了锄头就要去赶。
“等等,是我叫他们来的。”席定文赶紧阻止了他们。
村民心中一喜,原来是席定文让他们来的,太好了,这样说明这事有救了!席定文是谁啊?别人不知道,他们会不知道么?这可是权力通天的!他们这么闹就是为了引起席家的注意,这里有席家的祖坟,难道席家还能不顾及自己的祖坟么?
“席先生。”口市的市委书纪走向了席定文,恭敬地打着招呼。
“嗯。”席定文点了点头问道:“这里有你们祖上的坟么?”
“有!”
“平了么?”
市委书纪有些尴尬,低声道:“还没来得及!”
“那现在正好。”席定文走到了那个收费口看到的老者的面前,对老者道:“老大爷,借个铲子行么?”
老人不解地将铲子递给了他,他拿着铲子走到了他太爷爷的墓前,“扑通”跪在了墓前,哽咽道:“老太爷,四代孙席定文不孝了。”
说完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忽拉一下站了起来,拿起了铲子就开始铲坟了。
“天啊,他做什么?他疯了么?”
“对啊,他不是应该帮我们制止平坟运动么?”
“族长,你快想办法!他是不是中邪了?”
一时间众人都激动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席定文一铲一铲的挖。
老人颤抖地走到了席定文面前,一把抓住了铁铲,怒道:“席小子,你是不是疯了?这可是你家的祖坟啊,你带头刨了?难道你不怕被你爷爷打死么?”
这时席定文回过头,神色坚定而冷静道:“我没疯,国家此次对收复耕地下了大决心,并投入了大量的精力财力,作为天朝的子民,我们要坚决响应国家的号召。就算我爷爷来了,也会带头挖的,我爷爷更是已然写下遗嘱,死后将骨灰洒入大海,海葬!所以,大家来帮我挖吧!”
众人面面相觑,迟迟不动。
“挖!”席定文一声断喝,声如洪钟,威仪不已。
付缕拿起了边上人的铲子帮着挖了起来。两人就这么挖着,不一会,市委书纪也走到了自己家的祖坟边挖了起来,然后是乡长,镇长,及一干领导,都在自己的祖坟上挖了起来。
老人看了一会,老泪纵横,终于咬了咬牙道:“挖!当官的都挖了,咱们有什么不能挖的?”
于是挖坟的队伍也快速地进入了村子。
“一定要将每具棺木都编上号,写上名字,千万不能乱了。”席定文在现场对人郑重的交待着。
“知道了,您放心吧。”
“嗯。”
老人颤巍巍地站在那里,一语不发,神情悲伤不已。
“老人家,不要伤心了,人死如灯灭,其实这里埋得只是白骨,灵魂已然远去了。”付缕叹了口气劝慰道。
老人半晌不说话,就在付缕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突然斥道:“你懂什么?先人的灵魂每年初一,清明都会回来的,到时连个家也没了,该如何是好?”
“这些棺木有的年代久远了,那些先人早就投胎了,而且这些枯骨,国家也不是不管,会妥善安排的。”
“唉,你不懂,故土难离,难道让他们死了死了还要搬回家不成么?”
“它们只是灵魂,没有形体的,就算这些墓葬,它们其实并不是太需要。现在恢复耕地造福子孙,相信这里的先人会开心的。”
“你这个小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不跟你说了。”老人白了她一眼,不再理她。
付缕淡淡一笑,也不申辩,只是道:“到了晚上,我会在这里做一个法事,超度他们可好?”
“什么?你说什么?”老人一惊,回头看向了她,半天才道:“小姑娘,你别胡说八道,你小小年纪还会做法事?”
“会不会晚上你就知道了。”
“哼,大言不惭!”这时一个穿着道袍的中年男子出言相讥,并对老人气呼呼道:“陈族长,你疯了么?竟然让他们平坟?你们可知道你们的先人会责怪你们的?”
付缕眼神一利道:“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先人会责怪他们?难道作为先人不希望造福子孙么?”
“哼,作为子孙连先人的家都不能保住,先人还会保佑子孙么?”
“难道你是先人就是这么自私的么?”付缕冷笑道:“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神棍,想来就是你在这里妖言惑众,煽动乡亲们闹事的吧!”
“你,你这个丫头片子,简直是污辱了我,我是大师不是神棍。”中年道士气得吹胡子瞪眼。
那个老人,也就是陈族长也不愉地对付缕道:“姑娘,你不要胡说八道了,要是李法师生气了,连累我们先人不说,还会让祸及我们村里的子孙的。”
“老爷子,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难道你不怕他是骗钱的么?”
陈族长微微一愣,李法师虽然收费高可是也为他们解决了不少问题,于是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李法师法术高明。”
“噢,有多高明,让我见识一下吧!”
“哼,你个小黄毛丫头懂什么?本法师的法术可是你们这些人想看就看的?”
陈族长却道:“李法师能将手放入滚烫的油锅而不受伤,能让鸡蛋黄变黑给村民消灾,最最神奇的是能让村民的先人入梦托梦!”
“噢这么神奇?哈哈哈,不过怎么这些我也会呢?”
“什么你也会?”陈族长怀疑地看着她。
“要不,我和李法师斗斗法?看看谁厉害?”付缕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李法师。
李法师微微一惊,可是看到付缕年纪这么小,不禁又有了底气,他估计象付缕这样的孩子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道一些皮毛就自以为了不起!于是口气强硬道:“斗就斗!”
“那就斗李法师拿手的,油锅里捡硬币如何?”
“好,我去准备!”李法师一喜,心想,这个毛丫头果然是不经事的。
他正高兴着,却听到付缕淡淡道:“准备什么?就让乡亲拿些油烧热了就行了,这样才公平不是么?”
这时候,平坟的众人都早停下了手,因为有专来的平坟队来了,他们倒没事做了,于是围着起哄:“好,我们去准备。”
一行人又往村里走去,连市委书记一行人也好奇地跟着看热闹了。
“你怎么想起跟这种神棍斗起法来?”席定文不解地问。
“之前我问了乡亲们为什么这么强烈反对迁坟,主要是原因就是这个李法师,他为了在这里敛财用了手段让乡亲们天天梦到自己先人。这种为了一已私利煽动民众闹事的人,非得严惩不怠!”
“缕缕,真是谢谢你,你这么为我考虑。”席定文听付缕的话,心中一阵甜蜜。
付缕微微一笑,似真似假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是为乡亲们考虑。”
席定文心底一沉,唉,她终究是对他没有私情,连个让他自我安慰的机会都不给他,脸上却仍保持着淡定,亦是真是假地玩笑道:“就让我自恋一回吧。”
付缕,笑而不语。
村里都烧大锅,找出个大锅来很方便,就是油也很方便,也是自己榨的菜籽油。
油一倒入大锅,没一会就烧得冒起了烟,骨碌骨碌的翻滚着。
“长者先,李法师您先请吧。”付缕指着那口沸腾的锅幸灾乐祸道。
“嗯…。”李法师吓得倒退了一步,他疯了才会把手入进去,他结巴道:“今天本法师身体不利,所以无法让法术施展开来。”
“哼,是因为今天这油里没有白醋吧?”付缕冷哼了声,对边上一位大婶道:“大婶你家有白醋么?有的话拿一瓶来。”
“有,有。”大婶一会拿了一大瓶白醋来。
付缕将白醋倒入另一个大锅,放上一层油,然后不一会油就沸腾起来了,她抬起妙目对李法师讥嘲道:“刚才让你先,你说身体不适不行,那么这次我先了。”
说完在众人的惊叫声中,将雪白如玉的小手伸入了油锅。
有胆小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这个少女美丽的小手炸成了鸡爪。
时间过了一分又一分,直到五分钟后,付缕拿出了手,除了有些微微的红,竟然没有什么伤害。
先前提供醋的大婶奇怪地叫了起来:“咦,真的没事啊,太奇怪了。”
“大婶,没有什么可奇怪的,醋的沸点很低,您看着这油滚了,其实里面温度就四十度,相信在这里的任何人都能忍受的,以前李法师就是用这种方法来欺骗你们的。”
“天啊,原来李法师是骗子!”
“骗子,我打死死!”这时有一个小孩拿起了弹弓弹向了李法师,李法师大叫道:“我真是能下油锅,今天确实是身体不适,她才是利用的欺骗手段。”
陈族长也道:“姑娘,这个下油锅你说他是骗人,可是他却能把完整无好的鸡蛋黄变得黑了给乡亲消灾的,我们养了一辈子的鸡,知道这鸡蛋壳是硬的,根本不能作假的。”
“是么?”付缕笑了笑道:“那麻烦这位大婶还拿个鸡蛋来,再拿点醋,谁家有针后,墨汁也拿些来。”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一会全备齐了。
付缕将生鸡蛋往白醋里一扔,对众人道:“这个得等些时间,不如咱们找个地方,让你们的先人托梦吧。”
“这是白天,怎么做梦?”李法师讥嘲道。
“晚上做梦谁都会,就是白天做梦才奇怪!要不怎么有白日梦之说呢?”付缕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不再理他,对陈族长道:“咱们村里一定有晒谷场仓库什么的吧?”
“这个有,眼下谷子没有收上来,仓库正空着。”
“那好,让人拿袋白石灰跟我去仓库吧。”
“行,这白石灰别说是一袋,十袋都有,家家都备些过年刷墙用的。”
“要白石灰作什么?难道你用来避鬼么?现在害怕晚了!”李法师听了不禁又趾高气扬起来。一般白石灰是用来避邪的,所以每年新年村民都会将家里粉刷一新,一来是图个吉利,二来就是为了避开鬼魂。
晒谷场地处背阴之处,里面格外的阴凉通风,现在虽然是夏季,外面是蛙叫蝉鸣,仓库里却是阴凉不已。
进来的乡亲顿时汗止住了,大呼舒服。
这时付缕对李法师道:“你让人入梦吧。”
李法师倨傲地看了眼付缕,对村民道:“你们谁想入梦见见自己的先人?”
这时众人迟疑了,要是换了以前他们还得排着队送钱给李法师才能入梦看先人,可是刚才的事让他们对李法师有了怀疑,个个变得踌躇了。
“我不收你们钱,免费的。”李法师不禁有些着急了。
这时还是那个提供白醋鸡蛋的大婶走了出来,十分爽朗道:“这看这姑娘对眼,今儿个我当你们的试验品。”
“好。”李法师拿出一个杯子,就要往里面倒水。
“等等,我想这位大婶不习惯喝别人的杯子。”付缕对那大婶使了个眼色。
那大婶立刻道:“是啊,是啊,我自己带着杯子。”说完笑眯眯地从随身的包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来。
靠,要不要这么变态,你一个村妇还喝矿泉水?李法师眼睛都气斜了。
不过他想还好他还有备用的药粉,没有把所有的药粉都涂在带着的一次性杯子上,否则真麻烦了。
“好吧,既然你要用自己的水,就你自已的吧。”李法师将矿泉水杯拿了过来,然后从怀里取出一道黄符,煞有其事的在嘴里念念有词,念了一会大喝道:“太上老君急急令,着!”
“轰”的一声,那道黄符自已着了起来。
这时付缕讥笑道:“不错,时间撑握的正好,黄纸上涂的白磷份量也下的正好,看来你经常骗人,已然驾轻就熟了!”
“姑娘,白磷是什么?”大婶十分好学。
“白磷就是一种磷,熔点极低,基本暴露在空气里几分钟就会自燃的。”
“噢,原来如此。”
众人听了对李天师更加不信了。
这时李天师惊慌失措道:“你们不要听她的,她是为了挣你们的钱,胡乱哄你们的。”
“嘿嘿,谁说我要挣他们的钱?我说为他们的先人做法事,不会收一分钱的!不象你这个骗子!”
陈族长也走到了李天师边上,声色俱厉道:“李天师,你说是不是骗了我们?”
“当然不是,她是骗你们的,我是真有法术,难道你们梦到先人托梦都是假的么?难道你们连自己的先人说的话都不信了么?”
众人一时又沉默了,疑惑不定,对啊,要说是骗术,怎么他们能梦到先人这么逼真,而且梦到的事根本有些是秘事,外人根本不知道,更别说是这个李天师了。
见众人又陷入了沉思,李天师狡诈地一笑,只要这个大婶吃了这符水,这些人还是会相信他的。
他对付缕投去示威的一瞥,付缕淡淡一笑,并不作声。
这时李天师将符灰倒入了矿泉水瓶里。
“等等,这是什么?”付缕一把抓住了李天师的手,从手甲缝里看到一些小白粉。
“嗯…”李天师大惊失色,他的动作极其隐蔽极其之快,怎么还是被付缕看到了?他支吾了半天才道:“也许是石灰吧。”
“那就是与这符水没有关系了?”
李天师狼狈不堪,终于无可奈何道:“没有关系。”
“那这水能喝了么?”
李天师笑得比哭还难看,哭丧着脸道:“能喝了。”
“呵呵,好,大婶,您喝一口,看看能不能梦到先人。”
大婶喝了一口,等了十几钟后没有一点的反应。
其余的村民奇怪了,纷纷道:“咦怪了,上次我们喝了基本都是五分钟后就梦到先人了,怎么庄嫂一点没有反应?”
“也许没有指甲缝里所谓的石灰吧!”付缕有意在石灰二字说得极为重。
陈族长神色凝重的走到了李天师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手,仔细的看了看,又闻了闻,勃然变色道:“这不是石灰!这是罂粟果磨的粉!”
“啊,什么?这是罂粟果的粉?太缺德了吧?这是会上瘾的啊!”
村里的人好些都知道罂粟,有的人甚至偷偷的种几株,因为此花开起来十分漂亮,加上肚痛时吃上一点花瓣就能止住痛,所以老人们对此有些了解。可是罂粟果却是药性最强的,吃了会上瘾的。
顿时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要冲上来痛打李天师,李天师吓得躲到了付缕身后,对付缕骂道:“你这个小贱人,都是你坏了我的好事?现在你满意了,他们的先人从此会没处安身,会殃及子孙的!”
本来准备打李天师的众人听了纷纷停下了手,神情有些悲伤了。
付缕冷冷一笑,走到了陈族长面前道:“乡亲们放心吧,不要听他危言耸听,大家帮忙把石灰洒在地上,我会让你们的亲人亲自对你们说的。”
众人将信将疑的将石灰铺匀在地。
这时已然天黑了。
门打开了,灯打开了,一屋的人都贴墙站着,静悄悄地不敢呼吸,生怕惊动了先人的亡灵。
付缕唇间念念有词,突然一阵阴风吹起,仓库里更冷了,所有的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战。
就在众人冷得鸡皮疙瘩直冒时,众人惊恐地看到地上的白灰竟然出现了一个个脚印,脚印鱼贯而入,不一会把白石灰踩得凌乱不堪。
胆小的扑通一下晕了过去,剩下些胆大的也是瑟瑟发抖。饶是见多识广的陈族长也心惊地靠向了席定文。
因为在他看来,席定文一来年青是有阳刚之气的,鬼神难以接近,二来,席定文家族显贵是有真龙护体的,应该是百鬼不侵的。
至于付缕,一是女人,女属阴,二者能招鬼魂的人更是阴中之阴,千万不能靠近。
“各位前辈,今日召你们来是不得已为之。政府为了造福你们子孙,要征用你们的坟墓,你们的子孙孝心使然不忍你们死后再迁,现在我向你们保证,政府会妥善安排你们的遗骨,而我会亲自超度你们的亡魂,你们如果愿意的话,就在石灰上签名吧。”
话音刚落,一个个歪歪邪邪的字显示在了石灰。
“天啊,李大嫂,这不是你家老公的名字么?”
“是啊,是啊,老鬼啊,你终于来看我了。呜呜呜…。”李大嫂哭得死去活来。
“陈哥,陈哥,快来看,这是你爱老爷子的名字。”
那个陈哥跑上来一看,哪还顾得害怕,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猛得磕头道:“爹啊,您回来了,您在那里可好?”
地上竟然写出了一个好字。
顿时那个陈哥哭得背过气去。
“啊,金老汉,这不是你婆子的名字么?”
“婆子啊,你可好啊?呜呜…。”
名字一个个的写着,全是村里亲人的名字,顿时整个仓库里哭起一片。连陈族长都老泪纵横地跪在了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法师一见不好,就要溜走,被席定文一把揪住,喝道:“你往哪里走?”
“哥们,我就是混口饭吃了,山不转水转,得饶人处且饶人,咱们留个情份以后还得相见!”李天师求情道。
“哼,谁跟你是哥们?天下这么多的行当你不做,偏偏要行骗,你行骗还是个人品德问题,你竟然还煽动不明真相的群众聚众闹事,更是用罂粟作出迷幻人的事,你犯了诈骗罪,妨碍公务罪,使用毒品罪,你还是去牢里反省吧!”
李天师一下瘫在了地上。
等一群人哭完后,阴风也慢慢地散了去,付缕拿出了那个鸡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针头刺入了鸡蛋壳,那鸡蛋壳在醋泡过后竟然柔软无比,针头就这么毫不费力的穿了进去。
“叭”鸡蛋磕破了,蛋黄里全是黑黑的墨汁。
“现在大家明白了吧?”
“打死他!”刚哭过的一群人疯了似得扑向了李天师。
“众位乡亲,真相大白了,他所犯的罪自有政府来惩罚。”席定文制止了众人的暴行。
付缕为所有的亡魂超度后,在众乡亲的千恩万谢中再次踏上了归途。
“你一下子赢得了众人的心。”席定文对付缕开着玩笑道。
“呵呵”付缕不以为意地笑了笑道:“总算是圆满解决了。”
她也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席定文为她做了很多,她能回报他她也很开心。毕竟除了感情,她能回报他的只有这些了。
“铃铃。”
“喂,我是付缕。”
“林家告你骗了他们的股份,希望你能在十日之内来法院一趟。”
“好的,谢谢。”付缕讥嘲的一笑挂上了电话。
林家,她最近忙没来得及对付他们,他们倒迫不及待地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