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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陆云吃完了面,果然老老实实地去把碗洗了,完了又把厨房的地拖了一遍。
原本他还想赖着不走的,但脸皮终究没那么厚。水也喝了,面也吃了,他不知道还要找什么借口留下来,天太晚不方便回去?
想了许久他还是决定见好就收,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临走时他走到卧室门前敲了下门,她现在真是把他当什么一样地防着,连卧室门都给反锁了。
周子惠没吭声。
“惠惠……”他还是第一次喊她的小名,“我先走了。”
周子惠还是没搭理他。何陆云碰了一鼻子的灰,实在是没趣的很,只有灰溜溜地离开。离开之前,他把那张卡搁在了饭桌上,又扯下冰箱上的便签纸,把密码写在上面。
做完这些,他有些得意地笑了笑,然后才去换了鞋,临出门前还好心地把灯给她关上。
周子惠在里面听到门响,也不敢确信他是不是真走。想出去看看,又怕他趁机推门进来,干脆就没出去看。
她对着何陆云其实挺没有办法的,只要他稍稍低一低头,或是说句软话,她便会心软妥协。现在他这样放低身段,她便又硬不下心肠了。
只怕自己经不住他的软磨硬泡,又重蹈昨日覆辙,便索性不跟他正面相对,管他要做什么。
她在屋里等了好大一会,确实没再听到什么动静,这才开门出去。他这次倒是说话算话,是真走了。
周子惠重又关掉客厅的灯,心里说不上是欣慰还是失落,有时候人总难免有不切实际的期待,有期待就有失落,尽管她已认清了现实。
那张卡她是第二天早上发现的,卡的旁边用便签写着密码两个字和一串数字。
除此再没有别的话。
周子惠把那张卡和密码拨在桌子的一边,当没事人般吃她的早饭。
吃完早饭收拾完之后,她才将那张卡收到包里,便签条则被她撕碎了丢在垃圾桶里。然后她拎着包出门去赶公交上班。
到科里李荣当然不忘询问昨晚的成果,周子惠随意说了两三句糊弄过去。
李荣听她话里的意思便知她没有与余志敏发展的想法,还觉得挺遗憾,说:“人余先生对你挺满意的,你都不好好考虑考虑吗?”
周子惠只是笑。
忙碌了一上午,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她才有空给那个已经被她删除了的号码发短信: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你的卡?
语气太温和了,她删掉重又思考措辞,短信还没发出去,便见仇霖坐到了对面李荣的旁边。
她忙把手机收起来。
李荣本来一直在抱怨饭菜难吃,这时便把矛头转向了仇霖:“你跟我们坐一块是怎么回事?”
仇霖一本正经地道:“我有话跟子惠说。”
李荣顿时了然,长长地“喔”了一声,说:“好好好,我回避,你们慢慢说。”说着话便真的端起餐盘去了旁边的桌子上。
周子惠被他弄得挺尴尬,看了看隔壁桌子上的李荣,说:“你看你把李老师都赶走了。”
仇霖说:“本来就是要赶走她。”
周子惠有点无奈地看着他,问他说:“你有什么话跟我说啊?”
仇霖盯着她看了一会,说:“你跟他分了?”
提到这件事周子惠情绪便有些低落,她没说话,垂下眼只顾吃饭。
仇霖便又说:“我那天揍他了。”
周子惠被他这句话惊吓到了,差点没噎着,望着他好半天才说:“他的脸是你打的啊?”
仇霖说:“咦,你都看到了啊,他不是一直戴着口罩的吗?”
周子惠没想到仇霖这样的老实人居然也会动手打人,可见老实人也是有脾气的。
仇霖笑吟吟道:“怎么样?给你出了气没?”
周子惠有些哭笑不得,当然仇霖这样仗义,她也不是不感动,只是想到何陆云脸上的伤,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心疼,便道:“仇老师,你以后还是别这样了,要是给院里知道可就麻烦了。”
仇霖说:“那怕什么?谁叫他对不起你的。”
周子惠无奈道:“他没有对不起我。”
仇霖愣了愣,说:“不是他甩你的吗?”
周子惠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便解释说:“他没有甩我,是我要求分手的。”
仇霖顿时傻在那里:“为……为什么?”
周子惠轻描淡写地说:“我觉得我配不上他,不想耽误他。”
仇霖“哦”了一声,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其实他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觉得周子惠在某些方面与何陆云相差得有点多,两人在一起,周子惠必定是受气的那个。也是因此,他才会觉得他们俩分手是何陆云那方的原因。
所以才先入为主地动手打了何陆云,没想竟是打错了。
仇霖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嘴里却说:“那也是他错了,要不是他欺负你,你能跟他分手?”
不过话虽这样说,中午回科里仇霖还是背着人给何陆云道了个歉:“头儿,那天的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了!”
何陆云瞧见他就觉得鼻子痛,都想立马转身就走的,却忽然听他说了这么一句,真有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
他哼了一声,摘下脸上的口罩,盯着仇霖看了会,说:“怎么就又是误会了?”
仇霖说:“刚刚吃饭碰上子惠,我才知道是她要求分手的。”
“她这么说的?”何陆云问他,这些天因为脸的问题,中午都是带饭或是订外卖,就没去过院里的餐厅,也就没机会在餐厅碰到周子惠。
仇霖点了下头:“嗯,她是这么说的。”说完忽然就觉得何陆云挺可怜的,这么好的条件也被人甩。
何陆云却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只冷冷瞥了他一眼,说:“麻烦你下次打人前,先问清楚。”
仇霖看看他的脸,左边鼻唇沟那块淤青的痕迹还是蛮明显的,便指指自个的脸说:“要不你打回去?”
何陆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你是想老子上院报吗?”
仇霖不禁一怔,随即干干地笑了起来。
何陆云说:“给老子起开,下午的手术你主刀。”
仇霖说:“那你可要好好把关啊!”
何陆云白他一眼,说了声滚,便转身往他的办公室走去。
两人这也算是一笑泯恩仇了。
何陆云一面走一面低头翻看手机上的信息,他有些奇怪周子惠怎么还没来联系他。按道理,她应该会拿着那张卡直接过来拍在他脸上,当然她脾气没那么烈,那也该给他打个电话骂他一顿,或是发短信过来声色俱厉地质问他才对啊!
怎么就一点动静也没呢?
何陆云觉得自己可能有受虐倾向,居然会盼着周子惠来用卡拍他或是打电话骂他,没有等到这些暴力行为,他竟然有种奇异的失落感。
只是他等了一个中午也没等到他所期待的电话或是短信。
这实在是不应该,论理,周子惠不该是那种人啊,难道她竟没看到那张卡?何陆云宁愿相信后者。
下午做完手术,周子惠仍没有联系过他。
何陆云心想,他这是又把事情办砸了?没把周子惠击的跳出来,倒把自己的退路给封死了。怎么一到周子惠这里,他的智商就整个儿降低。
他哪儿知道那个下午,消内正在抢救病人,整个科室都忙的鸡飞狗跳,周子惠哪有时间理会他。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他收到了周子惠的短信:“你的卡我给你快递过去了,麻烦你明天查收一下。”
何陆云这才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滋味,她可真是够狠。次日他果然收到了装有他那张□□的快递。
他面无表情地签收了快递,回头便塞进了办公桌的抽屉里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日子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
何陆云没再去找过周子惠,两个人就这么真的断了。下半年的会议和培训之类的总是特别多,何陆云争取到了一个去美国培训的机会。时间不长,只有一个月。
入冬后,日子过得也好像格外快,一转眼便过年了。何陆云刚好结束培训没多久,过年那几天便照惯例,是回何家老宅过的。
何陆云的奶奶还在,八十来岁的高寿老人,精神头还不错,只是不怎么记得人,耳朵也不太好。
老太太包了好多个红包,见人就发,何陆云也有,还差点被发第二轮。
“发过了,奶奶。”何陆云把兜里之前那个红包拿出来,“我有了。”
“哦?”奶奶说,“你有媳妇了?”
这都哪跟哪?何陆云只得大声跟她说,“还没有呢。”
奶奶摇头,说:“这么大了,该有媳妇了。”
一家子人笑得前仰后合。
常思笑得尤其大声。
何陆云气不过,对她说:“你也小声点,别吓着肚子里的孩子,都当妈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
常思也是才发现怀孕没多久,金贵的不得了。何陆远现在完全沦为了二十四孝老公,倒比常思还要紧张。
听到何陆云这话,便有些不高兴了,说:“怎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得,他又得罪人了。
何陆云只有找个地方躲躲,外面飘着雪花,天空中不时有绚烂的烟花绽开,他趴在露台的围栏上,给朋友们群发祝福短信。
看到联系人名单里那个熟悉的名字时,他的手指微微顿了下,然后便将那名字略了过去。
季兵给他打来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在老宅。季兵便问他什么时候回w市。
“过两天就得回去,我过年这几天值线班,随时听命的。”何陆云说。
“那回来了聚聚呗!”季兵说,“把你女朋友带上,哎,告诉你个好消息,敏哥也有女朋友了。”
“是吗?”何陆云有些漫不经心地说。
“你知道他女朋友是谁吗?”季兵又说。
“我怎么知道。”何陆云冷冷说,不过听季兵这么问,他心里也就有了数,隐隐有了不妙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他就从季兵嘴里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名字:“就是你们医院的周医生,叫周子惠是吧?”